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警官-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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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安全员、会计、保管员天天呆在工地,闲着也是闲着,跑过去跟人搭搭讪,从工程质量聊到装修,就这么帮我爸揽活。
刚开始打电话,叫我爸赶快去工地跟人谈。现在发展到在工地里搞间办公室,门口张贴海报,脚手架上拉横幅,业务员常驻工地。我爸当然不能让人白帮忙,接一个活儿给一个活儿的提成。”
搞家装算不上什么大事业,来钱速度却不慢。只要能揽到活儿就有钱,真正的投资少、见效快。
丝河镇的木匠,估计有一半在老爸手下干。
大伯小叔、几个堂伯堂叔、大舅二舅、大姑父二姑父三姑父四姑父五姑父……现在全成了经典装饰工程公司的职工,二舅和三姑父等几位能说会道、能写会算的全部走上“领导岗位”。
聊起老韩的事业,韩博比自己当上副科级大所所长都有成就感。
“闲杂人等”全走了,汪总笑容满面推开车门:“小韩,刚电话问过,你爸估计要一个小时。我跟他说好了,走,去柳下宾馆等。”
副乡长职务年前被免掉了,他现在无官一身轻,既是建工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也是建工集团第一大私人股东。
事实上包括自己在内,派出所老人几乎全是建工集团股东。
老卢非要干部职工入股,乡里几个企业建筑站效益最好,老汪这个董事长兼总经理最能干,入股建工集团自然是首选,傻子才会去当什么“良庄人自己银行”的股东。
韩博回头看看王燕等人,苦笑着说:“汪总,这怎么好意思,这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陈教导员,所里这么多人,有什么不放心的,一起去。”老汪虽然没行政职务,语气依然不容置疑。
老卢走了,在良庄,他身份最超然。
股份制企业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股东大会选出来的,不是镇里任命的。与建筑站有关的事,焦书记要跟他商量着办,陈镇长等外来和尚想借车去个什么地方,要看他心情好不好。
股份制就要按照股份制的规矩办!
事实上不光建筑站,“良庄人自己的银行”、建材机械厂、榨油厂和砖瓦厂同样如此。
联想到马主席、崔副书记、牛部长等老良庄干部现在的职务,可见良庄经济命脉仍死死抓在良庄人手中,或者说仍受老卢影响。从丁湖李庄永阳调来的镇领导想染指这几个效益不错的企业,三五年内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盛情难却,一起去。
建筑站是柳下宾馆的大客户,为此,人家专门让厨师和服务员晚一个小时下班。在大包厢里聊了一会儿,守在十字路口的建筑站司机,将韩总一行带到宾馆大院,
看见老韩,韩博差点被雷倒。
本以为他会跟老卢穿一样的行头,没想到比老卢更夸张,披着一件深蓝色呢大衣,脖子里挂着一条白围巾,发哥的架势,一看就知道从东海滩来的。
他搞得很拉风很夸张,姐夫李泰鹏和一起来江北乡下玩玩的沙副总,不光夸张而且很搞笑。
一个穿着立领的中山装,一个西装革履外面同样披大衣脖子里同样挂围巾。一老一少,一左一右,跟两个马仔似的,再加上身后几位雍容华贵的女眷,看上去很排场很威风。
“老朋友”相聚,老总经理们好不热情,握手招呼,相互拜晚年问好。
韩博插不上话,先跟沙副总的爱人祁阿姨打招呼,然后抱上小睿睿,走到未婚妻和初次见面的大姨子面前。
“笑什么,介绍啊!”从小到大没出来这么玩过,从东海下火车到现在一直享受高规格礼遇,李晓慧玩得乐不思蜀,对妹妹未来的家庭和家人很满意,禁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
“韩博,你未来妹夫。我姐,李晓慧。”正式介绍,李晓蕾感觉很不好意思,急忙把小睿睿抱了过去,似乎想掩饰什么。
“姐姐好,欢迎姐姐来我们这个穷山僻壤。”
“不穷,”李晓慧同妹妹上次来一样,一脸不可思议说:“一路上好多小洋楼小别墅,条件比我家好多了,我家到现在还窝在胡同里呢。”
谁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家乡好,韩博真为自己是江省人而骄傲,一边招呼她坐,一边笑问道:“姐,第一次来南方习不习惯?”
