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鬼医-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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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跑了!
这让我很诧异,这小子做决断的时候比起季泯德可要利索多了,竟然跑的如此之快,着实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我冲到竹窗前看了一眼,竹窗下,街面上,季泯浩那身显得华贵的衣着在那群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人群中极为惹眼,他对着我狠狠的瞪了一眼,转而跑进了人群,渐渐的离开了。
我并没有追赶他,不是我不想追,而是不敢去追,因为在隔壁,还有云若,还有大雄,还有小卓铎,万一这小子跟我玩调虎离山计怎么办?
我快速的跑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前,推门进去,发现云若正坐在窗前,淡然的看着墙角那个畏缩的身子,大雄掐着腰,一副兽性大发的样子,嚣张跋扈的对着墙角那个身子扭动着自己的肥臀。
小卓铎则是站在门口,看到我进来了,立刻高兴的喊道:“宁哥哥。”
云若看到我进来,则是淡淡的问道:“没事吧?”
我骚包的摆摆手:“那就是个手下败将。”
云若风情万种的白了我一眼:“臭显摆。”
我愣愣的看着她刚才那娇羞的模样,顿时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她好像对我的态度转变有点大啊!
到底什么原因呢?
大雄看到我进来的反应则是另外一番情况,这小子跑到我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阵,对我竖了个大拇指:“果然衣冠禽兽,难以想象往日里如此闷骚的你,居然能说出那么一段荡气回肠的话,什么我鬼医一门怎么怎么地,什么无愧于心,真牛,平时我咋没看出来你这么能吹呢?”
我哩个去,感情我跟季泯浩之间的谈话,他们这边听的一清二楚啊?
刚才我面对季泯浩的时候慷慨激昂,这会被大雄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些脸红。
其实面对大雄我倒没什么,只是觉得云若在这里,我总是有些不自在,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总是觉得特别在意云若的看法,而她不声不响的态度却总让我捉摸不定。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立刻对着墙角那个瑟瑟发抖的刁油鼠走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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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神仙居(十)
刁油鼠看到我向着他走来,神色立刻无比慌张,真真的好像一个地老鼠般,把脑袋埋在双手臂间,畏畏缩缩的看着我,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
我拧眉看了看他,扯了一把刁油鼠的胳膊,这小子的力气倒还不小,我这么一扯,他居然把脑袋抱得更紧了,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直哼哼。
我靠,这啥情况,我跟季泯浩去了才多大会,这小子居然被吓成了这德行?
我一使劲,把刁油鼠的胳膊硬生生的扯开,赫然发现这小子古铜色的脸上已经青肿了一大片,那神色慌张的像是看到了鬼一般的畏惧。
嘴角已经被打得裂开了,还在流着血。
我伸手把大雄招呼过来:“这是咋了?委屈成这样?你小子该不会把他怎么着了吧?”
大雄走到我身边,抬腿蹬了刁油鼠那粗黑的小腿一脚:“这小子还不服气呢,我不过轻轻的拍了丫一巴掌而已。”
拍了他一巴掌,就给打成这德行的了?
我起身看了看云若,云若淡淡的说道:“是一巴掌,不过不是用手打的,是拿我的毒针打的。”
我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了,瞠目结舌的说道:“你的毒针?怎么跑到了大雄的手上?”
云若眼中带着一丝尴尬:“大雄把他弄醒了,没想到他醒来后居然反抗,还……”
小卓铎在一旁道:“他醒来后特嚣张,说什么既然已经这样了,索性就放开了说,你们已经跑不出去了,只要神仙姐姐跟了他,就放我们走,神仙姐姐就给了雄哥哥一根针,本来说给扎他一下给点教训的,雄哥哥直接就是一巴掌,就成这样了。”
我被这四个人整出来的这一幕又给搞了目瞪口呆。
这刁油鼠也真是有本事啊!被人放倒了,起来后还敢嚣张跋扈的公然挑衅,他以为这是他的地盘,我们就不敢怎么样他了?
我想笑又笑不出来,摇了摇头道;“你真么特的活该,活该挨打!”
刁油鼠把胳膊放下来,脑袋歪歪着:“大哥,我错了,我不该惹你们,我求求你,你别杀我,我肯定把你们送出村子去。”
我这才发现他一张脸冲着我的这半边红肿的地方发紫,另外半边却是起了大片的水泡,那水泡鼓胀成了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小疙瘩,有的已经溃烂,从里面流出了乌黑的血液。
我吓了一跳,感觉自己牙齿都有些发酸:“这,到底是啥针,居然有这么强的腐蚀力度?”
