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的呼唤-第4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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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样敲定,只等着婚礼的那天,他们那边派人把陶花接过去。
等啊等,日子终于到了,头三天仙台山就忙活起来。
我杨初九嫁妹子,比钟馗嫁妹子还热闹,全工厂的人都来帮忙。
干脆放假一天,折腾个够。江百岸,巧燕,跟我哥也从y市赶回来,参加婚礼,
宴席摆了三百桌,四个村子的男女老少都来吃喝。仙台山显出了大洪灾以后的第一次喜庆。
锣鼓队跟唢呐队是必不可少的,我爹,茂源叔,还有我老丈人有义叔全都鼓足了腮帮子,玩命地吹。
婚礼的这天早上,香菱天不亮就起来了,屁颠颠到陶花哪儿,给妹子换新衣裳,还帮着陶花洗了澡,盘了头发,很多小姐妹也过来帮她梳妆。
三口大锅,一口炖肉,一口熬菜,一口炒盘子,七八个厨师一起忙活,院子里的大喇叭高亢嘹亮,哪儿都是熙熙攘攘欢乐的人群。
十点钟的时候,接亲的队伍终于来了,两响炮,三响雷,礼花弹一起满天飞,叮叮咚咚作响,震破苍穹。
接亲的声声喊,送亲的声声唤:“新娘子上花轿喽——!”
“滴滴哒,咚咚哒!”唢呐声锣鼓声一起敲响,汽车从陶花家的门口一直排到了山道上。
都是名车,五十万以下的车都没有,路虎开道,劳斯莱斯做花轿。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陶花一直没有从房门里出来。
张进宝早进去了,所有的嫂子都跟他闹,帮这孩子摸了黑脸。他手捧鲜花跪在地上,恳求陶花赶紧上轿。
管事儿的不停散红包,撒喜糖,上轿钱给了十万一千块,象征着陶花是万里挑一。
陶花的表情一直很平淡,不住来回看,眼睛里含着泪花。
香菱说:“妹子,别瞅了,走吧,走吧。”
陶花抽泣一声:“俺哥嘞,初九哥嘞?俺想瞅他最后一眼。”
所有人都明白陶花的心事,不瞅我最后一眼,她是不会上轿的。
香菱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督促我赶紧来。
我忙地不行,正在跟管事儿的聊天,路该往哪儿走,进村子要进西门,出去要走东门,可别乱了规矩。
而且还要安排人看车,督促那些大师傅炒菜。
接到媳妇的电话,我冲进了陶花的闺房,问:“咋还不走?”
陶花说:“哥,你……送俺,不送俺……俺不走。”
我的心一酸,就扯了陶花的手,从家里将她牵出来,送到了门口。来到汽车前,陶花哭啊哭。
按说,桃花村不流行这个,闺女出门子不准哭,可她就是忍不住。
我帮着她擦擦泪,说:“妹子,走吧,到那边好好过,张进宝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哥帮你揍他,帮你出气。生活上有啥难处,都告诉我,哥一定会帮你。”
“哥……。”陶花又扑进了我怀里,众目睽睽之下,毫不掩饰:“哥,俺舍不得你……。”
我说:“走吧,走吧,哥会送你,一直把你送到y市,吃过酒席再回来。”
我把陶花的手交在了张进宝的手上,跟他说:“我妹就交给你了,以后欺负他,打断你的腿!”
张进宝一笑:“初九哥你放心,我会像爱护自己的眼珠子那样保护陶花,一辈子对他好。”
桃花身穿婚纱,就那么坐上汽车走了,脑袋探出车窗,还在眼泪汪汪瞅着我。
我的心也酥了,疼得不行,身体也空了,好像丢失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这种妹妹不妹妹情人不情人的关系缠绕地太久了,两个人在一块的时间也缠得太久了。
她做了我两年的秘书,几乎成为了我的肢体,忽然离开,是那种摘心摘肺地疼。
看着陶花上车,我也上去一辆车,大手一挥:“走嘞——————!”
