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碑杨门-第6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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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奇的是。
在此人的怒喝声中,赵德芳浑身颤抖了一下,丢下了手里的长剑。
在这个以赵德芳为尊的宋国内,还有谁能让赵德芳如此惧怕?
答案很简单。
他就是燕国派来的监政大臣陈耀。
赵德芳对着陈耀的畏惧,不仅仅是因为陈耀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
更重要的是,陈耀在到汴京城上任的时候,还率领着二十万的禁军将士。
这是燕国给宋国的兵卒的配额。
也是宋国如今剩下的唯一的武装力量。
名义上属于宋国。
这些将士们,也是宋国的禁军将士。
但是,他们现如今,却效忠于燕国。
而原本留守在汴京城内的禁军将士,愿意被收编的,早已被收编。
不愿意被收编的,已经被遣散。
一些负隅顽抗的,早就成了金水河里王八的食物。
赵德芳除了手下拥有一帮子蛀虫文臣外,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说,只要陈耀愿意,随时能换了他,换一个人当宋王。
他如何能不怕。
杨七曾经还想着多给宋国保留一些主权。
可是他小逊了投靠了他的赵普和吕端的可怕。
在赵德芳表示了服软以后。
赵普和吕端就化身成了狼,把能够吞噬的利益,一点儿不剩的吞入到了腹中。
赵德芳得知上当了,想反悔,也来不及。
他手下的那一帮子文臣,又那是赵普和吕端二人的对手。
即便是想打个舆论战,争取一下,也做不到。
石守信求死不能,他看到了赵德芳极其惧怕冲入房内的人之后,冷声质问,“你是何人?”
陈耀躬身一礼,不卑不亢道:“大燕派遣入驻宋国监政大臣陈耀。”
顿了顿,陈耀又道:“临来的时候,我家陛下曾经吩咐我,要照顾好您老。他说昔日您对他有一些恩情……被御前侍卫们拦下的石家儿郎们,我已经让他们先下去休息了,还请您放心。”
石守信再次看向了赵德芳,他指着赵德芳,浑身颤抖着,“你!你!你不仅投了人家,如今更是做起了傀儡!你!你如何愧对九泉之下的太祖?!”
赵德芳理亏在前,不敢看石守信,他低着头道:“朕……我是被他们给骗了……”
石守信紧握着拳头,指着赵德芳咆哮道:“老夫当初就应该一手掐死你,省得你在这里丢我大哥的脸。悔不该当初!”
“噗!”
石守信气急攻心,喷出一口逆血。
不过他一点儿也没有在意。
他赤红着双眼,盯着陈耀,咬牙切齿的道:“老夫生是宋臣,死是宋鬼。旁人可以对不起我大哥,但是我石守信不会。
我石守信不会做燕臣,更不可能被一个燕臣所救。”
“不可!”
陈耀大声呼喊,却还是晚了一步。
石守信异常刚烈的一头扑向了床边的墙壁。
“嘭!”
一声闷响,鲜血四溅。
石守信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致死,他的双眼都瞪得大大的。
赵德芳被吓的脸色煞白,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出来,他浑身颤抖着,完全不知道做什么。
陈耀快步上前,扑到了石守信面前,抱着石守信的尸体,低声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一个废物……不值得……”
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开国猛将,就这么屈辱的死去。
他贪,可以说是贪得无厌。
宋国境内的所有能获利的生意,他都想插一脚。
可是他义。
他不负赵匡胤的信任,不负兄弟之义。
他抵死不做燕臣,不负兄弟之义,也不负君臣之义。
他不负兄弟,不负君。
可是却落得今日的下场。
陈耀帮石守信合上了那怒睁的双眼。
他的双拳下意识的紧握成了一团,最终却无奈的放开。
他站起身,冷冷的扫了赵德芳一眼。
那冰冷的眼神,让赵德芳不寒而栗。
“你应该庆幸,有我们陛下崛起,替你承担了你本该承担的责任。不然,你一定会成为一个民族的罪人!”
丢下了这句话,陈耀一甩衣袖,离开了房内。
陈耀的话,赵德芳完全没听进去。
他只记住了陈耀那个冰冷的眼神。
他觉得,或许因为今日的事情,以后只要陈耀在宋国一天,他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一天。
“噗通!”
