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碑杨门-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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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免不了‘啪啪啪啪啪’……
俗话说,久别胜新婚,年轻人,难免贪欢一些。
临近傍晚的时候,有人打破了夫妻二人的平静生活。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杨延嗣挪开了曹琳搭在自己身上的小腿,懒洋洋问道:“何事?”
门外,落叶恭敬道:“首领,老爷派人来传话,今夜有家宴让您准时过去……”
“知道了……”
杨延嗣躺在床榻上想继续赖床,曹琳却急吼吼的起了。
她穿戴整齐以后,见杨延嗣还赖在床上,就扑到床前,捏着杨延嗣鼻子。
“郎君,快起了,咱们得按时赶过去。若是去完了,爹娘,还有兄嫂们得笑话妾身了。”
杨延嗣慵懒道:“再睡会儿……再说了,就算真去完了。爹娘也只是责备一两句而已。我扛着。”
曹琳瞪眼,嗔怒道:“妾身好歹是大家闺秀,也要脸面。你快起来。”
在曹琳急切得催促下,杨延嗣不情不愿得起了床。
穿戴整齐,洗漱了一番后,才懒洋洋得踏出了房门。
一出门,伸了个懒腰,眼神迷离的准备下楼。
落叶悄声出现在他身边,趴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大少爷派人递话过来,八王府来人了。”
“嗯?!”
一瞬间,杨延嗣塌下去的腰板一下挺直了,脸上的慵懒一扫而光。
整个人变得格外精神,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曹琳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惊奇的凑到落叶身边追问,“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精神了?”
落叶冷着脸,淡淡的扫了曹琳一眼,一言不发的跟在杨延嗣身后。
曹琳顿时恼怒了,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指着落叶对杨延嗣咆哮。
“杨延嗣,你怎么管教的手下,连妾身这个当家主母的话都不予理睬。他是想造反吗?”
杨延嗣安抚道:“夫人切勿动怒。”
杨延嗣牵着曹琳的手,扫了落叶一眼,煞有其事的对曹琳道:“以为夫的观察,他八成是瞧着咱们夫妻恩爱,浓情蜜意的,心生了嫉妒。”
曹琳眨巴着眼,愕然道:“真的假的?”
杨延嗣郑重道:“自然是真的。瞧他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物色一房妻子。琳儿你手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曹琳何等聪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明白了杨延嗣的用以。
顿时,曹琳做沉思状,道:“作坊里的苏寡妇?”
刚说完,曹琳憋着嘴摇头,“估计不行,如今苏寡妇,可是两个秀才的娘,不一定能看得上他……”
“衣娘晚秋?”
“不行……”
“厨娘大春?”
“也不行……”
“夜香妹……”
“还是不行……”
曹琳自问自答了一会儿,懊恼的问杨延嗣,“妾身一时间想不起有什么合适的,郎君有什么好建议?”
杨延嗣沉吟道:“为夫记得,近些年这汴京城,关扑成风,不仅有男扑手,也有女扑手。传闻这些女扑手,都是屁股大,好生养的女子……”
“对啊!”
曹琳眼前一亮,惊喜道:“妾身怎么没想起来,这女扑手们,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和落叶这细胳膊细腿的,刚好能凑成一对。”
曹琳豪气的拍着胸脯,承诺道:“本夫人做主,给你多挑选几个女扑手……钱由本夫人出……”
落叶脸色依旧冰冷,只是嘴角直抽抽。
夫妻二人调笑着落叶,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赶到了杨府正厅的饭堂。
踏入饭堂门,就听到了一阵说话声,有恭维声,也有谦逊声,还有陪着笑脸的声音。
绕过了挡在正厅和饭堂中间的屏风,就看到一张大桌子,桌前坐着九人,正有说有笑的在攀谈。
其中有八人,杨延嗣识得。
分别是,杨业夫妇、杨大夫妇、四嫂、杨五夫妇、六嫂。
余下一人,是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
穿着一身黑色长袍,上面仅有一些绣边云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装饰。
此人浑身上下修饰的很整洁,打扮的也很得体。
虽然坐在仅次上座的副座上,言语间却流露出讨好的神色。
能在杨家饭桌上,混到仅次上座的副座上,绝不是一般人。
这位中年男子,想必就应该是八王府的人。
见到杨延嗣夫妇到了,杨业向中年男人告罪了一声,转头盯着杨延嗣,训示道:“今夜贵客临门,你姗姗来迟,怠慢贵客,还不向贵客赔礼道歉?”
