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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部分

我要做皇帝-第6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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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被左右卫士立刻抢夺走了武器,制服在地。

    刘彻看着他们的容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视死如归的神色。

    刘彻知道,他们没有在演戏。

    这是事实!

    所谓,**************,负心从来士大夫!

    尤其是这些给汉室宗庙守灵的武士官员的忠诚和血气,从来都是铁骨铮铮。

    当年,诸侯大臣共诛诸吕。

    杀的长安血流成河,最终将诸吕全部剪除,于是迎来代王。

    代王车驾入长安,进抵司马门。

    当时,已经是诸吕都被消灭干净的时候了。

    但是,当代王车驾来到司马门下时,十位武士持着长戟拦在车驾之前,大声喊道:天子在也,足下何来?

    直到太尉周勃出面,才将他们训走。

    又有夏侯婴跟刘兴居,带人前去抓捕少帝兄弟,对着瑟瑟发抖的少帝说:“足下非刘氏子,不当立!”

    然后,就遭到了护卫少帝兄弟的侍卫持械反抗。

    注意,那个时候诸侯大臣已经控制了局面,诸吕被剪除,在事实上,监视和保护少帝的人是倾向诸侯大臣的侍从。

    你可以说这些人愚忠,可以说他们死脑筋。

    但他们确实存在,而且是一个极大的群体。

    对于普通百姓和下层的官员们来说。

    他们不懂统治者的大脑回路,也不知道统治者们到底在下什么大旗。

    他们只知道一件事情。

    在现在是忠君,在后世是爱国。

    统治者和精英们固然可以大放厥词,甚至得意洋洋的耀武扬威,指着他们说道:蠢货。

    但他们就在那里。

    不容忽视,不容无视,不容蔑视。

    他们或许力量微薄,或许孤立无援。

    但三千越甲能吞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谁伤了他们的心,让他们失望,谁就必定灭亡!

    因为,归根结底,国家和政权,需要他们去保护,他们都放弃了国家和皇帝,谁会愿意为皇帝和国家流血?

    士大夫吗?统治者吗?

    这是搞笑吗?

    只是可惜,统治者和精英们向来自我感觉良好。

    “朕以己代尔等之罪……”刘彻看着这些人,缓缓的说道:“尔等的性命,就是朕的了,朕没有让尔等去死,尔等可以死吗?”

    这些人方才哭着拜道:“诺!臣等愿为陛下前驱,请为亲兵,为陛下冲锋陷阵!”

    “善!”刘彻于是抚掌赞道:“卿等当留有用之躯,磨砺己身,未来听朕号令,报效家国!”

    “吾等愿永为陛下之剑,世世代代,子子孙孙为陛下之士!”于是,三百多人全都匍匐而拜:“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大臣列侯和军队将士也纷纷恭身而拜:“陛下嘉大惠,降大德,施于臣等,臣等感激涕零,愿永永为陛下牛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整个长安城,都回荡着万岁之声。

    ………………………………………………

    从太庙回返宫中,刘彻刚刚卸下天子衣冠,立刻就有一位宦官,前来说道:“陛下,太皇太后与皇太后有请!”

    “嗯,果然不出朕所料!”刘彻在心里点点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东宫,岂能不知道?

    他一知道,反应就只有一个了。

    东宫现在其实已经是不得不交权了。

    不交权,天下和百官,立刻就要沸腾了。

    自古以来,从未有人能在天下人的反对声中,还敢继续擅权的。

    “请转告太皇太后与太后,朕即刻就过去……”表面上,刘彻还是古井无波,一副今天啥事也没有发生的模样。

    …………………………………………

    东宫,太皇太后窦氏与薄太后,携手坐在上座,听着窦彭祖的报告。

    随着窦彭祖的转述,窦氏的神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皇帝真是有心了……”窦氏对着薄太后感慨道:“为着哀家,居然不惜以发待罪,还要告罪太庙,这是哀家的不是啊……”

    薄太后连忙道:“母后,这都是皇帝该做的,当年,太宗皇帝侍奉先太后,常常衣不解带,亲尝汤药,此臣与母后所共见,皇帝为太宗之嗣,先帝之子,孝顺母后,本属应当!”

    “哀家知道……”窦太后也终于笑了起来:“只是,哀家更知道,哀家不适合秉政,这从今以后啊,哀家就专心念诵《道德经》为先帝和太宗以及高皇帝祈福就好了,这朝野内外和宫中上下,就让皇帝去处理吧……”

    “传哀家的旨意:从今往后,但有列侯公卿,入宫来与哀家要言说政务者,皆不见而逐之!”窦太后对着自己身旁的一个宦官道:“即便其手持哀家信物,也不见!”