“习惯,叔叔阿姨和韩芳姐人那么好,不习惯也习惯。”
“对不起,我应该去趟bj的,可是,可是……”
“别说了,知道你工作忙,而且我爸那人思想特封建,现在去反而不好。放心吧,我会帮你们的,保证你十月份前顺顺利利把我妹娶回家。”李晓慧大包大揽,一副我可以做主的架势。
真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就这么把自己妹妹给卖了。李晓蕾彻底服了自己的老姐,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急忙装着什么没听见一般继续逗小睿睿。
韩芳一直留意这边的动静,趁她们两姐妹不注意做了个鬼脸。似乎在说“放心吧,搞定了”。韩博悄悄竖起大拇指,由衷感谢姐姐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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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商业罪案调查科”(求订阅,求月票)
挑野菜,包春卷。去海边,看涨潮……
第一次来南方农村,大姨子看什么都新鲜,感觉什么都好玩。
听说思岗春节最有意思的不是除夕和大年初一而是元宵节,居然打电话跟单位请假,跟她老公和老爸老妈继续编瞎话,非要等过完元宵节再走。
在思岗,元宵节确实和过年一样隆重。
在人们心目中把它放在年节里面,只有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始新一年的工作、生活,大多数商店跟年三十一样早早关门,街上行人急匆匆地往农村老家赶,要在夜幕降临之际,再一次把春节的节日气氛推向高潮。
不少古老的习俗,在历史发展的长河变异了,消亡了,思岗及周边几个区县却奇迹般保留着元宵节“炸麻串”的习俗。
每到元宵节晚上,人们就会点燃手中的麻串(类似于火把),在自家田埂上边舞动边吟唱祖祖辈辈传下的歌谣。人们挥舞着燃烧着的麻串,在田间洒下一路噼啪炸燃的声响和孩子们的叫喊,脚下不知疲倦地奔跑着,红红的火苗照亮高低不平的田埂,也照亮了大家欢快的脸庞。
田间一束束舞动着的精灵,点燃着人们对丰收的期望。
类似宗教仪规的“炸麻串”十分庄重、严肃又非常好玩,李晓蕾和李晓慧从来没见过,同韩芳一起站在田埂上兴高采烈。
“木匠之家”虽然早不种地了,但骨子里依然是农民。
除夕回不回老家无所谓,元宵节必须回来。不在自留地里“炸麻串”,老韩会感觉这个年没过。
“麻串靶子”昨天就扎好了,一共扎了两个。
用干稻草和干芦柴,把许多稻草裹在了芦柴里面,有大象腿那么粗,用稻草捻成的绳子将它扎紧,这样第一节就算扎好了。这麻串靶子一般要扎十二节,因为一年有十二个月;要是遇到闰月,就得扎上十三节,有时还往靶子里塞小鞭炮。
韩总一个,韩所长一个。
儿媳妇正看着呢,韩总决定今晚一定要“炸出精神,炸出气势”。正准备点火,韩所长手机响了。
工作重要,“麻串”可以等会炸。
韩总放下尚未点燃的“麻串靶子”,示意儿子先接电话。
“老陈,在炸麻串,没开始呢,马上开始。”韩博朝三位观众摆摆手,打扰她们的雅兴,必须表示歉意。
要是不值班,这会儿也回老家“炸麻串了”。
陈维光站着窗边,看着远处点点火光,笑道:“韩所,就三件事,跟你汇报一下。第一件事,赵局今天中午过来了,刚刚走。等你上班之后,他就过来坐镇指挥协调。”
张局真会点将,居然安排分管后勤和财务的赵副局长,去良庄坐镇指挥协调即将开始的新一轮打击行动。
他不怎么懂业务,他哪里是去指挥协调,分明是去收钱的。
韩博啼笑皆非,陈维光同样哭笑不得,扶着窗户苦笑道:“赵局让我给你捎句话,局党委对我们的打击行动全力支持。不过要求也很高,要我们帮局里打出一栋办公楼。”
“办公楼,真看得起我们。全力支持,有没有说怎么全力,别又是空口说白话。”
“没空口说白话,这次来真的。张局说打击经济犯罪的专业性极强,我们到底专不专业放一边,至少要让人家看上去感觉我们很专业。局里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一辆日本进口的商务车,同局里的依维柯一起暂借给我们使用。
笔记本电脑,就是那种小电脑,局里就一台,配给我们。年前刚买的扫描仪,一样配给我们。你去年支持政治处的摄像机物归原主,局领导说我们现在更需要。
考虑到查企业不是打击其它犯罪团伙,张局认为要注意影响,不能一查把人家查倒闭,建议参与行动的同志一人购置一套西服。香港电影里不是有个什么什么科,就是专门查经济犯罪的警察部门,要有点那个意思,要让人感觉我们很专业,很有文化。”
“商业罪案调查科!”
“对,就是商业罪案调查科,从商务车上下来,西装革履,一人拖一拉杆箱,出示警察证搜查证,该询问询问,该查账查账,摄像、录音、扫描复印账本,是不是有那么点意思?”
