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栖特种兵-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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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曾没意识到对方的恶意猜测,友好地请麦轲尝尝他的珍藏。麦轲试了一下,果然辣度大增,起码是原来的三倍!经老曾介绍,麦轲才知道,他这种辣椒粉是用一种叫朝天椒的品种制成。他是无论在家还是出门都三餐不离的。
麦轲也是吃的非常过瘾,普通的小吃顿时变成了美味。麦轲见老曾这么嗜辣,忽然想起自己带的调味品中也有辣这一味,其辣无比,即使比刚才吃的朝天椒粉也要辣十倍不止,是名副其实的“辣精”。
于是,他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型腰包中掏出一小瓶,也就是刚才老曾的那个十分之一。递给了对方。
“涤生,你试试我这个,不要多放。”原来二人一番交往,颇觉有点对脾气,就开始熟悉地以号相称了。当然麦轲的号和名一样。
一看这么个小不点,老曾没有太看上的眼,还不够我一口呢。出于礼貌,他也真没有多倒,也就一半吧,总得给朋友留一些才对。麦轲则心中暗笑,这下有笑话了,虽然不能把他就地解决,除掉后患,给你点苦头吃总可以吧。
结果老曾果然吃了个大苦头。那半瓶辣精被这个嗜辣如命的家伙一口吞下。开始他还没当回事,咽到一半的时候,一团烈火“砰然”一声在他喉咙那里炸裂开来。霎时间,老曾的喉咙,舌头,口腔,嘴唇,肠胃都统统燃起大火。把个沉稳异常,遇事不慌的二品大员烧的一下子从坐位上跳了起来。
只见老曾一边双脚跺地,一边用左手抓住自己的喉咙,好像这样可以灭火一样。另一只手抄起自己碗边的凉水,一口就闷了下去。接着又把给麦轲准备的哪碗也照样干了。觉得连尽两大腕凉水还是没有解决问题,又急吼吼地要店家快送凉水过来。
麦轲见他实在着急,又怕他把嗓子急坏,影响了后面的会谈,就从腰包里有掏出一个小瓶,递给老曾,“把这个喝了吧。”
老曾是病急乱投医,顾不得多想,也忘记了刚才的教训,接过来就倒在嘴里,麦轲已经把塞子事先打开了。
顿时,老曾就觉得一股清泉入口,顺着口腔,越过舌头,淌过喉咙,倾泻在肠胃里,霎时浑身上下,百孔千窍,一片畅快。刚才烈火一样的巨辣眨眼之间烟消云散。老曾浑身大汗,轻松下来,瘫在坐凳上。
麦轲给老曾喝的药液和上次救宁佐用的药丸一样,别说是辣,就是剧毒都能解。不过剧毒不解会死人,这个巨辣却不会死人,时间长了,却可以让人失声。因此,麦轲还是给他用了药。
这一下老曾再也不觉得辣劲不足了,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对桌上的饭菜扫荡起来,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冰火两重天以后,他觉得胃口特别好。
一会功夫,桌上的饭菜一干二净。剩下的半瓶辣精也不见了。麦轲亲眼见到对面的老曾鲸吞饭菜的时候,顺手把它揣进了怀里。真是嗜辣如命。
麦轲忽然想起,这位老兄一生癣疥缠身,倍受煎熬,是不是跟他的这个饮食习惯有关。如果他一直呆在瑚南或许没事,问题是北经本来就干燥,他还继续吃辣椒,来个内外齐干,加倍刺激,起码是可以加重病情的。有机会要提醒他一下。
饭后,二人同回客栈,一路走来,有如多年的朋友。麦轲对老曾说,这种辣精你如果喜欢的话,需要多少都可以向我要。不过,你如果还在北经居住的话,就应该少吃点,因为那里的气候不适合这种燥热之物。你不是说做什么都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吗?这也是其中之一。
二人的会谈虽然因为吃饭的插曲而使气氛大有缓和,但是在谈到实质问题时的对撞强度却没有丝毫减弱。麦轲也从以前的研究和今天的接触看出,眼前这位虽然比上午的光东巡抚更开放,他的开放只不过是在应用层面,而不是在根本的信念上。而对所谓“体”这一层面眼前这位可是坚定不移得很。
对话是从光州的基督教信仰开始。老曾坦率地说,这些信仰对无知愚民来说也许有些作用,但是在孔孟之道宏大深远的传统面前,依然只不过是歪门邪道。
好像一上来就针锋相对,直接碰撞难以避免。麦轲也只能暗中苦笑。看来什么时代都是这样,往往在没有被了解之前,基督教信仰就被拒绝了。
“那么,涤生,你认为基督教和孔孟之道各自坚持的根本是什么?二者的根本差别在哪里吗?”
