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公主-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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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把锋利的爪子掩藏在温顺的外表下的黑猫。”柯依达笑起来,“不过听说最近一期的《军事研究》把你比作新时代的白雕?”
“如果我是白雕的话,你就是黑鹰了。”卡诺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抬头,“晚上有空么?”
“嗯?”
“换衣服,跟我出去。”
帝都夏天的温差很大,到了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白天燥热的气息已经逐渐褪尽了。夜市里的华灯灿烂,商铺和摊贩远远没有到收摊的时候,大街上面穿行的人三五成群,时不时传来一串串的喧喧笑语。
身上引人注目的军装和银晃晃的绶带换成轻便的私服,便在没有人能够轻易地认出王国第八公主和帝都军的副军长来,流浪画家在大街的拐角处临时搭起台子,三两笔便绘出一张两人的合影小像,穿白色衬衣的金发青年和浅色格子衬衫配有天蓝色领结的黑发女子,纸张很小,刚好可以放进随身的坠子里,却颇得神韵。
要他在绘一张,那人却说什么也不肯了。
于是便怅怅然地转身,却不知路边卖花的女孩抱着一大把火红的玫瑰站在对面的路口,呆呆的望着儒雅英俊的金发年轻人,脸上早就绯红了半边天。
当事人却浑然未觉,一路出了城郊,亚格兰军校附近的一马平川,烟火已经在半空里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为什么带我到这里?”
“今天是军校的夏日祭,看样子你已经忘了。”
卡诺扬起唇角,眼底一片温润如玉,伸手替她捋过凌乱的鬓发,头顶的天空花火灿烂。
对于在校的士官学生来说,亚格兰军校的夏日祭是一年中为数不多的可以不受严苛的校规约束自由活动并且举行派对的热闹节日。每年的这一天晚上,一到六个年级的大部分学员都会在校园的操场上举行烟火派对,可能的话还会邀请国学的女生过来一起与军校的尖子一起联袂表演擅长的节目。这对校风严谨封闭式管理并且以男生居多的军校生来说,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其中也并不缺乏因为这样的联谊而成就佳偶的例子,而这时候操场旁边那个隐僻的小树林便从平时打架斗殴的场所演变成了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对于这样的日子,即便是不喜欢喧闹的柯依达也是留有足够的印象的。
只不过那时候每到这时节潮水一样的情书便会堆满她的信箱,然后卡诺便负责全权处理掉那些五颜六色的信笺和红色的玫瑰。
如此这般过了三四年的光景,不顾柯依达的冷厉厚着脸皮送来情书的人越来越少,这对黄金组合便得了空闲坐在操场边上高高的看台上看底下狂欢的人群和天空绽放的烟花,品着从伯爵府带出来精品红酒,直到曲终人散。
“居然想到从后门翻墙进来,叫当年的风纪教官知道绝对对你这个乖学生大跌眼镜。”
“你不是也一样。”并肩坐在高台上,卡诺·西泽尔看了一眼身边的一脸鄙夷的女子,不以为然的耸肩,“毕业之后才有机会体会蓝德尔学长经常干的事情,回去一定会被他笑话。”
当年蓝德尔·斯加奥正是令教官头疼的头号恶魔学生,半夜里喝了酒回来从后门翻墙进来的荒唐事例比比皆是,凭借利落的伸手竟然没有一次被抓过包,也算是一大奇迹了。
那时候卡诺还是低年级一脸纯良仰望各位学长光辉形象的好学生,在教官谆谆教导之下严格以优秀军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但面对蓝德尔能够保持到毕业屡试不爽的记录依然保有足够的敬意。
回想起个中的细节,柯依达不觉莞尔,烟花霎那间擦亮了精致的脸颊。
“那家伙即便是有前门可以走,也会选择从后门进来的,因为比较刺激。”她低下头,嘴角不可抑止的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恶质弧度,“现在看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现在的校长听到这话一定会哭死的,连当年的优等生王国公主军校生的楷模都说出这种话。”
“提议身体力行的你根本就没资格这么说。”柯依达不屑的抬头,仰望缤纷灿烂的夜空,仿佛在回想遥远的过往,“毕业以后就好像没有回来过了,突然回到这里,像是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光景。”
操场上热闹喧嚣的人群围成庞大圈,几十名年轻人已经跳起了节奏明快的弗朗哥,夹杂着轻佻热烈的口哨声和起起落落的掌声,烟花在顶空噼里啪啦的炸开,一团明艳的图案。
似曾相识的场景,和彼时一样坐在高高的台阶上,彼此的温度恰到好处,和煦如同夏夜的凉风。
那是他们快马平剑的少年时代,鲜衣怒马,意气飞扬。
肩头突然覆上温润的体温,卡诺伸手揽过她的肩头,没有说话,只是彼此依偎着闲闲得看天空里烟花炫然绽放的瑰丽瞬间,缤纷灿烂都落进在彼此清澈的眼眸里。
即便什么不说,也足以打发漫长的时光。
底下的人似乎发现了他们的存在,隔着老远打手势过来,示意他们下去,卡诺淡定的摇摇手,俨然一副老成的学长做派。
距离那么远,当然不必担心被人发现王国的公主和帝都军副军长已经悄无声息混了进来。
柯依达笑他的坦然,毕业这几年,当年的腼腆青涩渐次淡去,融通和淡定却是日渐进步。
“我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出来过了。”
“你现在可是政府重点保护的对象。”卡诺打趣她,“这样把你拐出来,林格副军长还不知怎么腹诽我呢?”
