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如冬阳-第7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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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了，能不能让你舅妈重新接受你，把你当成儿子一样看待，得考你的能耐。你做到了，你以后会过得比舅舅幸福轻松许多。你做不到，那么舅舅年轻时候尝过的苦，只怕你也没办法少吃。”他升不到团长的位置，以后就没法儿对小伟做出一个很好的安排。

　　　　卫伟苦恼极了：“行吧，那我回头再仔细想想，看怎么化解我跟佳佳之间的矛盾。舅妈最在意的是佳佳，如果佳佳愿意把我当成亲哥哥，跟我亲的话，我想舅妈的态度对我不会那么硬的。”

　　　　哎，他不明白，明明是奶奶从小教他，女孩儿不值钱，佳佳是个赔钱货，没有他重要。怎么长大之后，他反而要反过来去讨好一个丫头片子呢。

　　　　果然啊，什么孙子孙女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谁有个好爹跟好妈！

　　　　卫德把卫伟送到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拉着卫母进房间聊聊：“妈，你还想不想我跟小伟好了？”

　　　　“当然想啊。”她做梦都想：“我要不想的话，能让你娶翟华那个没有人要的老女人，害得小伟从小就成了没爸爸的孩子吗？你知不知道，小伟因为没有爸爸的关系，被多少人笑话，跟那些人打了多少架！”

　　　　她这个孙子，真是受了大委屈了。

　　　　正巧来找卫母的卫伟才想开门，刚好听到了卫母的这番话。在卫家，卫伟是家里最大的那一个，他进谁的房间，从来不用敲门。这个毛病，自然是卫母一手惯出来。

　　　　卫伟愣了一下，奶奶不是说他妈是背着家里的人跟外面的野男人谈恋爱，然后大着肚子生下了他。为什么他奶这句话听上去，其实一直都知道，他爸是谁？

　　　　“妈，以后你这话少说，让谁听到了，都要出大乱子的。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对小伟好，完全不理佳佳，翟华的心里一直都有气呢，今天都提要跟我离婚了。”卫德脑仁疼，如果可以的话，他不希望任何人提及他跟卫伟真正的关系。

　　　　他那个“妹妹”倒是老实，哪怕被卫伟这个亲儿子怨着，恨着，她也从来没有在孩子的面前提过“父亲”的话题。反倒是他妈，为了让他对卫伟有更多的愧疚感，时不时感这事儿来刺激他。

　　　　当年，他要不那么做的话，今天别说是连长了，他能不能混上一个排长都是个问题。说不好，他早就因为表现不好，被迫退役。这么一来，卫家哪儿来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他妈能过上老太太的生活。

　　　　这个话题可是他们卫家的禁忌，他妈真的是老糊涂了。

　　　　卫母脸上讪讪：“我也没有往外说啊，这不是在自己的家里，只有你跟我吗，我才会替小伟委屈。要是有其他人在，我才不会说这个呢。”她又不傻。

　　　　“等等，你说翟华要跟你离婚，她哪儿来这么大的脸跟你提离婚。要提，也该你提啊！当年，要不是你娶她，她一把年纪还能嫁给谁。现在，她结过婚，又有过孩子，跟你离婚后也找不到别的男人了，她跟你离婚？她疯了吧？”卫母一开口，把翟华贬得一文不值，说得当年卫德娶翟华，跟收破烂儿没什么区别。

　　　　卫德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坐了下来：“行了，妈，这一套在外人面前的说辞，少搬到我的面前来说。当年，要不是我装孙子，哪能追得到翟华。翟家的姑娘，可不恨嫁。别说是二婚，只要翟家愿意，翟华三婚、四婚，都能嫁人，而且找的男人，说不准都比我强。”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有权势的好处！

　　　　所以他不甘心，他不想认输，他这辈子跟翟华有那么大的差距，他娶翟华得装孙子，翟华几手货都照样有人要，多不公平的现实啊。

　　　　他已经遭受过这样的人生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儿子的儿子也跟自己一样，活得没有尊严，脸面全无。牺牲他这一代，成全后面的子子孙孙，卫德觉得所有的一切，自己所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听到儿子这么说，卫母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她儿子多好啊，跟别人比起来，尤其是跟翟华比起来，只差了一个出身。她那么好的儿子，被翟华一个老姑娘给糟蹋了，翟家的人还不感恩，尽欺负阿德，凭什么，就凭翟家的地位高？

　　　　假如，他们家的地位也高，翟家那个老姑娘，等着孤独终老吧。一把年纪，不就仗着翟家的地位，还真当自己是十八岁鲜嫩的小姑娘，人人都争着抢着要吗？

　　　　“行，你不爱听，妈以后都不说了。只要你跟小伟以后都好好的，这辈子，妈也没有别的期望了。你跟小伟是妈这辈子最重视的人，你们父子俩好，比什么都重要。今天起，以后我要再见到翟华，我对她和佳佳的态度好点。我把她们母女俩，当成祖宗哄总成了吧？”

