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名分-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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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怎么开口,才能不让皇上觉得自己出于嫉妒,才能……。”皇后思谋着,手里颠过来倒过去摆弄一柄玉如意,这是个打击方妃最佳时机,方妃机敏,得皇上宠爱和信任,为对付方妃那贱人,她煞费苦心,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以至她多年等这样一个时机,历来后宫争斗,机会稍纵即逝,她素来警觉,绝不放过一次哪怕微小打击对手的机会。
“皇上驾到。”李皇后正想用什么法子,突然听见一声,人骤然警醒,随之想出个主意。
李皇后整整衣裙,迈着稳健的步子迎出去,仰面皇上脚步沉重走进宫门。
“请皇上安。”李后一蹲身,皇上伸手扶起她,“皇后不用多礼。”
夫妻携手,进寝宫。
皇上一向沉稳,喜怒不形于色,可这些日子明显心情不好,太后迁怒与他,是他估计不足,本来他不过问选秀之事,就是怕太后多心,母子生嫌隙,可太后精明睿智,怎会信他对此事全然不知道。
李皇后亲自服侍皇上宽衣,脱掉靴子,皇上上炕坐下,道;“皇后,别忙活了,你也坐吧。”
皇后亲自捧茶,才于对面坐下。
“太后娘娘不见朕,是生朕的气,皇后有何主意开解太后。”皇上此刻沮丧,封徐姑娘是自己考虑不周,开罪太后,他不知用何法子挽回,金口玉言,徐姑娘已然封婕妤,若要退回去,已是不可能,此事僵持越久,母子嫌隙越深,更加让他无颜面对太后。
皇后一看时机到了,整整衣冠,翻身下炕,朝皇上行大礼拜下去,皇上诧异看她,“皇后今儿是怎么了?无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
皇后执意又伏下身子拜了几拜,“臣妾愿意为皇上分忧。”
赵世贤看看她,不解何意,道;“皇后何出此言?”
皇后跪地也不起身,庄重地道:“臣妾打理后宫,选秀之事,办得不妥,太后娘娘怪罪,臣妾愿意领罪,皇上将臣妾降罪,以平息太后之怒。”
赵世贤没出声,眼光朝皇后身上闪了闪,透过兽金香炉袅袅薄烟,眼睛望向别处,许久,“选秀一事,乃方妃主持,方妃办事不利,降为……。”
皇上稍顿,“降为正八品采女。”
皇后伏在地上,头顶皇上决绝的声儿,这份决绝就注定一个后宫女子悲惨的命运,这声儿里没有多少怜惜,李皇后大喜同时,又不觉浑身发冷。
皇上是不可能降罪皇后的,夫妻一体,皇后有错,皇上难逃干系,何况废后是不可能的,只有让方妃顶罪,以消太后愤怒,赵世贤略作权衡,牺牲方妃,平息此事,是最为划算的。
赵世贤心道,方妃,既然你说爱朕,为朕做点牺牲,想必你是愿意的。
慈宁宫
方妃跪在宫门口,面容憔悴,披头散发,头都磕破了,宫门紧闭,也未开启。
过了两个时辰,沉重的宫门才‘吱呀’一声开启,崔长海从里面出来,躬身皮笑肉不笑地道;“方妃娘娘,不对,方采女,太后娘娘不想见您,您先回去吧。”
方妃失声痛哭,趴在石砖地上,可怜娇弱的身躯,崔长海摇摇头,吩咐:“把方采女扶回去。”
上来几个太监,架着跪久了,已不会走路的方妃去后宫较为偏远的类似冷宫的宫殿。
李后正好朝慈宁宫行来,看见这一幕,心里不知是喜还是别的什么,事情不出李后所料,拔去方妃眼中钉,连带对徐婕妤皇上也失去兴趣,想起她,皇上就窝火。
李后来到慈宁宫门,崔长海看见,忙抖衣跪下,“奴才禀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累了,才刚睡着了。”
李后温和地笑笑,“那本宫明早在来给太后娘娘请安。”说吧,徐徐下了台阶。
慈宁宫宫门关上,郭太后正逗弄笼子里一只鹦鹉,“方妃走了?”
