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徒-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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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晃大半个月都没有见到人，秦水雁终于坐不住了。
唐云躲在小休息舱中的第21天，秦水雁大踏步的走到了唐云小休息舱的门前，咚咚咚的砸了几拳。
“唐云！你天天在里面捣鼓。。。。。。”
秦水雁的话还没说完，唐云的门居然开了！只见唐云头上顶着个小辫，两只眼睛熬得通红，油脏兮兮的脸上布满了青涩胡茬。
似乎这大半个月都没有睡过觉或者是洗过脸什么的，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散发着一股长时间不洗澡的“男人味”。
唐云迷迷糊糊的冲了出来，根本就没看清拦在自己面前的是谁，一把将秦水雁给推了个趔趄。之后便一溜烟的朝机修舱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含混不清的喊着。
“秦水雁早晚是我的，谁他妈的也别拦着！”
“施萧！拉兄弟一把！我需要光构工作台！”
可当唐云真的跑到机修组，见到胖乎乎的施大师时，他却一下子扑在施萧肥胖的身躯上，发出了呼呼的鼾声。。。。。。
一帮4营战士和九头鸟佣兵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这个如同叫花子一样的家伙，莫名其妙。
。。。。。。
。。。。。。
鱼刺、姚景天和魏松平搭乘着同一艘小型的影魇星舰向冬幕星方向驶去。
被扒光衣服的独狼此刻正坐在一个偌大刑讯室正中的椅子上，双手双脚和腰部颈部都被嵌着合金锁的束缚带固定着。
姚景天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服，两撇假胡子也不见了踪迹。
他扶了扶戳在一旁的射灯，将强光重新对准在独狼的脸上，手中带着倒刺的鞭子猛然挥下，随着啊的一声惨嚎，独狼前胸便开了一道可以见到骨头的口子。
一些细小的碎肉飞溅在空中，鲜血溅在姚景天浅灰色的西服上，就像开起了朵朵梅花。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团乱麻
姚景天随手拎起一罐大瓶装的外伤喷剂，对着独狼随意的喷了喷。
“再问你一遍，老八是不是你杀的？”
“给。。。。。。给我根烟抽我就告诉你。。。。。。”
姚景天掏出烟盒，随意的点上一根抽了几口，然后将燃着的烟头向独狼胸前撵了过去。
“这招用一次就够了，反正都要死，有什么可嘴硬的？”
“哈哈哈。。。。。。都是同行，谁都有自己的顾忌，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很。。。。。。很正常！”
。。。。。。
“苍之穷奇上为什么有影魇的外骨骼接口技术？”
“为什么要杀甜馨会所的程彤彤？”
。。。。。。
姚景天也不着急，就那么几个问题反反复复的问着，手里的鞭子反反复复的抽着。只是魏松平明显不喜欢眼下的场面，但却被鱼刺强按着坐在了这里。
“我看这孙子挺有刚儿的，弄死丫的算了。”
魏松平说着话从师傅鱼刺的胸兜里摸出烟盒，取了两根出来。其中的一根点着了吧嗒吧嗒的抽着，另一根被他别在了耳朵上。
“要是唐云被人杀了，你找到仇家以后人家还不认账，你会给丫个痛快么？”鱼刺模仿着魏松平的语气，玩味的说着。
“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这些，其实我也不爱看，要不然我把这差事推给姚景天干什么。”
“但咱们既然入了这行，有些课程就跳不过去，审讯也算是门技术吧。或者。。。。。。”
“也或者。。。。。。”
。。。。。。
魏松平吐出一口烟问道，“或者什么？”
“或者有朝一日你我也有可能坐在刑讯椅上被别人拷问，谁知道。”
魏松平把烟头弹向刑讯室的一角，有些沉默。
“居然能装成唐云把我给骗了，我估计你这好徒弟是不会有那么惨淡的光景了。”
“谢谢师叔夸奖！”魏松平再度嬉皮笑脸起来，似乎这影魇老三姚景天也没有被他太过放在心上。
姚景天将手中的带刺软鞭挂在墙壁上，向刑讯室外走去。
“我和你师傅谈点事，你在这陪独狼玩玩，就当是练手。”
。。。。。。
等鱼刺跟着姚景天走出了刑讯室，魏松平这才取下那根夹在耳朵上的烟，点着抽了两口后塞进了独狼的嘴里。
“哥们儿抽两口吧，无怨无仇的。”
“等你死了以后，黄泉路上多照顾照顾我那死掉的38个兄弟。”
。。。。。。
。。。。。。
“老六，我觉得老八可能真不是独狼杀的，你有没有什么合理的假设？”
鱼刺从胸兜里掏出香烟盒，打开后却发现里面一根没有。魏松平这小子居然把仅剩的两根掏走后又把空盒子给塞了回来，不由郁闷的骂了句。