看到刁油鼠这个样子,我心中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说云若现在贵为鬼蛊王,可是她毕竟才即位,而且从大巫阻拦她的行动种种情况看来,她现在的实力并不是多强,更为严重的是她刚刚给我拔了鬼蛊,实力大损。
可是从这个刁油鼠的脸上情况来看,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一根毒针能达到的效果。
通过这两天的相处,要说云若有多么歹毒,我是不信的。
可是鬼蛊一族的手段一向狠辣,虽然刁油鼠这人罪恶多端,可是云若下手如此狠辣,也是要承受一定的因果报应的,她应该明白其中道理,怎么会下手如此狠辣?
云若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叹气道:“原本只是一根普通的麻醉针,只是我们鬼蛊一族的药理不同,这小子终日吸食毒品,身体内的毒素已经腐蚀了他的全身,无巧不巧的,偏偏和我的麻醉针上的药理中和了,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是这个样子!我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刁油鼠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居然会遭到这种报应,我只能无奈的表示悲惨,却没有丝毫的同情。
如果像刁油鼠这样的人也值得同情的话,那么外面那些被装进木笼子里犹如货物一般的人又该如何去同情?
我坐在床边,对着刁油鼠问道:“知道去南疆峡谷的路怎么走么?”
刁油鼠有些畏惧和诧异的看着我:“知道。”
我耸了耸肩膀:“最好给我们画张地图。”
这句话,让刁油鼠这个人精好像发现了自己可以活着离开的希望,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摆出了一副奴才相:“没问题,没问题,肯定给你们画出来,要说别的东西我没有,地图这东西肯定是有的。”
这小子说着在腰间扣扯了半天,拽出了一张发旧的兽皮,抖开来给我看到:“爷,大爷,你看看,这个地图咋样?跟你说,这地图是整个南疆北疆地面上最详细的地图了,村子里走货的路线都在上面画的清清楚楚的。
这是我爹从前为了离开这里趟了无数次山路,一点一点画出来的,我们家这些年就靠它活着了。”
嗯?详细的地图?我诧异的接过那张兽皮,粗略的看了一下,忍不住微微心惊,果然不是一般的地图,这上面哪里有什么村子,哪里有什么路都画的很仔细。
跟我们熟知的那些地图不同,这张图属于那种很多人实地走过之后的经验结合,就连哪里有什么野果子,哪里有什么树林之类的都标注的极为准确清晰。
我把那兽皮地图递给云若,云若看了一眼之后,对着我点了点头。
大雄也看了一眼,然后走到刁油鼠面前问道:“你没骗我们吧?”
刁油鼠连连摆手:“没,没,不能啊!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做赌注。”
大雄皱眉道:“油老鼠啊!我有个问题搞不懂,想请教一下,你能回答我不?”
刁油鼠赶忙蹲在那里,一脸畏惧的看着大雄:“雄爷,您有事就吩咐就好了,可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怕!”
大雄给了他一巴掌,骂道:“瞧你那点出息,我就纳闷了,你说说你也算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咋就这么没骨气呢?你就这么怕死?你都这德行了,这活着跟死了有啥分别么?”
刁油鼠舔了舔嘴唇:“雄爷,不瞒你说,我还真就是怕死,这世界上谁不怕死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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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神仙居(十一)
刁油鼠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我死了倒没啥,可是我家里那个八十多岁的老爹怎么办?”
他老爹?我看了看刁油鼠:“你多大,你老爹就八十多了?你忽悠我玩呢?”
刁油鼠惨笑了一下:“实不相瞒,我爹以前就是干土匪的,讨了个四个媳妇,我妈是最小的,我也是最小的。
我爹年轻时在这村里是出了名的侩子手,就是专门行刑杀人的。
一辈子没啥出息,倒是沾了满手血,老了,老了,那些仇家都恨不得弄死他。
别看他一辈子杀人,却最是怕血腥,每次杀了人都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
尤其是我那几个哥哥姐姐,打从我爹从行刑手的位置上退下来后就接连不断的出事。
被我爹的那些仇人给骗到村外弄死的,贩到城里卖掉的,一个接一个的,把我爹吓的精神出了问题。
现在已经老年痴呆了,就靠着我折腾俩钱给他活着呢!
他老了,更不敢离开这里了,出去就是个死!
