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回档-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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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策划书,明显继承了德国人的一些思维特质,整份策划书里数字和图表占了三分之一强。
因为不知道松江市的具体消费水平和运动馆平均收费水平,对方用欧洲几个国家的数据做了分析模型,然后代入中国的收入支出比和消费习惯,给边学道算出了整整5套备选方案。
边学道觉得,冲着这5套方案,他也得好好请关淑南吃一顿,诚挚地表示感谢。因为德国那位跟自己不认不识的,人家显然是看在关淑南的面子才这么费心思。
这5套方案,把各级vip的折扣黄金分割线都标了出来,同时上下还用虚线标了一个区间,表示在这个区间里可以配合短期活动,酌情浮动。
甚至把当期损失和长期收益比都算出了图表。
边学道已经佩服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在心里发誓,以后要是有钱到一定程度,一定找个这样水准的人当自己的经济师。
可是,等他看了傅采宁的策划书,他又有了新想法,傅立行这个女儿才真是人才。
傅采宁这份策划书,只是粗粗地改了几处他草稿中想当然的地方。
但用很大笔墨告诉他,什么才是现代营销。
傅采宁说:边学道vip草稿的路子是对的,但视野和眼界不值一提。像边学道这样投入的运动馆,从一开始就要给人一种走高端路线的感觉,必须一炮而红,不然就是失败,而且短时间没法扭转。
傅采宁说:边学道之前的客户群定位明显偏离了投资,任何会所、俱乐部都不能同时满足低端和高端两个人群的需要。这两个人群是没法圆融共存的。所以边学道必须抛弃最开始不符合实际的幻想,专心做高端用户。
傅采宁说:vip5级以下不发卡,可以签名,或者发联票,一定要突出尚动vip卡的稀缺性。
另外,高级vip卡的持有者,人家不在乎场馆里那点小恩小惠,人家在乎的是面子。所以,高级vip卡一定要开通带人进入特权。
举例来说,一共9级vip,充值到8级,每次就可以带3个人进入,使用场地和场内的一切设施;充值到9级,就可以带5个人。
说白了,高级vip卡就等于全家套餐。
同时,因为这样的特权容易给场馆带来承载压力,所以,一定要限制v8和v9的发放数量。也就是说,要有数量限制,不能谁充钱都给。并且跟所有人明言,高级v卡一旦发放满员,无论是谁都不再开卡,只能等已经充值的客户退卡,才可以按照候补排队顺序,依次发放。
可以在场馆内挂一个电子屏,专门显示高级vip卡的剩余数量,给人一种不尽快充值就没有了的紧迫感。
当然,出于灵活性原则和人际交往考虑,老板和俱乐部总经理、副总经理、公关经理手里,可以配给不同数额的“尚动四色卡”。
老板手里有8到10张“尚动金卡”,权限等于v9,期限2年。
总经理手里有5张“尚动银卡”,权限等于v8,期限1年。
副总手里有5张“尚动蓝卡”,可以带1人进场,期限半年。
公关经理有20张“尚动红卡”,期限1年,每次可以带3人进场,但每张红卡只能使用5次。
公关经理手中的红卡有编号,需要老板和总经理审核才能发放。
另外,对于运动馆的优秀雇员,可以用“特别卡”进行奖励,他们可以自用,也可以送人。
对于给尚动俱乐部宣传推广做出杰出贡献的会员,不论身份地位,都要给与奖励,让没钱的人也有机会获得“尚动卡”。
具体可以参照“尚动四色卡”,制作“尚动四花卡”,不过是在权限和使用期限上做文章。
最后,傅采宁告诉边学道:vip制度决不能仅仅当做圈钱的制度来做,而应该当成品牌战略推广的手段,把尚动俱乐部的vip卡,策划成一种地位的象征、财力的象征、实力的象征、贡献的象征。在社会上培育出一种共识,谁的卡包里若是有一张“尚动卡”,意味着这个人在某一方面很牛逼。
这就是最终极的品牌策划。
国际上所有奢侈品都是沿着这条路走出来的,大同小异而已。
这个时候,边学道才觉得,如果这个策划书真是傅采宁写出来的,她真当得起傅立行“最满意作品”的评价。
至于傅立行对两人见见面的提议,边学道觉得,虽然这姑娘很有可能是国字脸,还有点财迷,张口闭口要劳务费,但冲这份见识,其实见见也没啥不可以的。
边学道正在家里努力整理3份策划书,将符合本地情况,能够落地的方案一一写入最终稿的时候,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这阵敲门声很奇怪,很轻,但带有某种节奏感,十分特别。
边学道家很少来人。
自从单娆走后,909除了李裕,几乎没人来。
大家都知道,边学道好说话不假,但他似乎很看重自己的独处空间。
没办法,这是一个三十多岁成年男人的生活习惯使然。
边学道起身去开门,从猫眼里,他看到了一个让他十分意外的人——
沈馥。
她怎么会敲自己家的门?
