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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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年长后又赐字良臣,遂不多用而少有人知尔。”
我差点错过了什么啊。
从小被在军营里养大,资历丰富,却失去多年存身的基础和效忠的对象,这不就是战略游戏里贴着在野武将的标签,就等人来登用的意思么。
“良臣,现下可有去处么。。”
虽然知道希望可能不大,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还是看走了眼啊。。”
他看了一眼我苦笑道
“本想招揽你为本家府尊所用,未想反被你招揽了。。”
“不过有德这种眼界和才具,又怎么能轻易居于人下呢。。”
他巧妙的恭维我的同时,也将话题轻描淡写的转移开来
“不过我还是想去城外碰碰运气,”
“明公治下亲厚多年,总有一些衷心部属的吧,”
虽然他说这个话的时候,也有些不确定。但随即就变成某种坚定
“既然尚存残躯,总想做些什么。。哪怕明公已经不在了,”
”明白了。。“
我暗自叹息道,果然招揽失败。我现在一无人而无财富,空口白牙的很难让人信服,
不过还是留有余地的,将来或许还有机会吧,我自我安慰的,又继续道
“若是有一日,我坐拥一地,带甲上万之时。。还请韩兄能够,优先考虑我的条件吧”
“好说,一言为定吧”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伸手和我对掌,算是完成这个约定。
“我便期待有这么一日罢。。”
虽然拒变相绝了我的招揽,但是他还是决定亲自护送我们一程,直到我们安全抵达江州再作打算。
在此之前,
他带着我们来到城郊的一处农庄,虽然里面的人,已经逃的七七八八,但还是给我们每人找到了一匹代步的坐骑,又多牵了一匹,用来驮载大件的物品帐具。
都是用来寄递的上好驿马,无论是长途旅行,或是短程加速奔驰,都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作为某种秘密的据点,还配有相应的鞍具和行囊,显然他作为经常替上位者奔走行事的底蕴,还是有一些的。
于是红老虎六世和灰熊猫二世,就此诞生了,
这时候水路也不怎么安全了,昨日我们离开江宁城的时候,
一路看到好几只被攻击的画舫,搁浅在河道中,然后被岸上射击的火箭,变成燃烧和惨叫的活生生灼热地狱。或是被拖到岸边,变成抢掠杀戮和肆虐的对象。
我们撑着小船,从还没有来得及封闭的城门,冲了出去。上面小猫两三只散漫的守军,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但是现在哪怕是白天,站在去往江边的道路上,也可以远远的看到,
被丢在身后的江宁城中已经火光四溢,哭喊声逐渐弥漫起来。那是失去控制的乱兵,开始抢劫城中的居民百姓。之前用无数财帛和人工营造出来的富丽浮华繁花如梦,彷然只是一个易碎的梦幻泡影而已。
果然是乱世啊,我轻轻的叹息道
韩良臣,或者说韩世宗的表情也十分凝重,仿佛是在感伤,经过守臣军民一代人的努力,二十多年经营和维持的虚假安宁,就这么被轻易打破了。
而这只是开端而已,虽然叛党夺权已经成功,但是正在攻打宣州的主力和外戍兵马,却未必会愿意服从新上位的当权者,因此可以预期,很长一段时间内绵连的内乱和战火的苦难,将重新降临这片土地。
这么一个坐拥富庶之地,眼看要崛起江东的大镇,就这么崩解离息了。
在一个路口的拐角,我们与另一拨人,几乎迎头撞上,顿时剑拔弩张捉刀欲战。
“等等。。”
“且慢。。”
“不要动手。。”
双方几乎同时有人喊了出来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7章 再行
(全本小说网,。)
“伯符?你居然还活着,”
我看着眼前的汉子,显然也经过了一番战斗,甚至还拉起一小群追随者,只是成分有些杂乱。
“东家,你雇请报偿还没到手,咱这么会轻易死掉呢”
他咧嘴笑了笑,身上并不合身的衣服,看起来又是那里剥来胡乱凑合的,因此,里面甚至还穿了一件粉色的女人衣裳,看起来有些滑稽。
“这些个,都是和我一起冲出来的搭伴。。”
披着肮脏围兜的屠夫,满脸横肉的厨子,还有来自行院的打家,大户的护院,商社的马夫,码头卖苦力的脚夫什么的,三教九流杂七杂八的十几号人。
