不灭的村庄-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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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着战。今儿不战出个结果来,明儿还接着来。谁能挺到最后,谁就是好汉,行不。
这个时候,伙房里的全羊汤味儿飘进了屋子里,引得几个人也都是饥肠咕噜的。
沈玉花痛快地接道,好啊,我这一大早儿就没能吃上一口饭,现今儿也饿得前腔儿贴了后背了。你们一个个地吃饱喝足了,也不问问我吃饭了没,就弄个车轮战来欺负人,也太不仗义哩。赶紧把好吃好喝的全弄上来,咱就在酒桌上跟你仨儿大战三百回合,看看谁先低头认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花开花落【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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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便拥进了伙房,坐进了干净舒适的单间里。杏仔刚打开了酒瓶子,茂青就送来了几样精细的冷盘热菜。随后,就端上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全羊汤。沈玉花基本达到了预期目的,心情便显得格外轻松。
席间,沈玉花不待木琴等人劝酒,就大声小吆喝地猛吃猛喝。好像这顿酒饭不是木琴等人做东,而是她沈玉花出面付钱,整一副喧宾夺主的架势。凤儿还想趁着酒酣脑热的时辰,再跟沈玉花商定一下股权分配的问题。沈玉花只是就酒论酒,王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接凤儿的话茬儿。凤儿还以为,沈玉花吃过饭后,要接着继续商谈呐。谁知,沈玉花酒足饭饱后,抹抹油光光的嘴巴,撂下一句:我提说的股权划分这事,你们要认真对待哦。我可是认真的。等明儿,咱再商定吧。说罢,她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望着沈玉花远去的身影,杏仔担忧道,这沈玉花还真是个难缠的主儿呢,抱紧了自己的死理不撒手。按她提说的比例,这便宜都叫她占尽了嘛。
他又扭头对木琴问道,娘,你咋这么轻易就改口了呢。要我看,她也仅是煮熟的鸭子嘴硬。现今儿,“天然”厂都到了水深火热的程度了。咱再坚持着点儿,她沈玉花早已走投无路了,肯定会按咱指的道儿走呢。
凤儿笑着接道,虽是咱也做好了套儿,想叫她钻的。硬是没能套牢她,还是叫她给溜了。不过,咱还是要沉得住气,再使劲儿拖拖她。我就不信,她能熬得过咱。
木琴自言自语道,咱这样做,也并不吃亏,更没有占她的丁点儿便宜。合伙做事情,就得为双方都考虑周全些,实心实意地帮衬着,免得过后弄出计较来。万一留下了后遗症,伤了感情,就要闹出虎头蛇尾不欢而散的场面来。到时,遭损失的还是咱,谁也得不着好儿呢。
杏仔心里一颤,细细琢磨着木琴的话。
有些东西,他的确不能够理解,特别是木琴在股权分配上的让步。但看到大风大浪里拼打出来的木琴如是认为,自然有她的道理。杏仔暗地告诫自己,应该把木琴的话想明白了才行。(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花开花落【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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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花和木琴们的斗智斗勇,在经过了几个回合的激烈交锋后,最终以沈玉花的屈从而告终。
其实,沈玉花之所以能够答应这个条件,也有着几方面的因素影响所致。
北山村人因“天然”厂迟迟没能有个明确的说法,愈加心焦慌乱起来,人心已经涣散如沙。就有人开始串联人手,准备合起伙来,给予沈玉花致命一击。那就是,联合上访,给“天然”要个说法,给北山一村的老老少少要个说法。还要罢沈玉花的官,把她送进监狱里顶银行的债务去。村里的局面已是**,星火就燃,容不得沈玉花再有喘息的机会。再就是,沈玉花的撑腰人杨贤德,正处于自顾不暇的地步。
县里的人事调整工作已经陆续展开。先从县直部门开始,最后再对乡镇开刀。虽然经过了前段时间纪委的调查,认定了杨贤德啥事没有。但是,影响已经造成了,是很难消除的。特别是有内部消息证实,市纪委依然对县纪委草草结案一事耿耿于怀,曾提醒县委杨书记,要慎重对待杨贤德的使用。这叫杨贤德脑热心凉。甚至在睡觉时,也经常会冷不丁儿地翻身坐起,冒出一身的冷汗来。
