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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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侧面终于传来了排铳声,新投入的援力,配备了快发的转轮长铳,就听的密集炒豆一般的声响,那些契入左翼的北兵,从右侧猛然塌陷进去一大片,他们毫无防护的身影,几乎是猝不及防的,成片成片倒在近距离的抵射下。
于是后力不继的其余北军,最后一点武勇和锐气也开始消退,不得不放弃那些已经契入左翼的部众,利用他们继续制造的纷乱和余势,匆忙脱离接触后退若干距离,重整起队形和攻势来。
而在中线的正面战场中,
沈霍伊,几乎是咬牙切齿,控制诸颤抖的手,放开劈入对方带翼头盔的厚背长刀。这名被砍死的北兵将官。似乎甚有威望,战死之后附近的敌兵,都如丧考妣一般的,放弃了正在拼杀的对象,怒吼着向着他聚拢而来。
然后紧跟而上的铳兵们,用排射和刺刀将有些脱力的沈霍伊,给重新援护起来,就像是激流之中的磐石一般,硬生生的抵住这场誓死决绝的冲击,用刺刀和铳丸在其中,溅起无数血色的“浪花”。
向后伸去接过一柄宽剑,信手挡在身前,却发现给他递送武器的,不是他熟悉的那些护兵,而是一名帽盔上只有一圈单色绶带的新卒。
忽然面前一松,那些前赴后继的敌人,似乎都一下消失了,他不由喜上心头,总算再次打穿了敌阵。
只是这一次,他的欣喜依旧没有能够维持多久,只见那些呼喝散去的北兵,还没能跑出多远,就纷纷转头讨还了回来,然后就像是纷乱无措的羊群一般,被骤然现身的成列铁骑和甲光,凌乱的践踏在尘土里。
沈霍伊不由瞪大眼睛,用尽最大的气力怒吼嘶喝着,让左近的部众,重新聚拢成一个,能够有所对抗冲击的群体来。
并且亲自抄起半截长枪,身先士卒的顶在直面北朝骑兵的首列上,只见那血光飞溅
随着被摧折刀矛,而嘶鸣倒地的北军坐骑,同时也将他狠狠撞飞出去,自此不省人事。
。。。。。
全身披挂的杨存忠,心中也充满了无奈和叹然,他也未想到自己居然能被逼到,要走上这一步。一向习惯掌握胜机和,像个赌徒一般的去最后博上一把。
因为这一战打的实在太惨了,流水一般的送上去,又残缺不缺死伤惨重的被替换下来。
鏖战在中线战场,那些南军所持的密集火器,就像是无力抗拒的磁石一般,牢牢吸住了所有接触的战力,一沾上就发现摆脱不得,然后在邻部的配合下将其缓缓消磨掉。
他转头再度望了眼已经列队好的后阵,作为战地的主导者,他已经强势“说服”了来援合兵一处的右军统领师守信、盛威卫中郎耿全义二人,
力排众议的集齐了麾下最后的有生力量,来自三只军序大小数十位将领的亲军,再加上守营的辎重队,合计凑出马步三千人,就此做那孤注一掷之举。
这可是这些军头们,在事有不协的情况下,能够脱离战场的保命本钱啊,却自愿不自愿的被他给强夺了过来,这事后直道真相,岂还不盈反翻天了。
可是对杨存忠来说,可虑这些却已经毫无意义了,此战若胜那自当万事好说,在大好形势之下,行台那里也不会因为这点小小权变,而格外追责有功之臣。
那若是情况不利乃至大事不好的话,那自然万事皆休,这些尚有马力的亲军护兵,也是他夺路突出的根本保障,至于其他的杂音,至少那些阵没军中的将死之人,是没法回到行台去辩诉举告他的。
“究竟是马革裹尸报效君恩,还是不世功业,就看毕此一役了。。”
他心中默念着,话到口边却变成了某种豪气冲天的宣称。
“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就看此举”
“击破迎面之敌,两淮之地,就任我被纵横了。。”
“徐州境内,有的是南蛮堆积如山的财货和辎重。。任君自取”
“更若能一鼓作气拿下彭城之枢要,南蛮的北伐自然就此成就泡影。。”
“如此泼天之功当前,我辈亦是触手可及。。”
“尔等还更待何时。。”
“且让海里爬上来的南蛮子,见识一番我燕赵健儿的铁骑雄风吧。。”
“进击。。”
“进击。。进击。。”
“进击。。进击。进击”
回应他的是山呼般的咆哮声。
望台之上,我也注意到这个显目的变化,扬尘纷舞之上,潜掩着甲光寒闪的长龙长驱直入,
虽然看起来是横冲直撞,左冲右突的毫无章法,但仔细观其轨迹,却是相当技巧性的,避开了层叠军阵的厚重之处,而杀入阵列之间,相对薄弱稀疏的衔接处。
