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侣尘劫-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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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众人直欢庆到半夜,这才渐渐散去,各自歇息。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陈继风夫妇携同陈良离了楚家,回自家准备迎亲。经过一天的匆忙布置,楚陈两家皆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双侠在当地声望甚隆,当地士绅闻听两家结亲,纷纷前来贺喜,端得热闹非常。
到了婚期正日,陈家驾着一艘华船前来迎亲,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地将新娘迎走,而在楚家众些宾客正是前日留下,准备喝两家喜酒群雄,与陈继风也是交情莫逆,当下也随着迎亲队伍之后,驾着大船到了陈家。
因隋杰德高望重,年纪又大,故给陈继风请来当主持婚礼的司仪,隋杰自是乐意面为。新人拜过天地,众宾客纷纷前来道贺献礼。
正这时,一名家丁手捧着一只锦盒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隋杰说道:“因有佳客不便前来,故给一对新人送来贺礼,并言请新人亲自接收。”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锦递了过去。
隋杰接过锦盒,怔了一怔,随又转手交给一旁的陈良和楚玉娘,笑道:“请新人接礼。”
陈良伸手接过,向楚玉娘望了一眼,皆都心里纳罕,不知这送礼又是何人?陈良手捧着锦盒,觉得沉甸甸的,正踌躇间,却听楚玉娘道:“打开来看看罢!”
陈良点点头,一手托盒,一手打开盒盖,当盒盖甫一打开后,顿从盒出放出万霞光,异彩流辉,耀目难睁。
当陈良将盒中之物拿出之后,众宾客这才看清,原来却是一只掌巴大小,通体碧绿的玉麒麟,一双神目竟是宝珠镶嵌而成,更显灵动若活。众人一见,便知这只玉麒麟乃稀世之宝,价值连城,皆都赞叹不已。
陈良和手里拿着玉麒麟,也是又惊又喜,这时又听楚玉娘道:“看盒里那又是什么?”
陈良先只顾着看手里的玉麒麟,竟没注意盒里,闻听楚玉娘提醒,这才低头看去,却见在玉麒麟下面还压着一张笺纸,将手里玉麒麟递给楚玉娘,随手拿起笺纸,只见上面写道:“恭贺新人大喜!”并无署名落款。虽只寥寥数字,但字迹秀丽,竟与数日前丹丸时所留字迹相同。
陈良认出乃是苏卿笔迹,不由得又惊又喜,随对楚玉娘悄声说了。
楚玉娘已从陈良嘴里得知,教自己浮光掠影之人,自己曾称之为仙人姊姊的苏卿,竟是陈良的师叔,此时见她又为两人送来如此厚重的贺礼,更是欣喜。
仪事过后,已然入夜,送一对新人入了洞房,随即重开筵席,招待众宾客,美酒佳肴,流水价般地摆了上来,众人欢声笑语,呼卢唱喝,自是又有一番热闹。
洞房内,两人喝过合卺酒后,楚玉娘坐在榻沿,手里兀自把玩着那玉麒麟不舍放下。
“妹子!”陈良轻声叫了一声。
楚玉娘闻声抬起头来,应道:“甚事?”她本就娇美,此时身上兀自穿着红衣霞帔,烛光映照下,更显玉颊红生,光艳照人。
陈良不由得得呆得,怔了一会儿之后,笑道:“妹子既如此喜欢这只玉麒麟,索性以后便交给你保管好了。”
楚玉娘道:“我人现都是你的了,这只玉麒麟由谁保管还不是一样,何分彼此?我只是眼看着这玉麒麟勾起了心事罢了。”娇羞无限,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竟几不可闻。
楚玉娘平时虽然落落大方,敢有敢为,但当此新婚燕尔,仍免不了女儿羞态。
陈良看得又是一呆,嘴里“嗯”了一声,问道:“是何心事?能说给我听吗?”
楚玉娘道:“现在先不给你听!”随即又道:“明日便是与仙人姊姊约定之日,你我同去拜见仙人姊姊,那里你自会知晓了。”
陈良心里虽然狐疑,但见楚玉娘不说,也不好再问。挨着楚玉娘坐下,陈良脉脉地对着她道:“妹子,夜己深了,我们该歇息了。”
楚玉娘忽地将身站起,说道:“今晚我睡在床上,你却只能睡在地下。”扳着脸孔,说得煞有介事。
陈良听了,竟是一怔,呆住了。
楚玉娘见状,先是“噗”地一笑,然后满面羞红地翻身上床,掀过锦被,整个人都裹在被里,竟连衣也未除。
陈良性情温厚,先见楚玉娘说得逼真,正自心怔发呆,及又见她笑靥如花,上床躺下,人却靠着床上,外面留下大片空当,这才恍悟,知她竟是戏弄自己,当下心花怒火,挥掌熄灭烛火后,洞房里自有无限春光。
翌日,陈良和楚玉娘因想着去赴苏卿之约,早早起身,拜过陈氏夫妇之后,匆匆吃过早饭,便起身出门,划船奔青螺岛而去。
那青螺岛虽为太湖四十八岛之一,但岛却不大,所处又极为偏僻,两人直划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岛上。
陈良和楚玉娘虽生长太湖,但这青螺岛却还是初次来,到了岛上,却见佳木成林,遍花繁花,景色竟是极为清丽。
两人不知苏卿约来岛何所何意,及见岛上景色幽奇,却也欢喜不己。
青螺岛方圆不过里许,岛上却是涧谷幽深,洞壑玲珑,清溪飞瀑,映带其间,直如人间仙境一般。
两人手挽手,绕岛一圈,嘴里不住地啧啧称奇。
此时日朗天青,已近午时,两人走遍全岛,仍不见苏卿的影子,楚玉娘道:“仙人姊姊既约我俩来此相会,怎都这时还不见人来呢?”
