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不南渡-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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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臣,又闲聊了两句后,便是散去回家,像抓胡令这种事情,他们只能发表看法,但也知道自己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墙角一个挑担的农夫,也立刻卸下了装束,朝着东厂衙门而去。
……
“厂督,以上就是那些臣子议论的原话。”番子把他打探到的情况告诉了王德化。
“知道了,你下去吧,去账房支取银子。”坐在藤椅上的王德化,脸色微微一动。
“谢厂督。”
他们说的事情,还是有些碰线的,尤其那个吴世奇竟然扯到上干天和之语,岂不是等于说圣上是个暴君?
这事儿,肯定得让圣上知道,王德化知道轻重缓急。
……
“嘘!”
朱慈给过来的王德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后者会意没有大声说话。
在毛妃的寝宫,朱慈的大女儿正在熟睡。
已经身为人父的朱慈,已经远没有以前那般暴躁。
外面可以做恶魔,但在家里,还是想保持着一颗温柔的心。
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朱慈从屋子里走出来,关上了门,王德化把范景文,陈良谟等人聚众议论的细节,告诉了朱慈。
“他们非议朝政,还看皇爷是什么意思。”
定夺?革职?砍头?
这倒不至于,都是跟自己一年多风里来雨里去的老人了。
像范景文,孟兆祥的地位十分的稳固,无论是朱慈对他们,还是他们对朱慈已经算是知根知底。
撅个屁股都知道想放的什么屁。
朱慈只是想笑。“他们肯定也知道你们在偷听的,故意在你们面前议论的。”
“哦?”王德化,挑了挑眉毛,有些没想到,不过被朱慈这么一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时那些大臣们议论的声音很大,而且还是在外面交谈,完全没有任何避讳,和畏首畏尾的样子,生怕他的番子探不到他们的虚实。
“他们这是当着朝廷的面,不敢提出来,通过你们让朕知道,这份诏书的问题。”
“圣上圣明。”王德化表示膜拜一番,至于是真心假意,朱慈都觉得腻歪了。
范景文孟兆祥等人,也算是尽心为朝廷出谋划策了,虽然以他们的眼光,还是有很大的局限性,心情是可以理解。
抓胡令的弊端,一是银子的问题,二是人口流失的问题。
人口流失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他们还没意识到一点,无论大明人去了哪里,是出海还是北窜,都应该仍然是大明人。
只要拨正了这个思想,那些大臣也应当释然。
另一个就是银子的问题。
北边正在卖力的抓蒙古苦力,完全是依靠朝廷的意志,和财政的支撑。
被抓来京城的蒙古苦力,越来越多,现在看来,问题还不凸显,朝廷还能吞的下。
不过就这增长态势来看。
过几个月,抓来的苦力,就会超出朝廷的负担限度。
不仅仅是财政流失过快,同时。被抓来的蒙古人,将会超出各处工地所需要苦力人数。
如果要维持这样的国策,达到长期削弱其他外族的力量,最终为汉人争取足够大的生存空间,必须鼓励民间的力量来辅助需求外族苦力。
“那些人都招来了么?”朱慈并没有把范景文私下里的谈话,当成一回事来处理。
交给王德化去办的事情,还有更重要的。
“应圣上旨意,臣已经将圣上交代的几个大户给抓了过来……”
“什么抓?”朱慈皱了皱眉毛。“商籍虽低微,好逐利,但只要奉公守法,便是朕的大明子民,朕虽贵为天子,也不应无仁,随意粗暴对待子民。”
王德化擦了把冷汗,赶紧改口。“是……是把他们请了过来,此时正在宫外侯着,随时等待圣上召见。”
朱慈点了点头。
“可以见他们了。”
朱慈正准备整理好装束,接连那些商贾,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照顾胡丰主又回去换了一身。
……
是的,王德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圣上似乎很有便装癖好,此时也打扮成了卑微的商贾,出现在宫外围的一处候所里。
当然,朱慈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本来是准备和他们谈些生意的,如果以皇帝的身份施威,这些小东西们肯定没办法拒绝。
但是做生意这种事情,讲究的是心甘情愿,这才是生财之道,强迫的行为可以成功一时,却不能让他们一直执行下去。
以同等商贾的身份,促成生意,才能长久的解决朝廷的财政问题。
安全问题,并不是问题。
地点在宫内,侍卫林立,谁也不敢造次。
当朱慈出现的时候,其中已经围坐了十几个人,从他们面色带肥,气质不错的样子来看,到也是那种颇有钱财的上层生意人。
大家也只看了朱慈一眼,便各自聊了下去,只当做和他们一样的商户,并没有特别在意。
“这圣上招咱们来,为的什么事儿?”