他们甚至能够短暂散做若干小股,纠缠着将某只部伍,诱离大队人马的相互支援,然后仗着马力擅长机动之便,一举聚集足够的局部优势,将其杀散或是击溃。
就这么一口气转眼间,就冲破捣散了数阵人马,将好几部割裂驱散开来。我不知在中列的铳队,却有些追之不及,只能对着他们烟尘中的背影放枪,却有不免误伤到被驱赶四散的友军。
他们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却很是利用了的战场间隙,成功的将整个左翼的阵脚都撬动起来。
由最初动摇的征兆,到混乱的迹象,再到从前列开始的实际溃散,也不过在几个呼吸间,就这么发生了。
这时候,中军什么挥旗鼓号,发出号令都没有甚么反映了和动作了,右翼的人马从四散的前队、乱战的中部,到尚未接敌的后列,似乎都已经陷入慌乱,而各种自顾无暇了。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69章 战云3
(全本小说网,。)
看着远方纵横驰骋。已经被染成血色的甲光连龙,
“我艹,对面的五对轮冲下山来了。。”
我不由自主的念叨着,却是想起某个论坛间身为流传的哏。
然后,我就不由捏紧拳头砸在栏杆,这些友军,果然是靠不住么,我看着在北军全力突破下,呈现全面溃散的左翼,而出现各种动摇,小股逃亡的右翼。
连我中军部分,也开始出现某种迟疑和停滞,回头顾盼的迹象了。
“告诉风卷旗,全力向前,突破过去。”
我当机立断道
“放开维持两翼,我们只取中间一路。。”
既然对方已经底牌翻出,一副准备掀桌子的模样,我也自当不能落于人后,
“看看谁的胜势更快”
我继续吩咐道。以攻对攻,抢夺战场的主动权,看是北军先被击垮正面,还是我的两翼和后方先崩溃。
“给我披甲,我要随军突进。。”
此话一出,左近顿然一片哗然。
“不可
“将主还请三思。。”
“兵战凶危者,不宜。。”
“我意已决,”
我挥手按下他们的劝谏,将刻有焱型雷纹的头盔,戴了起来。
更何况,相比放弃主动,呆在后方等人来攻,那里又有伴随着攻击中的军镇序列,更安全的地方。
单论毫无保留的正攻之势,我的部队还从未怕过谁,只是被数量庞大的友军给牵制了。
当然了,当我放弃在后方的指挥协调,亲自下场后,也意味着开弓没有回头箭,彻底没有挽回的机会,成败存亡就此一举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做一些事情。
“此举不可,恕难从命。。”
然后我下令,神机军的重装队,朝着未战先逃的右翼发射,被领队的都虞侯当面拒绝,
“是么。。”
我冷笑着二话不说用力挥刀,在一片错愕的目光中,斩下他的脑袋,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咕噜噜的滚在地上后,无头的身子才喷血倒地。
“下一个,”
我挥手道,随即他的副手被拖到我的面前。
“你怎么说。。”
“当当当然是。。谨。。遵上令了。。”
他有些结结巴巴的道。
然后就是督促和胁迫剩下的的人,指挥着部众,将火巢车和飞火雷为主的大型火器,转向对着右翼,全力发射轰击过去。
顿时将那些裹挟在右翼逃兵里,各种乘胜追击的北军打的七荤八素,各种呜呼哀哉的惨号起来,原本一鼓作气的攻势,也被彻底打散打断了。
这时候正在动摇和犹豫观望的后队,才似乎想起了什么,鼓起余勇整队重新迎上前去,将这些肆虐的北兵被重新缠战住。
这时候一阵阵哗然声,从我身后传了出来,我转身去看,却发现那些神机军重装队的士卒,已经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了。
我的后阵,居然乱了?,连本阵和后方营地之间,都被暂时切断了。然后我看见了大营方向冒出的数道浓烟。
这是搞毛啊,我们扎营的地方就是特意选择背靠湖水的台地,就是为了有效利用临湖的敌势,只要防备三面,警戒一面就好了,
可这敌人是怎么绕过来的啊,难道是从湖面上飞过来的。
“本阵动摇了。。”
攀在高处的树上用着咫尺镜,遥遥看着那面手到冲击的风雷大旗。
仍旧在待机状态的教导队中,不由刷拉拉的站起来一大片人,来到坐骑边上准备上马出发。
“且慢。。”
作为总教习兼队将的韩良臣,单手拎着马鞭,依旧用一种不紧不慢声调的质问道
