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第6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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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居然敢给这些重臣们下评语?
方醒有些惊讶,然后微笑。
而丁普已经躬身在请罪了。
朱瞻基看着他,然后目光缓缓转到朱清的身上,“刑部荒谬,陈不言的一封信,你朱清就能亲自去帮他的亲戚翻案,何其的会做人!可惜却不会做臣子!”
此话一出,不管朱棣是否赞同,除非他想废掉朱瞻基的太孙之位,否则丁普的仕途就算是彻底完蛋了,而且还会被追究罪责。
丁普的面色煞白,躬身退到了外面。
朱瞻基的目光转向郑多勉的身上,淡淡的道:“都查院几年毫无成绩,这是准备在金陵养老吗?”
郑多勉躬身道:“殿下,臣御下不严,以至于人心散漫,臣已经上了奏章请罪。”
朱瞻基冷笑道:“皇爷爷只看罪责,你御下不严,那便是不称职!”
郑多勉的嘴唇动了几下,最后化为一声叹息,躬身退出去。
剩下的三人都面色沉重,仿佛是在为那出去的三人默哀。
朱瞻基说道:“曲胜算是中规中矩……”
这话里有未尽之意,曲胜唯有拱手请罪。
“钱均骅算是干员,不过却不够精细,否则那些工程中的贪腐应当能查到。”
钱均骅心悦诚服的道:“殿下,臣知错了。”
最后就是周应泰,他的表现算是不错,至少能看到浪子回头的姿态。
朱瞻基皱眉道:“兵部需要整顿,不要浮于形式,南方虽然没了外患,可若是有匪徒怎么办?各地的治安也得要关注,一群懒散的兵将如何能保住一方平安?”
周应泰躬身道:“臣知罪,请殿下放心,半年之内若是没有成效,臣自动请辞。”
这个表态很坚决,朱瞻基的面色稍霁,说道:“这番话我可是要禀告给皇爷爷的,若是不能见效,你自己知道后果。”
训斥完了,就该缓和一二。
朱瞻基笑道:“此次南下算是功德圆满,北征在即,我也不能多留,最多三日就得回京。”
曲胜说道:“殿下,说到北征,臣却没接到调运粮草北上的通知,这是为何?”
朱瞻基说道:“奴儿干都司产粮不少,还有土豆已经在边墙一带广为种植,大明,不缺粮了!”
瞬间曲胜难掩失望之色,北方的粮食一旦能够自给自足,南方就只剩下了税赋的优势,可以后呢?
方醒笑了笑,对曲胜看向自己的探究眼神回之一笑。
以前的北方面临着草原异族的威胁,还有天气的差异,所以发展速度远远落后于南方。
可以后会渐渐的不一样了,北方有资源,有发展工业的资源。
朱芳那里已经积累了大量的技术,只等时机一到,北方将会渐渐的脱胎换骨。
南方一直在傲娇着,等这份傲娇被打下去之后,大明才会均衡。
再抚慰了几句之后,朱瞻基就结束了这次接见。
曲胜走到门外,看着朱清等人目光茫然,就叹道:“走吧,至少在朝中换人之前,把事情处置好,也是一个将功赎罪的办法。”
“哎!”
周应泰微微摇头,叹息一声,然后几人一起向外走。
一路沉默着,等到了大门处时,曲胜看到费石带着人从两侧走来,就皱眉问道:“何事?”
费石盯着他冷笑不语,及近,就在曲胜心中惊慌时,费石大喝道:“拿下!”
曲胜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脑海一片空白。
“噗!”
“费石,你想干什么?你这个酷吏,你想干什么?!”
曲胜浑身都在颤抖着,特别是脸上,整个脸就像是抽筋般的在抽搐。
等他醒悟不是自己被抓时,这才僵硬的转过身来……
“费石,本官要去殿下那里控诉你这个酷吏,畜生!”
所有人都愕然的退后,看着被扑倒在地上的周应泰在叫骂挣扎。
曲胜的嘴角颤动一下,呆呆的问道:“是……是他?”
费石站在边上,冷笑着道:“正是他。”
曲胜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蠢人,“可周应泰这段时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啊!”
周应泰这段时间堪称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典型,四十多快五十岁的人了,整日操劳,连曲胜都觉得自己以前误会了他。
两名锦衣卫把周应泰捆住,然后拎起来,费石说道:“周大人,昨夜那些人没招供。”
周应泰的身体一颤,死死的盯着费石,说道:“那为何要拿本官?”
费石阴测测的道:“无他,有人撬开了陈胜铎的嘴。”
周应泰嘶声道:“不可能,陈胜铎意志坚定,他疼爱自己的儿子,而他的儿子现在就在本官的手中,他如何敢开口?”
