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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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余人,少不过三五十,却个个装备精良,显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他们这是做什么,这群蠢货不会以为用盾车就能打败我们的铳手吧?”龙虎看过之后,嗤笑出声。
孙伯纶瞪了他一眼,说:“你给我闭嘴,东虏纵横辽东多年,惯于学习改进战术,被我军打败多次,若连一点法子都没有,大明能落得今日之局面?”
努尔哈赤领导的建州女真部,从一支只靠血勇蛮力的渔猎部落杂兵,成长为攻城拔寨的强悍军队,靠的便是不断的学习敌人长出,改进自身的短处,短短二三十年,这支对城池攻防一窍不通的军队已经陷落大明以百技术的雄城险关,而大明则落魄为只能拒城而守的懦弱之师,曾经被大明火器打的鸡飞狗跳的八旗,如今在火炮、炮术上已经远超辽东那些只会在城头发炮的同行了。
孙伯纶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任何的武器,任何的战术都是有其弱点的,而面对的敌人正是擅长寻找弱点的那种,在没有弄清楚敌人战术之前,他没有贸然派出骑兵驱逐,事实上,大部分的机动兵力要么隐藏在中军之后用于对敌人的反冲击,要么就派遣到了侧翼,迎击衮布的土谢图骑兵去了。
那些独轮车迎着炮弹飞快的向前沿靠近,事实上,面对这种快速移动的小目标,野战炮有些措手不及,索性换了目标,打击后面的骑队,但长时间的炮击却惹来了乌镇哈超的红夷大炮,野战炮队只能顶着火炮尽可能的炮击靠近的敌军,一直到敌军距离不到二百步,才撤往第二道防线。
独轮车停在前沿五十步开外,顶在最前面的两个步营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了还击,在被红夷大炮压制了近一个时辰之后,这些铳手的第一轮齐射就打的敌人鸡飞狗跳,但蒙了牛皮和棉被的独轮车还是挡住了大部分的铅弹,那些推车的人把车一横,放下挡板,竟然直接变成了一道简易的胸墙防线。
木屑与棉絮四处飞溅,却没有打死多少,只有步营中配备的小型佛郎机开火,才摧毁了近在眼前的一些独轮车。
这时包衣上前,在独轮车之后挖掘土地,装填土袋,堆在车上车下,当这些土袋堆满的时候,小型火炮的炮弹和铅弹打在前面已经完全没有了效果,包衣仍旧加固着防线,并开始向两侧拓展,挖掘出了一道浅浅的壕沟,这个时候,后面骑队之中,七八百人下马,两三人一组,躲在了独轮车之后,弯弓搭箭,箭矢发出尖锐的啸音,划破半空,一丛丛的落下。
锋线之上顿时一片哀嚎,铳手的齐射直接被瓦解,许多人来不及开火就赶紧躲到了胸前后面,而没有胸前掩护的人则被箭矢射中,翻滚在地。
这些射手的射速很快,箭术高超,正是济尔哈朗从两蓝旗和土谢图部精挑细选出来的射雕儿,他们用的多是长梢弓,搭配的则是穿甲能力很强的箭矢,五十步的距离,在他们眼中不算什么,这些冷酷的家伙甚至可以专门瞄准铳手没有防护的面部和脖子射箭。
一直以来用火铳压制弓箭的步营终于明白在某些情况下,火铳手是打不过弓箭手的,连忙命令麾下军卒向胸墙后躲避,混乱一直持续到了孙伯纶放弃第一道防线为止。
火铳之所以能取代弓箭成为各国的主力装备,除了铳子那无法防御的威力便是培养铳手的低廉价格,但在如今这个时代,高射速和高精准度的弓箭手可以在五十步距离上压制火铳,特别是有防护的前提下。
五十步,合格的弓箭手都可以射中敌人的胸腹位置,而在同等距离上,火铳则没有这种能力,甚至在步营的训练中,只有三十步才有靶子射击训练,超过三十步,铳手瞄准的对象是成片的敌人,而不是某一位。毕竟,那些在铳管里做不规则运动的铅子,三十步开外的精准度实在低的可怜,完全没有训练打靶的必要。
两个步营快速组队,向后撤去,跟随在包衣之后的豪格自然不会放过这次追杀的机会,当即命令骑队越前追杀。
但豪格搞错了一点,孙伯纶之所以下令步营后撤,并非因为承受不住步营的伤亡,而是已经让甲骑做好了掩护的准备,利用树林和帐篷移动到位置的骑兵很快发起了反冲击,几支骑队都配属了甲骑和骑射手,甲骑当前冲锋,骑射手随后掩护,配合早已娴熟。
豪格骑在马上,手中的大刀已经砍翻了七八个铳手,一个步队刚刚列阵,还未来得及装填子药,就被他冲散,继而便是乱砍乱杀,然而,厮杀中的豪格忽然感觉地面在震颤着,隆隆的声音在河谷之前传荡,好似一只荒古巨兽在奔驰而来,他扭头一看,一支支在千人以上规模的骑队已经组队完成,已经开始了冲锋,甲骑为主的骑队已经撕裂了己方混战中的白甲,开始了厮杀,而两支轻骑则开始了爆炒,看着那些被铁盔、锁帷子、胸甲、裙甲覆盖着的钢铁魔兽,豪格的心便沉了下去。
那可是八旗勇士心中最深沉的梦魇,是噩耗的前奏,铁甲骑兵!