    “诺!”

    随着窦太后的吩咐,一个时代,终于结束。

    从此以后,东宫退居幕后,彻底隐藏在了宫阙和阁楼之中。

    汉家王朝,刘氏天下,进入了皇帝全面执政,再无桎梏的时代。

    真正的,一言以为天下法,出口成宪,无可置疑,无可辩驳,无可顾忌的天子。

    “启禀太皇太后,馆陶长公主求见……”

    窦氏话音未落,就有着宦官进来禀报。

    窦氏闻言,深思了片刻。

    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她这个当母亲还不了解吗?

    说得好听点,这个女儿是女强人,是鲁元长公主。

    但说得难听点,就是一个仗着母亲、女儿以及女婿的威权,肆无忌惮,横行无忌的泼妇!

    她连丈夫都要欺压,都要剥削。

    其他一切公卿列侯,在她眼里,都是彘狗!

    这些年来,她这个母亲一直在纵容着她。

    窦氏的想法很简单:哀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宠着她宠谁?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给了窦氏巨大的打击。

    使她知道,假如再继续跟过去一样,恐怕没有什么好结果。

    皇帝孙子能护她一时,还能护她一世不成?

    况且,她自己也没几年好活了。

    她死后,馆陶若是继续这样放肆,那就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窦氏曾经亲眼目睹过,鲁元长公主的女儿,惠帝的皇后,张皇后的葬礼。

    虽然太宗皇帝给足了张皇后面子,以皇后礼仪,安葬在惠帝陵寝之旁。

    可是,那张皇后冷清凄惨的晚年,让窦氏依旧记忆深刻。

    窦氏外戚的第一代和第二代,能够谨守法度,也与此有关。

    没有人想自己成为第二个诸吕!

    “告诉馆陶,哀家很乏,从今以后,没有要事,不要随意入宫……”窦氏长出一口气,道:“既做陈氏妇,馆陶就应该有个陈氏妇的样子,在家相夫教子,岂不快哉?传哀家懿旨,收回哀家所赐馆陶的令信与符节,再传令少府,无哀家旨意,不得调拨一钱给馆陶,不如令,从法而致之!”

    在窦氏看来,这是自己在给馆陶这个宝贝女儿预留后路。

    同时也是希望对方能够收敛一些,规矩一些。

    不然的话,等自己一死,馆陶恐怕不仅仅可能自己要出问题,甚至还会牵连皇后。

    作为刘氏的太皇太后,窦氏很清楚,刘氏天子对自己的皇后的要求,唯在贤淑而已。

    先帝时,哪怕再怎么不喜薄后,甚至薄后无后,不也能安享皇后之尊,最终成为太后吗?

    这就是贤淑的作用!

    反之……

    就是滔天的祸害!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第九百二十一节 齐鲁

    刘彻抵达东宫时,刚刚好看到馆陶的马车离开。

    “太长公主怎么在此时入宫的?”刘彻对着王道问道:“去给朕查一查……”

    王道闻言,脖子一缩,背脊发凉。

    这种事情,在过去是非常常见的。

    太长公主殿下别说是在平明前入宫了。

    她一天十二个时辰,任何时候都能入宫。

    从馆陶府邸到东宫之间的道路,没有任何人敢检查和阻拦太长公主的车驾。

    此事不仅仅是公开的秘密,更是连市井百姓都知道的事实。

    但,作为一个宦官,王道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想太多。

    想太多的人,是很会死的很早的。

    先帝时那位章德,就是想的太多了。

    所以,他微微恭身,领命道:“诺,奴婢立刻就叫人去查……”

    自馆陶府邸到长乐宫,沿途要经过两个北军的营垒以及六个哨卡。

    毫无疑问,这些营垒校尉,立刻就要倒大霉了。

    毕竟,按照律令,宵禁之后,无天子或者太后诏,擅自出入宫闱,都属于大罪。

    而私自放这样的三无人员出入宫闱的人。

    轻则丢官,重则丧命。

    刘彻微微闭上眼睛,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马车缓缓驶进长乐宫的宫墙内。

    此刻,已是平明,东方肚白,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长乐宫也从沉睡中苏醒,数以百计的宦官侍女,在宫阙内外,开始打扫卫生。

    许多人看到天子车驾到来,都不明所以,拿着好奇的眼光打量。

    实际上,在现在,除了少数的公卿贵族外,整个世界,依然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就是千百年后的史书上,恐怕也会对昨夜之事,讳莫如深。

    甚至,只会在某些角落和个人的传记中得窥一角。

    就像宋史中的烛影斧声,你能知道可能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情,但你永远无法确认其是否存在。

    在永寿殿附近下车,刘彻跟过去一般,走下撵车,然后在侍从们的簇拥下,进入大殿之中,立刻,殿中上下许多宦官和侍女们恭身下跪恭迎:“陛下万寿无疆……”

    而刘彻则径直向前,来到殿中,抬头看向端坐于上首的太皇太后窦氏和皇太后薄氏,他微微恭身,若无其事的道:“儿臣拜见皇祖母,母后,恭问皇祖母及母后安!”