什么?这个思路我还真没有涉及过!我知道孔孟所坚持的不少,可是基督教呢?在北经时我只是极端偶然地听说,到了光州才听名琛大略说说,一个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民间信仰,也不值得我太花精力去弄清楚吧。我可是中枢机构二品大员。
他也只好照实说出,“我知道孔孟之道最核心的内容是“仁者爱人”;基督教我也不是太清楚,应该是“人人爱神”吧?一个虚无缥缈的神怎么去爱,爱神又有什么意义?”
这家伙还是不太离谱。不过如果就是这个水平,肯定最多得个中等评价。不但对基督教信仰不了解,对孔孟之道的理解也只是停留在人云亦云的程度上。我要给他加把火才行。
“涤生啊,你说的也没有大错误。更确切地说,不论是基督教,还是孔孟之道,你都只答对了一部分内容。。
见到老曾露出不服气的神情,直起腰来要反驳他,麦轲轻轻摆手说,你先别急,听我给你解释,我说你片面的原因。不对的话,你再纠正我。
“首先,我说说你的孔孟之道坚持的核心是爱民,这个和整个孔孟之道的体系不符,和孔孟之道的遵行现状更不符。就说三纲五常吧。什么最大,其他的都要为其让路?”
“当然是君为臣纲!”曾侍郎脱口而出。
麦轲笑着望向他,“这你也知道吧,如果臣不对君仁、义、礼、智、信,绝对会被君杀的杀,罚的罚,甚至诛灭九族。这些人都是人吧,都是仁者爱人的对象吧?可是他们又都是“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的王臣”,必须遵守君为臣纲的根本原则。这个对不对,涤生?”
“当然不错,最大的臣子也是伴君如伴虎呀。”老曾老实回答。
“而对仁者爱人来说,这个顶多是对君的一条良好愿望,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不但不是唯一能作到这点的君王的最根本的原则,而且一般的都不是。你还能说这个是孔孟之道的根本吗?”
老曾不吭声了,不但不肯定,连反对都不肯了,别管是作为曾涤生,还是作为曾侍郎。这个可是议论君王,掉脑袋的大罪。麦轲可以,他可不敢。
“算了。换个话题,说说你的基督教信仰,什么是全面的根本主张?”闷了好大一阵,老曾主动转移了话题。
“可以。不过我们记住一件事情,就是孔孟之道是服务君王的,这个已经很清楚。我们就拿这个主张来对比基督教信仰的主张。可以吗?”
“先这样吧。”老曾无奈的回答。官场上的人,所有的知识分子,谁不知道这点?不知道的也有过,吃饭的家什早搬家了。
“基督教有两大根本诫命:一条是爱神,一条是爱人。所以你所说的爱神,只是一个方面,而且是和日常生活缺乏联系的一面。知道你对基督教了解的太少了吧?”麦轲把个满清教授级的大知识分子,而且是专家级的高官说得脸色一阵阵发红。
不过他也真是有求知之心,抓住关键问题问,“爱神是缺少生活联系,这是怎么回事?”
麦轲给他详细解释了基督教信仰中关于爱神和爱人的关系。圣经明确教导和要求,神是看不见的,爱神就是要爱看的见的人,在教会里爱弟兄姊妹,像耶稣那样爱世人,甚至舍去生命。同时这个爱,就是和耶稣示范的爱一样,在罪人不值得爱的时候去爱,爱到极致,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浅尝辄止。
麦轲最后强调,这样爱的原则,爱的对象,爱的程度,爱的标准,都不是停留在想一想就得,而是充满每天的生活,作为生命的流露。而不是向孔孟之道一样,许多时候只停留在思想层面,只要熟悉原则就非常高兴了。
一直侧耳倾听的老曾听到这话,不禁哈哈大笑。
“麦轲,看来你也是误解大成先师的“学而时习乎,不亦乐乎”这句话了!”
“不是不断地复习学过的东西,就让人很快乐吗?”麦轲疑惑地回答。他清楚地记得教他的老师就是这样讲的。
“当然不是!那个“习”不是复习,甚至不是学习,而是实习或者操作的意思。学到的东西当然只有做起来才让人欣喜快乐。否则总是重复那些学习过的东西,脑袋不疼死就不错了,哪里来的乐!”老曾这时才算调整好情绪,“我觉得,在联系生活实际方面,孔孟之道比基督教也不差呀,喔呵呵呵!”
