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碑杨门-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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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去西边帮助鞑靼之主,那可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打赢了没有奖励,打输了还得受罚。
但是,对咱们却又好处。
杨家大郎若是打赢了,我们潘家在西域的商道就能打通。到时候,银钱滚滚来。如果打输了,我们也可借此削弱杨家的力量。”
高怀德沉吟道:“你要对付杨家,老夫不管。只是把人调到西域去,不论打赢还是打输,获利的都是你们潘家。老夫又没有好处,老夫为什么帮你。”
“北边……”
潘仁美指着北边,低声道:“陛下为了抵御辽国,把咱大宋一半的兵力都抽调到了北边。而北边的势力,最大是势力有四家。我们潘家、你们高家、杨家和折家。
折家那是听调不听宣的主,比藩王的权力还大。
不过折家一直窝在府州,不干涉咱们三家的兵事。
只要我们不去主动招惹他们,他们就不会主动招惹我们。
弟弟的意思,是你我两家联合,吞掉杨家在北边的份子。到时候你们高家拿大头,我们潘家拿小头。”
高怀德皱眉道:“杨家的根基在北边,吞掉了杨家在北边的份子,那就等于灭了杨家的根基。到时候杨家就没办法在朝堂上立足了。你这是要让杨家在大宋除名啊。”
潘仁美阴狠道:“高家哥哥,实在是杨家欺人太甚。杨家小儿,设计陷害了我家豹儿,又欺上门辱骂我。害的小儿丢了官,害的我不仅被去了太师尊位,还在朝堂上抬不起头。
弟弟若是不能出这一口恶气,心里不痛快。”
潘仁美恳求道:“求哥哥帮我……”
高怀德思虑了一会儿,沉声问道:“说一说你在北边布置的计划,老夫盘算一下,有几成胜算。”
潘仁美闻言大喜,他说道:“这件事,我已经布置了两年了。杨家在北边,有亲军火山军和厢军大同军两支。
杨家亲军火山军中的人手,大多都是跟着杨业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将,不好收买。不过,我还是想办法,在里面收买了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相比而言,大同军里面的人马,就好收买多了。
杨业只重视自己的火山军,大同军只当成了附属。
大同军里,许多有野心的人都得不到升迁,也得不到发财的机会。
因此,很好收买。
目前,大同军里,已经有一半的人手,被我收买了。
只需要我一句话,他们就能反水,为我做任何事。”
高怀德眯起眼,压低了声音,在潘仁美耳边道:“包括……翻天吗?”
潘仁美重重的点了点头。
高怀德所有所思说道:“这还不够。”
潘仁美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我还联络了一支党项人,还有……辽国的耶律休哥……”
“嘶……”
高怀德瞪眼,难以置信道:“你这是要置杨家于死地啊!”
潘仁美冷笑道:“无毒不丈夫……”
高怀德目光闪烁,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暗中联络辽国,特别是辽国的北院大王,兵马大元帅耶律休哥,这可是死罪。
而且,里通辽国,陷害大宋将领,一旦被发现后,不仅会被诛灭九族,还会称为千古罪人,被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高怀德觉得这个代价有点大,他想退缩……
“六万!”
潘仁美瞧出了高怀德有退意,立马抛出了足够的利益。
“六万?”
高怀德有些吃惊的看着潘仁美。
杨家在北边,手下直属的兵马也就八万人。
六万,那可是四分之三。
以高家在北边的兵马人数,再加上这六万。
高家绝对有势力在北边裂土封王。
即便是不跟朝廷闹僵,不裂土封王,那也能像折家一样,成为听调不听宣的土皇帝。
诱惑实在太大了。
高怀德想拒绝,可是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半晌,他才沉声道:“你要老夫做什么?”
