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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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生病了有人送自己去医院，第一次生病有人照顾自己，第一次有人陪着过新年，第一次。
“城城，小瓷这丫头爷爷看就不错。你老实告诉爷爷你是不是喜欢人家？”老爷子刚吃过饭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又还不想睡觉就拉着正在一边看书的程潍城说话。
“爷爷，我只是看她一个人大过年的在德国又生了病，所以照顾一下，你不要想太多。再说我是有女朋友的。”程潍城对自己爷爷有时候也十分的无奈。
“有女朋友怎么啦？说不定那天就分手了，爷爷是真的觉得小瓷不错，你还不行动说不定别人就行动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老爷子苦口婆心道。
“爷爷，我不喜欢她，您少操些心。”程潍城干脆直截了当的告诉老爷子。
“哼，有你后悔的时候。”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这臭小子咋就不听老人言呢，小瓷倒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以后有这小子哭的时候，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且随他们去吧。老爷子这样想着想着就开始打盹。
十七
高二第二个学期物理竞赛的准备也要进入尾声了，温瓷每天上培训班做竞赛题学校的课程也需要兼顾，一时间忙的晕头转向，程潍城一直到开学近一周才到学校来，温瓷天天忙着准备竞赛再加上有心想要避开程潍城，两个人竟然在开学了大半个学期里硬是没有遇见过一次，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柏林种种，似梦似幻。温瓷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世界很大，但我们身在异国却偏偏遇见；世界很小，但即使我们近在眼前也如咫尺天涯。
天气越来越热了，物理竞赛的日期也渐渐逼近了，温瓷只想着明天就考了才好，大家的成绩到这个时候基本上差不多已经定型，现在就看做题的状态和心态了。竞赛班除了温瓷还有三个男孩子是高二组的，温瓷看竞赛班高三的学生整天忙着竞赛还有兼顾高三各种大小摸底考，比起他们来自己好像还是比较轻松的，听说还有人不仅仅参加了物理竞赛还同时参加了数学竞赛和化学竞赛。
“那是我们竞赛班的温瓷吧？”姜来和陆念远靠在教室前面的围栏上。温瓷正好来九教老师办公室找年级主任交申请表。
陆念远看过去的时候只看见温瓷低着头从办公室出来转身下楼。夏装校服松松的套在身上，单薄的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陆念远对温瓷有点印象，高二就跟着高三的学生一起参加物理竞赛培训，而且几次模拟考核下来，成绩都不在高三的学生之下。陆念远看过她做题，思维极快思路清晰，难得有女孩子能把物理学的这样好。陆念远不动声色的恩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姜来。
“理科难得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啊，你看我们年级几个女生，我都不好意思说是女生。”说着还做了一个十分无奈的表情，陆念远一口气喝光了手里的饮料，然后准确的将手里的空饮料瓶丢入不远处的垃圾桶内。也不理会姜来，走进了教室。姜来知道他一向是这样的性子，清冷孤高，一般的女生难入他的眼。
物理竞赛温瓷以省第二名的成绩获得了参加全国物理竞赛的资格，成绩才出来温瓷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里谈话，大意是有资格参加全国物理竞赛的同学需要统一到省里参加为期半个月的省队集训。澧乐一中一共有四人入选，包括老师一行五人到了省队和其他市的入选学生一起参加训练。温瓷他们被安排住在省理工学院的学生宿舍里，因为参加竞赛的只有温瓷一个人是女生，所以女生宿舍只有温瓷一个人。省队的老师为了让学生保持最佳的状态去迎接竞赛，每天晚上都要求学生去操场跑三千米，跑不完不准休息，一边跑步还要求他们一边喊口号：为新中国的建设奋斗五十年。温瓷刚听到这个口号的时候差点两眼一白，这老师清华园出来的吧！温瓷发誓自己这辈子上课最怕的就是体育课，体育课里最怕的就是长跑。从小到大体育长跑就没有及格过，所以温瓷一开始听说要跑三千米的时候其实是拒绝的。男生的体力就是比女生好一些，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当大多数男生已经跑完三千米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温瓷已经完全搞不清自己这是第几个圈。温瓷感觉大脑好像缺氧了一般，呼吸不顺，出气多进气少，两条腿完全就是靠着意志力在动，温瓷脚下一软就要倒了下来。陆念远发现自己都跑完了温瓷还不知道在第几圈磨磨蹭蹭，那前进的速度还不如出来散步的老大妈，此时操场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大多数同学跑完就回教室做题去了。陆念远看她脸色越来越白就知道不好，准备过来叫她不要跑了，结果人才过来还没开口，温瓷就直接倒了下来，陆念远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接住她。
