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在离别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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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已经点起来,欧阳擎把手撑开,晾在火盆之上,淡淡地说:“出去了一下。”
叶倾倾盯着他的脸,“拐杖是你做的?”
“嗯。”
“我房间的窗户也是你钉上的,你顺便帮我打扫了房间?”
欧阳擎不说话,待手温暖了一下,他站起来,来到叶倾倾脚边,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脚架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要干嘛?”叶倾倾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欧阳擎从风衣的口袋里取出一支跌打酒和棉花,把跌打酒倒在棉花里,然后对叶倾倾说:“你忍着点!”
叶倾倾瞬间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战战兢兢地说:“我害怕!”
“怕也没有办法!”他冷冷地瞪着她一眼,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啊!”当欧阳擎用棉花在她的腿上用力地搓的时候,叶倾倾疼得大声喊了出来,整个屋子都是她杀猪般的嚎叫声。
欧阳擎看着她眼角流出的眼泪时。顿时停了下来,心里心疼她,嘴上却没好气地说:“你哭什么?”
叶倾倾哭着说:“要不你来试试?”
欧阳擎最烦女人的眼泪,尤其是她的,心情有些烦躁,“要不是我冒着被风雪吹走的危险千辛万苦地替你找来这瓶跌打酒,你的脚可能一个月也好不了!”
闻言,叶倾倾的哭声倏地停下。
欧阳擎看着她脸上感动的神色,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又垂下头,用棉花在她的脚上更用力地搓了起来。
“啊……”叶倾倾又开始像猪一样嚎叫。
直到她的腿已经发红发热的时候,欧阳擎才停下来,他把棉花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叶倾倾说:“我去做早餐。”
“给我拿纸巾过来!”叶倾倾吸着鼻子,对他说。
欧阳擎拿了纸巾给她,看着她委委屈屈的样子,忍不住讥笑道:“叶倾倾,如果你的曲迷知道你是个爱哭鬼,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叶倾倾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巾,“都是你害的,搓那么用力,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欧阳擎晃了一下自己的头,“没错,我就是故意的,因为……我实在是不想照顾你了。你不知道吧,你真的很烦!”
“……等我脚一好,我就走!”
“我巴不得!”欧阳擎故意作出一副“巴不得”的样子,但转过身的时候,脸上的冷硬神色顿时褪去。
如果她的脚真的好了,或者那个时候,才是他真正心烦的时候吧!
大风雪在整个瑞士肆虐了整整三天。
叶倾倾和欧阳擎也困在这间小木屋整整三天。
虽然欧阳擎的嘴巴还是像以前一样欠扁,但真的把叶倾倾照顾得无微不至,事无巨细,除了洗澡之外,凡事都亲力亲为。
叶倾倾觉得,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值得挑剔的。
六年过去,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湖,再度被他搅得天翻地覆。
第四天,风雪终于停止了。
阳光破土而出,照亮了整片天地,天气也终于暖和了一些。
欧阳擎吃过早餐,把碗刷好后,对叶倾倾说:“我出去钓些鱼回来,你在家等我。”
“我也想去!”叶倾倾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他。眼神里充满了乞求。
生怕他不肯答应,她又说:“我的腿已经好很多了,而且,我在家都憋坏了,我想出去晒太阳!”
好吧!欧阳擎无法拒绝她。
他转过身,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用自己的背朝向她,叶倾倾立即笑嘻嘻地爬上了他的背。
欧阳擎把她背了起来,感觉她轻如鸿毛,心中流淌过一丝心疼的情绪,忍不住说道:“叶倾倾,这些年你怎么轻了这么多?”
叶倾倾没想太多,就脱口而出地说:“孩子都没有了,你说的不是废话吗?”
叶倾倾的话就像一根针,插进了欧阳擎的胸口,丝丝心疼弥漫开来,让他的脸顿时变成苦瓜脸。
他情不自禁地沉默下来。
其实,叶倾倾这种不经大脑说出来的话,刺痛了欧阳擎的心,又何尝不刺痛她自己的呢?