潘仁美想继续说下去,却瞧见有人靠近,赶忙说道:“具体的咱们一会儿再议,有人过来了。”
瞧见了来人,高怀德和潘仁美起身,随意拱了拱手。
“见过三殿下。”
三皇子笑呵呵的扶起了高怀德和潘仁美,“两位叔叔不必多礼。”
高怀德施施然的坐下。
潘仁美却不敢托大。
三皇子在高潘二人中间,找了个空闲的地方坐下,潘仁美才紧挨着坐下。
高怀德在三皇子面前表现的很随意,潘仁美在三皇子面前表现的却很拘谨。
三皇子含笑道:“两位叔叔在小侄面前不必多礼,小侄虽然贵为皇子,但小侄在两位叔叔面前,始终是小辈。”
“嗯……”
高怀德鼻头耸动,很随意的回应了一声。
潘仁美舔着脸,笑眯眯道:“三殿下身份高贵,我等也皆是三殿下的家臣。在三殿下面前,潘洪不敢托大。”
潘仁美本名潘洪,仁美是他的字。
高怀德和潘仁美二人,在三皇子面前表现不一,那也是身份的象征。
高怀德在大宋的地位,仅次于皇帝赵光义。
赵光义是赵匡胤的弟弟,高怀德却是赵匡胤的义兄。
从义社十兄弟上论,赵光义私底下还得称呼高怀德一声义兄。
而且,高怀德还是赵光义的姐夫。
高怀德的夫人,是赵匡胤的妹妹,赵光义的姐姐,燕国大长公主。
只不过,这位燕国大长公主死的早,高怀德驸马都尉的身份被取消了。
不然,三皇子见了高怀德,还得先行礼,称呼人家一声姑丈。
刨去亲属关系不论,高怀德在大宋的地位依旧很高。
近乎大宋所有的大战,都由高怀德的参与。
高家在大宋也是地位超然。
与其说是赵光义和高怀德是上下级关系,倒不如说高怀德和赵光义是合作关系。
只是股份不同,所以一个当老板,一个当股东而已。
所以,三皇子在高怀德面前,摆不了架子,也显摆不了身份。
高怀德若是敬他,叫他一声三殿下。
若是不敬他,那就懒得搭理他。
就算三皇子以后能继承皇位,高怀德也不需要巴结他。
反过来,三皇子还得巴结人家。
因为高怀德若是不支持他,他未必能坐上皇位。
即便是他以后坐上了皇位,没有高怀德的支持,他也是寸步难行。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是高怀德对他不敬重,他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再说说潘仁美,他和人家高怀德比起来,看似都是国公的身份,爵位一样高低,可是底蕴比不过人家。
所以在三皇子面前,就显得谦卑了一些。
“潘叔叔实在是抬举小侄了。”
三皇子对潘仁美客气了一下,然后转头关切的问高怀德,“听闻高叔叔近来身体不适,小侄府上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医师,也有一些上好的药材。一会儿回去以后,小侄派人给您送过去。”
高怀德摆了摆手,“不用了。”
高怀德对三皇子的态度,不亲近,也不疏远,平平淡淡的。
三皇子碰了一个软钉子,心里头不痛快,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不悦。
三皇子陪着高怀德和潘仁美饮酒。
喝了几个回合,他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小侄近来听闻,唐龙县公,有意支持八贤王继任储君之位,不知道两位叔叔怎么看?”
“哦?”
潘仁美一脸惊喜,说道:“竟有此事?”
高怀德冷冷的瞅了三皇子一眼,沉声道:“你听谁说的?”
三皇子愣了愣,尴尬的笑了笑,“小侄也没问及人家姓名,只是听人随口提了提。”
“哼!”高怀德冷哼一声道:“立谁为储君,陛下自有安排,还轮不到一群小人来妄议。再说了,就算唐龙县公支持八贤王继任储君之位又如何?
先帝把帝位传给了陛下,以兄传弟。陛下为什么不能把帝位传给八贤王,以叔传侄?
你既然是我大宋的皇子,就好好当你的皇子,别去听人议论一些有的没得。”
三皇子被高怀德一通教训,差点就发飙了,脸上却摆出一副受教了的面孔。
“叔叔教训的是,小侄受教了。”
高怀德厌烦的下逐客令道:“回你座位上去。”
三皇子被如此驱赶,也没脸再待下去了,赶忙起身告辞,“那小侄就先回去了。”
三皇子灰头土脸的走了。
潘仁美却埋怨的对高怀德道:“高家哥哥,你这是做什么?若三皇子所言属实,这就是一个机会。”
高怀德冷冷的瞪了潘仁美一眼,“打压杨业归打压杨业,可是别把赵德芳扯进来。先帝当年待你我不薄,做人得讲良心。
再说了,陛下的帝位是怎么来的,你我心里都清楚。
夺嫡之争,陛下若是还政给赵德芳。也是我乐意看到的一件事。
还有,当年没能保住德昭孩儿,已经愧对了先帝。若是再保不住德芳孩儿,你我百年之后,如何有脸下去面见先帝?”