“这徒弟收的，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打屁胡闹。。。。。。”
“你不觉得魏松平和你年轻的时候很像？”姚景天说着话扔过来一盒烟，鱼刺往嘴里塞了一根。
“先不提独狼和老八的事。”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刺客团给了我去天启偷寄生样本的委托，中途又将任务目标变为将样本毁掉！这是为什么？”
“别以为你在影魇的任务系统做了手脚我就查不出来，这活就是你故意扔到我头上的！”
姚景天习惯性的抬手揉了揉胡子，结果发现自己今天并没有伪装假胡须。
姚景天一直在州立警局警官、影魇老三和黑#帮水子这三个身份间转换，从没出过差错，可最近他却频繁的出现一些小纰漏，这让他的感觉很不好。
“对，要是不通过影魇的任务系统，我直接给你安排任务的话，你会接吗？”
为了给任务加密，保护委托人信息，影魇内部有一套独立的任务系统，各地收集的信息或者委托任务将通过影魇任务系统分配给旗下的刺客。通过这种手段，影魇的大多数刺客在行动时便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却无法知道自己所接任务的前因后果。
鱼刺扬起头，吐出一个极圆的烟圈。
“好，那我再问你一句！”
“我在执行这个狗屎任务的时候，是谁让老八联系我，让我先去偷天启同铁马间的合作合同？”
姚景天觉得鱼刺话里有话，一对细眉开始往一起皱，越来越像长平星上叫做麻花的那种食品。
“是我！这样可以将偷寄生样本这事嫁祸给铁马！我觉得我想的很周全！你觉得我哪里做的有纰漏吗？”
鱼刺紧紧盯着姚景天的脸，“你并不知道我所选择的潜入时间，但是，你却通过老八将这个小插曲转到了我这。”
“而经过我的调查。。。。。。老八就死在我潜入天启的那一天！”
“而且就在这一天，我的行踪被人暴露！之后我还他妈的看见有个傻叉带了二哥的面具！我一度以为是有人故意安排了这小子想引我上钩再阴我一把。。。。。。”
“结果意外的是，这小子被我干死以后就他妈的没了下文，面具更是被唐小子抢了去！然后这小兔崽子又他妈的告诉我他是二哥的徒弟。。。。。。”
。。。。。。
“我选择的潜入时间只有老八一个人知道！你也可以告诉我那天你通过老八给我传消息只是个时间上的巧合，你并没有去老八的宅子，只是打了个狗屁电话！”
“你也可以忽悠我说老八很相信你！”
“关键是我又不是傻子！你要我怎么信？”
。。。。。。
“但你这傻叉至少可以相信我不会去他妈的杀老八！”
“而且你居然怀疑大哥和我一起挤兑你！”
“你居然这么诋毁大哥！”
姚景天从沉稳淡定的状态中轰然爆发！站起身，将手里正要往杯子中倒咖啡的仿古瓷壶猛然砸向飞船舱壁！
黑褐色的咖啡液体溅在白墙上，斑斑点点的墨迹看起来就像是一副在旧历时代被称作后现代艺术的图画。
鱼刺闭上了嘴，三八二十四支香，八碗烈酒。。。。。。八个兄弟焚香磕头，义结金兰的画面在眼前一闪即逝。
“无论怎样！”
“我他妈的还是你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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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景天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他有着州立警局警官、影魇老三和黑#帮水子这三个身份，但真正让他付出了大半辈子心血，兢兢业业折腾了半生的却只有影魇刺客团。
可近几年来，老二生死未明，老六时时刻刻防贼一样的防着自己，老四、老五、老七、先后身死。。。。。。现如今就连最后续进来的“小兄弟”邵远洲都已经赴了黄泉。
“老六，以你和老二的关系，其实我本不愿意告诉你的！我查了足足三年，白板根本就是天启的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影魇穆清舟
鱼刺又掏出一根烟，顶在之前尚未燃尽的烟头上咗了两口，他尝试着再次吐出那个极圆的烟圈，结果却只是吐出了一团歪歪扭扭的烟气。
“我知道你跟二哥不合。”
“你背着我们接了不少百约组织的委托，不但犯了行规还害死了老四、老五和老七。。。。。。”
姚景天挥手打断了鱼刺的话， “这些已经争论了好多年的陈芝麻烂谷子就不要再提了。”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老二的天启身份，那你怎么解释他面具出现在天启集中营？怎么解释唐云，他唯一的徒弟出现在天启？”
“二哥答应三年后见我！到时候这些都会水落石出！”