“叮——当!”稀里哗啦,噼里啪啦,鞭炮声跟雷声再次震响,响彻寰宇。
汽车终于启动,前面是炮车开道,中间是接亲的队伍押着花轿车,后面是锣鼓响器队。
十分排场,因为担心陶花留下遗憾,同时,也是那次在y市酒店的补偿。
我拿走了女孩最宝贵的东西,必须要偿还她一个梦想。
仙台山距离y市五百里,一路走一路吹,鞭炮一路放,上百辆汽车将整个山道堵得严严实实。
张家有权有势,一把手还命令交警队给婚车一路敞开绿灯,所有的车辆见到我们都要让道。
因为路太长,炮车上的花炮整整拉一车,后面还有三车是预备的,见路口点炮,过桥点炮,拐歪也点炮,这都是规矩。
后面的响器班子累坏了,我爹擂鼓擂得胳膊酸,茂源叔吹笛子也吹得腮帮子疼,有义叔两把二胡,弦子拉断好几根。
好不容易来到了y市,酒席就定在了金利来酒店。
张德胜已经将整个酒店承包,十二层的大厅都是流水席,谁来谁吃,谁来谁喝。乡里县里的领导,市里的领导都来捧场。
直到陶花跟张进宝拜堂典礼以后,我才松口气。妹子终于嫁出去了,一桩心事了了。
所有人都过来给我敬酒,给我哥敬酒,也跟张德胜敬酒,桌子上的人喝倒了好几个。
晚上,陶花在一帮人的簇拥下回到了新房,我也没回家,跟香菱一起住在了酒店。
回家个毛,喝得昏天黑地,爹娘都不认识了,回到家也上不去炕。
不知道香菱咋着把我搀扶进客房的,也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
陶花临走的时候一个劲嘱咐:“别让俺哥喝那么多,他身体受不了。”
张进宝说:“没事,嫂子香菱守着他呢,谁还能把你哥偷走?”
就这样,两个人回到了婚房。
张进宝的婚房可不是一般的房子,在y市城南,是一家小别墅。
房子是从江老婆儿手里买的,两千三百万。
江老婆儿当初盖的这片富人住宅,直到现在也没销售出一半,大多都还闲着。
紫岸工程明显是赔钱了,只有我跟张德胜这样的人买得起,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
两千三百万的别墅,是法式建筑,有独立的院子,独立的车库,独立的花园,还聘请了三四个保姆,两个保安。
房子很大,三层,每天打扫一遍都是力气活儿,真她娘有俩糟钱没地方花了。
陶花对房子没啥兴趣,对张家的钱也不感兴趣。没有初九哥,哪儿都是坟墓。
女孩子之所以嫁给张进宝,完全是因为我。
她想解脱自己,也解脱我,再也不想给初九哥找麻烦了。
这些年,村子里的流言蜚语都差点把俺俩淹死。脊梁骨都被人戳穿了。
我之所以搞这么大的阵势。弄这么大的动静,完全是做给那些人瞅的。就是要告诉那些乡亲,陶花不是我的相好,完全是妹子。
陶花知道我的苦心,哎……死老天乐意咋折腾,就折腾俺吧。
停下汽车,张进宝先下来,拉开车门搀扶出了陶花。他要牵她的手,将她拉进洞房,可女孩却将他推开了。
两个人一起走进屋子,哪儿的装潢都很好,红罗帐,宣被窝,大红的蜡烛,婚床上也富丽堂皇。
张进宝赶紧过来帮着女孩解婚纱,说:“咱睡吧,累不?”
女孩又把他推开,说:“不累。”
“那,休息吧,结婚以后咱就是两口子了,我……能不能吻你?抱你?”
陶花说:“不能!咱俩虽然成亲了,俺还是俺,你还是你。俺睡在床上,你睡沙发。”
张进宝的心好像被啥扎了一下,问:“你还在想着初九哥?今天起,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陶花说:“妄想!休想碰俺的身子,告诉你,俺的腰带早打成了死结,枕头的底下左边放一把剪刀,右边放一把匕首。你半夜敢靠过来,别怪俺不客气!”
第579章 假夫妻
张进宝差点没吓死,这是要拼命地节奏。全本小说网,HTTPS://。.COm;
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半天才说:“你……怎么这样对付我?我是你男人,不是你的敌人啊。”
陶花一双红嘴唇咬成了白嘴唇:“你不是俺男人,初九哥才是,总之……咱俩没关系。”
“那你为啥要嫁给我?这不是涮我玩吗?”
“俺是为了初九哥……。”
“杨初九哪儿好?我哪儿不好?”
“你那儿都好,有些地方比他强得多,可你毕竟不是他。”
“这么说,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是,这辈子都忘不掉,咱俩只能做假夫妻。”
“你的意思,咱俩就这么……耗着?谁也别挨谁,谁也别理谁?”
“是。”
“这样对我不公平!”
“俺知道,可不公平也要这样做,要不然对初九哥更不公平。”
张进宝都要崩溃了,浑身瘫软,哀叹不已:我怎么娶这么个媳妇啊?
这些年在国外他不是没人喜欢,有很多洋女人都追过他,数以百计的女留学生也曾经对他流连忘返。
其中有不少白富美,有钱人家的千金,也有的很漂亮,娇艳欲滴,可他一个也没看上。
他觉得那些女人靠近他只是为了他的钱,为了他爹老子的钱,她们是不干净的,肮脏的,被纸醉金迷的社会熏得变质了。
他梦中的女人是个长发披肩的仙女,总有一天她会踏云而来,骑着会喷火的恐龙在众目睽睽下嫁给他。他希望看到的是仙女本人,绝不是她的坐骑。
一个月前,当我跟张德胜介绍陶花的时候,张进宝还疑惑,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的女孩?