手里拿着家伙既有大号菜刀,柴刀,半块门板什么的,也有半路抢来的长刀和手排,半截矛之类的兵器,甚至还有一口锅子,被背在某个厨子身上。
“我要和东家继续前行,大伙儿搭手逃命的交情,就到这里了吧。。”
然后他转过头去,对这些人道
“剩下的都自己散了,愿意和我东家一起去江州的,就自己上来。”
结果大半人都散去了,各自就近还乡或是找地方躲藏,只有剩下几人表示愿意跟着我们同行,寻个援护照应什么的。
其中一名一名春苒居的厨子张大牛,江宁药师坊老横街的崔屠户和他的学徒尹小眼,春江货栈的脚夫头钱水宁,以及马夫燕九儿,都是典型没什么牵挂的底层人员。
但最关键也是最让人有安全感的,无疑是答应一路护送我们的韩良臣或者说,韩世忠同学了。
有这么一个刀马娴熟,武技点到大师级别的,本地属性在野武将伴随,虽然是弱化版本的,但也足够对应路上大多数状况了。再加上伯符和这几名跟班,算是一个颇具武力的小团体了。
虽然累赘和消耗增加了,但是也提供了各种便利,比如张大牛炊食的本事,燕九儿照顾马匹的经验,崔屠户师徒处理野物和食材的手段,都是有所用处的。
而且相比出身和眼界都颇为高端大气的韩世宗,招揽同行和雇佣他们的底限和要求,就要低得多了,乱世之中不外乎是,求个可以安定下来的地方,一点钱和许诺,很容易就让他们接受了上下的遵从关系。
虽然这种半道接纳的关系,还有待时间和事实的验证和考察,可我显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之前,也只能将就着。
大概是因为附近驻军,大都抽调去江宁的缘故,我们再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一路向西直下,过方山、绛岩、溧阳出了润州,又途径遂安、安吉,穿过同为江宁军控制的湖州,
其中除了花钱在城郊补充了一些食材用度,新买了辆棚顶大车,让红老虎拉上之外,就实在乏善可陈了。
到了天目山附近之后,我们的行程,开始被这个地区这个时节常见的雨水给延迟了,就像是老天喜怒无常的心情一样,时不时突然而至的雨水,不但让道路充满了泥泞和积水,也让同行中的人,开始生病起来。
学徒尹小眼,先是简单的咳嗽,然后变得频繁起来,到了晚上干脆就发热躺倒了,这时候有分歧出现,有人提出是否要将他留下,以免耽搁行程。
然后我按照赤脚医生手册里的介绍,给简单处置了下,就获得崔屠户的感激涕淋,以及在其他人眼中,兼带隐性声望的提高。
如果之前是中立…友善,那现在至少是尊敬+神秘主义的加成。
稀里哗啦的雨声,已经淹没了我们在泥泞中跋涉的声音,以及雨水汇集的大小水流,在我们脚边流过的声音,整个天幕黑压压的地垂下来,就像是被罩上了一个青灰色的罩子,
虽然披着蓑衣和油毡,但是内里还是没有一处是干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渗漏的雨水,混杂在一起,让人浑身湿腻腻的很不好受。
雨越来越大,这次的雨水从昨天开始一直下到晚上,似乎没有停歇的迹象,我们不得不在上午时光停下来,找个地方避雨,烤干身体兼休息进食,补充体力,不然剩下的路更难走。
更关键的是,尹小眼的病情也开始反复了,抱怨声再次出现在他们的口中,然后韩良臣终于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是伫立在一处路边小丘荒败的建筑,有残留的山门、牌坊,短而平缓的阶梯,虽然大半被泥土所掩埋有被雨水冲刷出来,变得格外湿滑,牵马上去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随时会滑倒滚落下去。
这是一座传统的唐式建筑,飞檐乌瓦琉璃,绿脊中分的屋顶部分,依旧可以看出昔日的辉煌
虽然外形和国中大多数寺观建筑,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当我看到残存的琉璃贴画和田字楹窗,不由夷了一声,这无疑是一座被俗称为十字庙的景教神堂,
只是这处曾经辉煌过的景教神堂,无处不充斥着被火烧过,又被拆毁所留下的破败痕迹。按照我记忆里的印象。
应该是属于城门失火被殃及池鱼结果,因为大云光明教席卷天下的反乱,于是连当地的景教神堂在内的大批外传夷教,都被当成乱党蔽菽,而不加区别的予以火烧和捣毁。
仅仅是因为大云光明教的经义中,过往救世神主的诸天化身中,亦是包括了皇父阿罗珂(上帝)和野鼠(耶稣?)大圣。