他活着的时候一再跟我说,以后千万不要杀人害人,会一辈子受折磨的。
可是在这种人吃人的地方,你不杀人害人,你就没法活啊!
在这里,有钱是大爷不假,可也要有命才能活下去啊,只要我能活着,我就可以继续当大爷。
您说了,我们干的是刀口舔血,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的日子,活了今天就不见得有明天,所以我必须得活着。
不为我自己,也得为我那已经病入膏肓的老爹,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一辈子杀人,看到血脸饭都吃不下,我也厌恶这种生活,可是我们总得活吧?
不管他是不是屠夫,是不是杀人犯,他都是我爹,我得先给他养老送终了,我才能死啊,所以在这之前,即使我干的事再缺德,我也要干下去。”
刁油鼠的话让我生出了一股鼻子酸酸的感觉,从他说话时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他说的是真的,虽然这个人真的很缺德,他做的事也是不是人干的事,可是他的目的,却让我感到有些惊诧。
谁能想到,他在这里生活,坑蒙拐骗偷,无恶不作,最后的目的居然是为了养他的老父亲。
尽管这段子像绝大多数电视剧和小说中的桥段一样俗,但是却真的让我感受到了另外一翻滋味。
在我们的生活中,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类似的俗不可耐的事情,可是我们往往把他看成了一个笑话,冷漠让我们对所有的事情都显得无动于衷,这无疑是一种思想上的退步。
听完了刁油鼠的话,我抬头看着云若和大雄,发现他们两个人和我一样,都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眼中闪过。
云若轻轻的转身:“你处理吧!”
大雄在这个时候也撂了挑子:“交给你了。”
我一阵无奈,你们倒是轻松了,把这刁油鼠交给我处理,我该怎么办?难道我交给小卓铎处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挠了挠头,然后决然道:“对不起了!”
刁油鼠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不,不要杀我!”
我起身,顺手扯下了竹床上铺就的白色床单,向着满眼畏惧的刁油鼠走去。
“不,不要,我不要死!”
刁油鼠一边叫着,一边起身,却被我一脚踹到在地,然后床单往他身上一丢,三下五除二把他紧紧的捆成了个只留了鼻孔在外的白色粽子。
然后在这家伙不住的哀嚎恳求声中,用桌子上的大块福寿膏塞住了他的嘴巴,把他丢在了墙角。
“老老实实的呆着,或许你还能活命。”
我对着刁油鼠说了一句,这小子顿时不出声了。
我拉了把竹椅坐在了门边,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蘸着里面的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些东西给两个人看。
等他们看完,我擦掉了字迹,对大雄和云若道:“休息吧,再过几小时我们就要出发了。”
云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安静的坐在了床上,身子靠在墙上,闭上了双眼。
大雄耸了耸肩膀,哀叹一声:“没吃的只能睡觉了。”
说完立刻躺在床上,跟个猪一样的沉沉睡去。
小卓铎则是乖巧的和大雄躺在了一起,嗯,被大雄挤得就占了一个床边。
不一会,大雄这小子就响起了呼噜声,小卓铎也是累了,蜷缩在大雄的怀里睡得很香。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变到了深夜,我坐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耳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我看到云若也睁开了眼睛,警惕的看了我一眼。
我缓缓摇头,对着墙角的白色粽子努了努嘴。
云若会意,再次缓缓的眯上了双眼。
我就这么盯着墙角的那个白色粽子,一把雪亮的匕首划破了床单,探出了一个闪着凶光的刀尖,只一瞬就又收了回去。
我依旧不为所动,身子完全放松,呼吸渐渐的沉重。
大雄的呼噜声依然在继续,那把匕首再次探出,划破了大片的床单,刁油鼠的脑袋也从那缝隙中钻了出来。
我看到他的脸上带着狠厉和畏惧,左右看了一眼后,这小子的整个身子从床单里钻出来,然后他拿着匕首起身,看向在打呼噜的大雄时,眼中带着一种复杂的神色。
我的手腕轻轻的扭转,手心里,辟邪铜钱安静的滑到了我的指尖,只要刁油鼠稍有异动,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击杀他。
不过刁油鼠却没有我预想中的其他动作,他拿着匕首站在大雄的床沿边犹豫了很久,长出了一口气,走到了窗台边,推开了竹窗,一条腿搭上竹窗,身子已经出了房间。
“走好!”
我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起身摸出了几张黄纸符,迅速的在屋子里丢出,然后拍醒了大雄,云若也在同时在地上丢了几根细长的竹筒,然后看着我道:“你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