“走了,跪了几个时辰,连起都起不来了。”崔长海有些同情,方妃平常养尊处优,哪受过今儿这苦。
“可怜见的。”太后看着笼子里鹦鹉,又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也许王爷是对的。”
崔长海疑惑,太后突然冒出一句,他费思量。
☆、第一百章
沈绾贞跟闫嬷嬷商量;“萧公子这次帮了大忙;要回谢一下才是。”
“主子的意思……”闫嬷嬷听主子这么说;一定心里已有打算。
“后儿是小年;萧公子是北方人;不如置办一桌子酒菜;送过去。”沈绾贞把打算说出来;她想了两日;萧公子一定出身富贵,看那日情景,有几分来头,那里长吓得没敢难为;再也没出现,既然富贵人家,金银俗物,必不放在眼里,江南山水美,可饮食习惯的和北方有很大差别,萧公子离京日久,吃不到地道的家乡菜肴,不如整治酒席,既显得有诚意,又不生分。
“这个主意使得。”闫嬷嬷赞同。
沈绾贞吩咐绣菊把钱婆子找来,钱婆子在沈府大厨房干过,南北大菜都难不住,听绣菊说宴客,一进门就拍着胸脯,“主子,别的不敢说,酒饭包在老奴身上,保管不给主子丢脸。”
既然请客,还要知会吴玉莲一声,沈绾贞毕竟是客中,沈绾贞走去正院,一进门,吴玉莲正在堂屋,伏在桌案算账,她本来识文断字,铺子的账目她管着,女人家精细,自打吴玉莲进门,点心铺子的生意好了不少,张少掌柜对新娶的夫人很满意,大家出身,说出去也体面。
吴玉莲听见脚步声,一抬头,看她进来,放下手上的账本,站起身,亲热地招呼道:“姐姐来了”忙让座。
又唤那小丫鬟倒茶,吴玉莲嫁到张家,张掌柜的特意买了个小丫鬟侍候她,家里有个做饭的婆子,和一个男仆,人口清净,也没多少活计。
小丫头端上茶水,沈绾贞接过,低头啜了一口,抬头“姐姐有个想法,想和妹妹说。”
吴玉莲把桌案上的账本往里推了推,把白玉双鱼笔洗挪了挪,“姐姐有话尽管直说,跟妹妹不用客气。”
“承萧公子帮忙,身份敷衍过去,欠下萧公子人情,金贵物件他未必稀罕,姐姐想自己置办酒菜,请请他,算是一点心意,不知可否妥当?”沈绾贞住在吴玉莲家里,平常都是和吴玉莲一块吃,不用自己生火做饭,萧公子也是跟着主家用饭,只不过饭菜做好了,派人给他送到东跨院自己独吃,东西跨院有单独的灶间柴房,沈绾贞怕给她添麻烦开始准备自己起火,可吴玉莲死活不答应,说姐姐到妹妹家里供不起饭,让人笑话,沈绾贞扭她不过,只好勉强同意,吴玉莲又不收饭伙钱,沈绾贞过意不去,常拿钱给钱婆子买菜回来。
“姐姐想得很周到。”吴玉莲寻思这样也好,和萧公子不熟,不能白受人好处,这也算略尽点心思。
次日一早沈绾贞和钱婆子、闫婆子、巧珊去采买肉类和新鲜蔬菜,留绣菊看家,小街不远,一拐弯,是个肉铺,进门就见里面一个粗壮的中年妇女站在肉案子旁,正在切肉,看她们人多,眼生,瞅一会,道:“姑娘是张娘子的亲戚吧。”
沈绾贞笑着点点头,“是。”
“割肉?正好今儿肉刚剔骨,新鲜,我给你割块好肉。”那大嫂用刀指着,钱婆子上前,指着里脊割了一条,又要一扇排骨,那大嫂边收拾排骨边聊天,“听口音,姑娘家是山东府的?”