好,这个算你正确。麦轲暗忖,也对自己的中国文化修养不足略感歉疚。不过,光有实践联系,而没有对关键问题上的正确认识,依然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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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杀是不杀国藩
别看曾国藩走的是和所有士人一样的路,学而优则仕,他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虽然他作到了正二品大员,是中枢六部的礼部右侍郎,却一直没有止息要把学到的孔孟之道实行起来的想法。他可不指望他的那些满清同僚。即使汉人同僚,也多是附从之辈,想的最多的是不要冒犯那些满清宗室皇族。
所以,当他和麦轲讨论到那个“习”的问题时,就把他这个多年的梦想给重新点燃。同时,这也让他有意无意之间,立定了今后他和太平天国对立到底的决心。
看到他又陷入沉吟,麦轲继续刚才的比较和结论,“涤生,你现在是否同意了基督教的基本主张是爱人,而孔孟之道的实质是忠君,而不是你开始说的仁者爱人?”
“我对基督教的理解现在改变了,同意你说的,基督教是有“爱人”这个要求。但是,有要求不见得能做到呀。我可是没少听人说,基督教对和自己信仰不同的人,惩罚可特别不客气。”
“你说的不错,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我们可以先放在一边,首先知道二者的基本主张是什么。然后再论解决的方法。”
“这样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同意你刚才说的。二者是有不同。”老曾没有在这个层面纠缠,接着问,那么,基督教怎样做到“爱人”的?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涤生,我先问你一个更根本的问题,你是赞同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哈哈,这个问题还真没有确切的答案。我同意《三字经》教育幼儿的人之初,性本善,也同意性相近,习相远,需要教育和良好的影响小孩才能学好;同时我对荀子说的人之初,性本恶也不是很反对,而且似乎越来越是这样。”
“我觉得哈,涤生,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人性本善的一个矛盾。如果人性本来是好的,就不需要后来教导才变好;而且如果大家都好的话,那个恶的环境也没处可来,也不用换地方,挑环境的瞎折腾。这些现象的根本原因,就是人性本恶造成的。”
“我其实也不反对你这样说。也许三字经描述的是大成先师梦寐以求要恢复的状态吧,我想。”
“有这种可能。克己复礼可是他老人家一辈子追求的。如果看看基督教的认识,就更有意思了。基督教的圣经说,在人刚被造的时候,人性是从神那里来得,还真是本性善良的,也就是说,符合神的标准的。
“可惜老祖宗没有禁得住诱惑,犯了罪,从那时起,就背离了神,也就是性本恶。所以,我觉得孔夫子说的是复古理想,荀子说的是可悲现实。涤生,你觉得如何?”
“有道理。其实,这样说来,大成先师对现实的认识和荀子是一样的,否则他也没必要复古了。如果人都是本性善良的,难道复古回去变为不善良?”老曾果然有触类旁通的敏思。
“后来朱子提倡的存天理,灭人欲,也是一个道理。如果人欲不是恶的,为什么要灭?而这个恶的欲望,显然是从这个恶的本性出来的。”这位满清教育部长级高官显得博古通今。
“哈哈哈,涤生兄说得太对了。”二人至少在这个方面达成了一致的认识。都认为人性本恶是一个现实状况。有了这个共识作为基础,才使得继续讨论有可能。
“麦轲老弟说的也不差!”老曾报之以李。“不过,这个和你前面说的基督教爱人主张,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人性本恶,人就按照本性行事,行出来的会是爱人吗?”
“当然不能。估计都是害人。即使不害人,也是因为怕害人招致被害,而不是心存爱人的心愿。”
“所以爱人,是本性为恶的人做不出来的。”麦轲直指基督教信仰的根本,“因此,基督教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改变人心,把原来的性恶,变为性善。”
“你还别说,其实孔孟之道也是这样做的,只是没有你说的那么明确。我们最重视的就是教育。先师还提出了无差别教育原则,就是有教无类。”
“涤生兄反应还真挺快的。不错,这个有相近之处。但是,我必须给你说说关键的不同。基督教也有教导,也有教义。但是这些是辅助性的。真正的改变人心是神自己的做工,人只是在这个过程中给神当助手。这个估计涤生兄没有听说过,我猜。”
“确实是闻所未闻。不过,你说的很有意思,我现在很想知道更多一些基督教了。你提到神把人的恶性变为善性,能说说是如何作的吗?我也想学着去做。”
麦轲暗笑,你老兄也和老洪一样,想成神呀?等你认识我们信仰的真神以后,你就不这样想了。他就提纲挈领地把神如何拯救人,也就是改变人心给他介绍了一番。麦轲不愧是有牧师执照的家伙,不长时间就把这个相当复杂的问题给老曾解释清楚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麦轲做了进一步的解答,老曾就觉得自己相当清楚了,并且觉得如果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