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灵犀-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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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打断她:“所以,我跟你说起赁铺子的事,你就骗我说二哥回来过,让我尽快赁下,一刻也不许耽搁,这样一来,分铺不得不开。”
如月低下头去,春生瞧着她:“如月,你看着我……”
如月抬起头,春生盯着她的眼:“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如月一摇头,春生逼问过来:“我只有这一次耐心。”
如月点点头,眼泪又下来了:“大嫂二嫂都有了儿子,我就是不见动静,大哥手里有几十亩良田,明年还要再买,二哥手里有船,月进百金,你呢,只守着一家胭脂铺,我不过巴望着你的生意做得大些,这样,将来分家的时候……”
“分家?何来的分家之说?爹娘都还健在,就算爹娘他日故去,我们兄弟三个也不会分家,如今我们不过是各展其长,田产生意每月都会在一处看账,我们的生意不分彼此,都是我们这个家的。”春生看着如月,耐心对她说。
如月咬咬唇:“话虽这么说,难保有一日……”
春生叹口气:“如月可知道,码头失火,三条船都烧没了,这是其次,二哥的头被落下的桅杆打中,昏迷了三日三夜……”
如月惊得瞪大了双眼,急忙说道:“春生,我并不知道二哥受伤了,我……。”
“是啊。”春生叹口气红了眼圈,“二哥今日到了芳兮斋,码头失火的事提都没提,一听分铺已经赁下,就匆匆忙忙走了,我起了疑心,跑到平安州去打听,才知道这些事。我二哥昏迷了三日三夜,险些没命,我都心疼死了,再回想他跟我说话时的失望焦灼,我恨不能一头撞死,我二哥什么性情,天塌下来都不怕,这次是真的犯愁了,我可真是没用,从来都是二哥提携我……。”
春生说着话已滴下泪来,如月哭道:“春生,我错了,是我有私心,没体谅二哥二嫂的不易,二哥今日回来跟大哥坐了会儿,就跟二嫂匆匆忙忙走了,连饭都没吃,二嫂也没带着阆儿,我心中有愧,也没多问。”
春生斥一句糊涂,又看向如月:“你刚刚说什么?二哥跟大哥说几句话,就走了?”
如月点点头,春生叹气捶床道:“定是大哥不愿意卖地,家中田产失而复得,大哥看得跟命一样,我明日跟大哥说去。”
如月小心瞧着他神色,唤一声春生,春生出一会儿神说道:“如月可听我提起过我们家的家规?”
如月点点头:“那明日我替如月饿上一日,如月自己去平安州,跟二哥二嫂实言相告,请求他们谅解。”
如月紧紧咬了唇,春生瞧着她:“怎么?如月不愿意?”
如月点点头:“我去跟二哥二嫂说,春生不用替我挨饿,我自己饿着就是。”
春生叹口气躺下睡了,只是背冲着他,如月睁着眼发呆,过了很久才迷糊睡去。
第二日天刚亮,春生就隔着窗户喊声大哥,冬生听见,忙穿衣起来,听春生说起码头失火的事,敲着头道:“仲秋没说啊,只说急着用些银子,跟我商量卖些田产,我说行啊,可是找来找去,不见了田契。”
春生一听:“可找着了?”
冬生挠挠头:“昨日找一日,翻遍了也没找着,你大嫂又回了娘家,等她回来一问,也说没见过,是不是智儿淘气,给撕坏了,仲秋说能找地保补办,我今日就补去,补好了明日一早春生给仲秋送过去,我也不会骑马,走得慢。”
这时陈守贞隔着窗户喊一声冬生,嚷道:“智儿饿了,挤羊奶去。”
冬生答应一声去了,春生喊声大嫂,笑问道:“大嫂果真没见过房契?是不是怕大哥卖地,给藏起来了?”
陈守贞顿了一下说道:“放屁,昨日仲秋回来前,我就走了,你以为我未卜先知啊。”
春生笑笑:“大嫂没做手脚就好。”
这时智儿哭了起来,陈守贞抱着哄劝,春生笑笑,转身回了屋中。
用过早饭,如月收拾了挽了包袱,出了院门就是一愣,春生已备好马车,正站着等她,瞧见她出来,春生板着脸道:“我想了想,我陪着如月一起去,这样才有诚意。”
如月抿了唇爬上了车,春生也不象以前那样来扶她。
路上如月没话找话,问春生冷不冷,又说眼看天气冷了,为阆儿缝了棉袄棉裤,回来再纳双棉鞋,春生只是摇头或点头,并不跟她多说。如月见他冷淡,也就默然呆坐,回想二人在一起,还从未这般沉闷过。
到了平安州,叩着小院的门环,好半天才有人出来开门,仲秋笑看着他们,笑说道:“快进来。”
进了屋中,灵犀红着脸张罗着泡茶,如月坐着不说话,春生笑嘻嘻问道:“阆儿呢?”