沈绾贞刹那想起自己身份是吴玉莲的姐姐,吴玉莲老家是京都的,吴玉莲来到此地是不是说真实身份,还是隐瞒了一些东西,她这一疏忽,这么大事倒忘了问了,就含糊道:“北边的。”
闫嬷嬷赶紧打岔,说骨头多剔点肉,是请客的。那大嫂注意力转移到肉上,就不再继续方才话题,沈绾贞想,口音还是能听出的,忽地又想那萧公子是否也怀疑她的身份,萧公子是京城人,跟吴玉莲是老乡,吴玉莲是骗不了他的。
这真是个重大失误,萧公子自愿帮她个忙,也没刨根问底,看来是心里有数,头次见面他脸上的嘲讽,像是早已洞察,她的身份是经不起推敲,好在这里的人淳朴,不多想。
几个人从肉铺出来,肉用草绳拴住提着,就又去小镇子菜市场,菜农挑着担子把刚摘下来,还挂着露珠青菜摆好,任人挑选,钱婆子挑了几样新鲜菜蔬,跟菜农讨价还价,到底菜农让了几分利,钱婆子还不算满意,称斤两时,一再要求称高点,几样菜称高高的,喜得钱婆子出门,连声道:“价钱公道,下次还买这家菜农的菜。”
沈绾贞只笑,也不说什么,恍然回到前世,日子朴实无华,平静恬淡,日子悠悠就这么过了,突然想起一首诗里的一句,“你不来,我怎么舍得老去?”
一阵冷风吹过,刺骨的清寒,沈绾贞裹紧羽纱素银缎斗篷,握住怀里的镂空梅花鎏金精巧的小炭火手炉。
几个人又去了鱼市,买了新鲜湖里自产的活鱼。
路过李氏酒坊,桂花佳酿,十里飘香,站在酒坊柜台前,钱婆子拔高嗓门嚷:“掌柜的,打酒。”
掌柜的看见有买主,从里间走出来,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中等身材,小眼睛,五官端正,看见沈绾贞有几分惊讶,大概没想到她能来买酒,这小镇子上百十户人家,乡里乡亲,都沾亲带故,来个外地人,很引人注目,年轻掌柜的吩咐里面一个小伙计一声打酒,又嘱咐多肴了点。
小伙计打酒功夫,那年轻掌柜的朝她看,沈绾贞无意中对上他眼,那年轻掌柜的赶紧移开眼,脸微微有点红,朝别处看,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沈绾贞想这后生一定还未婚娶,见女人不敢正眼看。
离开李氏酒坊,走出一段路,巧珊嬉笑着道:“那少掌柜的一看主子脸都红了,有两次主子从他酒坊门口过,他直勾勾地盯着主子看,大概对主子有心。”
沈绾贞嗔怪看她一眼,巧珊低头不敢说了,闫婆子瞪她,“小丫头,懂什么,信口胡浸。”
一回去,巧珊就把东跨院萧公子口味,喜欢吃的菜肴摸得一清二楚,对沈绾贞一一说出来,沈绾贞看她一眼,心想,这丫鬟这阵子和萧公子的小厮小顺子没事往一块凑,别是动了什么心思,这两丫鬟早就通人事了,那小顺子看着人也不错,若真有意思,不妨成全她。
事先没打听好,巧珊把情况一说,害得钱婆子又跑了趟菜市,备齐了萧公子爱吃的菜料,足忙了一整天,晚膳时,沈绾贞让绣菊俩个提着食盒把酒菜送过东跨院。
沈绾贞心里有点忐忑,那萧公子性情孤傲,看着不好相与,不知饭菜和不和口味。
不大功夫,绣菊俩个回来说,那萧公子正一个人自斟自饮,她二人把菜送去,正好下酒菜。
巧珊眉开眼笑地道:“萧公子说谢主子款待,无功不受禄,绣菊姐就说,公子帮我家主子大忙,一点心思,不成敬意,公子别嫌弃。”