“又不是拐公主私奔,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不以为然扬起眉,柯依达话一出口便是一滞,贝齿咬住嘴唇,烟花散尽。
卡诺定定看她许久,执起她的手来,摩挲许久,笑:“是你太紧张,柯依达。”
她的侧颜被姹紫嫣红的烟花映亮。
卡诺手上用劲拉她起来。
“做什么?”
温润如玉的青年儒雅地笑:“私奔。”
目的地是操场旁边的小树林,茂密的枝叶遮蔽了人影,只听到精致的呼吸往来其间。
借着身高优势他俯身下来,淡金色头发金灿灿晃花她的眼,随即便有淡雅温润的吻落下来,流星一般滑过脸颊,辗转覆上冰凉的唇,倾城如歌。
彼时烟花绚烂,璀璨了整个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不擅长写感情的桥段……逃走……
另:评论才是动力啊……各位路过请留爪吧……鞠躬
第51章Chapter50对峙
盛夏的米兰热浪滚滚,骄阳像蒸笼一样炙烤着大地,道路上平坦的石板面在炽烈的阳光下泛着白光,一彪飞骑泼剌剌在上面踏过,留下一连串反白的马蹄印。
弗雷安·盎格鲁公爵的官邸坐落在米兰的繁华区,高耸如云的尖顶象征着这个家族不凡的武勋与荣耀。
在大门前勒住马缰,古格目前最高的实际掌权者冷着脸跳下马来,匆匆进门。
参谋官哥顿·西蒙中将摒着气息紧紧跟上。
“亚格兰人控制了塔伦,他们的军队将从塔伦绕到侧击辛加要塞,是这个意思么?”
“听说安妮卡女大公已经怀有亚格兰皇帝的骨血,而亚格兰也默认了这个事实,行政总长修格·埃利斯公爵已经抵达贝城全面整顿塔伦局势了。”
“目光短浅的塔伦人!”弗雷安低头暗骂了一句,一甩披风踏入正厅,“部队集结完毕了么?”
“辎重、粮草等等准备工作正在有序进行,所有现役军人已经全部归队,只需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出发。”
“让元帅府所有高级军官到会议室等我。”
“是,大人!”
弗雷安缓了缓:“苏尔曼卿呢,还是老样子?”
哥顿沉默,只是点了一下头。
不觉两个人的脚步已经在一扇雕花的门前停下,弗雷安皱了一下眉,拧开门锁。
酒气扑面而来。
装潢精致的房间,猩红色的法兰绒地毯上蜿蜒着馥郁芳香的琥珀色液体,缓缓的渗开去。淡褐色头发的懒散青年靠着柜子坐在地上,手里托着精致的高脚玻璃杯,边上82年的红酒已经开了好几瓶,空荡荡的长颈酒瓶错落散了一堆。
哥顿参谋官不由得叹息一声,偷偷瞥一眼自己的主官,弗雷安眉峰益发蹙紧,只是终究没有发火,淡淡地叹了一声:“你打算一直这样到什么时候?”
苏尔曼·埃蒙斯耷拉着头没有说话,弗雷安拼命隐忍着自己跳动的神经,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随便你吧,如果你一直想生活在‘火烈鸟’的死所造成的阴霾里的话。”
“你当然会这么说,身为上位者,那不过是必要的牺牲而已。”身后传来褐发青年无情的讥诮。
“战争本就是一场华丽的嗜血盛宴,每一个在战场上厮杀为生的人从来就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弗雷安回过头,灰色的眼睛冷郁,“至少火烈鸟是为了古格而死的,而你呢,想要在这里醉死为止么?”
苏尔曼为他冷冽的眼神所摄,冷笑了一声,别开视线。
“元帅——”
柯尔特高阶副官从走廊里匆匆奔来,喘着粗气,“不好了,最新的消息,辛加要塞陷落了!”
弗雷安变色。
“亚格兰的枪骑兵,已经占领辛加要塞,挥军向北,深入我国境内了!”
“下达全军动员令,各部马上集结待命,还有马上召开元帅会议。”
弗雷安一甩披风,准备转身。
“哐当——”酒瓶破碎的声音后面传来,刺激着耳膜,褐色头发的青年晃晃悠悠的站起来,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喂,你现在能给我多大的指挥权?”
