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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黑公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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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芙妮娅却是停顿了一下,微微欠欠身,“可以耽误您几分钟时间么,下官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典雅端庄的笑容,容不得人拒绝。
  柯依达微微点头,示意赫尔嘉回避。
  彼时夕阳正好,撒进古旧的窗棂,色彩斑斓,窗前精致的剪影绰约。
  “有什么事么?”
  对于皇帝的女官长,柯依达并没有恶感,她身上娴静典雅的气质是与生俱来,浸透到了骨子里的,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气息。而能够在皇帝的身边待到这样长久的年数,也足以说明这看是柔弱的女子身上的过人之处。
  “虽然这些话有逾越的嫌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说。”芙妮娅却是静默了许久,方才缓缓开口,“皇帝陛下很担心您,公主殿下。”
  柯依达的眉峰一耸,没有说话。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并不轻松,甚至很难过。”芙妮娅低头,声音低缓,“殿下,他是你的兄长,虽然你们从小分开,但是近二十年来他没有一刻不再牵挂你的安危,你孤军深入北疆大漠,他替你压下了所有弹劾的文书,每一天要看到北疆最新的战报才能安睡,有的时候甚至彻夜望着北方的夜空直到东方泛白,他把最敏感的军权交给你,赋予你最大信任,即便你的顶撞让他恼火,他也从不苛责。可是殿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到现在也没有亲口唤他一声哥哥吧?”
  “你对他心存戒惧,殿下,你的心,从不曾向他敞开过。”褐色眼睛的丽人叹息,“因为他不仅仅是你的兄长,更是你的主君,所以你不得不小心、不得不谨慎,可是殿下,皇帝陛下他不是这样想的,他希望可以弥补你这么多年失去的快乐,希望你可以像所有的妹妹在哥哥面前撒娇使性露出快乐的笑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疏离。难道你感觉不到么,殿下?”
  窗外的树影斑斓,散落在布满青苔的台阶上,夕阳的光束被切割成绯色的碎片。
  柯依达半晌无言,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但是她能说什么,难道告诉她皇室的亲情是最廉价不过东西?
  军政检三为枢机卿,每一位都有可观的家族势力作为支撑,而她却只有皇帝的支持。
  她掌握着军权,便相当于皇帝亲手抓住了王国七军的力量。
  然而恰恰又说明了她的弱点。
  索菲亚女皇的孙辈里,除了他们兄妹,在没有人活下来,这便是最好的血证。
  她怎么能不小心?
  “陛下,已经寂寞了很久了。”
  她听到女官长的叹息,抬起头来,对方的褐色眼睛仿佛深潭。
  “近二十年来他背负着太多的责任与雄心,机关算尽,步履维艰,从来不曾轻松过,即便是现在身居高位,也是高处不胜寒。如果连殿下你都要疏离他的话,那么他就是真正的孤独了。你们其实很相似的人,倨傲、高贵、手段狠辣,而且颇具戒心,最能够理解的彼此的想法,为什么不试着坦诚一点呢?”
  “试着去接受他吧,殿下,他是你的哥哥,这个世上你唯一的亲人。恕我冒昧说句不该说的话,柯杨·阿奎利亚斯伯爵阁下为了救你抛却了性命,所以你一直视他如兄如父,可是殿下,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不可挽回的时候再去遗憾呢?”
  “啪嗒——”
  木制的窗棂因为手指的用力而微微裂出一道缝,暗淡的油漆噼啪的剥离,簌簌的掉下来,落在夕阳下的尘埃里。
  芙妮娅噤声:“抱歉,说了多余的话。”
  柯依达却是下意识抽回手,抬起头的时候,眸色空濛。
  “芙妮娅,你跟着陛下有多久了?”
  “从被卡琳娜大公妃殿下选中开始,应该有将近二十年了。”那时候她自己不过还是小女孩,就连皇帝本人也不到8岁而已。
  “那真是很久的年代啊……”柯依达移开视线,天边的彤云如火,她和卡诺相交,也不过8年而已。
  时间可以如同让地下的美酒变得浓郁香醇那样将感情酿制的持久绵长,却也可以像滔滔江水一样将曾经浓郁的情感荡涤的淡漠如风。
  柯依达久久的没有说话,手上沾上了窗前的尘埃,风从指缝里穿梭而过,带走了泥土的芬芳气息。
  “你的话。”俄而她道,“我会考虑的。”
  美丽的女官长松了口气似的的露出怡然的笑容来,微微欠了欠身。
  一束金色的余晖射进黄昏暗淡的屋子,尘埃翩然舞蹈。
  “砰——”楼上突然传来重重的门响,身穿长长的白色裙子的女孩噔噔噔的跑下楼梯,大概是因为没有踩稳最后一格阶梯的缘故,扑通一声便摔在了楼梯边上,发出一阵惨烈的悲鸣。
  “伊莉娅小姐!”芙妮娅愣了愣,跑过去扶起她,“做什么这么急呢?”
  “芙妮娅姐姐……”可爱的小姑娘哭丧着脸,一眼撇到双手插着口袋站在远处的公主殿下,益发扁了嘴,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我们回去吧?”