“那就不清楚啊,咱可是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家里人可都吓坏了。”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说道。
朱慈试图寻找切入点。
第四百章 奸商(上)
王德化觉得挺无奈的,他这个主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每次变着花样的玩,完全无法预料,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之举。
这些商贾可是些什么人?
虽然地位卑微,在宦官面前就得点头哈腰的存在,但是谁都知道,商贾们大多为人势力,又老奸巨猾,圣上贵为天子,又自甘堕落的和他们接触,怕是要吃亏的哎。
当然,王德化也不敢反对。
他只怕这些势力的商贾,欺负圣上年少,让圣上吃了大亏,这可是丢了皇家的颜面,王德化也只能尽力以他的经验,在必要的时候,给朱慈提醒一番。
朱慈装作商贾,最大的烦恼就是年龄很轻,长了些胡须,乳毛,但仍然改变不了他只有不到二十的乳毛。
年轻的朱慈,在一进门,就被无视了,甚至许多人在一看到他,眼神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不屑的表情。
候所设置在皇家的庭院内,各处假山,凉亭鳞次栉比,不过众人并没有心思欣赏皇家美景,如今被抓过来之后,大家都是心里忐忑的很,当今圣上据说,非常暴虐。
动不动人头滚滚。
尤其是对商贾,还真不手软。
那八大家当初春风得意吧,最后还是落的灭绝满门,抄家夷地的下场。
朱慈在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之后,并没有人主动上前,朱慈对于他们无疑是陌生的,做什么生意的都不知道,似乎也不需要过多的攀谈。
朱慈倒也不急于插嘴。
“那些人干什么的,背景什么的都调查清楚了。”候所的场地足够大,朱慈和王德化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小声的交流。
朱慈指的是那群抱团唠嗑的商人们,在准备向他们推销蒙古奴隶前,首先要做好功课。
“回圣上,奴婢当然都清楚。”
“说说吧。”
“恩,那带绿帽子的,叫冯远国,是倒卖粮食的,从江浙把粮食贩卖到边关,换去暴利。”对王德化来说,摸清区区商人的底细,简直太过于小儿科了,张口就来。
“那穿灰衣束脚的,叫卢廷申,做的茶叶生意,在,山西,直隶,陕西都有分号,南边还有采植园。”
“还有那个……”王德化,一五一十的把他知道的底细,都告诉了朱慈。
“好了,这样就够了。”朱慈感觉这王德化的记忆力有些强啊,自己光听四五个人的底细,就已经快分不清了。
再多恐怕就记不住,赶紧打住。
提溜这些商贾的办法,也并非什么难事,从穿越来后,朱慈已经许久没有混迹生意场了。
本来还是很厌倦那种虚伪,肮脏,勾心斗角的商圈,不过现在突然需要他再次谈生意。
此时的朱慈,还是挺兴奋的。
做好了必要的工作,朱慈搓了搓手,按下了微微有些上浮的嘴脸,保持着冰山模样。
走进了商人的圈子里。
“咦,这不是卢叔么?怎么你也在这里?”朱慈突然看到卢廷申,顿时一阵惊讶。
后者有些懵逼。“你是……”
“不会吧,卢叔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记不得我了?”朱慈痛心疾首,对于卢廷申的失忆相当的失望。
卢廷申也纳闷了,仔细打量着朱慈,左思右想,却实在想不起来,不过他看到朱慈能一口叫出来他的姓,看起来,还真是生意忙多了,差不多忘了。
朱慈的难过,还让他挺不好意思的。
“真记得不得了啊,说来也是,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小,跟着长兄走南闯北的做生意。”朱慈胡咧咧道。“那时候和卢叔有过来往,不过后来和长兄失散了,也就再没见过卢叔了。”
“好想是有这么一个事。”卢廷申琢磨了一会儿,从无数琐碎的记忆中抓到了一缕。
“你是何东臣的弟弟?是听别人说过,这何东臣的弟弟被人贩子拐跑了,他本人也音讯全无。”卢廷申恍然大悟,但也不是这么确定的看着朱慈。
“哎……可惜哎,不知兄长现在何处。”朱慈一阵失落。
“你还真是何东臣的弟弟啊,别难过,等你哥哥出现了,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乐坏了。”
“希望如此吧。”朱慈说道。
做生意么,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诀窍就是瞎扯蛋,蛋扯的越长,越容易混下去。
朱慈成功的插话进去,其结果是其他人也开始关注了朱慈的事情。
总归是在这里等着觐见皇帝,大家都还是挺无聊的。
倒现在,连口水喝都没。
“你和你哥哥失散后,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跟哥哥也就学会了怎么做生意,当然是继续靠这个糊口白。”
“看你这样子,年龄不大,也做的起来生意?”这是另一个人的问题,大家被安排在这里等候,朱慈以十七岁的年级,在这群老油条面前显然是鹤立鸡群的。
“咳……那是当然了。”朱慈淡然道,并没有因为被轻视感到恼怒。“你们难道没发现么?能够出现在这里,等候被当今圣上召见的人,可都是在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么?”