    “皇帝来了……”窦太后听到声响,立刻就道:“快快坐到哀家身边来……”

    等刘彻坐定下来,窦氏就拉着刘彻的手问道:“那太庙可处置妥当了?”

    一边说,窦氏还一边自责着:“平陆候与红候是哀家对不住他们啊……”

    刘彻微微抬头,一副刚刚睡醒,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太庙?太庙什么了?朕不知道!”

    他回过头,问着自己身侧的王道:“王道,太庙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无人与朕禀报?”

    “回禀陛下……”王道也被吓了一跳,但好在,他在宫廷里混了这么久,早已经见惯风浪,只是微微一愣,就立刻反应了过来,他尽力平复心情,假装惊讶的说道:“奴婢并不知道太庙发生了何事?要不,奴婢去问问?”

    “还不快去?”刘彻瞪了他一眼,笑着道。

    而上首的窦氏和薄氏,都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们不傻,当然明白,这是皇帝在故意粉饰太平。

    甚至,在窦氏心里,还有着一股股暖流涌动。

    “皇帝果真孝顺啊,为了哀家,居然担下这么大的事情……”窦氏在心里想着。

    前朝故事,指鹿为马,窦太后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而当今这个世界上,也确实只有皇帝,能让某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举动,让窦氏真是有些感动。

    觉得自己运气真不错。

    儿子孝顺,孙子也孝顺。

    此生真是无憾了!

    刘彻却是低头,沉声道:“正有个坏消息,要告知皇祖母与母后:平陆候礼及红候富,昨日皆薨了!礼世子道,富世子登、固等,因为哀伤过重,也于方才不幸故去……朕已经命令太常及大鸿胪,为两位宗室长者及兄弟治丧,给与美谥……”

    “平陆与红候两位叔伯祖这一故去,元王子嗣,已无存当世……”刘彻看着窦氏请示道:“这楚国社稷如何处置,请皇祖母拿主意!”

    这是刘彻最后的试探了。

    而且是抹了蜂蜜的毒药。

    窦氏自然不知道也不清楚这些,她微微一叹,道:“哀家老矣,余生之愿,长守宫廷,为太宗及先帝祈福,这天下之事,皇帝自己拿主意吧!”

    她慈祥的抚摸着刘彻的脸颊,说道:“哀家当年就说了,皇帝跟太宗皇帝很像,现在,就更像了,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汉家天下和江山社稷,就交给皇帝吧!”

    她的话语,也让刘彻回忆了起来。

    似乎,自己的这位皇祖母当年确实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刘彻记得,那是在上林苑的虎圈之旁。

    那次的会面,对他当时的助益非常大。

    甚至可以说,铺平了他通向太、子、宫的道路——没有东宫的认可和同意,汉室的太子就不可能被册立。

    “朕或许有些过了……”刘彻在心里也有些内疚起来,当然,他更明白,在政坛上,唯有胜利者方有权力内疚和同情。

    就像在战场上一般。

    失败者哪来什么内疚和同情的资格?

    所以这种情绪,只在他心底一闪而过。

    “皇祖母言重了……”刘彻做出一副婉拒的模样:“这天下和江山,还是需要皇祖母来……”

    但他话只说到一边,就被窦氏打断:“哀家老了,眼睛也瞎了,实在是没有那些精力了,这楚国、赵国,还有那些政务政事,皇帝和宫里上下,从今以后都不要来请示哀家了!哀家,已经决定,从今日起避居永寿殿西厢,潜心清净,为先帝和太宗以及皇帝祈福……”

    “哀家之意已决!”窦氏严肃的对刘彻道:“皇帝和太后都不要再劝了!”

    她举着自己手里的那个太皇太后鸠杖,命令:“这是哀家的命令,皇帝立刻奉命……”

    于是,刘彻只好在‘固争之而不得’的情况下,俯首而拜:“诺!”

    “孙儿谨奉懿旨!”

    ……………………………………

    等到出了永寿殿,刘彻立刻就对身旁的王道下令:“命令羽林卫,在东宫与外界交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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