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吟-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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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
凌尉见他愣着，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奇道：“你去霸剑山庄做什么？参加万剑盟会么？”
剑晨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他摇摆不定的手掌，道：“不是。”
“那你去做什么？”
“我去……”苦笑一声，缓缓道：“我去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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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不够还有
不错，害人。
他每到一处，就有人遇害。
身后的阴影到底有多庞大，剑晨不知道，他只能感觉到，那团阴影恐怕仍未消散。
那么，在霸剑山庄又会有人死于非命？
这令他心中忐忑间，又有着内疚。
鬼兵域到底为什么要杀这些人，至今一无所知，但他为了救花想蓉，又必须要往霸剑山庄一趟。
这种矛盾的感觉令他极为不适。
“害人？”
凌尉愣了一下，身躯又靠在椅背上，笑道：“你可真有趣。”
剑晨叹了口气，正苦闷间，目光无意撇到酒楼外的一道身影，突然一愕，猛然站了起来。
“凌兄稍坐，我出去一会！”
他的面色突然焦急起来，话音落下，人已从二楼直接跃下，疾冲向酒楼大门外。
“哎！哎！”
大堂里的小二大惊失色，心想莫不是遇到吃霸王餐的，连追了过去，高喊道：“这位客官，您还没付钱！”
只是等他追出门口，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寻得见剑晨人影。
只得暗骂一声晦气，悻悻然垂头丧气踱了回来。
凌尉在二楼看得有趣，哈哈大笑起来，也不去说破，只将手往怀里一伸，摸出锭银子丢在桌上，身形一晃，便追了上去。
剑晨出了酒楼，转乾坤身法又有了用处，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好一阵穿梭，目光急急搜寻着先前看到的人影。
那道人影正在他苦苦寻找了半个月的人。
这半月来，每每路过一处城镇，他总要想方设法找些丐帮中人打探一番，为的，就是要找丐帮的小帮主，郭传宗。
只是这一路行来，路过的城镇不少，碰见的丐帮弟子更多，虽然不再像洛阳时那般一言不合就动手，但却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丐帮弟子遍及大江南北，郭传宗又只是挂了个小帮主的名头，却不管事，也就没个固定办事的地点，谁知道他一时兴起会游荡到哪里去。
是以丐帮弟子虽然消息灵通，但对自家小帮主的行踪，也是不明所以。
这惹得剑晨也是徒呼奈何，唯有暗叹不已。
谁曾想，他只是在酒楼上随意的一撇，竟然那苦寻不着的人，就正好从酒楼外路过。
这岂非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在他心急如焚的寻找下，终于在街道尽头的一处角落里，看到了正蹲在地上，与三五丐帮弟子谈笑风声的郭传宗。
不禁大喜过望，隔着老远，他便高声喊道：“郭小兄弟！”
郭传宗正聊得笑嘻嘻，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抬头一看，也是惊喜不已，连应道：“剑……”
一个字出口，惊觉不妙，面色变了数变，眼珠滴溜溜四下里一扫，卡在喉咙里的晨大哥三字咽也咽不回去，急得额头见汗。
好在他也是鬼主意颇多，突然啪的一巴掌，甩在旁边丐帮弟子脸上。
在对方捂脸错愕不已时，喉咙里卡了半天的话才冲了出来：“贱人！”
剑晨全力奔跑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左脚撇了右脚。
郭传宗为何如此，他也是一瞬间便反应过来。
他现下可是江湖传言中杀了少林方丈与众多弟子的大魔头，若当街被郭传宗叫破身份，那这麻烦可就断不了。
只见郭传宗冲他努了努嘴，当先往旁走去。
剑晨会意，连远远吊在后面，随着他往小巷中钻。