沈玉花在第一次跟木琴谈判后,立即找到了杨贤德。通报谈判进程,叫他帮自己掂量一下,这种结果对自己有多大的利处,是否还能再争取更大的好处来。渐已心智烦乱的杨贤德哪还会有心思细细替沈玉花揣摩呀。听了沈玉花的讲说后,他觉得,木琴提出的条件并不过分,还算是合情合理的。他便点头称是,如释重负般地把沈玉花打走了。
面对这种内乱丛生外援无力的局面,沈玉花一个人苦苦支撑了几天。经过了几次艰难又激烈地较量,终于面北称臣,全盘接受了木琴提出的各项条款。
谈判刚刚结束,木琴就打电话给了南京总厂,汇报了这个结果。早已回到总厂的王工听说后,立即回拨了电话,欣喜之情通过长长的电话线喷涌而来。
他高兴地说道,木琴,真有你的,够有胆量和耐心的。真是佩服你呀。一定要趁热打铁,赶快签订合同,立即接手“天然”厂。我马上就派技术员过去,检修设备,尽快启动机器,力争在一个半月内拿出合格产品来。机不可失,时不待人呀。
新藏总也打来了祝贺电话,表明了总厂对“天野”分厂工作的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他还一改往日做派,难得地许诺说,若是新成立的联合厂资金紧缺的话,他可以给予适当地考虑,只要能把新厂尽快运转起来就好。
木琴便着手准备接管“天然”厂的各项工作了。谁知,经过双方多次商议同意,并基本拟定好了的联营合同还没签下来呐,“天然”方面又起了变故,把谈好的条件全盘推翻了。这种猝不及防的变故,让木琴和沈玉花顿时傻了眼。俩人都难以揣测到,“天然”到底应该朝哪个方向展,又会展成什么样子了。
沈玉花接受了省城合作公司的教训,专门去请帮自己打官司的那个律师,起草了一份联营合同,就准备跟木琴签订下来。签订之前,她也听从了胡、杨二人的建议,把村两委全体人员召集起来,还邀请了部分老党员、老干部参加,召开了一次村两委扩大会议。会上,通报了跟“天野”厂达成的联营协议,慎重地征求与会人员的意见。
沈玉花觉得,自己对这次的联营是慎之又慎的,不应该再出啥乱子了。岂不知,她还没把想说的理由充分表述完,竟然立时引起了悍然大波。
绝大多数的人立即否定了这个协议。认为沈玉花还在拿老少爷们的身家性命开玩笑,拿全村人的脑壳儿玩火**呐。他们坚持道,咱祖祖辈辈是靠泥腿子种地为生的,玩不得办企业这样的洋营生。既然杏花村人有胆量替咱拾“天然”这个烂摊子,就叫他一家拾去。咱北山一村再也不敢弄这洋景儿哩。还不趁早滑溜儿地脱身,更待何时吔。
村两委扩大会议开成了一大闹场。沈玉花坚持要走联营的路子,好为北山一村人留条后路,赢得了一小部分人的同意。大多数人则一致认为,把“天然”厂全扔给杏花村人,所有的债务从此跟咱不再沾一丁点儿的边。他们挣了大钱,咱不眼红,只要能安排村里人进厂做工就好。挣这样的小钱,虽说苦些累些,但心里安逸,不会再跟着担惊受怕了。连夜里睡觉,也觉酣甜呢。
这场争吵,一直持续到了下半夜。最后,对垒双方都互不相让地草草散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花开花落【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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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花还想着第二天再找些持不同意见的人,分别做工作,说服他们呐。第二天,刚吃过了早饭,村里竟然聚集起了一大群老老少少的身影。他们高声吵嚷着,叫骂着,并逐渐朝不远处的镇大院里拥去。这些人开始实施阻止联营扳倒沈玉花的集体上访行动了。
这二、三百口子人拥进了镇大院,立时把宽阔的院子搡得水泄不通。刚到院子里上班的脱产干部们,不知出了什么大事,一个个都现出一副紧张兮兮如临大敌的惊惶样子。胡、杨二位自是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进到镇大院里,要跟群众代表通气对话。
几个老党员、老干部立即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出来,代表着全村上千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和前途命运,跟胡、杨二人进行了誓不妥协地对话。''他们的要求只有两条,就是把“天然”厂连根拔地扔给想要大财的杏花村,北山一村人等于是自愿忍痛割爱拱手相让了。再就是,沈玉花做事专横霸道,请求党委、政府进行严肃处理,最好是摘她的乌纱帽,轰她下台,再重新选举村支书。若是镇党委、政府不照办的话,他们就决心,砸锅卖铁也要到县里去上访,到市里去上访,看看还有为老百姓主持公道的好官吧。
胡、杨二位面对这些为民请命视死如归的老革命们哭笑不得。他俩极力解释,摆说联营能够给北山一村带来的种种好处。什么借鸡下蛋啦,什么就着别人身上搓麻绳啦,等等。同时,俩人又一遍遍地讲说沈玉花这些年来为村人做出的种种贡献,是个很负责任的村里带头人,要理解她,关心爱护她等等。老人们就是不认可这个理儿。他们强烈要求,立即中断跟“天野”厂的联营,坚决把“天然”厂囫囵个儿地推给杏花村。只有这样,他们或许还可以考虑,是否要赶沈玉花下台的问题。
