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不及你半缕青丝-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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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楚答非所问说，“你跟苏门公子是旧识？”
梅流芳望着面无表情的妙楚突然问出这句话，她何时发现的，“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梅流芳又补充；“万花会；是个误会。”
“那夜；你又救了我一命。”
“是万灵救了你。”
妙楚端起茶杯；“是你请求苏门玄夜来潇湘山庄救万灵的？”
梅流芳微愣，她知道了？妙楚一笑：“你肯定疑惑我是怎么知道的；苏门公子性情乖张；万花会那日我确实对慧明郡主下手了；他出手伤我；于情于理无可厚非；毕竟他如今是慧明郡主的驸马。
苏门玄夜出手伤的人是不会登门救治的；他说他是受人之托；而这个能让他受托而来之人，除了你我想不到是谁了。”
梅流芳愣了愣；随即无奈的笑了笑；他忘了问，她怎么知道苏门公子叫玄夜。他如此谨慎却未曾想没能逃过妙楚的视线；看样子这女子果然在北坛是有所图谋；求医都是托词。
这潇湘山庄富丽清雅；也不像她租用的宅院；这庄内的人无一不是习武之人；更有高手守护，而梅流芳只是不知道；妙楚之所以能看出这一切；只因为她了解苏门玄夜的性情。
“梅兄是真的周游于此吗？”
梅流芳却不由自主的接了话：“你难道是真的来北坛寻医的？”
说完梅流芳就后悔了，妙楚望着梅流芳；梅流芳想挽回什么；但无济于事。
“梅兄在北坛数月有余；想来不是简单的游历；你我相识一场；你曾救助我多次，其中不乏救命之恩；来日我定重谢。
今日后，我不过问也不想知道梅兄的图谋；也请梅兄无需继续猜忌我所图之事；也请梅兄继续缄默其口；当然也不担保来日我们也会是敌人；届时若是；我妙楚也不会心慈手软；三思~送客。”
三思身手之快；谦卑之态停在妙楚面前，三思望着梅流芳：“梅公子请。”
梅流芳诧异妙楚身边有这样的高手；也诧异妙楚突然说出的这些话。他确实不是来游历的；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图谋。
为何她还会说来日他们可能会是敌人呢？这样的妙楚他从未见过，她身边有这样的高手；想来千曲楼那日；万花会那夜；他就算不在；妙楚也会是安然无恙的吧。
她为何出手伤慧明郡主，那场刺杀应该与她无关；但是……
虽然与她相识也不算太久；但是不难瞧出她是个心胸开阔之人；明朗；见解独到；偶尔还幽默一下；这样冷峻柔情的女子。
他之所以没离开北坛城，是真的等她。想问她是否愿意随他去周游四海，至于她身体有恙，他可找天下最好的医者为她调养。
她失踪多时，千曲楼她没带面纱；不甚美貌；但是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她身边的男子气质如玉，容貌俊朗，不甚贵气优雅，而且武功深不可测；对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是体贴入微。
她没有相认，他又何以去相认。再遇时她没有躲避，他很欣喜，她问他小婉国与四相国联姻的八卦。他只想间接告诉他，不论别的女人如何风华绝代；如何才貌过人；他都没有兴趣，而她不同。
梅流芳望着妙楚，只留下一句：“若你与慧明郡主有仇；我也不是你的敌人。”
梅流芳离去后，妙楚才觉得自己为何迁怒与梅流芳；她与若水有仇；苏门玄夜要娶若水；就是驸马；他肯定会帮若水，梅流芳与苏门玄夜的关系肯定不浅；若是……她是不是想太多了。
妙楚已经追出门外；三思在门口，谦卑地说，“走了。”
罢了；会不会到那日谁知道呢，毕竟世事难料。她害怕苏门玄夜这样的敌人；现在是更害怕；这个害怕中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心情……当然也害怕她当成知己的人为难或者那日刀剑相向。
宫二与宫四追靡费追到了西域，宫一身子好了□□；也离开了潇湘山庄去调查谁暗中与欧阳寒有仇。
欧阳寒死后；欧阳寒手中的一些武林人士树倒猢狲散，而其他的力量细数归欧阳极所有。
一晃又半月过去了，此时，潇湘山庄内栀子花叶绿葱葱；妙楚进书房；看着宫明；他叫宫明；与自己的弟弟一样十三岁。
宫明看见她来；很是高兴；将手中不甚很好的字拿给妙楚看：“正月梅花香又香；二月兰花盆里装；三月桃花红十里；四月蔷薇靠短墙。五月石榴红似火；六月荷花满池塘；七月……”