郭传宗对余杭竟然相当熟悉，只是三拐两拐间，便在小巷尽头一处冷冷清清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左右望望，四下无人，他这才把门一推，又回头冲剑晨招招手，一脚迈了进去。
“剑晨大哥！”
剑晨进了小院，郭传宗这才完完整整地惊喜叫道：“你怎么来余杭了？”
“郭小兄弟……”剑晨苦笑不已，道：“你可叫我好找。”
郭传宗一愣，道：“你找我？”
“是。”剑晨点点头，认真道：“郭小兄弟，我寻了你大半个月，只想叫你帮我一个人命关天的忙。”
“人命……关天？”
郭传宗怔愣半天，小心试探道：“你该不会是想叫我……纠集丐帮弟子打上少林吧？”
剑晨一捂额头，无语望天，半晌方道：“不是……”
当下，他将与郭传宗分离后的事情简略说了说，当中跳过了许多，只将花想蓉如今正危在旦夕的事着重提了出来。
末了，剑晨对郭传宗一拱手，郑重道：“炼尘砂乃丐帮镇派之物，为兄本不该向郭小兄弟索取，但实在……”
郭传宗一把将他扶起，气道：“剑晨大哥说得哪里话来，当日你对我郭传宗有救命之恩，而花姐姐这人也是不错，这忙，我定然要帮！”
他说得大义凛然，听得剑晨一阵感动。
他当日只是适逢其会，出手助了郭传宗一回，而后在与赤焰门石元龙的大战中，便多得郭传宗相助，说起来，这救命之恩，他早已还了。
“而且，炼尘砂罢了，又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剑晨正感动着，突听郭传宗又接着说了下去，不禁有些疑惑，道：“炼尘砂不是修练丐帮绝学降龙掌的必备之物吗？”
“怎么郭小兄弟却说此物不稀罕？”
在他的认知里，炼尘砂定然与梵天寒芒和金刚石一样，都是堪称镇派之物的存在，结果仿佛在郭传宗嘴里，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郭传宗笑嘻嘻道：“炼尘砂而已，我现在就取给你。”
说着，他伸手往腰间的破布口袋里抓了一把，紧握着拳头递到剑晨面前，道：“喏，给你，不够我这还有！”
这话说得好霸气！
剑晨不禁有种泪流满面的感觉，萧莫何说的三件救人之物，前两件已经弄得他焦头烂额，结果到了郭传宗这里，竟然来了一句不够还有……
“郭小兄弟大义，为兄日后定当报答！”
他不敢怠慢，连双手捧成碗状，小心去接炼尘砂。
郭传宗仍然笑嘻嘻的，无所谓地一松手，笑道：“接稳啦！”
无数黑褐色的沙粒，在剑晨手心堆成一座小山。
“这……”
看着手里那熟悉的沙粒，剑晨不禁呆了呆，冲口问道：“郭小兄弟，你的炼尘砂……不会也是从河边随手捡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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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点石成金
郭传宗很是惊讶，疑惑道：“咦，剑晨大哥，你怎么知道？”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些沙子，确实是我刚进城时随手在路边捡来的。”
剑晨一听，顿时哭笑不得，想不到郭传宗也和那神秘的郭不怒一般，爱开这种玩笑。
“郭小兄弟，你……”
“大哥，你且稍安！”
郭传宗挥了挥手，打断剑晨，笑嘻嘻地又从他手心里抓了一把沙粒回来，笑道：“你且看好了。”
说着，将手一抛，那一小把沙粒被他抛向半空，紧接着吐气开声：嘿！
立起一掌，便往那飘浮在空中的沙粒拍去。
剑晨怔了怔，这个动作……不是和当日郭不怒所作的一样吗？
嗷——！
陡听从郭传宗掌心处响起一声极细微的龙吟咆哮，一道淡淡的金色光影立时冲出手掌三尺。
仔细分辨下也能看出，这光影虽浅，但仍具龙形。
降龙掌？
自从见了郭不怒有形无实的降龙掌后，剑晨打从心底对这名震江湖的丐帮绝学基本已经无感。
此刻见郭传宗掌下的金龙还不如当日的郭不怒，自然也就谈不上震惊。
只是，他要做什么？
剑晨的脑中，不由浮现出郭不怒一掌拍飞无数沙粒，落了满地的景象。
岂知下一刻，他的双目，陡然大睁。
郭传宗掌心处那条淡淡金龙甫一飞出，立时龙尾一摆，小小的龙口陡然大张，龙身只一卷，飘浮在半空的沙粒便被它一口吞了下去。
紧接着，只见郭传宗手臂一圈，那条淡色金龙在空中一个盘旋，复又冲回他掌内。
“剑晨大哥，你看！”
郭传宗收了功，似炫耀一般将他的手掌递到剑晨面前。
只见掌心处，一层细密的剔透晶体牢牢吸附在他掌上，晃眼看去，仿佛郭传宗戴了一只亮晶晶的宝石手套。
炼尘砂！
剑晨只看了一眼，脑海中立时划过这个名字。
郭传宗看出他的疑惑，这才笑道：“习练降龙掌需要炼尘砂，这是武林中不明真相之人的误传。”
“其实习练降龙掌并不需要什么外物辅助，之所以有炼尘砂一说，乃是这降龙掌的功法总纲里的一句话……”