费石来拿人,就是代表着朱瞻基已经拿到了证据,所以周应泰心中绝望的同时,内心就被懊悔和不甘给填满了。
费石的神色有些古怪的道:“有人有这个本事。”
安纶的变态让坚强的陈胜铎都承受不住了……
第1377章 动静太大了,有人看不过去了
刘观很羞愧,一见到方醒就自嘲道:“本官被那陈胜铎的软弱给骗了,谁知道这人居然是深藏不露,惭愧。”
方醒正在写奏章,闻言把笔一搁,说道:“此人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一旦京城拿下了陈不言,抄家必然能抄出东西来。只不过这人为何笃定陈不言能翻身呢?真是可笑。”
刘观坐下,面带忧色的道:“金陵六部被拿下了三部,都查院的郑多勉也未能幸免,殿下太急了呀!应当等陛下处置才是。”
“你在担心什么?”
朱瞻基此行下来带有立威的用意,拿下三部在方醒看来不算多,若不是礼部尚书全然是在混日子,没具体事务做,那也可以拿下。
刘观看看门外,身体前驱,低声道:“你别忘了科学,殿下亲近科学这不是什么秘密,而此次一家伙拿下了三个尚书,一个左都御史,下面的官吏更是被抓了三百余人,兴和伯,别小看了南方人啊!”
方醒冷冷的道:“六部被打了三部,还有谁敢兴风作浪?”
刘观苦笑道:“实话实说,若不是担心以后被牵连,本官是不愿意说的。”
方醒的面色不变:“刘大人请说。”
刘观盯着方醒,缓缓的道:“打下三部尚书不打紧,就算是全打下去也不打紧,兴和伯可知……科学如今在南方的传播吗?”
方醒已经明白了,他说道:“可那也只是在那些一生都无法进学的普通百姓周围传播,难道……”
刘观坐直了身体,似笑非笑的道:“兴和伯,百姓学了科学……你让那些士绅和官吏怎么去管治他们?”
方醒依然面无表情,刘观叹息道:“兴和伯,科学的几本书本官也算是走马观花的看过了,果然于开智有大用,百姓开智……官吏奈何……而且,你这置先圣于何地?”
方醒笑了笑:“南方文风鼎盛,传言每村皆有村学,难道还怕科学这个散兵游勇吗?”
刘观的身体后仰,夸张的嘶嘶吸气,斜睨着方醒道:“可这次南方之行动作太大,兴和伯,立威不是这般立的,殿下亲近科学不是什么秘密。六部去了三部,外加一个左都御史,几百官吏被抓,兴和伯,这是在干什么?”
这话听着像是在质问,可方醒却只是微笑着,不知道刘观今天是抽了什么风,居然来主动示好。
刘观坦然的道:“这是在捅马蜂窝,本官弄不好也会被南方文人们记恨,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本官也得劝劝,不过却……晚了。”
捅了马蜂窝是啥结局?
“官员们在逃过一劫之后,他们会害怕,害怕什么兴和伯自然清楚,所以……他们不会动作,可南方人杰地灵,多有威望高的士绅,这些人才是南方的实际控制者,兴和伯,不可小觑啊!”
方醒面无表情的道:“这只是一次碰撞罢了,而且只是一次试探性的碰撞,方某期待已久……”
北征在即,朱棣的身体也在走下坡路,方醒早就想找个机会和南方的文人们碰碰,算是一次试探,试探对方的底线,也告知自己的底线。
方醒走到门外,看着太阳高照,笑道:“这人就像是一年四季一般,没有一帆风顺的,今日艳阳高照,明日有可能就是大雨倾盆……”
……
南方从来都是中原的大后方,从前宋开始,除非是亡国前夕,南方都是歌舞升平。
而这种环境也让南方的商贸发达,有了钱之后,必然是要读书的,于是各地的学校密布。
应天府有一位教授,注意,这个教授可不是国子监那等教授,他的编制在应天府,是唯一的教授。
从九品,看似很低,可此人早年间辗转于南方各地担任教授,直至六十余岁,子孙们担心他的身体,苦劝,这才退休在家。
这样的人看似不起眼,可当言秉兴六十大寿时,从大明各地赶来庆贺的人几乎把言家给淹没了。
这是言秉兴退休前的一次大聚会,也是他为子孙们铺路的一次寿辰,至此他就半隐退在家中。
年纪大了要懂得养生之道,所以言秉兴每日起床后就会在院中散步,而陪同的就是他刚纳半年的小妾飞燕。
言秉兴的脸永远都是在板着,长期的教授生涯让他不怒自威。三缕长须飘飘,两边嘴角弯下,一般人看到就会感到心中发虚。
不过飞燕却不会,十七岁的年龄,青葱般的人儿,那窈窕的身材让言秉兴的脸上多了些许柔情。
“老爷,您昨夜可没睡好,吃了早饭便歇息歇息吧。”
飞燕俏皮的歪着脑袋拦在言秉兴的身前,双手背在身后,越发的显得身材诱人。