妙楚看着；七月后面没有了；妙楚不由自主的哼唱起来，“七月栀子头上戴；八月丹桂满枝黄。九月菊花初开放；十月芙蓉正上妆。十一月水仙供上案；十二月腊梅雪里香！正月百花云里开；二月杏花送春来。三月桃花红似火；十月芦花就地开。五月栀子心里黄；六月荷花满池塘。七月菱花铺水面；八月桂花满村香。九月菊花黄似锦；十月芙蓉塞牡丹。十一月无花无人采；十二月梅花斗雪开。”妙楚已经泪流满面。
这首童谣；妙楚望着宫明说：“你怎么知道这首童谣……”
宫明闻言将自己准备好的纸张从厚厚的白纸下拿出来；上面写着；“姐姐；我是宫明。”
“三生一生末年；腊月八。”
又一张纸上贴着一生九五二月八，这是妙楚的生辰。
妙楚不置可否的望着宫明，弟弟经常说自己与姐姐是同一天出生；妙楚总是教导他，他是腊月；自己是二月；而且经常将年月也带上；说自己大他好几岁。
母亲爱花；所以这首十二月花开的童谣娘亲哼唱的最多；娘亲手巧最爱侍弄吃的；于是他们两个常围着母亲，这首童谣他们最熟悉。
眼泪像源源不断的源泉，“你是宫明？你竟然活着……竟然活着……”妙楚泣不成声。
她抱着明儿；“我就说冥冥之中；我见过你；你是那样的熟悉。明儿；你还活着；姐姐……姐姐对不起你~”
妙楚心中难以的痛苦和此时的惊喜；仿佛从生到死；死又重生。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阳派武学都想得到宫门中人的血；妙楚冷静了一番说，“你怎么活下来的；是不是欧阳寒也参与了当年血洗宫门之事；他抓了你？留你这么多年，就是取你的血，那些一心红血，就是用你的血炼制而来的，对不对？”
“西门一族也有参加对吗？”
“还有其他人！”。
“你知道？”
“没关系；不急不急。宫门的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妙楚有些激动，这些日子妙楚一直陪着宫明。
而另一边，苏门玄夜知道潇湘山庄住着妙楚后；便多次亲自去找了梅流芳。
“苏门兄；怎么不等我去感谢，而亲自登门？”
“感谢？那叫万灵的丫头对你很重要？”
梅流芳一向与苏门玄夜言语直接，“她是我红颜知己的随身侍女……”梅流芳话还没说完，“红颜知己？”苏门公子重复了一遍；冷冷无情的笑了：“红颜知己的侍女，你梅流芳何时拿命相护一个红颜知己？堂堂小婉国的墨君王为了一个红颜拿自己这么尊贵的命犯险；还如此请求本主相救？”
梅流芳的扇子很有节奏的拍打在手掌心；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我堂堂小婉国墨君王；不也为了你来退亲？让你好娶得美人归吗？
这几个月我没发现那个郡主有什么特别之处啊；难道是那个郡主酒量不错？手上有许多酿酒方子？我相赠一名同道中人请求苏门公子为我救一下红颜知己的侍女也算是礼尚往来嘛！更何况；那日本来就是你误会重伤了那丫头。”
苏门的眼神泛着冷意；拿人情换妙楚的周全？那日是他无意重伤的万灵；若早些知晓……“难得你对女子有了兴趣；但那女子不一定算得你的红颜知己。”
苏门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问；“说说；你是如何结识的她。”
“你说妙楚啊……”苏门玄夜闻言心里轻喊了一声妙楚，梅流芳竟然知晓妙楚的名字。
梅流芳爽朗地笑着；“苏门公子当前的意思是既往不咎；算是承认那是误会了？这次能结识与她，要多亏苏门兄此次让小婉国提亲；不然我也是不会有意来北坛的。”说着他双手抱拳；表以谢意！
这一举止让苏门公子心中有些不上不下。
☆、可再娶
苏门玄夜心里堵得慌，他满天下寻觅她；她竟然就在眼底下，而且还跟梅流芳一起。她为什么不来找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梅流芳一分诧异九分爽快，“一二月份时在千曲楼认识的，那日我不是说了，万物生就是她所奏，无巧不成书呢。”
她在千曲楼弹奏万物生；是想告诉他，她活着；在北坛吗？万花会她上台比试，给若水难堪，又偷袭若水，她是在怪他……那夜的眼神她望着他是失望的，甚至有些绝望。
她为什么失望，失望他没有认出她？绝望他阻止她对若水出手吗？失望，是不是一种在意。
苏门玄夜突然起身；梅流芳也跟着起身；苏门玄夜转眼望着梅流芳。
“本主对四相国的郡主无心；只是以苏门府的名义娶慧明；并非本主自己要娶她。至于你；本主借你来探探欧阳极；至于那两座城池本就不该是欧阳极之物，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重伤了那丫头是误会；如今本主已经治好了她；也算了了误会。”
