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系暖婚-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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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酒轩。
包厢里,镭射灯开着,红的绿的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酒桌前,站了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地上,还跪了一个,他满头大汗,低着头,手掌按在桌子上,颤抖得厉害。
酒桌后的沙发上,女人修长的腿交叠放着,她端着酒杯向后靠,明明灭灭的光落在脸上,斑驳跳跃着,抿了一口酒,左手握一把枪,枪口一转。
“砰。”
毫无预兆的一声枪响。
跪在地上的男人几乎本能地缩回了手,子弹击穿了桌子,留下一个凹下去的窟窿。男人心有余悸,重重喘息后,俯趴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地求饶:“我知道错了,大小姐饶命。”
西塘苏家,手段最狠的,当属大小姐苏伏。
她坐直了,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吹了吹枪口:“林升,你跟了我多少年?”
地上的男人不敢直起腰,巍巍颤颤地回话:“五、五年。”
男人声带受损,音色粗嘎。
苏伏抬了抬眸子,脸笼在灯光里,半明半暗,涂了口红的唇,饮了酒,唇色殷红:“五年了,还不知道我的规矩?”
男人募地抬头,眼里全是惶恐与隐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下来,他挣扎了很久,重新把手按在了桌子上。
苏伏身体前倾。
男人痛苦地闭上眼。
咔哒,子弹上膛,她动作不急不缓,将枪口抵在了男人手背,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好似正在进行一个无关紧要的游戏,手指扣住扳机。
“砰。”
枪响的同时,伴随着男人的痛叫声,他抱着被穿了孔的左手,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苏伏抽了一张湿巾,擦了擦枪口,起身,把小巧的女士枪扔在沙发上,走到男人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让你杀个人都做不好,这五年,给你的枪子儿都喂了狗吗?”
男人忍着痛,挣扎着跪起来,不敢抬头,俯首弓腰,浑身都是汗,哆哆嗦嗦地解释:“医院一直有人守着,我没有机会下手。”他抬头,看了苏伏一眼,立马低头,战战兢兢地说,“不过大小姐你放心,那个男的动了开颅手术,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定不会败露您的计划。”
她默了,长睫敛着,从上之下的灯光穿过睫毛,在她眼睑落了一层影子,开口,是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给我盯紧点。”
男人连忙应:“知道了。”
苏伏坐回沙发,端起酒,抿了一口,又问道:“那个女人呢?”
“已经处理掉了。”
夜里,冬风凛冽,窸窸窣窣地刮着,月亮被乌云遮蔽。
谢荡躺在病床上,还戴着粉色的渔夫帽,他双眼紧闭,额头沁出了密密麻麻一层薄汗,眼皮轻颤了几下,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病房里,监护仪上的数据跳动,输液管里的液体滴滴答答。
他握紧了手,似乎在挣扎,嘴角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陷在一个梦里,醒不过来。
梦里,是个晚上,一辆黑色的车,朝他撞过来,身体被重重抛起来。
黑色轿车的主驾驶里,男人抿着唇,握着方向盘的手,纹了花臂。
他摔回地上,滚烫粘稠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来,他想动动手指,却发现一点都动弹不了,红色的液体蜿蜿蜒蜒晕开,淌过了指尖。
车里的男人下了车,穿着黑色皮鞋,踩在泊油路上,有刺耳的声音发出,一步一步,走近他。
男人蹲下来,头发理得很短,露出饱满的额头:“不该听的,就应该躲远一点。”
声音粗嘎,像烟熏了一样哑。
他说完,捡起地上的砖头,在手里掂了掂,举过头,正要砸下——
右边车门带起一阵风,一个人影扑过来,一把抱住男人的腰,狠狠往后一顶,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是刚醒过来的谈墨宝。
趁男人不备,她推开男人,跑到谢荡身边,他躺在血泊里,头上、脸上全是血,颤着手,不敢碰她,哆嗦地喊:“荡、荡哥。”
谢荡吃力地撑开眼,眼睫上的血结痂了,视线模糊。
她一下子就红了眼,怕得不行,抖着手去摸手机,手指战栗得厉害,几次都按不到键,咬着唇哽咽:“你别怕,我这就找人来救你。”
他动了动手指,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你说什么?”她俯身去听。
谢荡一字一顿,用尽力气:“让、开。”
谈墨宝愣了一下,然后怔怔地回头,男人已经走到了身后,手里拿着一块砖,举过了头顶。
她要是让开了,谢荡怎么办?
