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第9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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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汉朝皇帝所立的且之,也就失去了价值。
军臣确信,汉朝皇帝不可能再封且之为匈奴皇帝。
而且,皇帝和单于,表面上看来,地位对等,权柄相同,实在大大不同。
看看汉朝的那个皇帝吧!
口含天宪,动合阴阳,履则乾坤,这是汉朝士大夫和官员对他的威权的形容。
而他也确实如此,本人即是国家,国家就是他的个人意志的延伸。
他可以裁决汉朝的一切大小事务,规定天地星辰的运转,指挥山河湖泊的盈满,四季的变化。
他是神王,也是人皇。
反观他这个单于呢?
即是是他的父亲老上单于,也不是能主宰一切的至尊。
各个部族,都只是臣服,而不是服从。
到他手里,别说下面的部族了。
就是本部之中,也有无数野心家,蠢蠢欲动。
尹稚斜死了,且之又冒出来,且之投降了,亦石又跳出来。
天知道,以后会不会有那个孪鞮氏带着兵马,将他和他的子女全部杀死?
与汉朝皇帝相比,他这个单于,就跟一个部落的酋长没有太大区别。
这让军臣又羡慕又嫉妒。
他自然是做梦也想当皇帝。
但可惜,军臣知道,至少在现在是不可能的。
那些部族的大人物和贵族不会同意,就连这单于庭内,愿意的人也没有几个。
所以,军臣才要鼓励和推行汉化。
因为,只有汉化,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学习汉朝皇帝,进行集权,做那个真正的天地之下,劳资第一,一切牛鬼蛇神都要跪下来唱征服的至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仅仅在世俗中要面临各部族的牵制。
就是神权里,他也是神鬼的奴仆。
就特么连个小部落的毛神,他都得供着!
夏王却是急匆匆的走到军臣身边,跪下来说道:“大单于,大事不好了!刚刚有斥候回报,在渔水上游,发现了大量的死尸,还找到活口,他们是亦石的部下,是须卜氏族的骑兵!亦石可能已经完了!”
“什么?”军臣闻言大惊:“这怎么可能?”
军臣记得,亦石可是带上他的本部万骑,还加强了瓯脱王的万骑和须卜氏族、兰氏的各一个万骑。
算上楼烦奴和浑邪奴,总兵力已经超过三万。
这是一支哪怕放在雁门关和云中郡,也可以跟汉朝军队有来有回的力量,怎么会败的如此快?
军臣甚至记得十天前,还曾经得到了亦石的报告,说已经兵临汉朝上谷郡的郡城,破城指日可待。
但,怎么一下子就兵败如斯。
须卜氏族的骑兵的尸体,倘若是从渔水的更上游流下来的话。
那么,这就可以证明,他们至少败逃到了汉朝的造阳附近,女祁和草原之间的群山之中,但即使逃到哪里,他们依然被汉朝人紧紧的咬着,追杀不停。
军臣甚至能想象得到,那些惶恐不可终日的骑兵,在山陵和小道上仓皇逃命的场面。
他们丢弃了一切能丢弃的东西,没日没夜的拼死逃向草原和他所在的方向。
但汉朝骑兵如附骨之疽一样缠住他们不放。
一个个士兵被射落下马,无助和绝望的骑兵,无路可逃,只能跳进滚滚的河水之中,或者跃进深山之内。
“大单于,这是真的!”夏王沉痛的道:“我已经问过活口了,汉朝的车骑将军义纵亲自统帅神骑,在十万汉军的辅助下将右谷蠡王团团围住,须卜当户见势不妙,弃军逃到女祁,到依然难逃汉军的魔爪,汉朝的飞狐军主力从塞外草原包抄过去,须卜当户反应不及,在女祁大败,只能率军继续北逃,但遭到汉朝军队的不断追杀,据说,汉朝的飞狐军甚至在女祁建立了一座五千多人的京观……”
“竖子安敢!”军臣闻言,怒不可遏!
若问现在匈奴对那支汉朝军队仇恨值最高,毋庸置疑,首推飞狐军。
飞狐军自以为的艺术,在匈奴人眼里是赤裸裸的蔑视和羞辱!
尤其是飞狐军喜欢将匈奴贵族的脑袋放在京观的基底,更是让匈奴人愤怒不已。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而是赤裸裸的打脸!