“你要去哪里。。”
“当然去援助本阵了。。”
领头的这位名为罗大成,亦是罗藩家生子出身,也是教导队的第一都指挥,授校尉衔。
“那你可记得我们的命令是什么。。”
韩良臣继续冷声到
“非得信,不擅动。。”
“依照操条优先,在本阵不能正常发令之下,”
罗大成有些焦虑的质辩道
“本部也有自行判断,寻找战机的。。”
“问题是,我才是教导队第一官长,自有临阵判断的优先权。。”
突然,就见韩良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即,抽刀架在了罗大成的脖子上。
“以战前第一训令为准,有违者,斩无赦。。”
“你。。”
罗大成脸色变了变,梗着脖子很想继续做点什么,但是只在左右看到了的表情犹豫和狐疑之色,却是碍于韩良臣的积威,没有多少人公然站出来支持他
最终,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被带了下去,且做反省和冷静一番。
片刻之后,
“动了。。”
韩良臣突然咦了一声,下令身边的虞侯,吹响了整队的喇叭号子。
。。。。
近了近了,再近一点,只消再近一些
望着那面粉色团子的爪印旗,满身甲胄被血色沾染的杨存忠,几乎实在心中默念到。
哪怕他的侄儿杨宝柱,他的从弟杨存光,他追随多年的亲军押衙梁宝尚,都已经随着那些在箭石弹雨中,拼命援护他的将士一起,阵没军前或是落马失踪,也未尝能够动摇他的决死突进的心情。
就像多年前,他亲自剿灭过的那个,自称渤海末裔而起兵复国的大罗罗一般,
这位大罗罗自号东丹王。裹挟啸聚十数万于平城,其中带甲数万。在某些安东诸侯的幕后扶持下,连败数路剿讨的戍防边军,屠掠平卢、安东接境的数州二十余城,称孤道寡,置设百官,气焰喧天。
然后,被尚是选锋将的杨存忠,亲率一只甲骑突入,阵斩于前之后,就在没有后来了。
尸横遍地的战场中线,再次露出难得的短暂空白。
前郓城押司宋公明,用尽全力趴在地面上装死,听得后脑上咻咻弹丸飞舞的声响,就恨不得像某种古老爬行动物一般,连头带劲的都缩到身子里去。
因为与泥地凑的太紧,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这天杀的世道,俺只是个刑名老吏,怎么也被逼从军,过些上了这战阵呢。
作为押司,他曾经是郓城之中,号称官中之吏,吏中之官的遮奢人物,门路极广而上下交通的关要人士,无论世道如艰难纷乱,他总能在自己的额一亩三分地里,维持着还算滋润的小日子。
就算发生了妾侍偷人,进而私奔这种不誉之事,也能在丝毫不惊动上官同僚的情形下,私下自行处置停当,将那对狗男女追回来,做成荷池里的花肥。
但是这些南佬打来之后,他仅剩的一点好日子和体面,也就完蛋了。他依仗的上官弃守而逃,连带他也丢了公面上的差事。
然后,前来“劝捐助国”的前同僚,皮笑肉不笑的榨干了他多年的私囊和积蓄,还转头就翻脸将他送进了军中听校。
因此,他一点都没有卖死力的心思,很快在军中油滑手段和老城事故,重新结交了一帮人。第一件事,就是学会了如何最有效的装死避战,而不被督阵的军官们所注意和察觉。
到目前为止,他的运气尚好,阵前所受到仅有伤害,不过是被前进后退中的友军,给无心踩了十几脚而已。
满地流淌的血泊和翻浆的深色泥泞,成了他最好的掩护和伪装。
在他的不远处,就是一个残缺不全,只剩下十几个人的南军小战团,且战且走着慢慢的逼近过来,不由让宋公明暗暗的叫苦起来。
这支被冲散战团,由谷老四领头聚拢在一处,像一块坚硬的卵石一般,在稀疏的北兵里左冲右突,苦苦寻找着友军和本阵的位置。
这种永无歇止的战斗,对于谷老四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和折磨,早间吃的煎肉夹饼和豆子汤,早已经消化的无影无踪了,只剩下机械战斗的本能反应而已。
唯一的进食,就是咽了几口满是血腥味的唾沫,那是一个被砍开喉咙的敌兵,径直喷到他面上,又流到嘴里,让他条件发射的咕噜了一口,其实也不似想的那般咸腥难当吧。
他已经伤痕累累,新鲜凝固的血枷随着用力再次开裂,留出淡的不见多少红色的血水,虽然都是刻意避开要害,或是用甲厚处去顶,以换取相对的不致命伤害,但是血流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