姚景天叹了口气，这才缓缓的讲述起了他曾经调查过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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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就是姚景天心中的信条！
联邦也好，百约也罢，不要扯什么公平、人权、道德之类没用的东西，这世上只有强者和弱者。
人分三六九等，想站在生物链的最顶端便只能靠吞噬其他生命所实现。所以世间一切愚民皆可被我所用、所欺、所骗！这一切都很简单。
作为州立警局警官，姚景天为自己打上了“英勇正直”、“铁面无私”的标签。于上，他早就通过各种手段把自己头上的所长、分局局长、市局局长全部喂饱了。于下，他从没在意过线人甚至是手下警员的死活。
作为黑#帮里颇有点小名的水子，道上人都知道这是个只认钱认利，翻脸不认人的很茬儿！
作为影魇老三，他为了壮大刺客团，命里暗里的接了不少百约组织的委托，替交战的双方杀人，老四、老五和老七也因此身死。
姚景天不在意天下人的死活，却不代表他真的就毫无义气。
老四、老五、老七三位兄弟的死却真的刺痛了他的心。在姚景天心里，影魇的八个兄弟都是站在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都是真正有资格做自己兄弟的人！
在他心里，这些人的死不是因为影魇做“双面人”犯了行规，而是因为自己无能，没有把事情做圆满。。。。。。
所谓规矩不就是用来破的么？
既然鱼刺骂自己没有把屁股擦干净，所以姚景天决定做一次大买卖，将自己捅出来的篓子抹平。
既然之前是通过影魇的任务系统做的手脚，七年前，姚景天便干脆矢口否认暗地里接百约刺杀委托这件事。
老大平时不怎么关注刺客团里太过细节的事情，老八是个技术宅。所以除了白板和鱼刺以外也没有谁会真的难为自己。
随后，姚景天发动了自己在社会各方面的全部力量，依靠影魇刺客团的财力物力，通过嫁祸、游说、暗杀、收买等各种手段为影魇洗白，终于在联邦长平星政府这边彻底将“双面人”这件事翻了过去。
但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姚景天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现象。
联邦和百约间的很多矛盾都跟天启研究院有关！
仔细调查之下，天启甚至通过几层关系向影魇发布过数次委托，这些委托既包含刺杀百约政客也含有偷盗联邦机密信息之类。
姚景天想再往下查却查不下去了，天启作为一个脱离了联邦和百约的存在，早就成为了“家喻户晓”的“神秘”组织。
家喻户晓说起来有些夸张，但无论联邦和百约，知道天启存在或者在某种程度上和天启打过交道的势力并不少见。
神秘这个词用的倒是贴切，虽然天启被不少势力所知，但它到底藏身何处、内部如何运作、那些黑科技都来自哪里。。。。。。
天启在整个银翼星系都是谜一样的存在！
但姚景天意外发现了一件事，二哥白板很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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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姚景天为了洗白影魇，没日没夜的整理刺客团中各处任务的线索，结果发现二哥白板居然专挑天启的任务去做。
就算将对方当作兄弟，但生性凉薄而多疑的姚景天还是起了疑心。
慢慢查下去，抽丝剥茧之下，姚景天终于由衷的佩服起白板那个 “百面人”的绰号！
二哥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似乎每个疑点之间都有相似之处，但这个相似之处在哪姚景天却说不出来！
最终，他终于决定远赴蛮荒星k1，去寻一趟大哥这个甩手掌柜。
毕竟有些事情通过邮件或者语音通讯是无法说清楚的，何况冬幕星同蛮荒星k1之间路途遥远，信号转接和跨星门通讯所带来的各种干扰更会扰乱人与人交流时，那些通过细微表情和语调才能表达出的微妙情感。
事实上如果没有真正难以解决的事情，姚景天绝对不会去打扰年纪仅仅60出头便已经病入膏肓的影魇老大，穆清舟。
穆清舟鼻下贴着持续输氧的塑料管，胸前贴着实时显示生命迹象的检测贴片，乱七八糟的线路就像树根般拖到地上，仿若将他的精气神也一同拖走了似的。
姚景天看着大哥穆清舟的状况心里微微泛着酸楚，几个兄弟都知道大哥此刻正带着一组研发人员在蛮荒星k1上为刺客团“开疆拓土”顺带研发新的影魇“黑科技”，但知道大哥已经病入膏肓的却只有姚景天和白板而已。
回想9年前，影魇刺客团最巅峰的时候，鱼刺拉邵远洲这个光构天才加入影魇，众兄弟重新焚香饮酒排座次是何等的风光？
世间之事起起落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