陈良恐她再说气话,给苏卿听去,忙即说道:“我那师叔己近神仙一流,此来未到,当有他事拖住,妹子毋急,我们再等一会儿。”
楚玉娘笑道:“我当我会等得着急吗?便是等上一天,哪怕一年我也会等下去的。仙人姊既然约在此岛,就一定会来的,我才不急呢。”
话音方落,忽听身后得一声轻笑,一个又娇又脆的女子声音说道:“此女果是心诚,实是难能可贵。”
陈良和楚玉娘闻声一惊,忙即转身看去,不知身后何时竟多了四人,两男两女。男得固然丰神挺秀,英姿外现;生得更是云鬟雾鬓,美若天仙。四人并肩而立,面带微笑,满身仙风道骨,飘尘出世。
陈良先是一怔,随即认出那说话之人正是叶青青,另外三人却是苏卿楚天秋和唐羽,又惊又喜,忙即拉着楚玉娘一同拜倒行礼。
苏卿含笑将陈良楚玉娘拉起,口里说道:“毋需如此多礼!”随即又笑道:“恭贺两位新婚大喜,我们四人所送的贺礼可曾收到了?”
陈良诚惶诚恐地道:“多谢四位师叔的大礼,只是此礼太过贵重,我俩受之有愧。”
苏卿笑道:“那玉麒麟乃是青姊姊自帝王谷随身事来的,你们觉得贵重,但在帝王谷里却属平常,尽管收下便是了。虽说是我四人合送之礼,实是青姊姊一人独出,你该好好谢过她才是。”
陈良闻听,重又向叶青青行礼拜谢。
叶青青笑对陈良道:“你二人新婚大喜,我们本该亲到祝贺,只因不便人前现身,故只将礼物送到,还望你们毋要见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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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七章 心诚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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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良先只看出那玉麒麟,价值连城,绝非凡物,此时听完才知竟是叶青青所送,并是帝王谷里的神物,欣喜若狂,连忙称道:“多谢公主的厚礼!只是此物如此贵重,我夫妻却受之有愧!”
楚玉娘自四人现身之后,其中只识得苏卿,故一双妙目始终注视在苏卿的身上,虽然随着陈良再拜再拜,心里却暗自纳罕,不知另三人究竟何许人也?此时听陈良对叶青青口称公主,更是吃惊,心想:“此人却是哪里的公主?”
苏卿看出楚玉娘心有迷惑,当下笑道:“我们只顾着说话,竟忘了给你引见!”随将楚天秋叶青青和唐羽一一引见给楚玉娘。
楚玉娘听了,心里埋怨陈良道:“原来仙人姊姊竟是良哥哥的师叔,却一直瞒着我不说,我直到此时听仙人姊姊亲口说了才知,而另外三人又是其好友,同属平辈,我也该以晚辈之礼参拜才是。”当下重又向四人跪下行礼,甚是谨恭。
四人虽然年纪与楚玉娘相仿,但辈份却高于她,故坦然受了她的礼拜。及见楚玉娘礼拜之后,兀自不肯起身,苏卿“咦”道:“你怎不起身?莫还有甚事吗?”
楚玉娘自初见苏卿时,便对她崇拜有加,有心拜其为师,当时虽给她拒绝,也未死心。待擂台比斗之时,用苏卿所教的浮光掠影大显神威之后,对修仙练道更是向往有加,何况陈良拜了仙师,将来成就远大,心里更是不甘,此时难得能重见苏卿,拿定主意后,跪在地下说道“日前夜里与师叔初次相识,因不知你便是良哥哥的师叔,我一时多有冒犯,还望师叔恕罪则个。自初见师叔时,便为师叔神采所折服,从此一直心向往之,所在弟子在这再次肯求师叔收我为徒,若不答应,我绝不起来。”
苏卿怔了一怔,面有难色,说道:“若论年龄,你与陈良当还在我之上,只因我入师门较晚,又与较前入师门的四位师兄并列同门,因此一层,恭为长辈已然诚惶诚恐,更何况我初师未久,道行不深,正在积修功行之时,怎能收你为徒?你休再使我为难,快快起来!”说着,伸身去拉地下的楚玉娘。
楚玉娘听苏卿说得并不坚决,觉得有望,故当苏卿伸手来拉之时,便避了开去,口里说道:“求师父收下弟子,若不收我,绝不起来。”她人本就任性执拗,此时更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苏卿只因性情娴雅,说话温柔,不便毅然拒绝,反而给楚玉娘留了希望,此时见她兀自跪地不起,心里又是为难又是束手无策,嘴里只是说道:“绝对不能,绝对不能!”