  第43章Chapter42休憩
  “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为什么小姑娘一跑出来就哭丧着脸回去了?”
  柯依达这样问的时候,暮色已经四合,趴在二楼的阳台吹着夜风,瀑布一样的青丝漫不经心的扬起。
  卡诺披着淡色的衬衣走出来,背着光依稀可见无奈的表情:“不好意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女孩子的示爱,也许话说重了吧?”
  “那个小丫头看上你了?”柯依达哑然,偏着头看他款款的走近,背靠在不满青苔的阳台栏杆上,斑驳的树影爬上眉梢与眼角之间。
  卡诺仅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没有回答:“晚饭用过了么,要不要随便吃点?”
  “早就吃过了,我可不想被人说是来蹭饭的。”柯依达不再过多的去纠缠这个问题,挑了挑眉,“你的伤养的如何?”
  “还好,在休息几天就可以回去上班了。”痊愈还需时日,但行动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最近很忙么?”
  “很忙,而且是非常忙——刚刚处理完蓝河省叛乱的审理处置工作,塔伦的密使也已经过来谈判,还有……黛瑟芬琳皇妃的预产期就快到了……”
  她转过身木然的念叨,靠在冰凉的石板栏杆上面仰面合上了眼睛。
  肩头突然覆上手掌的温度,隔着夏天单薄的军装传递出温暖的气息,她略带讶异的抬头,他的臂膀已经揽过她的肩头,怀抱温暖给人以淡定安详的感觉。
  于是没有挣扎,两个人肩并着肩,看着天空里闪烁的群星和白色的月亮,大片的流云宛转变幻出白云苍狗的图案,落在明亮的眸子里。
  “你累了,柯依达。”他道,垂下眼睑,衣衫落满斑驳的树影,“芙妮娅小姐跟你谈了什么?”
  “她觉得我对皇帝陛下的态度太疏离了。”柯依达苦笑。
  卡诺沉默。
  她只是被动接受了亚格兰公主的身份和随之而来的责任而已,却远远没有做好面对另一份亲情的准备。
  即便血脉之说对她而言奢侈而珍贵。
  柯杨太严苛太冷漠,而皇帝的城府又深不可测。
  “你在害怕,柯依达。”卡诺悠悠的道,“陛下不仅仅是你的兄长,更是亚格兰的君主,而恰恰血缘是皇室之中最廉价的东西。投入的越多,受的伤害越大,所以,你只愿意用对待主君的方式对待他。”
  “是说我很懦弱么?”她苦笑。
  “没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始终刀枪不入。”卡诺缓缓的道,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眼角。
  余下的话,不言自明。
  她不再说话,只是淡淡的抬了抬嘴角,勾起一个凄美的弧度。
  他的言语直白而切中要害,换做旁人,她早就有了怒意。
  然而偏偏是他,低沉平缓的嗓音平白让她安心。
  也许相处地太久的缘故,早就习惯了彼此的气息,像呼吸空气和洗脸刷牙一样成了持久而绵长的习惯。
  但是,这样就可以了么?
  “这样可以么?”心思转过几转,不由得喃喃。
  他微微侧眸,冰蓝色的眸子清澈:“嗯?”
  “我们相处的太久,一切都成了习惯成了理所当然。”柯依达垂着眼睑,淡白的月光投落萧疏的光影,“即便……也许我只是单纯需要你的安慰和帮助,这样也没有关系么?”
  卡诺直起身,冰蓝色的眼睛凝神看了她许久,浅色的衬衫在夜风里显得单薄,勾勒出清俊的身影。
  良久,伸手,拥她入怀。
  淡金色的头发垂到肩头,淡白的月光融入一抹金黄。
  “柯依达,你知道么。”他叹,“这世上,我只有你,而你,也只有我而已。”
  他的叹息随风入耳,她被浅草般怡神的气息包围,空落落的心就此填满。
  良久唇角勾起一抹婉约的弧度,泫然的表情,却没有泪落下来。
  她缓缓从他的臂弯里抽里出来,抬手整理被风撩得凌乱的鬓发,精致的眉眼在暮色里淡雅如洗。
  “我该走了。”
  他看看她,然后点头。
  “柯依达,我不希望你有负担。”
  “我知道。”

  回去的时候经过帝都重要的商业区白薇街,一路华灯璀璨,红男绿女穿梭其间。
  柯依达倚在马车厢柔软的靠背上,掀开厚厚的墨绿色车帏,墨色的双瞳里倒影出浮世的喧嚣与繁华。
  俄而倦意渐次袭来,她放下帘帏,调整了一下舒服的姿势,缓缓的合上了眼睛。
  前方却是一阵剧烈的喧嚣传来,夹杂着男人喝醉酒以后踉跄的脚步声和女人泼辣的怒吼,以及玻璃器皿爆裂的清脆声音。
  “啊啊啊——我亲爱的妮塔波曼……我爱你……所以请还给我81年的红酒白兰地吧……你知道我是多么的——”
  “蓝德尔你这个混蛋——马上给我回去乖乖的躺着,下次再喝酒的话别怪我把你扔到酒缸里!”