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这位想必就是贵府的麒麟儿,杨七公子吧?杨七公子在汴京城,乃至整个大宋,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有幸见到,也是某家的荣幸。”
第0360章 杨七哑谜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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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嗣随意的拱了拱手,拉着曹琳就要就座。
桌前的人,听到杨延嗣这话,也均是一愣。
杨业一下子脸色涨的通红。
“啪!”
“放肆!”
杨业一拍桌子,喝斥道:“如此傲慢无礼,是谁教你的待客之道?有一点小小的名气,就如此傲慢。他日若是有了大成就,岂不是连我这个当爹的,也不被你放在眼里了。”
“相公……”
佘赛花扯了扯杨业,安抚了一下杨业愤怒的心情,而后瞪了一眼杨延嗣。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你爹爹赔罪。”
杨延嗣无奈的站起身,抱拳道:“孩儿鲁莽,还望爹爹恕罪。”
“哼!”
杨业冷哼道:“咱们的账,以后再算。陈先生乃是贵客,你应该向陈先生赔罪。”
赔罪的对象变成所谓的陈先生,杨延嗣的目光就变得锐利了一些。
杨延嗣拱手道:“小子无礼,怠慢了陈先生,在此向陈先生赔罪,还望陈先生勿怪。”
陈先生乐呵呵的如同佛陀,即便是刚才杨延嗣怠慢了他,他脸上的表情也不曾改变。
“哪里会怪罪。少年人,就该有些锐气。如此才不负少年时。”
杨业瞪眼,喝道:“陈先生仁慈,不和你计较,还不多谢陈先生。”
杨延嗣再次拱手道:“小子多谢陈先生,今日偶遇陈先生,小子心中有几个疑惑,想问上一问,不知道陈先生意下如何?”
“自无不可。”
“哼!”
杨业本想阻止,见陈先生已经答应了,就只能冷哼一声,表达自己对杨延嗣的不满。
杨延嗣似乎没听到杨业的不满,他笑问道:“陈先生,今日陈先生过府,不知道代表的是什么身份。是代表了八王爷,还是代表小子六嫂的娘家人?”
桌前的众人听到这个问题都是一愣。
在场,也唯有杨大和陈先生,听懂了杨延嗣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陈先生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呵……呵呵……这代表八王爷和代表柴郡主的娘家人,不都一样吗?”
杨延嗣摇头,“不不不,大不一样。”
“若是六嫂的娘家人,那么咱们就聊聊家常,其余琐事一律不谈。若是代表八王爷,那么陈先生就不要再开口了,吃了这饭,赶紧走。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这……”
陈先生沉吟了一下,立马转头求助杨业,“杨将军,您看这……”
杨业黑着脸,冷声道:“杨延嗣,你闹够了没有?陈先生是八王府的人,代表的是八王爷的脸面。既然到了府上,依照规矩,我们就应该好生招待。”
杨业明显怒了。
杨延嗣却丝毫不惧,盯着陈先生,继续说道:“陈先生,水潭里的水,又深又凉。我们杨家的人,不擅水,身子骨也弱,怕凉。
曹家、呼延家亦是如此。
水潭里的热闹,我们不想凑。所以你也别强拉。
不然,到时候,我怕你们水潭里的人,不仅不会增加,反而会多三个往水里丢石头的人。”
杨业听到这番话,很想掀桌,然后咆哮杨延嗣一脸唾沫。
老子身子骨强健着呢!别说下寒潭了,就算是抱着冰块,也不怕。
却没聊到,还没等到他掀桌,佘赛花就死死的拉住了他。
杨业瞪了佘赛花一眼,佘赛花却坚定的盯着丈夫,并且摇了摇头。
佘赛花是个女人,还是一个经历过许多人情世故的女人,她的心思,自然比杨业细腻一些。
她暂时还没搞清楚杨延嗣所说的这个哑谜的意思,但是这件事能牵扯到曹家和呼延家,那么必定不一般。
杨延嗣话说完,曹琳补刀了一句,“作为曹家嫡女,郎君说的话,就是我说的。”
陈先生也是一个聪明人。
拉一个盟友,和多三个敌人相比,显然一点儿不划算。
更何况曹彬如今贵为军方第一大佬。
得罪了曹彬,八王赵德芳的皇位,基本上就没啥指望了。
在八王赵德芳的计划里,曹彬是一个可拉拢可争取的对象。但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得罪的对象。
陈先生作为一个说客,权衡利弊这种事,他绝对是熟手。
听到了杨延嗣的话,陈先生尴尬的坐起身,抱拳向杨业施礼,“某家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还请杨将军恕罪。”
事到如今,杨业虽然不明白详情,但是杨延嗣已经下了逐客令,客人执意要走了,他也没有挽留的心思。
就算陈先生肯留下来,经过杨延嗣这么一闹,大家吃饭也吃不舒服。
“犬子无礼,得罪之处,还望陈先生勿怪。”
陈先生苦笑着摇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出于水而寒于水。杨家麒麟儿之名,果然不虚。告辞。”
陈先生离开了座位,没有丝毫留恋,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天波杨府。
他要快点回到八王府去,把今晚在杨府发生的一切报告上去,让八王爷另想他法。
陈先生一走,杨业的大家长脾气再也忍不住了。
“嘭!”
