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亚传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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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圣保罗大教堂时,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伦敦。这时他们可以透过墙壁看到屋子里面。他们看到了安德鲁舅舅那模糊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好像在慢慢地聚焦成为两个孩子视线的中心。波莉在安德鲁舅舅的身影即将变得完全清晰的时候,喊了一声“换”,我们这个世界便在他们换戒指时像梦一样淡去了。接着,绿色的光在他们头上变得越来越强。直到最后,他们再次从水潭里钻出,趴在岸边。而那片树林依然那样葱郁、明亮和静谧。实际上,整件事情的发生还不到一分钟。
“瞧啊,非常成功!我们现在该去探险了。来,随便找一个水潭跳进去,我们选哪个比较好呢?”迪格雷说。
“停下!难道我们不在这个水潭边上做个记号吗?”波莉说。
他们互相对视着,都意识到刚才迪格雷差点儿就做了会酿成大祸的事情,两个人都吓得脸色苍白。因为树林中有很多看起来十分相似的水潭,周围的树木也都一模一样,如果他们没有留下任何标记就离开这个能返回我们的世界的水潭,那么他们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能再次找到它。
迪格雷用颤抖的手打开铅笔刀,割下了水潭边一块很长的草皮,里面的泥土是暗红褐色的,并发出一种特有的清香,在绿油油的草皮中显得十分扎眼。“看吧,幸好我们中间有人想到了这一点。”波莉说。
“好啦,别说大话了。”迪格雷说,“来啊,我倒想见识一下其他的水潭里到底有什么。”波莉回答得很刻薄,迪格雷又回敬了她几句刺耳的话。他们就这样争吵了好一会儿,可要是写下来也很乏味,所以就让我们把这些搁在一旁不提吧。接下来,他们戴上了黄戒指,牵着手很小心地站在水潭边上,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再次喊道:“一、二、三,跳!”
水花四溅!——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又失败了。这个水潭似乎只是一个小水坑。他们没能到达新的世界,这已经是他们在那天早上第二次把脚弄湿了,腿上也溅上了水——姑且就算是早晨吧,时间在各个世界之间的树林里仿佛永远都不会变化。
“真糟糕!到底哪儿出问题了?我们戴了黄戒指呀!安德鲁舅舅说过黄戒指可以帮助我们到外面去的。”迪格雷大声说道。
而事实上,安德鲁舅舅并不了解各个世界之间的树林,对戒指的看法也是错的。其实,“离开”的戒指不是黄戒指,“返回”的戒指也不是绿戒指,最起码,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这两种戒指的原材料都取自于这片树林。组成黄戒指的材料中有一种“吸引力量”,能将你带到树林,其实是材料本身想回到本土,也就是那片中间地带。但组成绿戒指的材料有种“离心力量”,想脱离本土,带你离开树林。瞧,安德鲁舅舅就是这样,连自己做的事情都没有彻底弄明白。当然了,迪格雷也没有完全搞清楚这些,或者说,直到后来才明白。最后,迪格雷和波莉经过讨论后决定,再戴上绿戒指跳进去试一试,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你去我就去。”波莉说。此时的她无比坚信,无论是哪种戒指,在新的水潭里都不会起作用,顶多只是再溅起一阵水花,没什么好害怕的,所以她才这么说。但不管怎样,他们还是戴着绿戒指,牵着手站在水边。这会儿,他们玩心大起,显得兴奋极了,完全没有第一次时的严肃。
“一、二、三,跳!”迪格雷喊道。ip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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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钟与锤
毫无疑问,魔法这回起作用了。他们跳下去之后,周围先是一片漆黑,紧接着是一阵无法描述的模糊和旋转,眼前也变得越来越亮。霎时,他们感到自己站在某个十分结实的东西上面。没多久,他们就能够看清楚周围的东西,可以环顾四周了。
“多奇怪的地方啊!”迪格雷说。
“我可不喜欢这里。”波莉颤抖了一下说。
最先引起他们注意的是光线,因为它既不像日光,也不像电灯、煤油灯、蜡烛或其他任何一种他们所见过的光。那是一种不会让人感到丝毫愉悦的、接近红色的惨淡的光。它几乎处于静止状态,没有一点儿闪动。这时,他们正站在一个周围都竖立着建筑物的平地上。空地上没有屋顶,很明显这是一个庭院。此时,天色昏暗极了——是一种接近黑色的蓝。倘若你能够看到这样的天空,你一定会想:“这儿是不是没有任何光线呀?”