这几日的朝夕相处,虽然吵吵闹闹,但也温情脉脉,让他们几乎都忘记了他们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的事实。
但,或者不是忘记,只是刻意忽略。
现实如此温暖,而过去那样伤痛,不能被提及,谁也不舍得破坏现在的美好。
如今这个事实就这样被突然提起,就像一根针,同时刺入了他们的胸口。
气氛就这样冷场下来,欧阳擎沉默地背着叶倾倾出门,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直到到了目的地…………准备钓鱼的河边,欧阳擎才把叶倾倾放下来,对叶倾倾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钓鱼。”
他钓鱼的技术很好,大概一个小时后,就钓了满满的一桶鱼,大大小小的都有。
他把鱼桶和鱼杆交给叶倾倾,让叶倾倾拿在手里,又把叶倾倾背了起来。
叶倾倾拿着鱼桶,感觉沉甸甸的,她对欧阳擎说:“这么多,我们吃得完吗?”
“分一些给邻居吧?”欧阳擎说。
叶倾倾就这样骑在他的背上,不知道是此刻的太阳越来越灿烂,还是他的背温暖,她的整颗心都是温暖的。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大胆的,不该有的想法:如果时光就这样静止,该有多好!
回到他的小木屋后,欧阳擎把叶倾倾放在门前的台阶上,让她坐在那里晒太阳,然后他提着鱼桶,逐一敲了邻居的门,分别送给了他们一条鱼。
那些孩子收到了鱼都很开心,兴奋地围着他转,仿佛他是圣诞老人,讥讥喳喳地和他说话。
叶倾倾看到他脸上有着和平日冷酷截然不同的慈祥和蔼的微笑。
他以前都不喜欢孩子的,他说孩子太吵,问题太多。
可是现在看来,他明显是很喜欢孩子的,并且能和他们打成一片。
这不,那些孩子要吵着和他一起溜冰。
“你要溜冰吗?”欧阳擎走上前来,问叶倾倾。
“我倒是想啊,”叶倾倾低着看着自己的脚,惋惜地说,“可惜溜不了。”
“我可以背你溜。”欧阳擎说。
叶倾倾诧异地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你能确保不会把我摔下来?”
欧阳擎晃了晃脑袋,“不试怎么知道?”
那些邻居小孩捧着他们的溜冰鞋纷纷上前来,游说叶倾倾:“姐姐,来啦,这位哥哥溜冰很厉害的。”
叶倾倾看着欧阳擎,只见他在阳光下的那张俊脸,有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不知是他的自信感染了她,还是她根本不怕摔倒,只想和他争取这即将就要结束的二人时光。
她终于微笑:“好吧,盛情难却!”
欧阳擎嘴角上扬,一丝笑意从他唇间溢出,“等我,我进屋拿溜冰鞋。”
起初,叶倾倾架在欧阳擎的身上,很是害怕自己会掉下来。
但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欧阳擎非但让她架得稳稳的,反而带着她在冰面上,自由地翱翔。
“woo……”心情畅快之时,她忍不住朝天空高声欢呼。
真的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也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地大笑过了。
欧阳擎听见她爽朗的笑声,心情也像彩球一样,不断地往上飘,飘到云端上去。
“呜呜呜……”就在他们的心情都酣畅淋漓的时候,突然传来孩子大哭的声音。
一个孩子正蹲在冰面上。抚摸着自己的膝盖,大声哭泣。
看来是摔倒了。
“我们过去看看吧!”叶倾倾见他哭得那么伤心,于心不忍,对欧阳擎说。
“正有此意!”欧阳擎带着叶倾倾滑了过去。
把叶倾倾放在地上后,他脱掉溜冰鞋,关怀地问那孩子:“摔倒了?”
那孩子哭着点头,然后看着自己的膝盖,哭着说:“好痛。”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回屋给你拿跌打酒。”欧阳擎说。
孩子点头后,欧阳擎看了一眼叶倾倾,然后回了屋,不一会儿,就拿着跌打酒和棉花回来了。
他蹲在地上,掀开那孩子的裤腿,膝盖那里。果然青紫一片。
在擦药酒之前,他对孩子说:“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虽然他已经尽力放轻力度,但那孩子还是疼得哇哇大叫,直到欧阳擎擦完后,还在大哭。
说真的,叶倾倾都受不了他的哭声了,但欧阳擎的俊脸上却不见一丝烦躁,反而极其有耐心地说:“如果你现在能停下,今晚就能提前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
孩子听见欧阳擎这么说,哭得没那么凶了,“真的吗?”
欧阳擎点点头:“你再哭鼻子,就收不到了!”
孩子终究是单纯,被欧阳擎这么说,渐渐地停止了哭泣。
欧阳擎又给他讲笑话,逗得他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叶倾倾看着欧阳擎,有些难以置信这就是自己认识的欧阳擎。
直到快中午,众人这才作鸟兽散,欧阳擎也背着叶倾倾回到他的小木屋,叶倾倾一被他放在沙发上,就忍不住说:“我记得以前你并不喜欢小孩子!”
