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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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道:“我乃青云伯爵麾下大弟子陈白雪,拦路贼人,接我一招!”说罢一掌朝那女子打去,那女子见她来势奇快,当即运功,身上绽放龙火,烧符念咒,打出一枚火球,白雪儿吃了一惊,闪身将这火球避开,砰地一声,身后一棵树燃烧起来。
形骸暗忖:“这是符华法,他们是神道教的道术士?”
那两个男子喊道:“将她捉了,当做奴隶卖钱!”“对,富甲帮定会出高价!”
白雪儿勃然大怒,道:“我先将你们两个牲口宰了,当猪肉去卖!”使梦魇玄功,往左一绕,陡然却出现在一男子右侧,一招九转阴掌,将那男子打飞,那男子身上阴冷,霎时气力全无。
剩下二人见白雪儿武功高强,已将她当做强敌,各自招出一狮子,一老虎,扑咬白雪儿。白雪儿被狮虎围攻,再腾不出手来对付二人。男子扔出一柄飞剑,飞剑上符文闪烁,不停刺向白雪儿,招招狠辣狡诈。而那蒙面女子则愣在一旁,神色犹豫。
飞剑男子大声催促道:“师妹,还不帮忙捉这小丫头?”
蒙面女子忽然抛下长剑,流泪道:“咱们青虹派怎会落到这般地步?”
躺在地上的男子咳嗽一声,骂道:“你怎地将咱们名号说出来了?如此一来,唯有。。。唯有斩草除根。”
白雪儿真气虽强,可临敌时手忙脚乱,只发挥出八成功夫,被狮虎夹攻,飞剑偷袭,处境已大为不利,她心下惊慌,道:“师父,你还不帮我?”
形骸道:“真不像话,功夫都忘得干干净净,我让你苦练,你总是偷懒,古语云:‘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孟轻呓推他一把,嗔道:“快去帮这孩子。”
形骸指尖飞出雷电,将狮虎电麻了躺下,再一掌将那宝剑劈成千段百截,宝剑一毁,蒙面男子大口吐血,翻身就倒。蒙面女子见状目瞪口呆,瑟瑟发抖。
形骸精神一振,大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邪不胜正,正必胜邪。。。。。”白雪儿与孟轻呓齐声道:“先别废话,快处置他们。”
形骸不禁气馁,手指一拂,将三人面罩一齐扯下,那女子约莫二十岁样貌,肤色白皙,眼中满是惊惧。那两个男子也皆是二十岁模样,神情惶急,眼珠乱转,甚是奸猾。
形骸不认得三人,道:“你们就是青虹派的?”
女子咬牙道:“是。大侠。。。。大侠是青云伯爵么?”
形骸点头,仰望山上,道:“青虹派其余人呢?你三人怎会跑下来劫道?”
女子黯然道:“掌门人病死啦,其余人不愿在这林子里过野人般的苦日子,全都返回地母岛了。只剩下咱们三人无家可归,留在山上度日。”
形骸不料青虹派处境如此不济,皱眉道:“我是神道教派来接任青虹派掌门人的孟行海,你三人打家劫舍,有违门规,该当严惩,还不如实招来。”
先前那运飞剑的汉子急道:“原来是新掌门,那可真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刚刚多有冒犯,罪该万死,小人叫威绵,这做贼的勾当也是头一回做,从来也没抢着什么。“
另一汉子道:“小人叫川晨,也是迫于无奈的头一遭。”
形骸望向那女子,道:“他们说的可是真话?”
女子道:“是,是。小女子叫川卉,是这位威绵的妻子,川晨的妹妹。咱们本来靠着山上田产,与一些为村民除妖的生意,还能勉强度日,可三天前,山上来了个大恶人,说要赖在咱们道观里,还要咱们三人烧饭做菜买酒给他,稍有不顺,他便打骂咱们,语气着实凶狠。咱们熬不住,便都逃下山来,走投无路之下,才。。。。才。。。。一时糊涂。。。。”
白雪儿见川卉容貌不差,心中恼怒,问道:“姐姐,那大恶人只是打骂你们,有没有其余恶行?他有没有。。。。有没有羞辱你?”
威绵眼珠滴溜溜转动,大声道:“当然了!那汉子无恶不作,辱我妻子,欺人太甚,掌门人,你快些将他除去!”
川卉脸上一红,瞪他一眼,摇头道:“启禀掌门人,那男子只是使唤咱们,打人也不重,只是喝酒后言语十分难听,骂咱们是猪狗不如的神龙骑,还不如叫猪狗骑。”白雪儿闻言想笑,但死死忍住。
形骸一头雾水,暗忖:“那恶人到底是何来头?言行好生荒唐。他就算要抢劫,也该找更富裕舒适的门派,更何况此人也并不贪图美色。”
孟轻呓蒙上面纱,走出马车,道:“那恶人说了自己叫什么名字没有?”