在匈奴文化中,他们同样也喜欢在胜利后,将敌人的脑袋制成酒器和其他器皿,收藏起来。
甚至有比较野蛮的贵族,热衷于将这些战利品,悬挂在部落的穹庐和自己的大门口,以此彰显自己的武勋。
而汉朝的飞狐军的行为,却与匈奴的这个传统不谋而合。
于是,在匈奴人眼里,他们自动自觉的将飞狐军的行为与他们的习惯联系起来。
匈奴人将敌人的脑袋制成酒器和其他器皿,是为了永生永世的折磨敌人的灵魂,让敌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飞扬跋扈,凌、辱他的妻子、鞭笞他的子女。
而飞狐军将匈奴贵族的脑袋作为京观的基底,岂非也是同样的结果?
要永生永世的镇压和折磨那些贵族的灵魂。
甚至在一些匈奴贵族眼里,还不止如此。
因为,贵族脑袋上面是奴隶和牧民的脑袋,这也就意味着,哪怕是在地狱之中,汉朝人也要将那些肮脏的奴隶和牧民,压在他们的脑袋上,让他们变成比奴隶还低贱的物种!
再没有比这样的行为更能令匈奴愤怒的了。
但,就跟匈奴人过去将自己敌人的脑袋制成酒器,或者插到木桩上一样。
匈奴人现在对汉朝,对飞狐军,是无可奈何得。
这支大名鼎鼎,与匈奴打了几十年交道的老朋友,在过去就已经是极为难缠的对手。
冒顿大单于、老上大单于,多次想要彻底摧毁这个讨厌的军队,将他们的老巢化为灰烬。
但结果,都是徒劳无功。
就更别说是现在,飞狐军驻扎的飞狐口,已经是匈奴人永远无法接触的禁地!
“大单于,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请大单于速做决断!”夏王跪地拜道:“一旦汉朝的那个车骑将军和飞狐军解决完上谷的亦石所部,他们挥师北上,有神骑压阵,我军恐怕很难从此地安然撤退了!”
军臣看着夏王,这个自己的弟弟,兰陀辛放出来辅佐自己的所谓智者,他的眼中狐疑不定。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这个弟弟在暗地里搞什么花样!
撤兵?
撤军他就极有可能要面临死亡!
他自己死了不要紧,但他的儿子于单,也一定会死。
而他的妻妾则会被另外一个男人霸主,他的女儿们,更是被人当成牲口一样买卖!
这是军臣所不能接受的。
对军臣来说,假如他要死。
那,在死前,为了不便宜其他混蛋,他宁愿拉着其他人一起死。
至于死后匈奴的命运?
我死以后,哪管洪水滔天!
劳资都要死了,你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种心态虽然很极端,但却几乎是所有统治者的心态。
特别是引弓之民的统治者,向来都是这么想的。
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野猪皮,野猪皮就是一个从来懒得管以后,只想自己爽的王八蛋。
对这样的人来说,劳资活的爽的话,什么都好说,但假如劳资穷途末路要挂了,你们这些家伙活着有什么意思?不若来陪我!
………………
这几天先把上个月的还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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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三节 匈奴的部署(1)【还债1。5】
望着军臣的模样,夏王哪里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心里面在想什么?
引弓之民的想法,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
军臣的想法,不难想到。
但夏王却是忧心如焚。
他虽然是汉匈混血,心里面也更向往汉朝的体制和文化。
但终究,他是匈奴人,他要为匈奴考虑。
他虽然被老上单于软禁、圈禁了将近二十年,但,他到底是孪鞮氏,与匈奴帝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获得了自由,他当然不希望整个匈奴帝国在这里,在今天走向灭亡。
所以,他跪下来拜道:“大单于是担心大军撤退的问题吗?臣已经有所预案,臣将亲自率领须卜氏和兰氏的骑兵断后,让大单于率领王庭主力先行,然后牧民和牲畜紧随,在大单于未出塞前,臣将督促和保证,兰氏、须卜氏以及其他别部的万骑,拼死进攻,拖延和吸引汉朝军队的注意力……”
军臣这才眉毛稍稍舒展开来。
王庭主力,军臣还是信得过的。
毕竟,这几个万骑,都是跟着他西征捞足了好处的万骑。
只要军臣对他们保证,明年继续西征,他们就不会背叛。
而只要夏王能够带着须卜氏和兰氏以及其他部族的贵族在这里为他断后,那他也不需要担心在半路上遭遇政变。
只要能够安全回到草原腹地,回到祁连山,有了折兰部族和左贤王于单本部加上他的亲信万骑,那就不用担心有人能翻天。
除非,王庭的贵族也要背叛他!