欧阳擎听到这话,身体僵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地回过头,看着叶倾倾,“是人都会变。”
“听起来是个很好的解释,”叶倾倾淡淡地讥笑,目光执著地盯着他,“那么你变化的理由是什么?”
抿着唇,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欧阳擎才缓缓开口:“如果我说,我很后悔当年的事,你相信吗?”
“不可能!”叶倾倾立即摇头肯定地说,“当年你对我们母子厌恶到骨子里,你恨我们成为了你的负担,更恨我们毁了你的人生。”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欧阳擎心中涌起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叶倾倾的指责还没有完,她继续说:“早在六年前,我已经带着我的孩子离开了你,让你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由,让你和叶一然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可欧阳擎,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说后悔?”
欧阳擎紧紧地抿着唇,默默承受着心中那翻滚的痛苦。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再度开口。因为他认为自己欠叶倾倾一个解释。
“没错,我一开始很恨你,恨你不吃药,恨你怀上我的孩子,让我不得不娶你。直到那次和你去邹信阳那里做产检,看到在b超里的孩子时,我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爸爸,也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也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对孩子有了真正的期待。”
叶倾倾痛苦地看着他:“可是你,最后却亲手杀了他。”
欧阳擎满脸愧疚之色,就连他那带着磁性的好听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变得嘶哑:“事实上,这个事实也让我无比痛苦,这种痛苦直到六年后的今天也没有消失,尤其是面对你的时候,变得更加沉重更加难以负荷。”
胸腔处弥漫着浓浓的心酸,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叶倾倾哭着说:“我不吃药只是忘记,从来就不是刻意的,我从没想到要借子上位,如果不是我太想要一个真正属于我的家人,我不会嫁给你。欧阳擎,我真的很恨你,你让我失去了我曾经用尽全力去爱护,哪怕我短寿二十年也希望他平安出生的孩子,你让我痛苦了整整六年,甚至这种痛苦将会伴随我一辈子。”
“可我不明白,事到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这些话能让时光倒流吗,能让我的宝贝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吗?”
欧阳擎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内心深处那像寒风一样呼啸的痛苦,几乎摧毁了他所有的力量,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一样。
他默默地垂着头,迈着沉重的步伐,沉默地走了出去。
叶倾倾看着那道被关起来的门,觉得这几天所有的欢愉,就像这道门一样,全部都被封锁了起来。
原本以为经过六年的治疗,伤口会有所减轻。
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当年的那道伤口,从未愈合过……
电话突然响起。
叶倾倾拿起来看,是琳达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那端就传来琳达火急火燎的声音:“叶倾倾,你现在在哪儿?”
叶倾倾吸了吸鼻子,“我在瑞士。”
“我知道你在瑞士啊,我是问,你在瑞士在哪里?”
叶倾倾觉得琳达焦急的声音很不寻常,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出事了?”琳达风风火火地说,“不管你现在在哪儿,马上给我滚回纽约。”
……
欧阳擎在外面待了很久才回家。
因为他认为,叶倾倾情绪的平复需要时间。
但当他回到家中时,他发现叶倾倾并不在那小木屋里。
“叶倾倾?”他带着不安的心情,找遍了小木屋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看到她的人。
他心头涌起一阵不安的情绪,急忙掏出手机,打她的电话。
电话已经关机。
不安陡然升级,几乎到达临界点,他疾步跑出去,问隔壁的邻居,每一家每一户都亲自问遍了,但他们都说没有见过叶倾倾。
他担心叶倾倾会出意外,就像个傻子一样在森林里寻找她。
但直到把整个森林都找遍,直到天都黑了,他都没有找到叶倾倾。
他终于疲惫地跌坐在地上,看着已经漆黑的天空,仰头叹息。
叶倾倾她,或许是不辞而别了吧?
就像六年前离婚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他。
……
纽约皇后区,叶倾倾的别墅。
叶倾倾正在接受琳达的质问。
琳达的语气很冷硬,有一种不问出答案誓不罢休的坚决:“和你在瑞士度假的那个男人是谁?”
叶倾倾:“……”
她抿着唇,不安地沉默着。
“那个男人是谁?”
叶倾倾别开脸,依旧沉默。
“叶倾倾。我最后问你一次,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希望你从实招来,到时出了麻烦你别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