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西游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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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还没反应过来,高闯就一把捂住他的嘴,手里掏出一块铁牌迅速在他眼前一晃,指着远处六公主小跑的背影道:“噤声,皇上让我暗中保护公主,你胆子太大了,竟然做公主的内应。好在公主没事,现在且饶了你,不许把皇上派我跟着公主的事说出去,否则诛你九族!”
他说这番话冒着很大的风险,一来,假如所谓的六公主不是公主,而是个外号什么的,他就大事不妙。二来,假如这个太监不吃他的吓唬,或者想要仔细查看他的铁牌,他也会呜呼哀哉。而他又不能打昏这个太监,否则有外人入宫的事不久就会被发现。所以他赌的就是这太监不知道皇帝是否派了人跟着公主,也赌这位公主经常喜欢偷跑到皇宫外面,太监们早有默契却又无可奈何,更是赌这太监胆小,两边不敢得罪。
手中的铁牌是船厂铁作厢更夫的腰牌,和朱元璋时期皇城校尉的腰牌非常相似。他以前打捞沿船失败时,在那艘船上发现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一块腰牌,大约不到三寸的椭圆形,上有火焰形边框,背面写着篆文“守卫”、“随驾”等字样,是夜间值班的军士佩带的。
感觉这太监的身体软了下来,高闯暗出一口气,知道他赌对了。这让他又学到一招,千万不要让手下太过害怕权威,如果让手下在两方都得罪不起的势力下选择,而且有可能会没了活路,手下可能为了明哲保身而装假不知道,让不怀好意的人渗透进来。
目前,他就是不怀好意的人。
“做得好,我会保着你的小命的。”他大方的许诺着,然后头也不回的追了过去,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进了皇宫,留下那个吓得筛糠一样抖个不停的太监喃喃地说着感谢大恩大德之类的话。
他长年生活在海上,方向感很强,不过这么一间一间的屋子、一个一个的回廊走下来,还是让他有点头大。而前面的两个小身影东一拐西一窜的,走着走着竟然没了,让他彻底失去了目标。他心里发急,又追出几条长廊,还是没见这两个身影,这时候他明白他这个乡巴佬迷失在皇宫里了。
他穿着的粗布衣服糊弄一下刚才的太监倒可以,反正这年代人的中衣都差不多,可是如果遇到巡逻的侍卫或者起夜的太监宫女们就不好办了。事实上,他已经惊险无比的躲过两次了,照那么下去,他早晚会被当作真的刺客给拿下,乱刀分尸、剁成肉馅,最后喂狗。
他躲在一块假山石后面,让自己镇静了一下,然后拿出挂在脖子上的多功能手表。这手表跟随他多年,和腿上绑的匕首一样,是唯一有幸没被公主搜走的东西。自从出了那件惊险的抢劫事件,他再不敢把表戴在手腕上,一直当宝贝似的贴胸而藏。此刻拿了出来,看了一下背面的指南针,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这时候他无比后悔为什么上学时不好好读书,以至到现在不知道公主王子们应该住在哪个方位,不过琢磨一下,皇帝应该住的是坐北朝南的地儿,那么他的儿孙们应该是东或者西边,左西右东,左为上,右为下,古代重男轻女,就假设公主是住在东边得了。
他根本不懂,胡乱猜测了一下就向东去了,走着走着果然发现人烟稀少了起来,这虽然让他轻松,但也让他怀疑自己走错了路,皇城中对公主的保护不可能这么稀松平常,如果真是找错地方,他可就得不偿失了。他是为了找回东西而来,假如找不到公主而陷在皇宫中出不去,他的损失就太大了。
犹豫之中,前面突然拐过来一队侍卫,高闯躲闪不及,被看个正着,虽然他立即缩回了身子开跑,但还是有大把侍卫像鹰追兔子一样追了上来。
“有刺客!有刺客!”