拍桌。
饭桌颤抖,些许饭菜都从盘子里抖出来了。
“逆子!”
杨业喝了一句,拂袖离去。
佘赛花瞪了杨延嗣一眼,没有多言,跟了上去。
杨延嗣耸立耸肩,突然对着柴郡主躬身施礼道:“弟弟冒失,赶走了六嫂的娘家人,还望六嫂勿怪。”
柴银屏浅笑道:“算不得什么娘家人,我没有娘家人。刚刚听七弟和陈先生的言语,我也猜到了一些。似这等怀有坏心思的人,以后七弟要打要杀随你,嫂嫂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哈哈哈……”
杨延嗣大笑,“还是六嫂豁达。”
杨延嗣重新坐到饭桌前,手持筷子,嚷嚷道:“哥哥嫂嫂们,快快吃饭。再不吃,这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杨延平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啊你,刚顶撞了爹,不想想如何应付爹的惩罚,居然有心吃喝。”
杨延德冷冷扫了杨延嗣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虽然不明白,你为了什么要赶走陈先生。但是你在外人面前顶撞爹,是不对的。忠孝节义,你顶撞爹,就是不孝。该打……”
该不该打,会不会被打,杨延嗣一点儿也不担心。
此时此刻,他只需要拉着曹琳吃饱喝足就好了。
在南国待久了,对汴京城里的美食还是很回味的。
杨业今夜为了待客,也为了庆祝自家七郎归来,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吃食。
如今杨业走了,桌前的又都是平辈的人,杨延嗣也不需要拘礼,开始大肆咀嚼。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酒足饭饱以后,捧着肚子,在曹琳搀扶下,晃晃悠悠回到杨府东院去了。
杨延嗣吃饱喝足,搂着曹琳倒头就睡。
然而,汴京城里的许多人,却因为他睡不着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老爹杨业,杨业回到卧房以后,怒气冲冲的咆哮,“明日下了朝,为夫就请出家法,好好教训教训那个混账小子。”
佘赛花笑眯眯跟在他身后,帮他脱掉了外衣,吩咐丫鬟们打了一盆洗漱的水,一边帮杨业洗漱,一边说道:“臭小子也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杨业用汗巾擦了一下脸,手捏着汗巾,怒道:“当着外人的面,竟敢顶撞我,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佘赛花从杨业手里接过了汗巾,在水里揉搓着,轻声笑道:“妾身瞧着,臭小子不是胡闹的人。今日当着陈先生的面顶撞你,显然是别有深意。你与其在这里跟他呕气,不如想一想臭小子为何跟陈先生说那一番话。”
“哼!”杨业瞪眼,“我杨家以武传家,家中男丁,一个个都骨骼硬朗。为夫尚且能上山搏虎,又岂是他口中所言的软弱之人。那小子分明是信口胡说。”
佘赛花让丫鬟把洗漱的水端下去,她帮着杨业换上了睡衣,才低声道:“妾身不这么认为。你仔细想想,最近汴京城里有什么大事发生……”
杨业伸展了一下手臂,坐在床头上,漫不经心的说:“汴京城能发生什么大事?还不是和往常一样。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大事,那就是朝堂上文官们更替了许多人,多了许多新面孔。还有,就是最近有人上书,奏请陛下册立储君……”
“咦……”杨业愣了愣,沉声道:“难道是册立储君的事儿?”
杨业仔细回忆这今日饭桌前,杨延嗣和陈先生的对话,越想越觉得和册立储君的事情有关联。
佘赛花瞧着杨业失神,顿时皱眉道:“重贵,你不是说过,咱们杨家不参与争储的事吗?”
杨业回神,捏紧了袖口,站起身,背负双手,沉吟道:“今日陈先生上门拜访,只怕是有意把咱们杨家拖入到争储的事中。七郎不惜顶撞我,也要赶走陈先生,肯定就是为了这件事……”
“呵呵呵……”杨业苦笑了一声,在佘赛花疑惑的眼神中,拉起佘赛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