韩博再也控制不住了,笑得差点喘不过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查这样的案件必须摆谱,不仅要唬住对方,而且要唬住对方的关系网。尤其异地办案,如果唬不住对方根本查不下去。
所长要“炸麻串”,陈维光不想占用他太多时间,接着道:“刚才是装备,第二件事是人员。赵局带来十二个人,全秀才,最低学历中专,有六个大专,其中一个学计算机的。水平可以,精兵强将全集中到我这儿了,关键搞财务的没几个,只能组织岗前培训。”
“我给沈大姐打电话,她没时间请她安排别人过去。”
“这样最好,现在最缺的就是老师。”
陈维光笑了笑,继续说道:“最后一件事,考虑到辖区群众对刚并过来的同志有看法,我打算依葫芦画瓢,组织民警下村服务,帮没办理身份证的人办上。他们以前总是忙这忙那,平时极少下村,顺便借这个机会下村了解了解辖区情况。”
“这个主意好,现在人口管理是‘以证管人’,好多人不出远门,不需要身份证。他们办不办无所谓,我们要帮他们办,不然所里连张照片都没有。”
“我也是这么想的,照相馆联系好了,有钱赚,几个老板很积极。”
“老陈,既然是服务就要有服务的样子,该收多少工本费收多少,别把好事变成一件坏事,搞到最后老百姓个个在背后戳脊梁骨。”
“放心,不会乱收费的,我们接下来有大行动,没必要为点小钱搞天怒人怨。”
“行,挺好,你们按计划进行。”
……
“韩博,好了没有,人家都炸完了,等你呢!”
“好啦好啦。”
韩总同样等得有些心焦,忙不迭点上“麻串靶子”,一家之主,一马当先,挥舞着“噼噼啪啪”作响的大火把,冲进自留地里疾走高呼:“正月半,炸麻串,十八个穗头称斤半,爷爷称,奶奶看,奶奶称,爷爷看……”
生怕儿媳妇和儿媳妇的姐姐听不懂,居然用思岗普通话吟唱起古老的歌谣。
李晓蕾、李晓慧和韩芳笑得花枝乱颤,一个个争先恐后嚷嚷道:“韩博,到你了,你怎么光舞不唱?”
“小博,别不好意思,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炸麻串么!”
唱就唱,今晚全思岗男人个个喊这个,没什么丢人的。韩博挥舞出一道火圈,喊道:“灯笼亮,火把红,正月十五炸麻虫!场边田边都炸到,炸得害虫影无踪!”
“正月半,炸麻串;别人的菜,铜钱大。我家的菜,盘篮大;别人的菜,烂掉了,我家的菜,卖掉了!”
儿子一开口,韩总更有劲,两父子在地里一唱一和。
放眼望去,周围全是火把,从来没见过如此有意思的场面,李晓蕾和李晓慧跟孩子般地鼓掌叫好,竟跟着一起嚷嚷起来。
韩总是当家人,按传统习俗举着火把,照遍田地,把田岸子上的荒草点着。
韩博回到田埂上,气喘吁吁笑道:“爷爷活着时告诉我,每年炸麻串要看火势看火色,火势熊熊表示年景兴旺,五谷丰登;火色泛白表示今年是水年辰,泛红表示为旱年辰,十分怪异,细想起来有点巫术的意味。”
李晓蕾好奇问:“思岗的火把节,这个习俗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
“你真问对了人,上大学之前我一直以为只有思岗有,跟几个同学一聊才知道周边几个区县全有。大家争论源头,最后去问一位学识渊博的教授,教授给出两个解释。”
“教授怎么说的?”作为思岗人,对此居然一无所知,韩芳比她俩更好奇。
韩博擦一把汗,耐心解释道:“炸麻串也叫‘放哨火’或‘放烧火’,据说‘放哨火’源于明代抗倭。倭寇经常到我们这烧杀抢掠,为抗击倭寇,人们用柴草扎成火把,轮流放哨,称之为“哨火”,渐渐成为一个习俗。
不过教授认为这个说法站不住脚,他认为我们这儿的‘炸麻串’风俗起源更早,应该是起源于远古人们对火和火神的崇拜。引经据典,翻出《诗经》:去其螟塍,及其蟊贼,无害我田雅。田祖有神,重畀炎火。说的就是乡野阡陌农夫手执火把驱虫赶兽,护卫田禾的情形。
另外清道光初诗人李琪的《崇川竹枝词》也可以佐证,‘山村好是晚风初,烧火连天锦不如,但祝麻虫能照尽,归来沽酒脍池鱼。’诗后原注:元夕放烧火,谓之照麻虫……”
妹夫太有学问了,虽然是教授给出的解释,但能记得这么多诗句就很了不起。
李晓慧很高兴能妹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