灵犀掠一下耳边乱发,低头笑道:“韩大娘昨夜带走了……”
说着话茶壶中的水倒得急了,从茶盏中溢出来,洒在几上,灵犀忙伸手去抹,烫了一下嘶得一声,仲秋一把捉住她手,举起袖子为她擦干水,又仔细吹了几下,笑说道:“小心些。”
灵犀看一眼春生如月,脸更红了,慌忙夺出手来又去倒茶,仲秋又一把捉住了:“手忙脚乱的,还是我来吧,灵犀抹点药去。”
灵犀恨恨看他一眼,心想,若不是你早起毛手毛脚的,我这会儿能手忙脚乱吗?院门响了好半天,非摁着不让去开门,非得等到尽兴了才……
心里想着,疾步进了里屋,对着菱花镜轻拍着脸,嘴里嘟囔着,丢人,真是丢死人了。
春生在外面喊一声二嫂,灵犀忙又出来,刚坐下,如月就起身跪了下去,灵犀慌忙去扶,如月不肯起来,仲秋瞪一眼春生:“这是做什么?快扶如月起来说话。”
春生才说声起来吧,如月坐了半边椅子,小心说道:“我早就听说码头失火之事,出于私心,撺掇着春生赁了铺子,二哥二嫂,是我糊涂,我错了,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
灵犀瞧一眼仲秋,仲秋笑道:“灵犀,带如月进里屋去,我跟春生说几句话。
灵犀起身过来,手抚在如月肩头:“我们家能开分铺也是好事,如月,来吧。”
二人一进里屋,春生得意笑道:“我就不信,还治不了她。”
仲秋皱了眉头:“如月是受过苦的人,春生体谅她些,一个小女子,这心能有多宽,有私心也正常,你一个大男人,辖制自家娘子,算什么本事,还有脸得意。”
春生就低了头不敢说话,半晌抬头颤声说道:“听说二哥昏迷了三日三夜,只有二嫂陪着,怎么也不跟我们捎个话,二哥,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儿……”
仲秋过来拍拍他肩:“行了,这不没事吗?你二嫂大大咧咧傻乎乎的,又事出紧急,哪会想到那么多。”
说到灵犀,他朝里屋看了过去,目光中蕴含着满满的柔情,似乎就要漾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线索
灵犀瞧如月哭得稀里哗啦,嘴上说没事,却因心疼仲秋多少有些恼火,春生和如月走后,灵犀跟仲秋抱怨:“本来心里待如月姐妹一般,不想也这么多心机,唉,看来这妯娌啊,终归是无法太过亲近。”
仲秋就抱着她笑:“着恼了?哪里能有事事都和你一心的人,亲姐妹不也一样?”
灵犀唉一声:“我是替仲秋不值,你日日奔忙,哪有半分私心。”
仲秋摁摁她鼻头:“又心疼我了?我也有私心啊,总想着将生意做大,有了底气,爹娘不会怨我不孝,让我和灵犀阆儿在这小院心安理得住着。”
灵犀笑着依偎进他怀中:“仲秋,我们去接阆儿回来。”
仲秋轻嗯一声,却是半晌不动,任窗外时光流转更漏声残。
第二日一早,灵犀才去抱了阆儿回来,进了门一脸悔意说道:“仲秋,刚刚阆儿瞧见我就哭了,大概是在韩大娘家呆了几日,想我们了。”
仲秋忙过来举起阆儿放在自己脖子上,跑着在屋中转圈,阆儿咯咯笑起来,仲秋放他下来亲亲他小脸儿,看着他一本正经说道:“方阆,爹和娘呢,如今忙着,将新婚燕尔错过的时光补回来,方阆要谅解爹和娘,要懂事啊,以后让你去韩大娘家,就乖乖去。”
阆儿大眼睛扑闪扑闪得看着他,看着看着就抓住了垂下腮边的一绺长发,使劲摇啊摇得,听自家爹爹疼得直叫唤,又咯咯咯笑起来,灵犀忙过来握住他的小拳头,轻轻摩挲着扒拉开来,仲秋揉着头皮嘟囔:“小家伙不懂事,一点也不通情达理。”
灵犀笑着给他理了理头发,笑说道:“时候不早了,该去码头了。”
仲秋亲亲她脸:“不想去,只想在家陪着灵犀与阆儿。”
灵犀点点他额头,仲秋一口含住她手指笑看着她,灵犀笑道:“那就在家偷懒一日?”
仲秋松开她,摇头叹息道:“还是去吧。”
亲亲阆儿含笑出了屋门,灵犀追出去,就看他跳起来摘一片树叶,举在唇边,吹出欢快的调子来,灵犀一笑,不想仲秋还有这样的本事。
很快迎来马旻马蕙的满月,马丰这次又是大宴宾客,仲秋又赁几条船载客,货运生意照常。灵犀笑道:“大官人如今发财了,货运客运两头兼顾。”
仲秋就捏着她脸笑:“什么时候马府再有大事,我不屑赚这些小钱了,才是真发达了。”
二人抱了阆儿笑着往马府走去,在街口一辆马车迎面而来,二人忙避让一旁,就听有人喊一声灵犀,车帘掀开来,原来是肖大娘,怀里抱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婴儿,正躺在襁褓中睡得香甜。
灵犀笑着过去,瞧着小婴儿笑道:“长得真好看。”
肖大娘抹抹眼泪:“灵犀啊,怡君和赞儿的事,听说了吗?”