但,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军臣可以在路上,不断与王庭各部贵族交换意见,许下承诺。
用利益和好处拉拢他们。
但是……
军臣很清楚,这么一撤,幕南地区,肯定要放弃了。
因为,为了此番进军和南侵,整个幕南的部族的积蓄和青壮,几乎都被他拉来了。
现在,什么东西也没有抢到,幕南贵族,必然满腹怨气。
他们不是会背叛自己自立,就是会去投靠和且之那个混蛋。
不过……
没关系,幕南经此一遭,今年冬天,肯定是个难熬的冬天。
会有很多人冻死、饿死,无数部族分崩离析。
且之和汉朝得到的只会是满是饥荒和混乱的幕南。
假如汉朝人想要控制住此地,没有个三五年的大规模投入,不可能控制住。
而这正好,扯住汉朝人的步伐,为他西征争取时间。
若汉朝人和且之不管幕南部族的死活,那就更好了。
幕南部族的怨气和仇恨,会永远挂在他们身上。
他们会怨恨汉朝,甚于怨恨自己。
这样,未来自己就可以再次南下,收服这些部族。
总之,无论汉朝做什么选择,他和他的帝国,都是稳赚不赔!
想到这里,军臣就说道:“夏王真的能够保证吗?”
“臣愿意如汉朝将军一般,立下军令状,倘若做不到,臣便将首级献给大单于赎罪!”夏王跪下来说道。
在他心里,这其实也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单于带人先走了,留下的全部都是对单于不满的人。
这给了他拉拢和经营自己的力量和势力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危机危机,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只要自己能成功的带着部族,渡过这次危机,那么他的威望,就会瞬间高涨到与单于分庭抗礼的地步。
在夏王眼里,军臣已经老朽了。
他还能活多久呢?
运气好的话,估计可以活个几年吧?
但即使他运气再好,也不会超过五年!
因为诸部族和单于庭的贵族,不会接受一个将匈奴帝国亲手带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单于继续执政。
这是军臣无论西征多少次,抢回多少物资、财富和奴隶,都无法弥补的事情。
引弓之民,既骄傲,又敏感,同时心理非常脆弱。
对汉朝的不断失败,一定会引发包括军臣身边的贵族在内的无数人的反对和不满。
这些不满郁积到一定的时候,恐怕,就是军臣的亲兵,也会忍不住砍了这个昏君的脑袋!
是以,倘若军臣运气不好的话,恐怕今年他都捱不过去。
到那个时候,作为在燕蓟挽救和拯救了匈奴帝国事业的大救星,老上单于的儿子,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置。
至不济,也可以扶持年幼的于单即位,自己当个幕后掌舵人。
到那个时候,匈奴就可以按照他的想法和意愿来改造了。
这也是夏王这些日子以来,朝思暮想得到的答案。
匈奴帝国,想要中兴,就必须由他来主持和推动变革,其他人都不行!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也不懂汉朝强大的原因!
也正是出于这个考虑,夏王才会对军臣献上这么一个计策。
因为,军臣决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现在就死。
一定要等到他大功告成,有了威望和人心,再去死,才算完美。
但军臣哪里知道这些,他看着夏王,自己的这个弟弟,满意的点头赞道:“好!夏王果然不愧是我大匈奴的智者,就按照夏王说的办!”
“可是,我军应该从何处撤军呢?”军臣又头疼起来了。
南下的时候,倒是很爽利,但撤退,却成了个麻烦事情。
当着汉朝人的面撤军?
汉朝人估计会开心的笑死!
当年,老上单于时期,匈奴好几次败仗,都是在撤兵的时候吃的。
正因为如此,白羊部族才会发展出回身射这种战术来针对汉朝军队的追尾。
只是现在,随着汉朝骑兵的强盛,白羊部族和他们曾经赖以为自豪的战术,被彻底扫进了历史垃圾堆。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都远远强于匈奴骑兵,甚至有着汉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汉朝主力野战军团的骑兵,完全可以轻松吊打任何想在他们面前玩回身射战术的家伙。
如今,匈奴面对的虽然都是些汉朝的郡兵。
但是……
那个恐怖的汉朝车骑将军,已经在逼近了,那支该死的飞狐军恐怕也已经在高速赶来。
军臣可不敢打赌,义纵和飞狐军能愉快的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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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四节 张汤回京
长安城外三十里,渭桥之上。
今日正是风和日丽,万里晴空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