一片残垣瓦砾中,只剩下最后一座主殿,还残存半拉子可以遮风避雨的支柱和瓦顶,不过里面鸟类和蝙蝠留下的粪便,还有无所不在的蛛网和厚厚积尘。
虽然还是在滴滴答答的漏水,但是暂时隔绝外面的风雨之后,大家都不免松了一口气,红老虎和灰熊猫都被拉进来后,病的脸色苍白的尹小眼,也被放了下来。
第一件事就是开始生火,一把价格昂贵的浸油炭作为引子,几根柴禾上燃烧的火团,照亮了内室之后,大家也有条不紊的开始自觉的分工。
马夫燕九儿将红老虎和灰熊猫的挽绳固定在比较干燥结实的墙角,开始掏出工具刷洗他们身上的泥垢和板结,并且安抚着它们,对稍稍靠近火光的某种惊惧,
张大牛将他形影不离的宝贝锅子架上,开始烧水熬汤,同时将需要最先烤干的用具,在火堆旁码好;
脚夫头钱水宁带着一阵冷风出去,不久之后抱着一大捆木头回来,虽然都是湿的,但是劈开之后里面还是干的,堆在一边烤一烤之后,之足够烧上一整天的。
崔屠子师徒虽然暂时没有任务,但他放下徒弟后,还是主动拿着一截树枝做洒扫工具,把地面和桌案都清理一遍,然后把浮土和泥块撬开,露出下面石质地面,毡子铺上去就可以作为睡觉的地方。
伯符把大家脱下来的湿衣服,收集挂在一条长索上,又用残破的桌案,在类似神龛的东西后面给抱头蹲和我,布置了一个比较隐私的角落,开始拿根棍子检查和整理偌大的神堂内,不够结实和破口的地方,然后砖瓦压着篷布暂时挡一挡。
抱头蹲负责整理行李的功夫,我也来帮下手,没多久围着火堆的三个小帐篷,就搭好了。
在这期间,韩良臣拄着武器,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警戒观哨,他看着外面的雨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多久,我们就喝上加入酱块和干姜片的热汤水,堆在炭烬下面的薯块根茎,也发出熟透的焦香味。
我却是饶有趣味的打量起这处,充满多元文化汇合交融的宗教场所。透过破瓦漏进来的灰暗天光,可以看到粗抱的立柱上,还像对联一样,雕刻这赞颂至高光明天的皇父阿罗珂,也就是上帝的祷文,
“真常之道,妙而难名,功用昭彰。。”
“明明景教,言归我唐。。真道宣明”
“。人有康乐,物无灾苦。……」
残断剥裂的墙上,依稀可以看到。书写的妙善喜乐经(福音书)篇章之一“景教三威蒙度赞”,
甚至还有大幅类似佛教净土变一般的壁画,
但是描绘的是西方大圣野鼠(耶稣?),或曰弥施诃普尊大圣子移鼠,在外域降生出世,行走荒野布道善乐,以及最后为奸人所构陷,惨死而复生的故事,
只是是充斥在其中的,却是一股子挥之不去的,佛门涅槃往生的味道。
另一边,形如敦煌飞天造型一般的天使或曰净明天人,在慈父明子净风王或者说圣父圣子圣灵的带领下,与代表世间至恶的妖魔作战的故事。
类似佛堂和神龛的位置,破破烂烂的帷幕和纱帐之下,立着一个硕大环首十字俘雕的大碑,还残留着过往香烛供奉,烟熏火燎过的痕迹。
只是在十字碑的后面,还有类似宗祠一般,残存的神主牌位,却是可以依稀本朝自太宗、高宗、天后在内的历代君王的尊讳讳。
将大唐的帝王和上帝一起膜拜,这算是大唐景教东土化后,最大的创举了吧。
不过按照我作为旧日军史版主的记忆,景教这个东西,算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相当奇葩的存在。
景为光明之意,景教也就是敬奉光明之教,而它的前身是源自三世纪欧洲大陆,罗马帝国的以弗所宗教会议中,因为基督教世界五大主教关于人性神性的教义之争,被联合驱逐的一大异端教派,公认的教祖是曾经的君士坦丁大主教聂伯利斯,因此也被称为聂伯利斯派。
流放到小亚细亚后,一直向东发展在两河流域,成为名为亚述教会的存在,其中一支向东继续发展传到中土后,就变成了大唐景教。
但是其中最有名的却是生活在黎巴嫩山区,一直延续传到现代的一支,历经伍麦叶和阿拔斯王朝,以及奥斯曼帝国的统治下,依旧坚持信仰的所谓东仪天主教马龙派,他们一度也是大名鼎鼎的黎巴嫩真主党,最大的对手之一。
但是相比波斯拜火教、大食天房教或是萨珊摩尼教在内,更早火更晚东传,却多少有些水土不服的其他外传夷教,
景教进入东土的伊始,就成功的走通了唐太宗在内上层路线,得到镇国大法王的敕封,并打破夷教仅限夷人聚居所的教门禁令,得到在天下州郡建庙传道的许可。
因为在讨好世俗统治者和本土化上的不余遗力,因此景教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