王国历229年八月上旬,驻守古格东南防线的边防军面对从塔伦绕到而来突然出现的亚格兰“枪骑兵”——蔷薇骑士团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战略要地辛加要塞很快陷落,随后蓝德尔·斯加奥上将旌麾西指,呈弧形线由南自北拿下萨图、罗迦、枫林等几座城池,大有将此线以东全部纳入亚格兰版图之势。
“是谁说古格人很厉害的,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古老的城门打开,大军浩浩荡荡地从城门里滚滚开过,旌旗遮蔽了天空。
蓝德尔骑在马上得意洋洋的晃着马鞭,一出城门,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旷野,顿觉胸中豪情万丈。
刚刚赶过来跟他会合的妮塔波曼·温德少将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眼:“被一个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无赖打败,还真是不幸。”
“妮塔波曼少将,你怎么可以这样诋毁你英勇善战足智多谋的上司呢?”被浇了一头冷水的某蓝发生物混若未觉的无辜地眨着眼睛,“看来你不在的这段日子真是错过了上司我骁勇善战的英姿啊……”
“我只知道我回来以后后勤长官跟我叫苦不迭……”金发的美女副官恨得牙痒,“从来不用操心后勤保障,不用扯着嗓子整肃军纪,连作战路线皇帝陛下都已经做了部署,大人,您的运气还真是好啊!”
“随你怎么说,军典处看的是胜利的武勋而不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蓝德尔没心没肺摇头,“不过统战会议只负责拟定大致的作战方案,其余则取决于指挥官本人的素质,没有长官我的提点你不会连这都忘记了吧?”
他举起鞭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很大的弧度,对着阳光眯起眼睛:“萨图、罗迦、枫林、格仕丹,再到离江渡口,这一带本来就是亚格兰的土地啊……”
他突然心情大好起来,兴冲冲加上一鞭,冲到了队伍的前头。
妮塔波曼在对着扬起尘土愣神片刻之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加上一鞭子赶了上去。
过了八月中旬,蓝德尔的枪骑兵已经席卷萨图、罗迦、枫林、格仕丹以东的大部分土地,将一枚枚锐利的尖刀插入这片区域的各大要塞,似乎在昭告脚下这块土地的归属权。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枪骑兵铁骑所过之处,以刀枪开辟的行军路线,恰恰正是索菲亚女皇在位初年的大陆版图中古格与亚格兰的边境线。二十年前“临川会战”的惨败不仅重创了亚格兰王国的元气,还令王国丧失了拉格龙河以东大片的领土,那么这一次的大规模军事行动是否又是年轻的波伦萨皇帝意欲收复失地的开始呢?
西南边陲的空气到了八月底依然是湿热而沉闷的,拉格龙河流域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雨季却即将结束,断断续续下了几天淅淅沥沥的小雨,便渐次放晴,从层层的云朵里绽放出耀眼的阳光来。
“蓝德尔的速度够快。”看完最新送达的塘报,皇帝站在旗舰的舢板上微微笑了一下,远眺烟波浩渺的河面,眼底流过几丝高深莫测的弧度。
“取道塔伦,古格的边防军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吧?”
帝都军军长菲利特·加德浅浅一笑,皇帝却侧了眸,“菲利特,你说朕这样做,是不是太明显了?”
菲利特楞了一下,无奈的摊手:“陛下的决定,总是有道理的。”
“现在连你都不肯跟我说实话了。”皇帝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叹了一声。
“不是的……”菲利特显然被他突然流露出来“哀怨”眼神吓到,头疼的皱了皱眉,“蓝德尔攻下萨图一线,正是宣告了亚格兰收复失地的决心,从战争的名义来说我们是正当的,只是……”
“你不满我对塔伦的处置?”皇帝轻笑一声。
菲利特低头不语,半天道了句:“听说安妮卡女大公有了身孕?”
皇帝的脸上浮现出虚虚实实的莫名的笑容来,抬头看看云层后面明媚的太阳,苍冰色的眼睛缓缓的眯起来:“政治的斗争只注重结果,朕不介意用那样的手段去获得塔伦的控制权,但是如果朕的孩子成为塔伦下一任领主的话,相信民众的感情会有所不同。”
“陛下……”
“和你在一起真不适合谈这些。”皇帝回头,苦笑一声拍拍他的肩头。
“所以我才说你自然有自己的考量。”菲利特闷闷来一句,然后失笑。
皇帝却悠悠的叹了一声:“柯依达的密信上说,芙妮娅怀孕了。”
帝都军军长惊愕的表情就定格在脸上,但尽管如此也没有问出孩子是谁的这样愚蠢的问题来:“算起来,芙妮娅小姐跟在陛下的身边已经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