“一掌降龙，炼世化尘！”
话至此处，剑晨身躯一震，恍然道：“原来如此，炼尘砂炼尘砂，却非是以砂炼掌，而是以掌炼砂？”
他原以为，这炼尘砂之于降龙掌，乃是如同铁砂掌一路的功夫。
据传若要习练铁砂掌，便得准备上一口大锅，在锅中倒入铁砂，再以大火烧至滚烫，习练者以肉掌不停插入铁砂中，日积月累下，手掌处的筋骨肌肉越发坚韧，强劲有力。
当然，这只是笼统的说法，习练铁砂掌时所需的珍贵药材，与心法秘术，却不与外人道来。
但是现在看来，这炼尘砂，却是与铁砂掌一路全无半点相同。
郭传宗一掌拍沙，只所以会在掌心处附着上一层晶莹剔透的晶体，那便是因为……降龙掌拍出时的强猛劲道，竟然在一瞬间摧破了每一粒细沙的内部结构，将其中所有的杂质炼化压缩于一点。
所以最后留下的，才是如此通透的炼尘砂。
“不错。”郭传宗正色道：“想我丐帮本就是一群苦哈哈的叫花子联成的帮派，哪里又有什么镇派之宝物来？”
“就算有，还不得被历代帮主给卖了换酒喝？”
“所以这炼尘砂，其实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沙尘灰粒，江湖上说习练降龙掌需要炼尘砂，实则只是习练者以沙粒的通透程度，来判断自家降龙掌的火候罢了。”
他警惕地四处看了看，又小声道：“剑晨大哥，这是我丐帮隐秘，向来所知者极少，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剑晨心中一暖，郭传宗这又示范又说明地弄了半天，最后才告诉自己此乃隐秘，可见他对自己的信任。
当下郑重点头道：“郭小兄弟放心，这事情我听过就忘，决计不向任何人透露！”
说着，拍了拍手掌，将掌心里还残留的沙粒拍掉，就要去接郭传宗炼化的那层晶体。
郭传宗一怔，突然缩回了手。
“呃……”剑晨不解，不由茫然地看着他，道：“郭小兄弟，这炼尘砂……你不给我吗？”
既然炼尘砂只是普通沙粒所炼，那郭传宗想要有多少，只需拍一掌即可，想来在他来说，并非太过稀罕，可是，他为什么要躲？
只见郭传宗突然有些尴尬，他嗫嚅了半晌，才干笑道：“大哥，非是小弟不给你，而是……”
“是什么？”剑晨仍然不解。
“唉……”郭传宗叹了一声，终究还是将手递了过来，微一运力，那层吸附极牢的晶体便瞬间脱落，跌入剑晨手中。
“你自己看吧！”
郭传宗挠了挠头，很是不好意思。
剑晨愕然，往手中看去。
却见那层晶体从离开郭传宗手掌到落入他手中的短短时间内，竟然由透明重又转为黑色。
剑晨仿佛感觉只是眨了一下眼睛，手心里的炼尘砂，便又恢复成黑褐色的普通沙粒。
“这……这是如何？”
他面色微变，不由疑惑看向郭传宗。
“我功夫不到家……”
郭传宗尴尬地道：“我的降龙掌只有爷爷的一成火候，能够保持炼尘砂在手掌五息不坏已经是极限，若离开了手掌，那是半刻也不成的。”
剑晨想了想，脸色难看道：“就是说，在离开你的内力支持后，炼尘砂中的杂质又重新分散在沙粒内部？所以才会重新变成普通沙粒。”
“没错。”郭传宗点点头，道：“就是这样。”
剑晨心头一跳，忽喜突悲的感觉弄得他郁闷不忆，手掌一松，那堆沙粒散乱落在地上，呐呐道：“这可如何是好？”
郭传宗翻着眼睛想了想，道：“大哥，我觉得万药医仙提的这个要求殊为过份。”
“要知道，就是我爷爷亲来，他也只能保证炼尘砂在离体半刻钟之内不变化而已，远远不够你带回万药谷啊！”
他这一言，立时点醒剑晨。
对啊！若炼尘砂能一直保持这种形态，那丐帮还能叫丐帮么？不早发了，毕竟，凭刚才郭传宗手掌上那层仿若水晶手掌般的炫目效果，恐怕拿去卖钱，也能卖不少吧！
这可是正宗的点石成金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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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剑盟在即
萧莫何……到底是何意？
剑晨的眉头皱了起来。
凭他活了百十年的修为见识，难道当真不知炼尘砂的真面目？
还是说……他的本意，就是想叫剑晨带丐帮帮主回万药谷？
降龙掌，历来只有丐帮帮主能练，而炼尘砂，即便是丐帮帮主郭怒，也只能一掌轰出半刻钟的炼尘砂来。
若救治花想蓉时，没有郭怒在一旁随时提供炼尘砂，那又有什么用？
“剑晨大哥，剑晨大哥……”
他正想得出神时，郭传宗脏兮兮的小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似乎有话要说。
“什么？”剑晨甩了甩头，将心中想法压下，问道。
郭传宗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