言秉兴作势瞪眼,可飞燕却是他这半年来的心头好,一点都不怕。
“你懂什么,这是大事,老夫自然要斟酌。”
言秉兴招招手,飞燕就蹦跳过来,然后伸出小手,任由那只带着老人斑的手握着。
吃完早饭,言秉兴叫人唤来大儿子言鹏举,然后言鹏举就亲自去套了车,陪着老父出门。
言鹏举很稳重,他目前在金陵国子监担任五经教授,职位不高,但有言秉兴的面子在,从祭酒到下面的杂役,无人不给他面子。
不过到了大宅院的外面时,守门的却是朱瞻基的侍卫,却不知道言家的名气。
“殿下正在处置政事,无暇见客,请回吧。”
言鹏举愕然,在金陵城中还没有不认识他家的,可……
身后一阵干咳,言鹏举赶紧去扶了老父下车。
言秉兴穿了一身青衣,近前拱手道:“原应天府教授言秉兴请见殿下,还请通报。”
侍卫看到言秉兴的气质后就收起了轻视,点头道:“且等着。”
没多久侍卫回来,点头道:“言先生请进。”
言秉兴微微颔首,在言鹏举的搀扶下进了大宅院。
等在前厅见到朱瞻基和方醒后,言秉兴看都不看方醒一眼,只是恭谨的给朱瞻基行礼。
朱瞻基开始也不知道此人,后来还是费石介绍,才知道言秉兴的跟脚,所以才拔冗相见。
“言先生请坐。”
对年长者,不管是谁,总会给予优待。
言秉兴坐下后,拱手,目光炯炯的说道:“殿下,老夫听闻殿下欲大兴科学……”
朱瞻基微微一笑,说道:“言先生此言何意?”
上位者不要轻易表态,不然就是把柄。
言秉兴的双眼微眯,就像是他以前看着那些犯错的学生般一样,“殿下,所谓科学,老夫也见过,却是蛊惑人心之学,若大兴此道,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长久下去,大明危亦!”
方醒在看着言秉兴,看着他一番话就把朱瞻基的回避战术给顶回去了。
第1378章 刑讯高手有安纶,背后下手言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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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秉兴的大胆倒是出乎了朱瞻基和方醒的预料,这个问题朱瞻基不好表态,于是方醒就说道:“言先生想让人心复古吗?哪个古?”
言鹏举在边上束手而立,闻言忍不住就说道:“当然是三代之治!”
“住口!”
言秉兴勃然大怒道:“殿下和兴和伯的面前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回过头,言秉兴说道:“小儿无知,妄言了。老夫之意,在于民心淳朴,不为利所诱。兴和伯以为然否?”
方醒笑了笑:“人心不足是常态,当以道德为约束,以律法为标尺,一味去愚昧百姓,那是在害怕。本伯就想问问,言先生……还有那些人,你们在害怕什么?”
言秉兴起身行礼道:“兴和伯辱我名教过甚,殿下,老夫告退。”
老狐狸啊!
朱瞻基点点头道:“贾全送送言先生。”
言秉兴拱拱手,板着脸就出去了。而言鹏举却被刚才的话给惊住了,一时间忘记去扶着老父,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跟了出去,甚至还没有言秉兴的腿脚灵便。
朱瞻基等这对父子出去后,眸色微冷,说道:“倚老卖老!”
方醒取笑道:“他若是不倚老卖老,连我的面都见不着,更别想见你。”
言秉兴看到方醒言辞犀利,果断的马上告退,这便是不计较一时的得失。对时机的把握堪称是恰到好处。
“他怕激怒了你,若是和我单独相对,肯定会和我辩驳一番。”
方醒丢下了此事,只关注着周应泰的口供。
临时开辟的刑讯室里,墙壁上还有一幅字画。周应泰被绑在椅子上,而椅子被几根绳子固定在屋子中间。绳子延伸到各处固定,而中心的周应泰看着就像是一只蜘蛛。
当看到安纶出现时,周应泰苦笑道:“安公公是来看周某笑话的吗?”
安纶的脸看着白白嫩嫩的,他舔舔嘴唇道:“周大人,听闻你不愿意交代,咱家这是来侍候你的。”
周应泰好歹是原金陵兵部尚书,所以开端就是问话,等问话无果之后,安纶就上场了。
“本官不知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