哦,对了,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门开了,看着门里的边学道,沈馥呆了一下。
站在门外,沈馥问边学道:“你还租住在这里?房主在家吗?”
沈教授夫妇似乎没将房子卖给学生的事告诉沈馥,而且沈馥也没从言行困难的沈老师那里问出边学道就是现在的房主,沈馥误会边学道是这里的租客。
“进屋说吧。”边学道侧身把门口让出来。
沈馥却没进屋,“房主不在?那你把他电话给我好吗?”
边学道说:“沈教授没跟你说吗?我就是房主,他们去燕京前,把房子卖给我了。”
“啊?”沈馥明显有点吃惊,“你不还是学生吗?”
边学道笑了:“对啊,是学生,可没人规定学生不能买房子啊!”
沈馥终于进屋了。
看着屋里变化巨大的摆设和格局,沈馥的眼神有点暗淡。
边学道问:“喝点什么?”
沈馥站在客厅四处看着:“不用,谢谢。”
边学道说:“不用这么客气。我租住在这里时,沈教授老两口对我很好。而且,我听过你的课。”
沈馥的眼睛终于转向边学道,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
边学道说:“我不是慕名去的,我是真选了那门课,可是好课多磨,到底没上完。”
沈馥听了,点点头,忽然说:“我想看看房间,可以吗?”
边学道挥手说:“随便看。”
沈馥果然挨个房间看了起来,看到单娆住过的东屋时,沈馥看了好一会儿,问边学道:“这屋你没怎么改动?”
边学道说:“就我一个人住,住不过来,那屋几乎没动。”
沈馥说:“其实我已经来了好多次了,每次都没人在。”
边学道说:“我最近是不经常在这住,都是住寝室。”
沈馥说:“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边学道问:“什么事?”
沈馥说:“我想租你一间屋子。”
说完,指着东屋说:“就这间。”
边学道有点为难。
虽然沈馥长得很有古典美,但他实在没想过要出租房子。
要知道,“林畔人家”的房子还没启用。而这套房子里,有他不少秘密。还有,他实在不差出租一间屋子这点钱。
沈馥问边学道:“你在这儿租住时一月多少钱?”
边学道说:“当时要550,我讲到了500。”
沈馥轻蹙了一下眉:“一间屋子一月500?”
边学道说:“是啊,当时是高价呢,换一家都够租整套房子了。”
沈馥盯着东屋看了一会儿,问:“你想租多少?”
边学道说:“我这个人比较独,不喜欢跟人一起住。”
沈馥指着屋子里单娆留下的大狗熊说:“这屋子有人住?”
边学道说:“现在没有。”
沈馥抿了一下嘴唇,说:“我一月也给你500。”
边学道笑着说:“沈老师,我真不差这点钱。”
见边学道不松口,沈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说:“我妈现在脑子时好时坏,时清醒时糊涂,是血栓引起的血管性痴呆。医生说除了治疗,最好让我妈生活在一个熟悉的环境中,能延缓病情。”
见边学道听得很用心,沈馥继续说:“因为我妈半辈子都生活在东森大学校园里,我爸走后,我才带她回到松江,在后面家属区租了一个房子。”
“可是我妈对那个陌生的房子很不喜欢,总是让我推她出门在校园里走,一次推她路过楼下,她拉着我的手,要上楼。”
“我知道,她记起这里是曾经的家。”
说道这儿,沈馥的情绪出现波动,语气再不是刚进门时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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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一个新门锁 两把剔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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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忍,边学道还是问沈馥:“沈教授怎么去的?”
沈馥扭头看向窗外,悠悠说道:“去年为我的事奔走时,染上了非典,当时他心力交瘁,体质很差,没扛过来。
沈馥看着窗外不知想着什么。
边学道则回想着那个严肃、刻板、很少笑的老头,屋子里一下安静起来。
沈馥再次问边学道:“每月600行吗?”