“妈的!”高闯暗咒一声,“这么快就给老子定了性,还没看见个真模样就说是刺客,皇宫里果然没有天理。看来还是文明社会好,至少给人个说话机会,凡事都是无罪推论,封建主义确实应该打倒!”话说现世报,来得快,不久前,他还在诬陷六公主是贼,现在就被怀疑为刺客,让他跑的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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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皇城冷宫(下)
也不管哪儿跟哪儿了,只要没人追杀的地方他就跑,远远看见一座大院,冷冷清清、孤伶伶的,朱漆大门上锁着一挂大铁链子,还挂着一个木牌,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写的什么,不过显然是没人住的地方。
高闯被追得没地儿藏,没地儿躲,虽然院墙很高,但院外有假山石和死树,于是他想也不想的翻墙而入,心想哪怕里面闹聊斋呢,也胜于被不明不白的乱刀分尸。
一落地,他就听到外面人声喧杂,显然有人追了过来。
他四面一看,见院子很大,但也荒败之极,对面一座大屋,门半掩着,急忙跑了进去,把门依旧虚掩着,蹲下身提防外面的动静。
他现在虽然暂时逃开了追杀,但是也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如果双方大举冲进来抓人,他只有负隅顽抗一条路了。
“刺客跑到这里就不见了。”一个人说,因为是夜里,因为空旷,高闯在屋里也听得见。
“他不可能跑远,一定进了冷宫了,我们闯进去搜。”另一个人说,然后大门上的铁链响了起来。高闯一阵紧张,想回头在屋子里找找有没有趁手的家伙,好在打起来时不至于束手待毙。可才一扭头,就见身后有一个人站着,距他不过两步,正向他伸出一只手来。
那人是个瘦高个儿,气息轻浅、长发披散,一身雪白中衣,说不出的飘逸,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人,可此时在这漆黑而阴森的空屋中出现却分外骇人,着实吓了高闯一跳。
他反应神速,一个反踢脚就把那个人撂倒在地,同时也伏在地上,“别动,否则宰了你!”他低喝一声。
那人突然被高闯摔倒,似乎很是疼痛,不过他叫痛的声音都闷在了喉咙中,显然比高闯还不想引起人的注意,而且他身上的热度和质感也同时告诉高闯,这不是女鬼,是个人。
“不要擅动!”院外,似乎是刚刚追来的第三个人喝道,阻止了晃动大门铁链的那个人,“没看到门上的木牌吗?那是御笔亲题的,擅入者死!” 话音一落,铁锁声立即停了。
“再说那刺客脚步沉重,不是个练家子,上不了这么高的墙。老高,他不懂事,你也不拦着他。”第三人又说。
“这小子手太快,我这不没来得及嘛!”第二个人回答,语气中讪讪的。
“老子不会轻功,可是长年在缆绳、软梯上爬上爬下,能在一分钟内徒手攀上瞭望台,这破院墙算什么?”高闯在心里回答门外的人,但同时也暗松了一口气,心想御笔亲题的事最好是真的,那样就不会惹来麻烦了。虽然他也是擅入,不过他不听皇帝老子那一套,也不归他管,他连老天爷的都不听,天子又算个屁!
又听了一会儿,外面没有动静了,似乎那些人在低声商量着什么,高闯再也听不清,只听到大门外再没有硬闯的声音,从门缝一看,那些侍卫连爬上墙看看的勇气都没有。再过了半晌,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好像全部散开了。
高闯的危机暂时解除,低头看看还被自己制住的人,见他一双眼睛温温润润的,一点恶意也没有,反而充满了安慰之意,让人觉得眼睛的主人很诚恳善良,但同时也有点奇怪。
“我放开你,你不要叫,否则我死了也拿你当垫背,听懂了没有?”他威胁着问。
那人点点头,果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慢慢站起来,招呼高闯走到里间去,然后姿态优雅地挽上头发,穿上外衣,竟然是一个面容俊秀、丰神如玉的年青男人。
高闯这个意外啊,没想过皇帝的冷宫竟然囚禁着一个男人,难道朱棣喜好这一口?可既然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为什么又要把他关在无人的冷宫里受罪呢?他自己的头发是剪得很短的,来到明朝后一直戴着帽子掩盖,所以会把这长头发的人误以为是女人。
“这是何苦呢?”那个人突然说:“无论你是谁派来的,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不要如此了,只能徒增杀戮,于事无补的。三年了,就当我死了吧!”
高闯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干脆不说话,让他向下说。
“叔王已经得了天下,你们非要倒转乾坤,只能让生灵涂炭,这非是我所愿。叔王和皇祖父一样是马上的皇帝,以武力夺天下,你们就算拉了我去再立为王,也攻不下叔王的大明江山。”
高闯越听越糊涂,他不过是来找个小木偶,又和天下扯上了什么关系?
“叔王脾气暴戾刚硬,容不得半点背叛,一言不合就会大开杀戒。”那人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只要不反抗叔王,以他那么聪明好胜的性子,他一定会做个好皇帝,会让我大明朝万国朝圣,四海归一。我要的,不过也是大明繁盛而已,我个人做不做皇帝,根本不重要。”
高闯彻底要晕,有限的历史知识在脑海里挣扎着,想浮出水面,只听那个人又说:“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要天下太平,大明强盛,叔王登极已经三年,看来比我做得要好。只要在叔王,不,应该是皇上不理智之时,有人可以不惜以死相谏,为万民、为百官、为苍生说句话就可以了。况且,叔王可杀我而不杀,是念着骨肉之亲的。你们三番五次来找我,企图复辟,无异于是逼叔王杀了我。三年了,就让我消失不好吗?你们的心我可以理解,以为叔王皇位不正,可是你们的心中难道只有所谓的正统,没有天下苍生和万民吗?难道你们非要逼我自尽,来结束这场没有结果的争斗,来救百姓、救天下吗?”