  再熟悉不过的亢奋声音让稍有倦意的亚格兰公主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来,对面的赫尔嘉不满的撩起帘子,正看见枪骑兵美丽泼辣的金发美女副官拖着无赖挂在她身上的某个蓝发酒鬼男人大踏步的向前走去,一个甩手,某蓝发不明生物很快被等候已久的下属们像粽子一般捆扎个结实。
  “蓝……蓝德尔大人?”
  赫尔嘉诧异的认出枪骑兵的正副统领,而她刚刚被打扰了难得的休憩的女上司则是淡然挑了挑眉:“身为军人,当街酗酒,告诉军法处,扣掉他半年的薪水!”
  赫尔嘉几乎是要忍俊不禁的低下头去了:“是,大人!”

  于是第二天“神枪”蓝德尔·斯加奥上将因为心痛自己半年的血汗钱而从总长办公室里发出的哀嚎几乎掀掉了整个国防部的屋顶,卡诺·西泽尔结束自己短暂的休假前来报到的第一天便在国防部的餐厅里看到了余怒未息正在埋头握着刀叉冲着盘子里的牛排发泄愤怒的枪骑兵统领,与此同时迎面而来的便是眼前蓝发生物浑身散发出来的阴霾气息。
  “没良心的死丫头,也不想想当年我在柯杨面前为你说了多少好话,现在刚认祖归宗没几天就胳膊肘东拐西拐了……啊——卡诺,来来来,你的伤好了么?”
  蓝茸茸的脑袋猛地抬起来,一眼便看见淡金色头发阳光明媚的大好青年站在面前,忙不迭的招呼他坐下。
  “差不多了,总是闷在屋里也不好。”卡诺淡淡的一笑,放下食物的托盘,在对面坐下来,“学长有不顺心的事么?”
  “因为当街酗酒被军法处叫过去训话了,柯依达发话扣掉了他半年的薪水。”菲利特在一旁已经解决完面前的食物,顺便取过纸巾借着擦拭嘴唇的动作教养良好的掩饰了一下已经越来越上扬的嘴角。
  “喂!你这个乌鸦嘴!”蓝德尔的拳头狠狠的落到他的面前,帝都军军长好脾气的回他一个无辜的笑容。
  卡诺埋头与盘子里的食物作战,强忍着没有让嘴角咧开去。
  “我是看在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和死去的柯杨的面子才让着她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以前那些能把凯蒂拉老头整的一个头两个大的本事去哪了,恩?”
  当事人余怒未消地大放厥词,顺便挥舞着手里刀叉,让人想起军刀之类危险的武器。
  “蓝德尔大人!”脆生生好听的女声打断了某人的慷慨激昂的演说,赫尔嘉·克罗因抱着一堆文件站在餐厅的走廊里,心情很好的样子,“请问你换了女朋友么?”
  “诶?”蓝德尔的神经短路片刻,脸上立即浮现出某种令无数名媛淑女为之颠倒迷人表情,款款地来到女性副官的面前,“您很关心么,美丽的女士?”
  “不,随便问一下而已。”赫尔嘉淡然的否认,嘴角难得地噙起笑意,“公主殿下说,今天早上您在她的办公室里咆哮的时候披肩上掉下了一缕金色大波浪的头发,实在是很眼熟啊。”
  红头发的戎装女子笑盈盈看着僵硬的扬起唇角的蓝德尔和眼前其他的高级将领。
  卡诺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自家搭档因为恶作剧得逞而微微抽动嘴角的样子,无奈却忍俊不禁的扬起了嘴角。
  有心情戏弄学长和下属,至少证明她的心情不算太糟。
  心思一转,赫尔嘉却已经收敛了笑容:“各位大人,公主殿下临时有事回宫了,下午统战处的例会取消,有不便的地方请见谅。”
  说完微微欠了欠身,转身走出去,一头火红色的头发仿佛一团跳动的火焰。

  柯依达临时打定主意回去搅扰皇帝宝贵的午餐时间,坐在鹰隼宫的餐厅里慢条斯理的摆弄面前精致考究的食物,暗红色的厚重窗帘沉沉放下遮挡了大部分正午时分耀眼炽烈的阳光,制造出一种适于午后小憩的懒洋洋的安谧气氛。
  皇帝波伦萨·亚格兰已经草草结束了用餐,以优雅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浏览刚才由眼前这位国防总长亲自递交的一纸薄笺,脸部英俊的轮廓在慵懒的光线里不甚分明,仅有细碎的尘埃在身后的如雪的阳光里错落有致的舞蹈。
  今天早上快马加鞭直接交到柯依达手里的,由西防军海因希里上将亲自撰写的密信:古格王国的弗雷安·盎格鲁元帅终于铲除了来自宰相瓦尔德·梅迪奇公爵的庞大阻碍,扶立古格皇室的第三皇女,年仅十岁的狄蒂丝·丝佛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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