潘仁美面带愧疚的说道:“高家哥哥教训的是。”
只是他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他狠杨家已经入骨,有办法惩戒杨家,那么他一定不遗余力。
虽然已经给杨家设好了套,但是提前收一点儿利息,他也乐意为之。
第0369章 忠肝义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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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设的家宴,吃了一半,有关杨家支持八贤王赵德芳夺嫡的事情,就传到了赵光义的耳中。全本小说网;HTTPS://。.COm;
在三皇子把这一番谗言告诉潘仁美的时候,就等于告诉了赵光义。
潘仁美对杨家有怨,有关杨家不利的言论,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皇帝。
潘仁美有一个便利的进谗言的渠道,那就他女儿潘影潘贵妃。
一张小小的便札交托到了贵妇宫里的宦官手里,宦官传递给了潘贵妃。
潘贵妃阅览过以后,旁敲侧击的告诉了皇帝。
似乎是知道自己一家之言不可信,潘贵妃还发动了宫里依附她的姐妹,一起进谗言。
三人成虎,众口销金。
开始的时候赵光义还不信,可是说的人多了,就由不得他不信。
“王大伴,这一道忠肝义胆,赐给杨爱卿。”
赵光义取了个空盘子,夹了一颗熊胆和一块鹿肝,递给了王继恩。
王继恩端着这一道皇帝赐名忠肝义胆的菜,若有所思。
皇帝的心思,在别人眼里,难以揣测。
但是对于伺候过三任皇帝的王继恩来说,就不是那么难了。
这一道菜,与其说是恩赐,不如说是警告和提醒。
八成,潘贵妃的谗言起了效果。
王继恩瞥了一眼端着酒杯在赵光义身前谄媚的潘贵妇,低下头,端着菜,迈着小碎步,到了杨业的座前。
“杨公,陛下厚赐……”
王继恩把菜放到了杨业面前,杨业赶忙站起身,冲着赵光义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
“臣谢陛下厚赐。”
待到杨业谢恩过后,王继恩轻声笑道:“杨将军,陛下说了,这一道菜叫忠肝义胆……”
“忠肝义胆?”
杨业眉头渐渐皱起。
皇帝赐菜很平常,可是给一道菜取这么个名字,那就耐人寻味了。
瞧着杨业沉思,王继恩继续笑道:“陛下赐的菜,到底有什么滋味,杨将军得好好品味才是……”
杨业抱拳,沉声道:“有劳公公提点了。”
王继恩笑了笑,也没多说话,悄然回到了龙椅旁。
杨业对着桌上的那一道忠肝义胆,眉头紧锁。
皇帝赐这么一道菜下来,就是提醒他要忠诚。
可是杨业一点儿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不忠诚了,惹得皇帝如此警告。
一直到了宴会结束,杨业也没有想明白,桌上的那一道忠肝义胆,也未动分毫。
乘兴而来,扫兴而归。
回府的路上,杨业和佘赛花坐在一顶轿子里,佘赛花见杨业眉头深锁,忍不住开口问道:“重贵,有什么烦心事吗?怎么从宫里出来,你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杨业对佘赛花不会有所隐瞒,把宫里赐菜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佘赛花。
临了了,杨业叹气道:“为夫始终猜不透,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惹得陛下怀疑我杨家不忠?”
佘赛花道:“重贵,你有没有答应某位皇子,替其张目?”
杨业摇头。
佘赛花又问,“那你有没有克扣军饷,喝兵血?”
杨业苦笑道:“为夫是那种人吗?为夫若是真的喝兵血,那手下的将士,又岂会忠心跟随我?”
佘赛花疑惑道:“既然如此,那就奇怪了。陛下为何要这般警告你?”
杨业沉吟道:“为夫就是猜不透此事,才会愁眉不展。”
佘赛花宽慰道:“一会儿回到府里,找七郎问问。”
杨业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回到了天波杨府,杨业打发了杨大和杨五带着妻子回房歇息,然后派了管家杨洪去请杨延嗣过来。
时间已至深夜。
杨洪到杨府东院的时候,杨延嗣已经睡的不省人事。
“七爷……七爷……”
曹琳睡的比较轻,听到了门外杨洪的呼喊后,简单的穿上了衣服,打开房门。
“洪叔,有何要事?”
杨洪点头哈腰的在门口,道:“老爷刚从宫里赴宴回来,在宫里遇到一些事。老爷有些猜不透,所以想请七爷过去参详一下。”
凡事跟宫里挂上了勾,那就没有小事。
曹琳作为官宦人家的子女,自然知道此事的轻重。
“妾身知道了,妾身这就喊郎君起来。”
曹琳到了床前,摇晃着把杨延嗣喊醒。
杨延嗣迷迷糊糊睁开眼,含糊道:“天亮了?”
“没有……”
“没有你叫我起床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