　　　　只要她这么干，翟家愿意回敬几分，对她儿子和孙子好一点，那么让她对翟华母女俩，也不是不可以的。她要的，只是做人得有来有往，大家都客气一点，这样亲戚才能做得下去。

　　　　翟家对她儿子好，她对翟家的女儿好，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

　　　　“唔……”卫伟惊呆了，奶奶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作“你们父子俩好”。7

　第1841章　我恨他们

　　　　所以说，他不但不是一个父不详的孩子，他是有爸爸的，他的舅舅就是他的爸爸。可，这可能吗？

　　　　他妈不是舅舅的妹妹吗，如果他妈跟舅舅在一起，那都成了什么了？

　　　　还没等卫伟发出惊叹，嘴巴就被人给捂住了，还被人拉着离开。等被迫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卫伟才看到拉着自己离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妈，卫小妹：“妈？”刚刚他所听到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卫小妹摸摸儿子的脑袋，要知道，以前这个动作，卫小妹是不敢做的。因为她知道，她儿子讨厌她，所以非常不喜欢她的触碰。可今天不一样，她一直以来所受的委屈，儿子都知道了。她相信，儿子现在已经可以理解她了：“多少年了，小伟，你又愿意跟妈妈亲近了。”

　　　　说这句的时候，卫小妹都哭了。她时常在想，自己当年的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面对自己最宝贝儿子仇恨的目光，哪个当母亲的能不痛苦？

　　　　只是她没的选择，她这一生都没有什么是自己能够做选择的，她的出生她没办法选择，她从小生活在一家，她没的选择。后来嫁给了卫德，她同样没的选择，因为她从小是卫家长大的，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在知道翟华的存在时，她是真的想不通。她明明是跟卫德摆了喜酒，光明正大嫁给卫德，给卫德当了老婆。怎么到最后，她却成了那个见不得的女人，成了卫德名义上的妹妹？

　　　　自己所生的儿子，在翟华出现之前还是卫家最宝贝的孙子，有了翟华之后，儿子虽然还是卫家的孙子，却成了一个“父不详”的孩子，在来到平城生活，受了不少孩子的欺负。

　　　　想到儿子遭的这些罪，卫小妹就特别心疼儿子。所以，哪怕后来不明真相的儿子一直以为自己不检点，跟野男人在一起生下父不详的他而讨厌自己，卫小妹也从来没有跟儿子计较过。

　　　　好不容易，儿子不再排斥自己的接触，卫小妹的心只有欢喜：“小伟，你要记住，你什么都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你舅……你爸和你奶会替你去做的。你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你还小，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最重要的一点，你一定要让自己把今天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你长大了也该明白，你今天听到的事儿被人知道的话，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咱努力了十几年，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啊。”

　　　　“妈，舅真的是我爸？”他有爸了，他不再是父不详了：“那你跟我舅？”

　　　　“妈是卫家捡来的孩子，跟你爸没有一丁点的血缘关系。知道童养媳吧，妈差不多就是这种。因为妈从小在卫家长大，所以翟家的人查妈的时候，查不到什么问题，真以为妈是你爸的妹妹。小伟，瞒着你这么多年，你应该明白我们对你的苦心，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能够接受吗？”抓着儿子的手，卫小妹感慨万千。

　　　　她一直都在想，儿子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真相，才知道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卫家的事儿，更没有让卫家丢脸，往卫家的脸上抹黑。

　　　　卫家所有的黑，都是他们自己往自己的脸上抹了，最可怜的是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成了那个被千夫所指的坏女人。直到现在，卫小妹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打小起就受了那么多的苦，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而她的儿子跟她一样，有父亲却只能做一个“父不详”的孩子。

　　　　“妈，为什么？”妈不是舅舅的妹妹，舅舅是他的爸。他们一家的关系都是合法的，凭什么让他从小起就做没有爸爸的孩子。想到卫佳佳和翟华抢走了自己的父亲，抢走了属于他们家的幸福，卫德就特别恨。

　　　　“你说为什么？”卫小妹自嘲一笑：“你妈我只是卫家捡来养的一个弃婴，要不是那会儿卫家的条件不好，我又是个女的，把我养大了，他们还能白得一个儿媳妇。你以为卫家能养你妈长大？你妈是弃婴，翟华是老首长的女儿。以卫家泥腿子的家境，你爸要不是当兵，也没那个福气遇上老首长的女儿。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爸哪能不把握，所以你才成了一个父不详的孩子，我成了一个浪荡的女人。”