灵犀点点头,劝慰道:“这样也好,既然仇恨着,又何必非要绑在一处。”
肖大娘点点头:“我让他续弦,他也不肯啊。”
灵犀叹口气看向前方,肖赞下了马和仲秋打招呼,眼角眉梢竟带了微笑,过一会儿转身看了过来,目光越过灵犀,笑说道:“娘亲,小心冻着渥丹。”
肖大娘答应着,灵犀笑道:“大娘先带着孩子进去歇息,我们随后就到。”
肖赞上了马,吩咐一声车夫,马车辚辚而走,仲秋过来携了灵犀的手,灵犀笑看着他:“这次没有拈酸吃醋吧?”
仲秋笑道:“我从来也没有过。”
灵犀打他一下:“行了吧你,有时候心眼儿比我还小。”
仲秋就笑:“以为都跟你似的,傻乎乎的。”
灵犀白他一眼,仲秋一笑抱过阆儿,三人慢悠悠往卓府踱步而来。
一进卓府大门,有个官差模样的人迎了过来,对仲秋拱手道:“方大官人,知州大人有请。”
灵犀吓一跳,忙问道:“知州大人找仲秋何事?”
仲秋心里也诧异着,笑对灵犀道:“估计没什么大事,若有事,早被请到州衙去了,怎么会在马兄府上,灵犀放心吧,看看卓芸和孩子去。”
刚进屋,卓芸一把拉住她,悄悄问道:“魏怡君与肖赞和离的事,你可知道?”
灵犀点点头,卓芸两眼放光:“这样新鲜热闹的事,怎么不跟我说?”
灵犀笑道:“安心坐你的月子就是,别操那么多心。”
卓芸揪着她袖子不放:“刚刚肖大娘抱着孩子进门,我娘见孩子睡着了,忙将她请到了我屋里来,我原来总到你们家去住,肖大娘见过我几次,瞧见我眼圈就红了,就跟我说了此事,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一时闹别扭?还是真的和离?”
灵犀笑笑:“魏怡君回上京前,来过我家。”
卓芸急道:“那你呢?怎么办?”
灵犀诧异道:“与我何干?”
卓芸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那会儿为了肖赞,要死要活的,这会儿他又是一个人了,仲秋又通情达理,你是不是要跟肖赞重归旧好?”
灵犀一巴掌拍在她嘴上,卓芸喊一声疼,灵犀道:“怎么?等着我和离了,你再跟仲秋去?”
卓芸捂着嘴笑:“怎么会?”
灵犀弹一下她额头:“还不是一样的道理?”
卓芸哦了一声,灵犀道:“正所谓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若苦苦纠缠,不过是辜负时光。”
卓芸点点头:“灵犀越来越厉害了,这话说得,有禅意。”
回头瞧着榻上熟睡的小人儿笑道:“长得真好看,比马蕙好看多了,跟我们家马旻结个娃娃亲吧。”
灵犀笑道:“你就别忙了,娃娃亲的事,我跟仲秋说过了,仲秋不愿意。”
卓芸叉了腰:“这个仲秋……”
灵犀笑道:“仲秋说了,孩子们从小到大,还会碰上许多人,经历许多事,小时候定下容易束缚他们,长大后碰上情投意合的才好。”
卓芸愣愣看着她:“听起来也很有道理,你们两个,如今越来越高明了。”
灵犀笑着跟卓芸说话,一会儿出门看一趟,不见仲秋人影,心里有些担忧。
仲秋此时正在堂屋,屋里坐着平安州运河码头各位船东,知州大人居中而坐,笑说道:“前些日子码头起火,各位船东都有疑心,这码头临水,怎么就着了火,且火势凶猛一发不可收拾,州衙派了差人连日查访,只查出有桐油燃烧的痕迹,可能有人蓄意纵火,今日借着马大官人宝地,跟各位船东提一提,回去想想可有深仇大恨之人,若是有了,请去州衙告知,也可提供些线索。”
众人忙忙答应着,说谢知州大人费心,心里却知,既没在衙门里说,此事只怕要悬而未决了。仲秋心中惊诧,他这些日子和灵犀琴瑟和鸣,又白捡了三千两银子,失火之事没往深处想,这会儿才想到,原来是有人蓄意纵火,不是意外,想了想摇头一笑,自己没有惹下这样的仇家,不过是受了连累之苦,想想此人可恨,冤有头债有主,何必跟整个码头的船东过不去。
不一会儿知州大人一声吩咐,众人三三两两议论着出了堂屋,仲秋出来时,一眼瞧见灵犀正和肖赞在廊下说话,几乎跑一般疾步走了过去,灵犀瞧见他嗔道:“瞧瞧,出一头汗……”
说着话举起手中帕子为他拭汗,仲秋就瞧着她笑。
再回头,肖赞已经走了。灵犀笑道:“我但心你,肖赞担心孩子,就说两句话,他到底是做官的,告诉我知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