陈良本就对楚玉良爱重,自两人新婚之后,对她更是情爱有加,也时常觉得自己得遇仙缘,拜了仙师,将来仙业有望,而爱妻却是与自己的境遇有渊壤之别,心有遗憾。虽早从楚玉娘嘴里得知,浮光掠影就是苏卿所教,当时还未多想,此时得见楚玉娘一心要拜苏卿为师,先是一怔,后又是一喜,心想:“若师叔真肯收了玉娘为徒,岂不正了了我一桩心事?”当下也跪倒在地,同向苏卿祈求收下楚玉娘为徒。
苏卿实在无法,遂向身旁的楚天秋叶青青和唐羽求助,想让三人帮自己说话,却见楚天秋和唐羽皆是一副笑兮兮的样子,袖手旁观,尤如未睹。无奈只得把目光转向叶青青,只见叶青青笑道:“此女根骨倒也上佳,若得明师指点,将来成就不凡,且她又向道心诚,对卿妹更是一片孺慕,不如卿妹便收下她罢。”
苏卿本想让叶青青帮自己说话,万不料她反倒变成了楚玉娘的说客,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妹子现在修行不深,道行有限,又是初出师门未久,怎能收徒,姊姊却怎也来取笑妹子了?”
叶青青正色道:“我非取笑妹妹,此女根骨确佳,且她对你又是一片诚心,你若再不收她,确是说不过去了。若是你为难,恐尊师怪罪,这却大可放心,尊师见你收下此等佳徒,也定为你高兴,绝不会怪罪的。”
苏卿既听叶青青如此说,又见楚陈两人跪在地下不起来,心里为难了一阵,遂对楚玉娘说道:“我现在虽不能收你为徒,但可以先收你为记名弟子,待我日后回山,向师父禀明之后,得到师父的允许,才可收你为徒。现在你且先起来罢!”
楚玉娘听苏卿只收自己为记名弟子,先还感有些失望,却听旁边的陈良向自己传音道:“师叔虽收你为记名弟子,但与真正徒弟一般无二,你还以犹豫什么?还不快叩拜师父!”
楚玉娘听完之后,心里一喜,再无疑惑,当下向苏卿行了拜师之礼,并改口称为师父。
苏卿口说免礼,随后将楚玉娘从地下拉起,斜眼睨了陈良一眼,笑对楚玉娘道:“你难道一片诚心,我若再不答应,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更是难为了良师侄儿,便是连他也要怪我了。”
陈良听苏卿话里有话,情知自己对爱妻的传音的已给她听去,脸上一红,嗫嚅地说不出话来了。
叶青青楚天秋和唐羽三人随即也向苏卿道贺,恭喜她收了个好徒弟。
苏卿也甚是喜爱楚玉娘,何况她秉赋极佳,心里又羞又喜,白了三人一眼,却也显得甚是得意。
楚玉娘既拜了苏卿为师,心愿达成,对她孺慕之情更甚,遂一直倚为在苏卿的身边,一中一个地师父叫个不停。
苏卿收了一个品行俱佳的徒弟,心里也甚觉高兴,当即对楚玉娘道:“我现在虽收下你为徒,但相聚无多,也无暇传授你功法,实觉对你不起。不如这样,你既与良儿成了夫妻,以后便由他先传授你华山练功法诀,我们同属一脉,法诀也是一样,待日后你我师徒再相聚时,我再授你神功好了。”
楚玉娘道:“无论到了哪里,徒儿都是陪伴在师父的身边,绝不离开。”
苏卿笑道:“我四人现在正积修外功,任行天下,居无定所,你又不会驭剑飞行,随我一起,确是不便,更何况你与良儿新婚燕尔,又岂能使你夫妻分离?”
楚玉娘本以为自己拜了苏卿为师后,便可随她遨游四海,行侠仗义,闻听之后,不免甚感失望,心里兀自不甘,嘟嘴说道:“我定要随着师父,无论天崖海角,我都愿意!”
苏卿情知此时将楚玉娘带在身边,不仅不便,更是累赘,故婉言拒绝。
楚玉娘当下便将救助的目光的投入陈良,还想求他向师父给自己求情,谁知陈良竟目光旁顾,直如未睹,见状之下,楚玉娘心里有气,也不再理他。
原来陈良却欢喜楚玉娘拜了苏卿为师,但却也不舍她随师离己而去,故才当作未见,不再求情。
楚玉娘实再无法,只得罢了随往苏卿之念,心里却暗自生起了陈良的气。
苏楚叶唐四人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也似,相视一笑,却不说破。
几人在岛上又聚谈了一会儿,眼看红日西斜,霞染湖面,波光潋滟,苏卿忽对楚陈二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