说完；苏门玄夜已经跨出院落，梅流芳不明所以，真搞不懂苏门玄夜什么心思。
在苏门玄夜新买的宅院里；他正不断弹奏万物生；凤阳清望着他不语。
自从知晓妙楚还活着；就在他身边；而那日差点措手杀了她后；苏门玄夜便像有了心事一般。
他不相认妙楚，却让凤阳清打探潇湘山庄，还暗中派人保护妙楚，凤阳清有些不清不楚玄夜的想法。
欧阳若水；来城南几次，次次他都在弹奏万物生。她心里已经牵连上此曲与妙楚有关，若水不相信蚀骨散没能毒死她；那日她派人去杀那个面纱女子无非是气愤；却碰到多管闲事之人。她已经无法容忍一点点关于妙楚的影子存在，可她始终阴魂不散。是啊，一个住进了苏门玄夜心里的人，就算死了，也是驱散不了的。
苏门府与四相国联姻，不管是怜悯还是为何，她都无比雀跃，她觉得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
若水站在院子门口良久才离开，走后，苏门玄夜才抬起头对着凤阳清说，“凤阳清；你去给我炼制一颗失魂散。”
凤阳清并不知若水刚有来过，他太沉浸在苏门玄夜的琴音中和自己的深思中，闻此言问，“何用？”
苏门玄夜望着七弦琴轻言，“总归有用。”
北坛下起了蒙蒙雨色；翠绿嫣红；坐在书房的妙楚望着通体透亮的碗；里面是万灵熬制的汤药。“再不喝；就凉了。”
买哦草看着宫明的字帖，眉头微锁，叫来宫明。
“你听欧阳寒说过西门？”宫明点头。
“你有听到过雨峰山庄吗？”宫明摇头。
“西门与宫门之事有关？”宫明停顿了一会，摇头。
妙楚望着说，“你不知道，不确定是吗？”宫明点头。
“那欧阳你指的是欧阳寒？他参与了宫门之事？”宫明点头又摇头。
“你点头又摇头，是说他没参与但是抓了你，放血炼丹？”宫明低下了头；妙楚望着，这个人囚禁了他这么多年，每日在他身上划刀放血，非人的的待遇，如今他惨死就是报应。
妙楚又问了一句，“欧阳极，听过没有？”宫明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摇头。
妙楚微微沉思了一下；七年前；欧阳极是皇帝：“那皇帝听过没有？”宫明又摇摇头。
妙楚本来揣测这个皇帝想长生不老隐在幕后。
后来妙楚又问了欧阳宇，贤王，欧阳若水，慧明郡主，宫明依然都是摇头。妙楚便不再问欧阳一族。
“风月成？”宫明望着妙楚；点点头。
“太白门”“花月”“红叶禅寺”
这些都是宫明在欧阳寒这囚禁几年里听到的。
宫一在调查廉王府之事；宫二与宫四如今在西域；妙楚飞鸽万物谷。
宫明没想到他苟延残喘，有生之年真能见到姐姐，如今的她身形清瘦，身体虚弱，但是他仍然感恩，苍天垂怜，她活着。
这些年他觉得自己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苟活与等待。
被囚禁多年他每日让自己清醒，反复不断地回忆回想；怕自己变成了痴呆傻子；从没想过这稀薄的念想成了真，他只有无比的感恩。
梅流芳在潇湘山庄被妙楚迁怒请出去后，还让安生多次送来了一些养身的上等药材。妙楚每每望着，这会想，这半年；她一下子经历了太多事情；从生到死；从死到生；唯一让她欣悦的事情就是宫明活着；机缘巧合来到了她的身边；为家仇打开了一扇门。
次日；妙楚前往千曲楼；有二十日不曾来；前几日路过千曲楼似乎有歌女唱歌，那首凤求凰。
苏门玄夜还会来弹琴吗？梅流芳还会在吗？
妙楚带着思绪走上千曲楼；恰时一曲弹罢了；正传来一阵飘远的琴音；而后便传出了歌声：
车遥遥，马憧憧。
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妙楚朝台上看了一眼；有轻纱帷幔遮着；随着风轻轻荡漾。
车遥遥兮马洋洋，追思君兮不可忘。
君安游兮西入秦，愿为影兮随君身。
君在阴兮影不见，君依光兮妾所愿！
不远处坐着的梅流芳自妙楚上楼来那一刹那便看见她了；此时她一身蚕丝纱裙；正亭亭玉立在四处彩色锦袍中；遗世而独立，正认真的听歌，直到歌女唱罢了一段才回神；刚抬头就看见了梅流芳；梅流芳正看着她。
他一身色泽纯粹的蓝色锦袍；有着一股沉敛之气；身前用金银丝线绣着一只烈火鸟；似乎在碧空苍阔里；光彩徐徐；又多了一种浩然之气和说不出来的贵重。
那只苍蓝空中的金丝火烈鸟的男子；正看着妙楚带着笑。万灵已经咕噜噜就跑过去；梅流芳露出一双修长洁白的手；瘦不露骨。
他推了一下身边的凳子；而后将手放在膝上；中指轻轻敲了一下；这是有些不安？正好落入万灵的视线里，她回身看着妙楚，妙楚便走过来坐下；那把凳子离着梅流芳很近；妙楚没挪，而是自行倒了一杯茶：“你喝红茶喝不腻？”
梅流芳闻言似乎轻松了一下；笑的很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