这话,说的让大家突然就飘了起来。
一句群体马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不过说起来也确实如此,大家扪心自问,相比于那些赤脚百姓和那些小门商贾,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中都有着一席之地。
“这么说起来,小兄弟也在商界混的不赖,但为何没听过你的名气呢?”
“商人要什么名气?”朱慈笑道。“对咱们商人来说,只有想尽办法的赚银子罢了。”
“你这话,说的倒也在理。”有人点头。
“那小兄弟,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贩卖蒙古苦力。”朱慈微微一笑。
蒙古苦力?
这可是最近才出现的事情,据说朝廷花大价钱收购蒙古人从事苦力工作。
草原上也因此诞生了无数的捕奴队。
这应该是最近两个月的事情。
不过,他们大多是行业内的翘楚,倒也还不至于抛家弃产的去北边淘金。
“乖乖,这可了不得了。”有些人对于这新出现的生意,还是挺好奇的,水深不深,那似乎只有先行者才能了解。
“这段时间,你也赚了不少银子么?”
第四百零一章 奸商(中)
赚了好多钱?
朱慈笑而不语。
那人问出这种问题,就是个陷阱,回答多少都不合适。
这种问题在生意场上都不可能出现,平白增加了尴尬,回答少了显得底气不足,回答多了显得狂妄自大,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赚多少钱,不过是个数字罢了。”模棱两可的堵住了对方的嘴。
但这似乎,还不足以让这些商界的人物把朱慈当做一个有本事的大生意人。
“贩奴的生意,最近也刚出现,大家都不知道虚实,也只有你这年轻人敢深进去。”
“做生意本来就是这样。”朱慈笑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银子就摆在那,看你敢不敢拿而已,的确我是年轻,敢闯,但我敢断言,诸位能成为现在这般商界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当初也担过许多风险,拼过性命?”
此话一出,一众的商贾,都是脸色微凝,这话说的到也在理。
许多人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家缠万贯,那其中的奋斗,不是外人能够体会的。
在他们光鲜,丰足的表面下,那是别人看不到的过往,吃了无数的苦和累,然后看到了商机,咬咬牙,拼进去。
有赢有输,赢了扬眉吐气,输了倾家荡产。
他们只不过是赢了的那波人而已。
大家对于朱慈这小伙子的态度也改变了许多。
表面上只是个少年,但说起话来,还是挺老道,那似乎还真戳中了他们的内心。
这小伙子看起来也是一个商界奇才,要不然也不能和他们一般,能够达到被圣上召见的地步。
“你说的可真对,做生意就是一场豪赌。”
“但我可不仅仅会赌。”朱慈继续道。
“哦?”
“运气固然重要,但有时候,眼光也非常重要。”
“小兄弟的意思是?”一些人洗耳恭听,朱慈似乎对于做生意还是有些理解的,或许还真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启示。
“我的意思是,我看东西的眼光比较准,就比如说,我能从你们的言谈举止中,了解你们许多的事情,而并非需要听你们亲口告知。”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感觉朱慈像是在吹牛逼一样,一脸的不信。
“就比如说这位,手掌粗暴,面相温和,七星连珠,眉眼相交,想必应当做的是倒卖五谷之物。”朱慈走到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