几乎是本能,她张开了手,睁着眼,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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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她竟沦为奴隶,锦禹cp上线
几乎是本能,她张开了手,睁着眼,一动不动。全本小说网;HTTPS://。.COm;
男人手里的砖头,狠狠砸下。
砖头的一角,重击在后脑,她晃了两下,身体往后栽,倒进血泊里,耳边像有声音,嗡嗡地响,温热的液体从发间淌到了后颈,渗进衣服里,白色衬衫被染得嫣红。
痛!
是真他妈痛。
她缓了好久,麻痹的身体才有了知觉,下意识先扭头,看旁边的谢荡,他还是那个姿势,被血糊了一身,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地上的血,越流越多,不知道是谢荡的,还是她的。
她咬了咬牙,撑着身体爬起来,想大喊,话到嘴边却没有力气,声音孱弱:“来人啊,有没有人?救命……”
巷子里,除了犬吠声,只余风声。
路段偏僻,一个行人都没有。
谢荡吃力地伸手,推她:“走。”
他一点力气都没有,哪里推得动。
谈墨宝撑着地,爬到他前面,坐在血里:“我不走。”她摸到后脑勺,黏黏腻腻的,全是血,咬了咬牙,忍着痛,“我醉了,走不动。”
她睡了快两个小时,酒早就醒了。
“也好。”他们身后的男人身材高大,挡住了远处忽明忽暗的光线,手里掂着那块砖,“你们两个一起死也有个伴。”
他撸起袖子,整个手臂上都是纹身,似乎在思考先从谁下手,目光在谢荡和谈墨宝身上来回,最后,落在谢荡身上。
他被撞了头,再补一下,必定一命归西。
谈墨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站了起来,挡在谢荡前面:“别动他。”她瞪着男人,“不准你打他。”
男人嗤笑,推了一把。
她摔回地上,头碰到地,后脑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流血,痛得她头皮发麻,回头,看见男人已经蹲下了,打量着谢荡的头,抬起了手里的砖。
她来不及想,只能整个人扑上去,砖头最硬的边角,重重砸在后背,打在骨头上,一下一下。
一。
二。
三。
她咬着牙数着,十下,她应该能挨十下吧,反正痛一下也是痛,痛十下也是痛。
“起、起——”
谢荡想让她起开,还想骂她,可发不出声音,想抬起手,却动弹不了,手指都动不了,就那样躺着,她压在他身上,血从她头发里往下滚,一滴一滴,砸在他脸上。
妈的,这个蠢货!
她还不怕死地抱住他的头,哆哆嗦嗦地说:“荡哥,你再撑着点。”
她也撑着点,不能晕了,咬着牙,继续数。
四。
五。
还没到十下,可男人恼了,起身,不耐烦地踹开了她,她整个身子翻出去,连带着谢荡也滚了一圈。
地上全是血,她脸上,还有谢荡脸上,血淋淋的,眼睫毛上的血结痂了,黏黏糊糊,她不怎么睁得开眼,只能眯了一条缝,看见男人踹了谢荡一脚,因为手里的砖头裂开了角,男人扔了,在地上又捡了一块。
妈的,他居然踹了谢荡。
谢大师那么宝贝谢荡,当公主养着,从来没舍得打他一下,他居然踹他。
谈墨宝气得头疼,背也疼,哪里都疼,心脏都疼了,她死死咬着牙,又爬起来,趔趔趄趄地往前走,扑过去,抱住了男人拿砖头的那只手。
她仰头,满脸的血:“死男人,我还没死。”她眼睛睁不开,都是液体,不知道是血还是泪,拿出要拼了命的气势,喊,“我不准你打他!”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推着男人一起往后倒。
她摔在地上,第一反应就是抱住那块砖头。
男人被她推得坐到了地上,彻底恼羞成怒了:“想死啊,”他站起来,皮鞋在地面蹭了蹭,“那我成全你。”
话落,皮鞋尖就踹在了她肚子上,一脚,接着一脚……
后脑勺的伤裂开,汩汩流血,她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怀里抱着一块砖头,一声不吭,男人的脚不予余力地招呼在她身上。
谢荡眼眶里全是血,通红通红的,他抬手,往前伸:“谈、谈——”
手只抬起了一点点,然后无力地摔回了地上,他张张嘴,发不出声音,眼皮很重,意识在涣散,视线模糊,快要看不清。
她好像哭了,嘴巴在动:“对不起。”
都怪她,拉他来喝酒,他流了那么多血,地上全是血啊。
她哭着喊:“荡哥。”
“荡哥……你撑着点。”
她要撑不住了……
远处,有人在喊。
“谢荡。”
“谢荡。”
“……”
是宋静的声音,是宋静来了。
谈墨宝没撑住,闭上了眼,砖头从怀里滚了出来。
男人又踹了她一脚,停下了动作,听了一会儿动静,声音越来越近,他眼里的慌色一闪而过,片刻思忖后,拽住谈墨宝的头发,把她塞进了后备箱,驱车离开。
巷子里,谢荡躺在一滩血泊里。
犬吠声越来越凶……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坐起来,梦醒了。
谢暮舟被他吓了一跳,拍拍胸脯:“荡荡,你醒了。”他看了看时间,“你都睡了十二个小时了。”
谢荡不做声,大口大口地喘气,低着头,额头上全是汗。
谢暮舟看他脸色发白,心急如焚:“你怎么了?”