　　　　有一个当首长的爸爸，真是好啊，男人都是自己送上门儿来的，连儿子都不要了。

　　　　“妈，我恨她们，我恨翟家的人！”卫伟手握成拳头，是翟家的人抢走了所有属于他的幸福和无忧的童年。

　　　　卫小妹叹气，她不愿意走，之所以一直留下来，就是怕儿子会这么想。卫小妹把卫伟拉过来，坐下，母子俩好好聊聊天：“小伟，知道妈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吗？妈就是怕你有这么不理智的想法。之前，你一直以为妈做了坏事，让你丢脸，所以你不愿意亲近妈。这些，妈都不怪你，是卫家的人害的。但是，看你经常跟你奶在一起，妈害怕啊。你这么一说，妈就知道，妈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你是真的被你奶给教坏了。”

　　　　儿子都念高中，要成年了，怎么会有这么不理智的想法呢？

　　　　卫伟压制住心里的火气：“妈你这么说是才能意思，难道，你不恨翟家的人吗，如果没有翟家的话，你就是我爸的老婆，我也是一个有爸的孩子。”他不信，翟华的出现害得她妈的存在见不得光，他妈一点怨气都没有。

　　　　卫小妹笑得很冷：“怎么可能不怨，但我要怎么怨？假如翟家的人知道，我是卫德的老婆，还跟卫德生了你。你以为你爸是天仙下凡，翟家的女儿真嫁不出去，只能嫁给你爸，嫁不了其他的人吗？你奶之所以告诉翟家的人，我是你爸的妹，不就是为了瞒住这一点吗？”7

　第1842章　矛盾到糊涂

　　　　“这件事，翟家的人都不知情，知道的话，翟华不会嫁给你爸的。直到现在，翟家的人还被蒙在鼓里呢。”

　　　　卫小妹虽然不想说，但她表达出来的意思很明确，跟她比起来，其实翟家也算是受害者。翟家不至于用强权抢了卫德这个女婿，卫德没那么优秀，翟家也不乐意做这种不道德的事儿。

　　　　所有的一切，皆是基于卫德对翟家的欺骗。知道卫德有老婆和孩子，像这样的男人，翟家自然是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我看你最近的表现，说明你已经懂得，你有翟华这么一个舅妈对你来说有多大的帮助。你爸要是没娶到翟华，卫家不可能有今天，你爸也不可能当上连长。这一切，都是托了翟家和翟华的福，明白吗？”

　　　　卫德娶翟华，所有的目的和意义，也仅在于此。

　　　　“妈，所以你的意思是翟家也是受害者，坏的全是我们家的人？你真这么想的话，你为什么不告诉翟家人真相，把你的老公抢回来？”只要他妈说了，翟家一定会让舅妈跟他爸离开的。翟家不说，指不定以他舅妈的脾气，这事儿也没法儿忍。

　　　　卫小妹手握成拳头：“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卫小妹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语气之中满是愤懑不平：“老天爷从来没有对我公平过，善待我，我好不容易认命，只想跟你爸踏实地过日子，老天爷偏要让你爸遇上翟华，两人还成了男女朋友。既然老天爷从来没有让我过过好日子，凭什么我要当那个好人，告诉翟家人一切？对于你小时候的事，你应该还有印象吧？卫家的条件不好，让翟家的人知道你爸跟我的关系，抢回你爸，有什么意思吗？”

　　　　卫伟沉默了，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他多少还是有一点印象的。乡下那个家，破破烂烂。因为家里养鸡的关系，院子的泥地上，全是鸡鸭家禽的屎。

　　　　小的时候，所生活的环境一直是这样的，卫伟也没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卫伟住的是高楼大厦，家里都是洁净的地砖和木板，墙也刷得粉白粉白，再回忆想乡下时住的条件，卫伟一个哆嗦，表示接受不了。

　　　　“所以啊，揭穿了这件事情，你爸当不了兵，只能回老家种田。守着你爸这个老公，我一住不了大房子，二，没好日子过。最重要的是，我吃再多的苦都不重要，但小伟，你不可以，妈舍不得让你吃那么多的苦。妈希望自己以前从来没有享过的福，你都可以不要错过。哪怕翟华后来变了，但跟以前比起来，妈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没有做错。”

　　　　她儿子果然过上跟她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为了儿子，什么都是值得的。

　　　　“翟家的人自己没弄清楚你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被你爸给骗了，这跟我没关系。我是靠卫家养大的，我不可能背叛卫家。自己蠢，被卫家和你爸给骗了，怪不到别人的身上。小伟，你要记住，我们不做那种大坏人，但我们也没有必要非让自己成为一个大傻叉一样的好人。这些年来，你跟我都没少吃苦，所以我们现在享受到的一切，都是我们应得的，你明白吗？”

　　　　有付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