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才跟陶花相亲的。
人家外国人不流行相亲,都自由恋爱,有的第一次见面就上床,上床鼓捣完再谈婚论嫁,把贞操看得比大白菜还便宜。
张进宝喜欢的就是纯洁的女孩,越纯洁越好,一尘不染才是他梦里的圣女。
第一次瞅到陶花,他就喜欢上了她,陶花不单单是毫无瑕疵的美女,最清纯的是那双眼睛。
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出了女孩的忧郁,纯洁,善良,野性,一下子就感染了他。他就认定,陶花是伴随她走过一生的人。
再后来,他也听到了仙台山的那些流言蜚语,知道陶花不是闺女了,跟杨初九相好。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肯放手,这表明陶花执着啊,为了爱情不惜一切。
闺女不闺女的,谁还在乎这个?所以毅然娶了她。
他是有点崩溃,但是也沾沾自喜。不上床才好呢,为了杨初九守身如玉,证明陶花有个性,坚贞如一,我喜欢。
这样的女孩太难得了,全世界都找不到,见个男人就解衣服上床的女人,才不值得珍惜呢。
有挑战性,她能对杨初九坚贞如一,早晚也会对我坚贞如一,一旦将她驯服,那将是一辈子的成就感。
所以张进宝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说:“好,那咱俩就做假夫妻,你睡床上我睡地上,谁也不挨着谁。晚上这样,白天咱们装装样子,假装甜蜜,可以吗?”
陶花犹豫了一下,说:“可以。”
张进宝就把屋子里的灯关了,男人将被窝放在地上,悉悉索索解衣服。
陶花也开始解衣服,衣服在暗夜里除下,没等张进宝的眼光瞅过来,她就以一种罕见的敏捷出溜进了被筒子,哪儿都掖得严严实实。
为了防止男人的侵犯,她腰带真的打了死结,枕头边也放一把剪刀一把匕首。
他敢摸过来,她会毫不客气攮死他。
屋子里很静,一男一女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相互衔接,此声刚起,彼声又落,纺花车一样。
谁也没睡,张进宝瞪俩眼,陶花也瞪俩眼。
女孩听出男人的呼吸很不均匀,高低起伏,甚至能听到他在地毯上的心跳。
张进宝真的热血澎拜,眼睛伸出许多锐利的钩子,一个劲地往婚床上挠,恨不得将床单子挠掉,被子挠掉,将陶花仅有的贴身衣服也挠掉。
女孩淡淡的体香让他痴迷,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棉被里裹着的身体是多么嫩白,柔滑,多么地动人魂魄。
那个美好曼妙的身体一旦拥入自己的怀里,该多么地荡漾,销魂……。
他决定打一场持久战,慢慢暖热她的心,让她早晚属于他。
张进宝说:“陶花,我受过高等的教育,在国外见过很多女孩,可现在还是处男……。”
陶花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处男管俺啥事儿?你处你的……俺处俺的。”
“我知道你不是女孩了,早听说你跟杨初九不错,身子也给了他,可我不在乎。”
“你在乎不在乎,也不管俺的事儿……。”
“可我仍然喜欢你,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
“不知道,俺也不稀得知道。”
“我喜欢你的单纯,对杨初九的专一,如果有天你的专一从他的身上转移到我的身上,那该多好啊。”
“放心,这辈子都不会……喔,为啥你中文这么好?还会仙台山的方言?”
张进宝说:“我从小生活在国外,可父亲为我找了一个中文老师,所以发音标准。我的方言是父亲的熏陶。”
“喔……那,睡吧,俺累坏了。”陶花闭上了眼。
张进宝也闭上了眼,闭眼归闭眼,心里还是动荡不安。
陶花跟张进宝成亲的第一晚,俩人啥也没发生,加起来的话还是没有超过二十句。
就那么一直熬到天明。
第一晚是这样,第二晚第三晚,接连十天都是这样。晚上,他俩各睡各的,白天在别人面前也显得特别拘谨。
张进宝不着急,可急坏了他的爹老子张德胜。
这张德胜可不是啥好鸟,老东西提上裤子是个人,裤子一抹同样不是东西,跟他哥张德全一个尿性。
原配女人死了以后,张德胜没少留恋娱乐场所,也没少跟夜总会娱乐城那些小姐们睡觉。
当然,他比张德全精明地多,张德全是媳妇没了就娶,一个个娶回家慢慢鼓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