那人侧转过身看着高闯,眼神里又是骄傲、又是落寞、又是伤心、又是悲悯,看得高闯跟着他都有点心里不好受。可是这时,在他脑海里游了半天的知识碎片终于游上了岸。
永乐皇帝朱棣抢的是他侄子朱允文的天下,历史上说当年朱棣攻进南京时,皇城大火,朱允文烧死了,也有说是被朱棣杀死了,可他面前的这个人明明就是朱允文!原来历史都错了,朱棣没有忍心杀死自己的侄子,朱允文也没有跑到其他地方去,而是被朱棣软禁了起来!
这一瞬,高闯明白了一句话,据说是一个苏联大作家说的:没有人真正看见过历史!所以什么都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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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两代天子(上)
静默良久,听到外面确实没有了声响,朱允文点燃了一盏烛火。登时,房间内亮了起来,不用再凭借昏黄的月光视物。
他转过头,正巧看到高闯震惊的脸,见他一副非常意外的样子,暗吃了一惊,这才发现高闯即没有跪下,也没有施礼,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他的对面听他说话,更没有为刚才扑倒他的失礼行为而告罪的意思,一片浓重的疑云立即笼罩在了心头。
“你究竟是谁,你不是那些老臣派来的吗?”他向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塌上,一手悄悄的伸到锦被之下,握住了一把短剑。
“显然不是。”高闯毫不在意地答着,环顾整个房间,发现这房里的摆设和房子的外观大相径庭。
从外观看,这是真正的冷宫,院墙和房子都破败而沉旧,在这春天的时节,院内竟无一花一草,冰冷清寂得没有一丝人气,可房间内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真正是皇宫内院的布置。
家具的设计简单稳重,落落大方,木头都乌沉沉的黝黑如漆,几乎看不到纹理,摸起来温润如玉,显然是木中之王的极品紫檀木。床塌、书桌、八仙桌、扶手椅、回纹香几、翘头案雕刻着龙纹、凤纹和其他植物的花纹,但这些花纹并不繁复,而是点到为止,典雅精巧,恰到好处。坐椅的背板和条案上镶嵌着晶莹的玉石,尽显着皇家的气质。而八宝格上的蒜头罇、青花梅瓶、各式珠宝玉器,书桌上的笔筒、砚盒无一不是精品,看得高闯的口水差点直接落地。
这些个东西,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他虽然不是鉴赏家,但长年从古物中寻找宝贝,早就练就了一双慧眼,此时他完全忘了身处险境,心里只想着要怎么把这些东西运回到现代去,要钱不要命的本质暴露无疑。
一边的朱允文看着高闯东摸西看,双目放射出贼光,先拿着他的笔洗爱不释手的抚摸一番,接着又去看他的茶壶,觉得简直莫名其妙,忍不住道:“你究竟是谁?来此做甚?”
高闯随便应了几声,又去研究床塌上的浮雕和透雕,对朱允文这位曾经的大明天子的话左耳听,右耳冒,根本没有入脑。
朱允文见高闯越靠越近,高大的身体带来极强的威胁感,一把抽出锦被中的短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喝一声,“退后,不然我唯死而已!”
高闯见眼前寒光一闪,以为遇袭,长年锻炼出的本能令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出反应,一手扭住朱允文的手腕关节,迫他松开短剑,另一手锁住他的脖子,把他脸部朝下,直按在地上。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高闯欣赏古董的活动被打扰,有点恼火。而且他已经尽力减轻力量了,但朱允文还是被按得连头也抬不起来,额上因为手腕的疼痛而出了一层细汗,可朱允文竟然很倔强,不停的挣扎和扭动,就像脱离了水面的鱼一样。
“不管你是谁,如果你――你要挟持我,妄图复辟,我宁愿一死,也不受你们的利用,使万民涂炭!”朱允文高声道。
“谁说我要挟持你,谁说我要复辟的?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倒是对这个青瓷梅瓶很喜欢。”高闯说着放开朱允文,啼笑皆非,“你不要大声嚷嚷,回头再把那批人招来,我就走不了了。”
朱允文从地上爬起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到这里?”
高闯叹了口气,看在朱允文救了他一次的份上,也不隐瞒,“我被皇宫里的人抢了重要的东西,所以追进这里来了。”至于什么东西,无论朱允文如何问,他却不说了。
“是什么人抢了你?”朱允文皱紧眉头,“叔王一向过于信任太监,一定是他们抢你是不是?”
“那倒不是。”高闯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俏丽的小脸,“是你的妹子,六公主那个小强盗!”
朱允文闻言愣住了,之后说什么也不肯相信皇家公主会私逃出宫,还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