温瓷此时全身无力，整个人都依着陆念远，陆念远怕她刚刚运动完不能坐也不能躺，就扶着她想慢慢的走几步。温瓷此时只想躺在地上，丝毫也不配合，陆念远只好将温瓷的右手架在自己的肩上，左手环着温瓷的腰，让温瓷整个人都依在自己身侧，带着她慢慢走。温瓷虽然流了不少的汗，但衣服上有着淡淡的洗衣皂的清香似有若无，发丝间也是清清爽爽的清香，陆念远仔细去闻，想辨识到底是什么香味，似乎又没有了，但不经意间又会散发出来，似有似无让人深陷其中欲罢不能。陆念远微低着头看着还没有缓过精气神的女生，陶瓷一般的肌肤，有着一双灵动而智慧的眼睛，嘴唇轻起着呼吸。陆念远不自觉的吞了口水，强迫自己转过头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刚刚差点就想亲上去了。
十八
不知道走了多久，温瓷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胃里恶心想吐的感觉才稍微被压了下去。温瓷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基本上都在陆念远怀里，急忙从陆念远怀里站稳，站的太急差点坐地上，陆念远眼疾手快的拉着她的胳膊，一时间气氛颇有些尴尬。温瓷现在两条腿还有些打颤，陆念远也看出了温瓷的不便，主动用手扶着温瓷的胳膊，用眼神示意温瓷慢慢走着。
“谢谢你，我叫温瓷。”轻轻的声音，在这晚风徐徐里甚是好听。
“我知道你，我叫陆念远。”
“我也知道你。”温瓷接的极快，好像就在等陆念远这句自我介绍。此刻倒像是个讨糖吃的小孩，陆念远看她眼睛里似乎都染上了笑意。
“哦！你知道我什么？”陆念远故作好奇。
“知道你很厉害啊，听说你数学和化学也都进了全国竞赛的。”温瓷也是来的时候听随行的同学说的。
“哦！我也知道你很厉害，听说是不上课学习就能考第一的天才呢。”陆念远说着还略带笑意的看了看温瓷。
温瓷这才知道什么叫流言害死人，突然站着正对着陆念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陆念远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就听见温瓷埋怨道：“你见过黑眼圈都能到下巴的天才吗？”说完还闭着眼踮起脚凑近让陆念远看清楚。
噗呲，陆念远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走了几圈。陆念远看温瓷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将温瓷直接送回了宿舍。
接下来每天晚上跑三千米的时候陆念远都会在温瓷旁边陪着温瓷一起跑，不过基本上每次到了最后温瓷跑步的速度还不如陆念远走路的速度。有关于竞赛方面的问题两个人也会讨论一下，温瓷这才发现陆念远的逻辑思维能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强，跟他比起来自己还真的是不太天才。陆念远也毫不吝啬，温瓷有什么不懂的他也尽心的去教，温瓷也是难得通透的人，基本上陆念远点拨几句立马就能明白，两个人相处倒是十分的愉快。澧乐一中的另外两个男生还有些惊讶两个人怎么突然关系就变好了，来的时候两个人话都不说。
物理竞赛上午就结束了，吃过中饭温瓷就跟着另外两位男生回了澧乐，陆念远接下还有数学和化学的竞赛所以老师就陪着陆念远留了下来，温瓷回来之后先在家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去学校。
九班的教室走廊上，穿着校服的男女，男俊女靓，蓝白色的简单校服都让他们穿出了惊艳的味道。温瓷才上楼就看见站在教室门口的程潍城和宋雨薇，两个人都好看的让人侧目，偶尔还有路过的同学止不住的看向两人，温瓷朝俩人轻点了一下头就进了教室。
“那是温瓷？她刚刚是在和我们打招呼吗？”宋雨薇转过头去问一言不发的程潍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又拉着程潍城的手说：“听说她性格比较孤僻耶，没想到刚刚竟然主动和我们打招呼，该不会是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吧？”笑的一脸无邪。
程潍城哪里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约好了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宋雨薇学的是舞蹈的小专业，后半个学期和高三的第一个学期要跟着专业老师去外地培训考试不能再学院，所以最近抓紧了时间和程潍城在一起。
竞赛过后，天气越来越热了，幸好高考不是在盛夏炎炎之时，否则只怕还没有开考那些等在外面的家长就已经中暑了。温瓷坐在教室里看书，看到一半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在柏林的时候答应过程潍城要请他吃饭的，后来忙着竞赛的事情再加上之前程潍城说的那些话明显就是不想和自己有什么关联了。温瓷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不要请他吃饭，哎！此时顿时觉得物理题都没有这个问题难以思考。温瓷想要不要问他一下，如果他拒绝那自己也不必耿耿于怀了，两个人的桌位离得比较远，如果贸然走到程潍城面前温瓷又觉得有些别扭，最后温瓷发了个短信给程潍城，说想请他吃饭感谢在他柏林的时候对自己的照顾。温瓷过一会儿就从桌位里面拿出手机看一下，久久不见程潍城回复自己，温瓷想他大约真的不想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了吧！直到下了晚自习程潍城才回复一个好。