赵德芳瘫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
石守信的尸体触手可及,他却不敢碰一下。
他开始回忆起了他登基以后的种种。
或许,当初他要是遵守跟杨七的约定的话,他就不会落成今日这个下场。
或许,他没有跟辽国合谋伐南国的话,就不会落成今日这个下场。
或许……
或许……
他想了很多。
他也后悔做了很多事情。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但是在他一次次的回忆中,一个名字频频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丁谓!”
第0844章 谁对?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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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的脉络重新梳理以后,丁谓的名字,毫无疑问的出现在了赵德芳的脑海。/全本小说网/https://。/
几乎在一瞬间,赵德芳就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怪罪到了丁谓的头上。
若无丁谓教唆,他又怎么可能落的今日这步田地。
“丁谓,我要杀了你!”
如同愤怒的雄狮的咆哮,从赵德芳的喉头喷涌而出。
赵德芳几乎没有多想,就冲出了石府,直奔丁谓的府邸。
徒留下石守信的尸身,倒在床榻边上。
孤零零的一个人。
而远在院内偏房的石家儿郎,尚且还没得到陈耀的通知,还不知道父亲已经被气死。
丁谓的府邸,距离石府不远。
能住在石府附近的,那都是非富即贵。
丁谓所住的府邸,以前是魏王府的别院。
自从魏王赵光美死后,这处宅子就空置了下来。
后来,丁谓爬上来以后,赵德芳因为宠信他,就把这一处宅子,赐给了他。
此时此刻。
再看丁谓的这处大宅子,赵德芳感到异常的刺眼。
赵德芳率领着武功高强的御前侍卫,杀到了丁府门口。
丁府门口的门房,正品着茶,吃着肉在哼哼。
见到了有人擅闯丁府,刚想训斥,看清了面孔以后,赶忙低下头,躬身施礼,“小人参见陛下……”
赵德芳对门房置之不理,横冲直撞的杀进了丁府。
丁府内。
丁谓正就结了一帮大臣,在一边饮酒作乐,一边为以后的政途谋划。
各自怀里抱着娇妻美妾,各自面前放着山珍海味。
各自诉说着杨七派人过来招揽的时候,他们会开出什么条件云云。
总而言之。
他们自我感觉很良好。
这皇帝无论换谁做,这天下终归是要治理的。
论起治理天下,他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即便如此,他们仍旧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杨七治下版图辽阔,正是用人之际,他们这些人,自然有一席之地可占。
就在大臣们喝的兴起,正准备开无遮大会的时候。
“嘭!”
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有人当即就皱眉低吼道:“放肆,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规矩。”
当看清楚冲进门内的人以后。
大臣皆停止了作乐,那个刚才低吼的人,也把后半句话憋进了腹中。
赵德芳看着这热闹的场面,看着这纸醉金迷的场景。
眼珠子一下红了。
国破家亡。
尔等还有闲心在这里饮酒作乐,开无遮大会。
当真是一个个的好臣子。
“唰~”
赵德芳抽出了御前侍卫腰间的佩刀,怒喝一声,“你们都该死!”
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挥刀砍向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文臣。
房内的大臣们乱作一团。
“陛下饶命啊!”
“陛下,我等再也不敢了!”
“……”
求饶声此起彼伏。
大臣们狼狈逃窜。
御前侍卫们堵在门口,任由赵德芳在房内砍杀。
任何想要冲出房门的人,都被他们拦下。
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有感情。
更重要的是,他们中间很多人都是军伍出身。
他们心里也憋着一口向这些蛀虫们讨债的气,很久很久了。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大臣们的求饶声和请罪声,不仅没有消灭赵德芳心头的怒火,反而让他的怒火更加旺盛。
他杀的更加起劲。
丁谓在看到了赵德芳杀人以后,就躲在了屏风后,并且大声的在呼喊府上的家丁护卫。
听到了呼喊声的家丁护卫们也急时赶了过来。
只是他们却进不了被御前侍卫们把守的门户。
上百的披甲执刃的御前侍卫,即便是面对数千劲卒,也能屹立不败,更何况是面对一群护卫家丁。
凡是企图冲进房里去救人的家丁护卫,都被御前侍卫砍翻在地。
房内。
丁谓似乎也意识到了家丁护卫们并不是御前侍卫们的对手,指望他们救自己,恐怕遥遥无期。
求生的本能让他把目标放在了赵德芳身上。
眼看着房内的大臣们有一半儿被赵德芳砍翻在地。
躺在地上哀嚎。
丁谓大声的喊道:“陛下疯了,陛下疯了,快制止陛下。”
聪明的大臣们,很快明白了丁谓话里的意思。
一个疯了的陛下。
就没办法在担当帝王的重任,他所作的一切,大臣们自然可以反抗。
谁又会因为他们对付一个疯子,而怪罪他们?