正是全县人事调整的最关键时候,任何的不安定因素都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胡、杨二位还真怕这些人再跑到县里去闹腾,实在是没了安抚良策。几经劝解无效,俩人只得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定做沈玉花和杏花村的工作,争取让杏花村买断“天然”厂的所有债权。让他们全盘收购“天然”厂,满足北山村人的意愿和要求。如此保证多次,这些人才纷纷散去了。
临走前,领头的人再三威胁道,若不按照党委、政府当场许诺的办理,他们也就不到镇大院里来了,直接到县大院里照面吧。
过了两天,这些人见镇大院里没有什么动静,便认定胡、杨二人又在有意耍人,把北山一村上千口子人全耍了。一股愤慨之情,骤然升起在村人的心中。他们不再指望官官相护狼狈为奸的镇、村领导能够为百姓做主了,自己为自己做主的时候已经到了。于是,经过一晚上的串联动员,包括老党员、老干部在内的一百多口子人,于次日清晨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去往县城的上访之路。他们为了制造影响,也不坐公共汽车,连自行车都不准骑,就是徒步走去。前头的人挑着一块用白布制作的横幅标语,上面用黑墨汁子写着醒目大字:替百姓做主,还百姓公道,誓死捍卫百姓的血汗钱!后面缀着一个重重的感叹号。
这支队伍呼呼啦啦地上了路,逶迤成几百米长的人流。他们拥出北山镇,吵吵嚷嚷地行进在沿途的村镇街头,引来众多行人驻足观望。(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花开花落【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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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书记一直没有吱声。其实,他也在替杏花村愁。这不是个小数目。上百万的资金,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但是,在这种要命的时刻,他绝不能叫这笔关键的交易因此而夭折。北山一村的老老少少,他惹不起。今年的人事调整,更像是一柄悬挂在脑门儿上的利剑,直戳着他和杨贤德呐。
他引诱道,你们不是有南京总厂这个大肚子财神爷撑着嘛,哪就会叫这几个小钱吓晕了头哦。
木琴叹道,总厂那边虽有应诺,恐怕也不会敞开了钱袋子,叫咱掏够捞足呢。再说,总厂的钱也不会叫咱白用的,肯定要横空里**一腿来。这样一来,咱可就白替人家忙活了,赚不到几个钱的。
杨贤德“当当”地敲着办公桌面道,好啦,好啦,你俩也不用在这些人面前装傻哭穷了。再怎么装,怎么哭,也得把“天然”接了过去。这是一个关乎着北山镇安定团结的大事,也算是党委、政府交办的一项特殊政治任务。''更何况,你们杏花村对“天然”厂伸出的馋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呐。我也不是一推百了让你们为难的人,早就替你们琢磨过了。我寻思着,这个事还是有转机的。咱镇上和村里一齐出面,直接去跟银行交涉,争取负债经营,把银行的债务直接过到你们“天野”厂的头上。这样的话,贷款可以不用先还上,只要及时跟进利息,也就把个死厂子盘活哩。
凤儿纳闷地问道,啥叫负债经营哦。
杨贤德看着满脸疑惑相儿的几个人,回道,今儿一大早,我曾挂电话跟银行里的个别熟人打探过。像咱这种情况,可以通过正当渠道,把银行的所有贷款及利息转嫁到买家头上。等于是买家转贷了银行的款子,卖家不再承担银行的任何信贷责任。这样的话,杏花村就不必担心资金不足的问题,北山一村也能就此开脱了欠贷的干系,还一个滑人儿出来。只是这样做的难度有些大,必须由县、市银行的那些个头儿们同意才行。{}虽是难度大,总归还是条能走得通的路子,值得一试呢。
一屋子人顿时恍然大悟,都跟着叫起好来。
胡,老杨的这个法子最好,多少的难事都能迎刃而解了。跟银行那帮鬼东西打交道,我还是有点经验的。咱就以镇党委、政府的名义,出面协调。关键的时候,再把县太爷请出来。相信银行那帮龟孙儿再难缠,也得乖乖听咱的调遣。
为了能叫“天野”负债经营,彻底把“天然”这块沉重的包袱卸下来,胡书记亲自安排唐书记在家主持工作,自己则拉上杨贤德、木琴和沈玉花,专意跑银行。就跟说媒扯皮条似的,决心要促成这段好事姻缘。
银行那边,的确不容易开口。县里推到市里,市里又推回到县里,如此推磨般地厮混了近一个星期。负债经营之说,始终如水中月镜中花。好看是好看,却是一时半刻难以捞到手心里。胡书记虽然跟县银行里的头儿私下里的关系不错,而且还跟市银行的头儿有着曲里拐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