“这儿的天气可真奇怪啊,我们是不是刚好遇到了一场暴风雨或日食?”迪格雷说。
“我不喜欢这里。”波莉说。
不知为什么,他们两个都压低了声音说话。尽管跳水后不用再拉着手,但他们还是没有松开。
院子的围墙特别高,上面有很多没有玻璃的大窗户,窗户里面黑漆漆的。再往下一点儿,就是仿佛铁路隧道一样张着黑洞洞的大嘴的巨大拱门。此时此刻的天气也异常寒冷。
这里的建筑好像都是用一种红色的石头砌成的,但红色也可能是那种奇怪的光照射出来的效果。院子里,许多铺在地上的石板都被磨掉了棱角,还裂了缝,相互之间排列得也参差不齐。而且,碎石还将其中一道拱门填上了一半。这时,两个孩子都因为害怕有人或什么东西在他们背过身时从窗户里窥视他们,所以不停地转身观察着院子的四周。
“你觉得有人住在这里吗?”沉默了半响,迪格雷终于又说话了,但仍然很小声。
“没有,这是一座废墟。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听见一丁点儿声音。”波莉说。
“那我们先站住仔细听一下。”迪格雷提议。
然后,他们站在那里认真地侧耳倾听着,可是,除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什么声音都没有。要知道,在那片各个世界之间的树林里,你甚至还能够听见树木在那片安静、翠绿、温暖、生机盎然的树林里生长的声音,而这里,尽管同那里一样安静,却是另外一种令人不安的安静。在这里,只是一种空冷的死寂,你想象不到这里会有生命在生长。“我们还是回家吧。”波莉说道。
“可是我们还什么都没有看见呢!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我们就该到处逛逛。”迪格雷说。
“我敢说,这儿没什么好玩的。”
“如果你来了都不敢看,那么,找一枚魔戒把你带到‘另外的世界’又有什么用?”
“谁说我不敢看了?!”说着,波莉甩开了迪格雷的手。
“我刚刚只是以为,你对探索这个地方不太感兴趣。”
“不管你往哪儿走,我都奉陪。”
“我们想走就走。你要取下绿戒指,放进右边的口袋里。要牢牢记住,左边是黄的,右边是绿的。千万不要把手伸进口袋里,你只能把手放在接近它的地方。如若不然,一旦触摸到黄戒指,你就会立刻消失不见。”迪格雷说。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他们开始悄悄地走向一道巨大的通往建筑内部的拱门。当他们站在门槛边上向里张望时,发现里面没有他们之前所想象的那么黑暗,一个幽暗空旷的大厅出现在他们眼前。大厅的远处立着一排拱门柱子,门柱的空隙透出更多那种惨淡的光线。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大厅,生怕被地上的洞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绊倒。但当他们走过大厅,穿过柱子之间的拱门时,又发觉自己置身于另外一座更大的院子之中。
“这儿好像不怎么安全啊,迪格雷。”波莉说,她指着院中一面凸起的墙壁,它好像随时都可能倒向院子里。还有一处少了一根柱子,原先柱顶的位置只留下一点儿残迹,在空中毫无支撑地悬着。很明显,那个地方已经荒芜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了。
“我看,它既然能保存到今天,就一定能保存得更久。但我们必须保持安静,因为,你知道,有时候一些东西会被声音给震下来——就好像发生在阿尔卑斯山的雪崩一样。”迪格雷说。
他们接着向前走,走出院子后又走进了另一扇门,然后又爬上了很多台阶,穿过一个又一个大房间——最终,他们被那栋建筑巨大的规模弄得晕头转向。他们不时地想,可能马上就要走到户外了,就可以瞧瞧这座宏伟宫殿之外的田野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他们每次都只是走进了另一座院子。可以想象,曾经有人居住时,这个地方一定是一派气势恢宏的景象。在其中的一座院子里曾经有一眼喷泉。在里面,一个巨大的、张着大嘴和翅膀的石兽巍然而立;在它的口里,还能看见以前用来喷水的管道残迹。它的下面有一个盛水的石坑,如今已经干涸得如同白骨一般了。在别的地方,有一些攀缘类的植物枯藤,这些藤曾经缠绕在柱子上并导致一些柱子坍塌。但这种植物很久以前就死了。这里没有废墟中常见的蚂蚁、蜘蛛等小生物,也没有草和青苔。破碎的石板间露出的也是干燥的泥土。
周围的景物如出一辙,看上去都那么阴森恐怖。迪格雷想,他们不如戴上黄戒指,回到过渡地带那片温暖而充满生机的绿树林去。就在这时,他们走到了两扇巨大的门前,这两扇门是用一种像金子一样的金属做成的,只见其中一扇半开着。他们不由得向里面张望了一下,然而,两人都深吸一口气,退了回来——这下总算是找到值得看的地方了。