十九
温瓷自己确定好了时间地点之后发了个信息给程潍城，温瓷约得是星期六的晚上六点在步行街附近的肯德基。温瓷实在是不知道请男同学吃饭在哪里会比较好，旁敲侧击的问了何宇佳，何宇佳说他们经常会去肯德基麦当劳这些地方，温瓷又想着步行街离学校比较远，应该不会遇见同学，免得大家到时候尴尬。程潍城依旧是简洁明了的回了一个好。
星期六温瓷下午温瓷正好去步行街的书店买些书，选好了书直接去约好的肯德基，温瓷到的时候程潍城还没有到，温瓷平常并不经常来这种店子，也不知道程潍城平常吃什么，所幸干脆占了位置一边看书一边等程潍城来了再说。程潍城倒是极准时，正好六点的时候就到了，温瓷看他穿着红色的球服，就知道可能是正好在附近的体育馆打球了直接过来的。
“额，我不经常来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你经常吃什么，所以还没有点东西。”温瓷看着对面俊朗非凡的程潍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是刚刚运动完，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乌黑的浓眉下一双好看的眼睛深邃悠远，火红的球服衬的整个人熠熠生辉，温瓷不能想象这人在球场上是又该是如何的张扬。
“我也不常吃这里的东西，你看看你有没有想吃的吧。”程潍城神色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温瓷又拿起温瓷面前放下书随手翻开道。
温瓷看程潍城好似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就拿了钱包去排队点餐。星期六的晚上步行街人山人海，温瓷并不经常出门逛街，是以不知道步行街今天人竟然这样的多，肯德基的点餐台前面已然排了不少人，温瓷想着不要遇见同学才好，不让到时候可说不清了。
温瓷点完餐端着餐盘走向座位的时候，才相信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宋雨薇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坐在温瓷刚刚的座位上，看到温瓷过来，宋雨薇明显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嘴角还有的笑意此刻全无，颇有些震惊的看了看程潍城，然后拉着旁边的女孩子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温瓷。温瓷有些尴尬的放下餐盘问一脸淡然的程潍城：“你要不要去看看，或者我去解释一下，她好像误会了。”
程潍城神色不明的看了温瓷良久，温瓷还没有看懂他眼里的意思，程潍城拿过温瓷餐盘上的可乐喝了一口说道：“不用。”温瓷见他这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着实有些尴尬。温瓷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打破这样的气氛，看程潍城的样子也似乎没有什么说话的性质。温瓷觉得自己这顿肯德基吃了估计会消化不良。
吃完饭程潍城看温瓷提了一大袋书有些吃力的样子，便伸手主动接过温瓷手里的袋子，问温瓷去哪里，温瓷说自己直接回学校，看程潍城的样子她猜他估计是要回家的，就伸手去拿程潍城手里的袋子说不必麻烦他了，程潍城并不配合，只说送她到地铁站然后提了袋子往前走。
到了地铁口温瓷说了声谢谢，伸手去接程潍城手里的袋子，程潍城并不放手，温瓷有些措手不及的望着他，“温瓷，不要对我抱有想法，在柏林我照顾你只是出于同学之宜。”温瓷从来没有觉得程潍城的语气这样让人不寒而栗过，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你什么意思？”温瓷神色怔怔的望着程潍城，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
“你这么聪明难道会不懂我什么意思？在柏林的时候你就故意让所有人都误会我们的关系，温瓷我给过你机会的，我不去揭穿你是因为你是女孩子，我给你留点面子，我以为那天在医院门口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是今天你约我在这里见面不就是希望微微看见？”程潍城看着温瓷巴掌大的脸毫无血色，脸上难掩的惊愕。
温瓷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胸口处郁积了一股气，压得人难受极了。原来他一直是这样想自己的，原来自己在他心里这样的不堪，原来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笑话，温瓷突然笑了起来，放弃了去拿程潍城手里袋子的打算，后退了两步，定定的望着程潍城，神色间好似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