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系暖婚-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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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冰。”
他吃力地喊她的名字,扎着针的手还攥着她的手,往自己那边扯了扯,脸色惨白,一双黑瞳却像泼了最浓的墨色,白色与黑色清楚分明。
莫冰大梦初醒,猛地站起来:“你别说话,我去叫医生。”
她才刚转身,手就被他拽住了:“别走。”
莫冰有些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去按床头的急救铃,回头大声喊护士,另一只手始终都被他用力握着。
她也不敢乱动,怕扯到他的伤口,僵硬地弓着背:“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吗?”又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看得清吗?”
她不确定,他有没有彻底恢复意识,伤在大脑,突发情况会很多。
林安之很虚弱,唇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神也有点散,嘴巴一张一合。
莫冰听不清楚,弯腰凑近。
他声音很小,梦呓似的:“等下次暑假我们不去海边了,你眼睛进了沙子会发炎,我又得给你写暑假作业。”
她没听明白,有些急:“你说什么?”
林安之抬起手,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眼皮:“眼睛还痛不痛?我买了消炎药还在自行车上。”
莫冰募地抬头,呆若木鸡。
他累了,又闭上眼睛,睡意昏沉。
后来,医生过来了,给他做了详细的检查,他中途便醒了,一直叫莫冰去擦药,说她眼睛发炎很厉害,一直肿着。
哪里是发炎,她的眼睛是哭肿的。
莫冰去见了脑外的赵主任,之后没有回病房,在走廊里踱步。
姜九笙知晓情况后,从时瑾的办公室过来,看莫冰徘徊在门口:“怎么不进去?”
莫冰有些恍惚,心神不定的样子,说:“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了。”
林安之的记忆停留在了十四岁的暑假,之后的十五年,一片空白。
“那时候他刚来我家,很孤僻,没有一点安全感,也不爱说话,我故意挑了暑假带他去海边,才玩了一天,我眼睛就进沙子了,发炎肿得很厉害,看不了海了,我就又拉着他回去了。”
莫冰靠着墙,与姜九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从前,记忆有点远,像一场老旧的黑白电影,一帧一帧的却很连贯,清清楚楚。
“那时候我皮,不愿意写暑假作业,就骗他说眼睛没好,看不清字,我爸妈不在家,他晚上骑了自行车去给我买药,在路上被车撞了一下。”
姜九笙捋明白了,林安之的记忆,就卡在那次车祸。
“当时他腿断了,我还赖着他,非要他给我写暑假作业,就是那次之后,他开始特别黏我,还是很孤僻,就只跟我说话,天天唠叨我要给眼睛擦药。”莫冰笑了笑,怅然若失,“还以为忘了,突然就都记起来了。”
陈年旧事,藏得紧,以为忘了,恍然发觉都刻进了骨子里。
“医生怎么说?”
莫冰叹,心里五味杂陈乱得很:“子弹擦到了大脑,导致记忆缺失。”
姜九笙默了片刻:“能不能恢复?”
“不知道。”莫冰指了指自个儿的脑袋,“人的大脑跟人的心脏一样复杂。”
病房里,林安之又睡着了,他身体虚弱,一天中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清醒的时间很短。
莫冰回了一趟家,再回医院,护士来跟她说,病人一直在找她。
她刚进病房,林安之就立马坐起来,一双幽深的眼盯着她,定定地看着,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那刚来她家的时候,就是这样,孤僻防备的同时,又矛盾地依赖着。
莫冰走到病床前。
“你在生我的气吗?”他目不转睛地看她。
十四岁的林安之,眼神总是很孤独,又荒凉,只有对她的时候,会多一点点生气与鲜活,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总是这样如履薄冰地看她。
莫冰坐下:“我为什么生气?”
他想了想:“因为我没给你写暑假作业。”很快,又说,“你拿到医院来,我给你写。”
与那年车祸一模一样,他明知道她是装眼睛痛,最后还是在医院熬了几个晚上,把她的暑假作业写得工工整整。
莫冰觉得好笑,可怎么都笑不出来,心里酸酸涨涨的:“现在不用写了。”
林安之曲解了她的话,眼神一下子就颓了,嗓音都低了很多:“你要送走我吗?”不等莫冰说话,他眼里的渴求越来越浓,带着不确定的讨好与谨慎,他说,“住院的钱,我会赚了还给你,能不能别把我送回去?”