简单的一句话,配合沈馥的语气和表情,边学道判断出一件事情:沈馥没有多少钱。
边学道忽然想到论坛里那个关于沈馥的帖子。
面前的沈馥,一年之内,经历了丈夫出轨,孩子流产,自己因为伤人吃官司,赔偿,离婚,父亲去世,母亲瘫痪一系列大多数人都难以承受的变故。
似乎后面还要加上一条,回家乡找了个工作,因为旧事被揭出来,没多久就丢了工作。
这应该是名符其实的家破人亡。
边学道甚至联想到,会不会是沈馥现在租的房子涨价了,她不得已,才想着租一个房间缓解经济压力,顺带着帮助母亲恢复记忆?
只是恐怕她没想到,在自己这儿租一个房间跟外面租一个房子差不多。
边学道觉得自己不能拒绝沈馥。
以他三十多岁成年男人的直觉,能感觉到,站在对面的这个女人身上,承受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
现在边学道理解了,上课时,沈馥表现出来的空灵气质,是一种自我封闭,也是一种生无可恋。
如果不是母亲病成这个样子,或许她早就抱着心爱的乐器从某栋楼房最高处一跃而下了。
边学道是个俗人不假,但他心里一样藏着善,人性之中共通的善。
有时候,他会赶尽杀绝。
有时候,他会济困扶危。
听了沈馥的话,边学道很痛快地说:“之前我不知道发生这么多事,我租住在这里的时候,沈老师很照顾我的。既然对沈老师病情有帮助,你和沈老师搬过来吧。房租不急,等年底一起结。对了,哪天搬?告诉我,我找人去帮忙。”
沈馥没想到突然出现了转折。
进门之初,这个姓边的男生明明还很坚决说不出租,怎么突然就同意了,连房租都可以缓一缓,难道……
沈馥很自然地想到,莫非这个男生听说自己父亲不在了,对自己有什么企图?
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不了搬过来后,把房间的门锁换了,随身带把小刀。
沈馥确实是被钱的问题压得有些喘过不气了。
之前租的房子,房东要涨价,说不涨价也可以,必须年打款。
可是沈馥现在全部存款加起来,还不到3000,她根本没钱交全年的房款。
现在她没有工作。
松江不像燕京,肯花钱给孩子请好老师教音乐的父母不多。
自从因网上传言丢了父母老关系帮联系的在松江大学当助教的工作,沈馥几乎断了收入来源,完全靠母亲的退休金生活。
她甚至舍了脸皮去酒吧和夜场应聘,可是她会的乐器和曲子太雅静,根本不适合那种闹哄哄的地方,没干上三天,就被辞退了。
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沈家亲戚单薄,加上沈教授为人古板清高,跟亲戚一向走动不勤。
沈馥的性格遗传了她父亲性格的九成,也是清高孤傲的人。
以前风光的时候少来往,现在落难了,自然没脸找那些十几二十年都不曾上门的亲戚家求助。
前夫是个负心的,因为离婚闹得很僵,沈馥压根没想过找他。
父母倒是有一些关系不错的学生,可去年沈馥出事,沈教授费尽心机,把能找到、能求助的学生都找了,才给沈馥开出一个免了牢狱之灾的精神病鉴定。
可是人情就是如此,用一点薄一分。
沈馥不好因为钱的事再去张嘴,那样实在太丢已经去世了的父亲的脸。
沈馥苦苦坚持着,看不到一点曙光。
可是她不能放弃,她可以放弃自己,但她不能放弃病重的老母亲。
老两口为了帮她开鉴定,为了私了官司,把棺材本都拿出来花光了。沈馥就算想死,也要等给母亲送了终再说。
沈馥已经想好,等搬完家,一边试着在家作曲,一边去乐器行看看有没有人招工,实在不行,短期内她就算去路边卖艺,也要找到赚钱的门路。
跟边学道谈完第三天,沈馥就搬过来了。
她之前没告诉边学道帮忙,而是早晨的时候直接用轮椅把沈老师推到了单元楼下,自己上去敲门。
结果事先不知道的边学道出去晨练了,没人开门,沈馥就跟沈老师一起在楼下等。
边学道晨练回来看见这两人,吓了一跳。
连忙跑过来,问沈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沈馥说:“没关系,反正也要出来转悠。”
沈馥背着沈老师,边学道在后面提着轮椅,一起上楼。
开门进屋,把沈老师安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