一开始,他们以为满屋子都是人——大约数百人,全都纹丝不动地坐着。你能想到,波莉和迪格雷也纹丝不动地站了很长时间。但他俩很快就发现,这些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他们在呼吸。也许他们都不是真人,很可能都是蜡像,但这也是他俩见过的最精致的蜡像。
这次,波莉身先士卒。因为比起迪格雷,她更能被屋子里的一些东西所吸引。这里所有的塑像都衣着华贵。如果你对服饰感兴趣的话,也会不禁要走近去瞧瞧。在经过那么多空荡荡、灰蒙蒙的房间后,突然看到这间屋子里靓丽的服饰,即便谈不上特别赏心悦目,它们也把整个屋子映衬得富丽堂皇。而且这里还有很多的窗户,使得屋子显得更加宽敞明亮。
我形容不出他们的服饰。那些塑像全部头戴王冠,身穿长袍。镶嵌在王冠和项链上大得惊人、璀璨夺目的稀世珍宝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绯红、银灰、深紫和鲜绿色的长袍上也绣着各种花卉和怪兽的图案。他们的身上缀满了珠宝,个个珠光宝气。
“为什么这些衣服这么久都没有腐烂?”波莉问。
“是魔法,难道你没感觉到吗?一进来我就察觉到了,我敢打赌,这间房子里都被施了魔法。”迪格雷小声说。
“随便哪件衣服都值几百英镑吧?”波莉问。但此时,迪格雷明显对那一张张很有看头的面孔更感兴趣。那些人坐在屋子四周的石椅上,所以,迪格雷可以站在地板中间的空地上依次观看这些面孔。
“我认为这些人长得很好看。”迪格雷说。
波莉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看见的所有面孔,无论男女都很可爱,看上去睿智又仁慈,像是一个美丽、俊朗的种族的后裔。但当孩子们向屋子中间走了几步后,他们看见的面孔就不一样了。面前那些威严的面孔让你觉得,如果你遇到有这种面孔的真人,便不得不多加注意自己的举手投足、一举一动。接着,他们又走了几步,接下来看见的则是那种令人很不喜欢的面孔,他们看上去非常强壮、骄傲、自负,而且十分冷漠。越往前走,人的面孔就显得越冷酷无情。继续往前,那些面孔看上去依然冷漠,但骄傲的痕迹没有了,甚至显得绝望和悲伤,就好像他们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有过什么恐怖的经历。最后一尊塑像也是最有意思的——一个衣着更加华美的高个子女人(屋子里每一尊塑像都比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高),脸上露出令人窒息的残忍和自负的表情。很多年之后,当迪格雷年老时,他还说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得补充一句,波莉一直认为,在那个女人身上,她根本没有看出什么特别漂亮的地方。
我说的这个女人是最后面的一个人,还有无数把空椅子放在她的身后,好像这间屋子原来打算容纳更多的塑像一样。
“我多希望我们能知道这其中的故事啊。我们还是回去瞧瞧中间那个像桌子一样的东西吧。”迪格雷说。
放在屋子中间的并不是一张真正的桌子,而是一根四英尺高的方形柱子,柱子上有一道金色的小拱门,门上悬挂着一个金色的小钟,一把敲钟的金色小锤就放在旁边。
“我想……嗯……我想……”迪格雷说。
“好像这里写着什么。”波莉弯下腰,看了看柱子的侧面。
“噢,天哪,在这儿!可是我们读不懂呀。”迪格雷说。
“读不懂?那可没准儿。”波莉说。
两人这时都认真地读着,你可能猜到了,刻在石头上的是一种奇怪的字母。但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奇迹发生了:虽然他们看的时候,字母的形状并未改变,但他们发现自己能够读懂了。要是迪格雷记得几分钟前他刚说过这间屋子里有魔法,他就会早点儿想到是魔法在发挥作用,但此时他的心中除了好奇之外,别无他想。他越来越急于知道柱子上写的到底是什么。没过多久,他俩都读懂了,那上面所写的大意如下——当然,原诗读起来要更为动听:
选择吧。热爱冒险的陌生人,
敲响钟,等待危险的降临,
或者痴痴地想,这究竟会有什么后果,
一直想到你发疯为止。
“我才不想。我可不想要什么危险。”波莉说。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一切都无济于事,我们现在逃不掉啦。我们会一直想下去——敲了钟到底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想被这个问题折磨得神魂颠倒,然后郁闷地回家。我不愿意这样。”迪格雷说道。
“不要这么愚蠢,好像谁愿意傻傻地想下去似的。发不发生什么事又有什么关系?”波莉说。
“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