他在莫家的前半年里,一直都没有安全感,怕被送回孤儿院,所以总是战战兢兢。
莫冰凑近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的脸,像十四岁吗?”
他茫然失措地看着她,手抓着被子,攥得紧紧的。
“林安之,我们都长大了。”
说完这一句,莫冰是准备与他摊牌的,可话才刚到嘴边,林安之就抓住了她的手:“别把我送走,我会听你和宁姨的话。”
她彻底哑口无言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十四岁的林安之,只用一双眼睛,就能让她心疼得缴械投降。
时瑾下午有一台手术,结束后,天都已经黑了。
姜九笙在办公室等他,刚在躺椅上小眯了一会儿,懒洋洋得不愿意动,睡得有些热,把毯子掀开:“林安之失忆了。”
时瑾没说什么,帮她把毯子盖回去。
她还有点困顿,许久才又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他只记得十四岁的莫冰。”
“也好。”
别人的事,他兴趣不大,俯身去亲她。
姜九笙把手拿出来,搂住他的脖子,思绪跑得有点远了:“时瑾,如果是我,把你给忘了,你会怎么办?”
怀孕了,喜欢多想。
时瑾拧眉,不喜欢这个莫须有的假设:“没有如果。”
她固执地非要听答案,又问一遍:“你怎么办?”
他不满地在她下巴上咬了一个浅浅的印:“要听真话?”
“嗯。”她有点好奇。
“不会有耐心慢慢来,肯定要把你绑在我身边,若是你不肯,”他的话,说到这里,顿住了。
尝过了得偿所愿的欢愉,怎么忍受得了大梦一场的孤独,他肯,他身体里那只野兽也不肯,叼在嘴里的宝贝,若是丢了,得疯。
姜九笙接着问:“若是我不肯呢?”
时瑾把手伸进毯子里,轻轻戳了戳她的肚子,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他说:“父凭子贵,拿我们的孩子威胁你。”
姜九笙一点都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没有继续下去,这并不是个愉快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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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往后看,没这么狗血……
331:亲亲抱抱和好,恩恩爱爱虐狗 一更
临近年关,天气回暖,太阳从窗户外漏进来,将病房里的森冷驱散了几分。全本小说网;HTTPS://。.COm;林安之的伤将养得不错,才几天,已经能下地了。
他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听莫冰讲了许久,脸色稍稍偏白,抿唇不语的样子,脆弱得像橱窗里不会动的人偶,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莫冰。
她讲完,歇了许久,才问:“我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吗?”
他像不确定似的,眼里有茫然,也有惶恐,点了头,又摇头。
莫冰语气不由得软和了些:“有什么不明白?”
他压低声音,很小心地问了句:“我们不能和好吗?”
她沉默了。
见她很久都不说话,林安之就伸了手,先是碰碰她的手背,看她没躲,才小心地攥住她的手指:“莫冰。”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把她的手整个包住在掌心里,低声下气地在认错:“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都改,你别不要我了。”他盯着她的眼睛,深深地看,“我怕回孤儿院。”
十四岁的林安之,最懂怎么让她心软了。
莫冰撇开头不看他,纠正:“你已经成年了,不用回孤儿院了,你还有一个大银行,也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了。”
林安之凑过去,寻着她的目光与她对视,眼里的渴求强烈却又克制,他说:“那我不成年,也不要银行了,你别不要我行不行?”嗓音低低沉沉的,“我很怕一个人。”
不怕跌入深渊,怕深渊里没有她。
他刚来她家的时候,噩梦醒了,总会去她房门前,也不敢敲门,就蹲在那里,整晚都不睡觉,她若是没有发现,他就不吵不闹地蹲到清晨,若是被发现了,就红着眼求她陪他一下,说自己做梦了,梦见回了孤儿院。
莫冰总是会心软。
很久远的记忆了,被他三言两语全部勾出来了,莫冰抽回了手:“我先出去一趟。”
她刚起身,林安之也跟着起来,慌手慌脚地,打翻了输液架,碰到床头柜的杯子,咣的一声,碎了。
他下了床,想也不想就踩在碎片上,拉住她:“莫冰。”
莫冰顿然回头,就看见一地碎片,和他脚下迅速蔓延的血迹:“林安之!”也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吼他,“你不知道疼吗?非要——”
他抱住她:“你都不要我了,疼死算了。”
不管不顾、自暴自弃的语气。
莫冰拧了拧眉头:“先松手。”
他不撒手,抱得更紧了,声音低低软软的:“我松手你就走掉了。”
脆弱、孤勇,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心软成灾,冷硬的话她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我只是去机场接我爸妈,他们的飞机快到时间了,接到人后,我就会回来。”她放软语气,不自觉就带了点哄人的意味,“你先松手躺下,我叫医生来给你包扎。”
他没松手,抬起头,眼里的光影跳跃着,讨好有怯懦的语气:“那我们和好了?”