川卉道:“他自称叫马炽烈,说是来投奔咱们青虹派的,还要在这儿等一个老朋友,他身上有噩梦病,唯有这个老朋友能帮他治。”
二十二 称兄又道弟
白雪儿惊呼道:“马炽烈?”
形骸与孟轻呓互望一眼,孟轻呓点头道:“咱们上山会会此人。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
川卉对马炽烈畏惧至极,道:“掌门人,属下等就在外。。。。在外等候佳音。”
形骸等三人行向山去,这青虹山本来也是风景名胜之地,但树越长越高,草越长越密,花越长越大,直至占径截道,漫山遍野,好看是好看,但山路崎岖,树木横栏,行走很不方便。白雪儿道:“这地方怎地成了这副模样?就像没人住一般。”
孟轻呓道:“这是木行灵气外泄之故,此山是龙脉汇聚的混沌离水,且灵气充沛,我可以用此地造一座鸿钧逝水。”
形骸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先逐走马炽烈再说。”
上方有人说道:“老朋友,你张口闭口拒人于千里之外,岂不令天下英雄心冷?”此地离山顶上有百丈之远,马炽烈居然察觉形骸到来,耳音委实惊人。
形骸传音答道:“阁下乃纯火寺通缉要犯,在下岂能不提防着些?”
马炽烈冷冷说道:“纯火寺?纯火寺并非善类,阁下想必比我还清楚。”
两人隔空传话,形骸绕道上山,只见一破败至极的道观,墙上长满青苔藤条,墙上破了好几处大洞,屋檐也是千疮百孔,鼠蛀窟窿鸟筑巢,蜘蛛结网蚊子飞。白雪儿看的心底冰凉,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喊道:“这是什么破地方!”
马炽烈高大宽阔的身躯坐在院中,正用个破碗煮老鼠肉,他看见白雪儿,笑道:“小姑娘,你的救命恩人来了,你还不向我磕头?”他曾于阎安神庙中救下白雪儿性命,白雪儿吐吐舌头,道:“磕头是不磕的,但还是谢谢你啦。”
形骸道:“阁下前来,是要我替阁下治病?”
马炽烈缓缓说道:“我中了仙灵邪法,近来噩梦愈演愈烈,若再拖延下去,非但我性命难保,那仙灵附身于我,更会杀的血流成河,死伤无数。咱们交情不坏,我不来找你找谁?”
孟轻呓除下面纱,道:“马炽烈,你还认得我么?”
马炽烈吃了一惊,退了半步,道:“你是。。。。你是孟轻呓?”
孟轻呓道:“当年你败在我手上,向我发过什么誓来着?”
马炽烈乃是一代高人,但凡立誓,不想违背,他咬牙道:“老子不与你为敌,但老子发起疯来,想管也管不住。”
孟轻呓笑道:“那咱们不妨来做个买卖。”
马炽烈在孟轻呓手下吃过大苦头,纵然此刻功力未必弱她多少,可却像老野兽遇上老猎人一般,本能便有几分畏惧,他身子微微一颤,道:“什么买卖?”
孟轻呓道:“你对山下人说,是来投奔咱们青虹派的?你是从哪儿打听来的消息?”
马炽烈道:“孟行海被发配荒山之事,地母岛上传得沸沸扬扬,我随便找人一问便知,而这青云山间唯有这青虹派与海法神道教关联紧密,我猜到你们定会来此。”
孟轻呓笑道:“那好,你就留在道观中,做一个火工道人,听行海号令行事。”
马炽烈怒道:“臭婆娘,老子活了千年,怎能受这小子使唤?”
孟轻呓道:“你是不是曾败在我手上?行海是不是曾救你性命?你要不要行海替你治病?你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又欠了行海恩情,如不报答,还算不算英雄好汉?”
马炽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白雪儿暗暗心惊,怕他怒气爆发,这破烂道观不免毁于一旦,不过这到算好事一桩。可惜过儿半晌,马炽烈叹道:“我这火工道人可懒得很,要我扫地烧饭,可是休想,但如要助拳打架,老子一马当先。”
孟轻呓道:“就这么着,行海,你去替他医治。”
形骸暗暗发愁:“梦儿怎地在这道观中留下个大魔头?难道嫌此地还不够惨?”但也知道马炽烈此人手段虽然残酷,绝非反复无常的小人,他应承之事,绝无反悔之虞。
马炽烈盘膝坐下,指指脑袋,形骸道:“你收摄杂念。”用捉梦手法探入其梦,那噩梦极为凶险,仿佛黑暗中潜藏无数凶兽,稍有不慎,形骸自己也会深受其害,他小心翼翼的全力运功,过了一个时辰,方才将那噩梦捉出。
马炽烈得救后大吼一声,一跃而起,不发一言,走入殿中,出来时已换上一身道服,手拿一根扫帚,形骸一见,暗暗好笑:这道服原先主人稍不及马炽烈魁梧,但月舞者天生有缩骨适应之能,穿上后倒也合身。
马炽烈道:“这噩梦每一年须得除去一回,孟行海,我就在这道观里住下,你最好莫要出卖老子。山下那几人知道老子姓名,你也得想法处置。”
孟轻呓道:“你需变一副容貌,不然太过显眼。其余事不用你操心,那几人绝不会泄露你的消息。”
形骸传声道:“梦儿,你为何收留此人?”