他还是不说话,抬头,眼眶通红。
谢暮舟被他吓到了,心肝儿直跳:“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荡荡,说话呀。”
他张嘴,嗓音嘶哑:“3948。”
谢暮舟没听懂,懵了一下:“什么?”
谢荡红着一双眼:“3948,车牌。”他抓着谢暮舟的手,用力攥着,“谈墨宝,谈墨宝在后备箱里。”
时瑾派人找了两天,一无所获。
谢荡只想起了车祸现场的事,霍一宁来给他做了一个口供,确认了一下凶手的样貌,的确是时瑾在医院拍到的那个人,只不过,那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踪影。
第三天,还是没有谈墨宝的消息。
“六少。”
时瑾问:“找到了吗?”
秦中在电话那边摇头:“车被扔在了废车场,是辆黑车,没有找到人,后备箱里全是血,已经做过比对了,是谈墨宝的血。”
他动用所有人脉,把江北都翻几遍,还是找不到人,极有可能人根本不在江北,是死是活也无从得知。
时瑾沉了声,下达了死命令:“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挂了电话,时瑾去了书房:“锦禹,帮我找个人。”
姜锦禹简明扼要:“给我照片。”
一分钟后,时瑾把谈墨宝的照片传到了姜锦禹的电脑上,他正要点开,桌面上弹出来一封邮件,陌生的ip,发件地址是国外。
他点开邮箱。
只有一句话:“我是褚戈。”
那个话多的、棕色眼睛的女孩子。
姜锦禹回了五个字:“我是姜锦禹。”
临金三角,接壤t国和l国有一个小镇,叫洗粟镇,环热带雨林,土壤湿润、阳光充足,适宜罂粟种植。
小镇的面积不大,坐落在山里,隐蔽又偏僻,后靠山,前环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以,zhèngfu很难管辖,这里种了漫山遍野的罂粟。
雨林的气候湿润,降雨量不多,镇子里的房屋普遍低矮,用茅草和竹木搭建,屋子里,除了桌椅板凳,没有多余的摆设。
房间里,女孩盘着脚,浅浅棕色的瞳孔亮晶晶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她编了满头的小辫子,发梢尾部坠着五颜六色的珠子,穿着手工刺绣的短褂和黑裙子,脖子上挂了个银项圈,背着小包,上面绣了一朵颜色艳丽的花,用同色的珠串穿着,屋外透进来的阳光照着各色的珠子,流光溢彩的,好生漂亮。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笑起来明媚,眼睛突然一亮:“他回我了!他回我了!”
身边的男人二三十岁,皮肤黝黑,块头很大,脸上有一道疤,不说话时,十分怵人,歪着头,用英文问:“什么?”
他听不懂中文,整个镇子里,都是用当地话,或者英文。
女孩子脸蛋圆圆的,一双杏眼,正是褚戈。
她很是开心,把眼睛眯成了弯弯的一道弧:“他回我了。”
king面无表情:“哦。”
褚戈盯着电脑,凑得很近,快要钻到里面去,喜滋滋地笑:“他回得可快了。”
king还是一张被欠了五百万的脸:“所以呢,chugexiaojie?”
语气里,有抱怨。
褚戈抱着手,瞧他黑黝黝的脸,杏眼眯了眯:“king,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他低头:“king不敢。”
她是主子,他是保镖,他怕她还来不及。
小姑娘哼了一声:“我看你是想去尝尝洗粟河的河水了。”
喜欢踹人的毛病都是她父亲给惯的,想到她父亲,king表情严肃了:“chugexiaojie,你的父亲说了,你不可以用电脑,不可以和外界通讯。”
褚戈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像只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