莫冰不说话。
他就不松开,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亲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睛,视若珍宝,如履薄冰。
莫冰躲开:“你现在的心理年龄才十四岁。”
他耳根缓缓红了:“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想亲你了。”
她一时无言。
他埋头贴在她肩窝,阴郁散去,笑了。
病房外,姜九笙从门窗里看了许久,还是收回手,没进去打扰,笑着拉走时瑾:“他们进展不错。”
她乐见其成。
莫冰压抑太久了,明明深爱,却放不过自己,这样的结局很好,有林安之拽着她,总能走出阴霾。
毕竟深爱,不是吗?
“嗯。”时瑾应了句,“是不错。”
演技不错,不愧是影帝。
昨天下午四点,他刚出手术室,林安之过来办公室敲门了。
“能抽出五分钟吗?”
时瑾抬头,看他:“可以。”
林安之关了门进来,举止与神情,都从容自如。
时瑾瞧出来了:“装的?”
他推着输液架,坐下,没有否认,只说:“请帮我保密。”
时瑾不答,反问:“你能装一辈子?”
他毫不犹豫:“能。”
只要能留住她。
他就是装一辈子,也在所不惜,别无他法,只能拿自己来赌,赌她于心不忍,若是赢了,他活过来,不再行尸走肉。
别人风月里的计谋,时瑾不关心:“什么事?”
言归正传,林安之说:“这次的事,是预谋。”他把银灰色的u盘放到桌子上,“这里面的账目都有问题,你早做防范,我怀疑,是冲着徐家来的。”
时瑾扫了一眼,眸光微沉。
“作为条件,帮我保密。”林安之再一次求情。
时瑾把u盘捡过去:“行。”
谈好了,林安之起身离开。
“林氏银行呢?”时瑾抬了抬眼睫,“谁管?”‘十四岁’的他,自然当不了一家银行的董事长。
他没怎么考虑,脱口说道:“随你处置。”
一家银行,几十亿资产,他甩手得真干脆。
时瑾好整以暇:“不怕我吞了?”
林安之轻描淡写的口吻:“如果你想要的话,随意。”无所谓了,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其他得失,就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人走后,时瑾把u盘连在电脑上,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财务数据,他用了十多分钟浏览完。
拨了秦中的电话,时瑾道:“这几笔账,尽快查清楚。”
“是。”
江北市警局。
赵腾飞挂了法证部的电话,把线索转述给霍一宁:“队长,有脚印,十三楼。”
意料之中,霍一宁勾了勾唇角:“身手不错。”问小江,“对得上吗?”
“对得上。”小江操作电脑,把酒店监控调出来,“你看,酒店警报响后,十三楼有人出来,而且我核对过了,不是这间房的客人。”
汤正义凑上去看,又放了一遍,捋了捋思路:“就是说凶手提前藏在林安之的房间里,开枪后爬窗逃到了十三楼再离开。”他有疑问了,扭头,看队里的智商担当,“那他是怎么进林安之房间的?”
霍一宁把视频的时间轴拉到上午九点,按了暂停,用笔指了屏幕一处:“藏在这。”
酒店清洁人员的工作车。
汤正义这下搞懂了:“那可以抓人了。”
小江说:“脸没拍清楚,恐怕身份不好确定。”
“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七九,体重六十五到七十公斤,左撇子,鞋码四十四,左边耳朵穿洞。”霍一宁靠着办公桌,修长的两条腿无处安放,他大喇喇搭在一堆案件文件上,咬了根烟,不抽,过过嘴瘾,又扔了句,“从事高处作业。”
前面的从视频里都能看得出来,不过,汤正义不明白:“怎么看出来的?高处作业。”
这死脑筋。
霍一宁一个笔帽砸过去:“鞋和手套都是专业的,从事故发生到逃离现场,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不是专业还能是壁虎?”
汤正义摸摸脑袋,恍然大悟:“哦。”
队长就是厉害,队长是他偶像,队长最棒最牛!
霍一宁跳下桌子,叼着根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