宋国的文臣,并不是明清两朝那样的手无缚鸡之力。
其中不乏武艺不错的佼佼者。
即便是这些擅长溜须拍马的文臣,多少了习练了一手不错的太祖长拳。
所以,当他们确认了可以反抗以后,当即就有人扑上去制止了赵德芳。
有人的武艺远比赵德芳高超不少,还没等到御前侍卫及时扑过来救驾,赵德芳就被擒拿了下来。
御前侍卫们扑到了房里。
大臣们已经用长剑架在了赵德芳的脖颈上。
“快放开陛下!你们这是想造反?”
御前侍卫统领,当即怒喝。
丁谓缓缓上前,义正言辞的道:“陛下已疯,胡乱砍杀大臣,他已经不再有一个仁君该有的样子。为了避免陛下多造杀孽,陛下还是交给我们比较好。”
“丁谓,你这个佞臣,放开朕!朕没疯,朕要杀了你们这些祸国殃民的佞臣。朕要诛灭你们这些……”
赵德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心狠的大臣塞住了嘴。
御前侍卫统领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丁谓盯着御前侍卫统领,冷声道:“陛下已经疯了,为了陛下的性命着想,本官劝你还是前往监政寺请陈监政过来。”
如今这个场面,有资格处理的,也就只有陈耀。
丁谓也相信,陈耀不会对他们坐视不理。
毕竟。
燕国如今正是用人之际。
他们这一大帮子文臣,能帮燕国做很多事情。
御前侍卫统领沉声道:“你们最好不要伤害陛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
御前侍卫统领威胁了一句。
然后让副统领看着此地,他去请陈耀。
陈耀身份超然,监政寺也特殊。
基本上没有个特殊身份,很难走进监政寺衙门。
御前侍卫统领一走。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赵德芳赤红着双眼,盯着丁谓不停的呜呜呜叫。
丁谓沉吟了许久,让人拿开了赵德芳嘴里的东西。
赵德芳出奇的并没有大吼大叫,而是低吼着质问丁谓,“丁谓这一切都怪你,若不是你,朕怎么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丁谓你是乱我赵氏江山的罪魁祸首,你这个佞臣。”
丁谓听闻此言以后,并没有任何特别大的反应,脸上甚至连怒色也没有,他只是冲着赵德芳嘲讽的笑道:“怪我?呵呵呵……”
丁谓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后,更是两行清泪长流。
他盯着赵德芳低吼道:“祸乱你赵氏江山的罪人,是我?凭什么是我?真正祸乱你们赵氏江山的,只有你们自己。
我丁谓天生过目不忘,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占卜星宿,医理农科,样样精通。
当世之人,谁不说一句我丁谓聪明。
自我中进士以来,我也有一腔报国之心。
我兴修水利、安抚边民、整治贪官污吏,造福治下万民。
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懈怠。
可是我得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得到。
任职完知县,旁人都升迁了,可我还是一个知县。
那些在治下搜刮民脂民膏的奸臣,屡屡得到升迁。
我却一点儿机会也没有。
为什么?
凭什么?
是我丁谓不如人?”
丁谓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激动,他愤怒的咆哮道:“直到我好不容易熬到了汴京城,这大宋的都城,我才看清。大宋不需要能干的臣子,大宋也不需要一个兢兢业业的清官。
大宋需要的是奸臣,是佞臣。
因为在这汴京城里,除了奸佞以外,除了那些结党营私,勾结上官的人以外。
其余的人,别想升迁。
干的越好,升迁越难。
你们这些坐在最上面的人,只希望把所有人控制在手里。
不希望看到有人比你们强,有人比你们好。
你们只希望下面的人个个都是猪,这样才显得你们聪明。”
丁谓指着自己,怒声道:“我丁谓年少得志,我又怎么可能让那些昔日我看不起的人,骑在我头上。所以,我决定,迎合你们,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