孟轻呓微笑答道:“你不说他曾将母后逼入绝境么?似他这般武艺,天下能有几人?若能为我所用,对大事助益良多。”
形骸道:“可此人对我神龙骑恨意极大,风险非同小可。”
孟轻呓摇头道:“你不懂么?似他这等千年前的人物,将誓言看的比性命都重,而他受噩梦困扰,消磨意志,那仇恨已然极淡。更何况他已将你视作朋友,绝不会背叛。”
形骸啼笑皆非,道:“他语气这般蛮横,自称老子,怎会将我当朋友?”
孟轻呓拍拍他脸颊,嗔道:“你呀,功夫是高,人也机灵,可这识人看人的本事着实差劲。这马炽烈不早就叫你老朋友了?”
形骸道:“他不过随口一说。”
孟轻呓道:“他这样的老魔头,可不会随口胡言。说是朋友,就当你是朋友。”她自身岁数也是极大,见多识广,远非形骸能及。形骸对她极为信服,但此事却令他一时难以置信。
马炽烈看看形骸,再看看孟轻呓,皱眉道:“你二人很不对头。”
形骸瞪他一眼,道:“怎地不对头了?”
马炽烈咧嘴一笑,道:“她是你祖宗,你是她子孙,对不对?”
形骸道:“废话,她是我孟家之祖,人尽皆知。”
马炽烈哈哈大笑,道:“那就更不对头了,你怎能与你祖宗洞房花烛,同床共眠?”
孟轻呓“啊”地一声,俏脸绯红,形骸心中泛起柔情,不想否认,也不愿承认。
白雪儿笑道:“马道长,你怎地知道的啊?”
马炽烈笑道:“我这鼻子功力深厚,他们二人气味儿交织在一块儿,显然是睡了好多天了,那可休想瞒得过我。”
白雪儿连拍心口,道:“想不到马道长。。。。神功如此奇特,断案如神,真叫人心惊肉跳,忐忑难安,不敢做半点亏心事啦。”
孟轻呓怒道:“白雪儿,要你多什么嘴?马炽烈,快把你这狗鼻子给我塞住了!”
白雪儿赶忙将嘴闭紧,马炽烈吓了一跳,道:“放心,放心,老子这张嘴最是牢靠,只要是老子朋友,哪怕作奸犯科,吃喝嫖赌,老子也是睁眼闭眼,装作不知。今后你俩要亲密,老子可替你们看门望风,加油助威。。。。“
形骸恼道:“谁要你看门放哨!”孟轻呓拍出一掌,火光一闪,打在他屁股上,马炽烈哀嚎一声,灰溜溜的跑到一旁,竟一本正经的扫起落叶来。
孟轻呓又蒙上面纱,对形骸道:“你去将川卉他们叫上山来。”
形骸来到山下,领三人来到道观中。三人见马炽烈穿着整齐,道貌岸然的模样,惊惧稍减,反而更是摸不着头脑。
孟轻呓道:“你三人发誓,不许对任何人泄露马炽烈身份,而我门派中所有隐秘,也须得守口如瓶,否则必遭天劫,死无葬身之地。”
那三人心惊肉跳,老老实实的发了誓,孟轻呓施展道法,以誓言缠上三人舌头心脏,叫他们难以反悔。
马炽烈拍拍形骸肩膀,偷偷说道:“老弟,你这祖宗手段厉害,你年轻冲动,没见过女人,被她三两下便迷得神魂颠倒,岂不吃亏?”
形骸骂道:“梦儿对我情深意重,我并非上当,也没吃亏!要你这混球多说什么?”
马炽烈叹道:“老子中了仙灵魔咒,早不近女色,无欲无求,但似我这般年纪,若找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你定会骂我厚颜无耻、欲求不满,风流好色,作风糜烂,对不对?”
形骸道:“我可没这么说你。”
马炽烈笑道:“老子未卜先知,料到你定然会说,只是眼下死不承认罢了。如今这孟轻呓四百来岁,将你迷得死去活来,陪行陪睡,夜夜笙歌,啧啧啧,真是老牛吃嫩草,乖乖不得了。”
形骸喝道:“你再胡说,我把你那噩梦还给你了!”
马炽烈惨声道:“你怎地这般开不起玩笑?罢了,罢了,老子得罪不起,扫地去也!”说罢拖着扫帚走开,从地上抓起一把泥灰,在脸上涂抹片刻,将苍白肤色变作黝黑。
孟轻呓又对川卉等三人道:“如今行海伯爵来到青虹派,意欲重整旗鼓,振兴百废,你三人就是这新青虹派的立派功臣,以往罪过,既往不咎,从今往后,可得一心一意为青虹派立功扬名。”
川卉三人心里没底,但嘴上仍道:“是,是,全听掌门夫人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