绣菊笑道:“萧公子就收下,当即让下人摆上桌,当着我二人的面吃了几口菜肴,奴婢等看着吃得津津有味。”
“如此说来,是钱妈妈的功劳。”沈绾贞把心放下,笑看钱婆子,钱婆子局促地,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萧公子吃着可口就好,没白瞎功夫,看萧公子像是出身高门大户,还不算难侍候。”
晚把晌,沈绾贞吃过饭,看绣菊等捡桌子,门口有人说话,像是个男人声儿,巧珊在正房门口喊了声,“萧公子派人给姑娘送一篮子水果。”
那叫小顺子的小厮进屋,把一花篮子放到桌子上,道:“我家主子说让姑娘破费了,这水果让姑娘尝个鲜。”
沈绾贞朝花篮子里看,红红绿绿的煞是新鲜,笑道:“谢你家公子,区区几样菜,还换回来一篮子水果,我是讨到便宜了。”
小顺子笑了,作揖道:“公子让奴才舍脸和姑娘说,年下还想吃这家乡菜,不知姑娘可方便再做一次,若方便奴才替我家公子先拜谢了。”
“这有何难?蒙你家公子不嫌弃,随时都可以做来吃。”
“奴才在这里替我家公子谢姑娘了。”小顺子又是拱手,又是作揖,欢喜得直瞄着巧珊。
沈绾贞看出他二人那点小心思,搁心里琢磨,这小厮嘴甜,客套话也让人听着舒坦,还不显得虚头巴脑,油嘴滑舌,听话音萧公子还要住到过年,不回家过年,家下高堂父母若健在,古人讲百善孝为先,难道他没有家室,高堂父母,是孤身一人,还是别有隐情,对萧公子的身份她越来越疑惑。
于是试探问:“你家公子令尊和令堂身体可康泰?出门日久,老人家记挂。”沈绾贞暗思,古人父母在子不远游,萧公子无牵无绊,是父母双亡。
“我家公子高堂父母已过世。”小顺子随口说道,不像是扯谎。
“你家公子兄弟几个?”沈绾贞佯作闲聊,小顺子说他父母双亡,她更加对萧公子产生怀疑,他来路不明,似根基很深,父母亡故,依仗何人?
“兄弟二人,我家公子居长。”小顺子这段日子和巧珊混熟了,对西跨院有种亲近感,说话随意,没了拘束。
这不能不让沈绾贞起了更深的怀疑,萧公子十八九岁,那他兄弟定然比他小,他出门远游,留他兄弟一人在家,年下孤苦伶仃,他不记挂,不是他薄情,就是另有隐情。
沈绾贞不好在问下去,萧公子为人谨慎,少言寡语,像是个多疑之人,问多了,令他起疑。
沈绾贞大方地命赏,绣菊硬是拿了钱塞给小顺子。
小顺子回东跨院,把沈绾贞说得话,一五一十跟他主子学了,连赏钱的事也说了。
萧公子神情如常,手执着一个画轴,抬起头,“吴姑娘特意做了京式菜,可见心细,搁着一般人,顶多馆子里叫上一桌子菜肴。”
“可不是,奴才看西跨院的那位姑娘说话行事落落大方,和主家娘子是姊妹,可奴才看着长相不大像。”
“你这奴才也看出门道,若仅是长相不像,大户人家,同父不同母,长相不像也不奇怪。”
萧公子对西跨院的女子又多了些好感。又听小顺子说问他令尊令堂安好,心赞这吴姑娘知礼,没往深了想。
钱婆子菜做得多,绣菊和巧珊又给萧公子的下人拿去些用,两家居邻,随着主子走动,下人间也亲近了。
小年后
沈绾贞正和吴玉莲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