然而,豪格已经没有时间去思索了,他可没有想到痛打落水狗的追杀会变成一场血战,还未曾做出反应,甲骑已经冲入军阵,顿时激荡起大片大片的血浪,锋矢阵型的甲骑根本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他们骑乘的阿拉伯马和顿河马那强壮的体魄、力量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手持骑枪的甲骑只是平抬枪尖,尽可能的往人群最为密集的冲杀,似乎前面是一座山,一片岭,也会一往无前的撞击过去。
事实上,没有任何防备的白甲兵面对如此全力的撞击,表现的并不比普通军卒好,他们好像是被烧红的刀子切开的奶酪,无比的顺畅,不多时便穿透了两个白甲兵的骑队,留下了一路深黑色的血痕。
前锋甲骑手中的骑枪多半折断了,忽然,为首一高大将军摘掉铁盔,咧着大嘴看向集结白甲的豪格,发出了雷鸣般的吼叫:“哈哈,兀那小儿,来吃你龙虎爷爷一斧吧。”
吼声冲天,数以百计的甲骑冲了过来,豪格只见那个光头汉子横着大斧,在双方撞击之后,跃下战马,晃动着油光透亮的大脑袋,在人群中呼喝不断,双手大斧挥舞如风,声势浩大,盖住了诸多甲骑的风头。
龙虎宛若一头疯虎,在人群中跳跃斩杀,遇人杀人,遇马斩马,狂风骤雨的攻击威力极大,几乎没有人能挡住他一击,便是他的亲卫和随阵甲骑都是躲的远远的,生怕被波及道,他杀的兴起,以至于锃光瓦亮的脑袋开始冒出腾腾热气。(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章十七 步兵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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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防线处,混战已经爆发了,无数的骑兵厮杀在一起,因为胸墙、壕沟和那些独轮车防线,双方转圜的余地本就不大,满地的尸身更是限制了战马的驰骋,很快,混战变成了下马步战,一时间血肉横飞。
但联军的优势非常大,龙虎和兀良哈的冲锋把白甲兵截断,而重新整队的步营列开阵型,以小队形式作战,冲到近前,顶着白甲兵的脑门开铳,藏在独轮车后面的射雕儿们同样加入了战场,箭矢收割着对方的生命,而驱赶上去的包衣则让形势变得更为复杂。
济尔哈朗站在中军营门前,拄刀而立,冷冷的看着,微微颤抖的双手让他看起来似乎很是犹豫,几个额真跑了过来,跪在地上,喊道:“主子,主子,让肃亲王退下来吧,快点退下来吧。”
“肃亲王万万不可有失啊!”
这些人担心的不无道理,豪格作为皇太极目前唯一成年的继承人,地位之重要甚至在主帅之上,一旦有失,济尔哈朗便是得胜,也逃脱不了惩罚。
“你们说的是啊。”济尔哈朗扭头,大声说道:“肃亲王在前面拼命,本王自然不能落后,来人,所有八旗和内藩蒙古随我上阵,定要杀退敌人方止!”
那几个额真还想劝,却被济尔哈朗一脚踹翻,扯过战马,翻身而上,同时中军鼓声隆隆,则是要求侧翼的衮布加大攻击力度。
孙伯纶站在高台之上,远远看到敌人中军有大股骑兵聚集,知道济尔哈朗要拼命了,他自然不会把宝贵的力量一次性投入到消耗之中,果断鸣金收兵。
最后一个步营前出,配合亲卫队和阿海布置在河边的人马一道,夹击敌军,掩护己方后撤,把第一道防线完全让了出来。
豪格见那些甲骑调转马头后撤,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回身一看,眼前的草地早就被铁蹄践踏成了一片烂泥塘,士兵和战马的尸身混在在其中,受伤者的哀嚎和失去主人战马的嘶鸣交汇在一起,耳边满是凄凉,久战余生的豪格并无半点欣喜,随他出战的正蓝旗白甲大多损失殆尽,更让他心中悲凉,经历了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代辉煌的他何曾受过如此损伤,不由的落下泪来,幸好泪水夹杂着血水滚落,旁人未必看到这一刻的懦弱。
“豪格,看到你活着,真是太好了,如果你出事儿,我真不知道怎么和皇上交代啊。”济尔哈朗看到豪格一身是血,动情的说道。
豪格低声说:“废了这些勇士的性命,却只得到一片烂泥,若非老叔果断出击,怕是连这片烂泥也得不到,我。。。。。。。,哎!”
济尔哈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鳌拜已经抵达了达尔罕山,两个时辰内便可抵达,我们只需要守住这块地方两个时辰,到时与鳌拜夹击敌人中军,杀了那小鞑子,斩了苏鲁锭大纛,便是胜了。”
“两个时辰。。。。。。。。。”豪格喃喃说道,显然没有这个信心了。
济尔哈朗宽慰道:“豪格,因为你的出色表现,敌人的甲骑和骑射手都用上了,他们已经没有底牌了,我们有两道防线在手,敌人甲骑发挥不出威力来,难道他们要用铳手进攻吗?”
随着军令下达,大量的包衣奴隶被驱赶上来,在炮火的威胁下修筑工事,但炮火仅仅打了七八轮就停止了,济尔哈朗发现对面营地里烟尘四起,看那架势正在做饭飨食,而辅兵则上前,拆解了搭设在第二道防线的栅栏,挪开了部分偏厢车,显然在制造出击缺口,可是敌人拿什么进攻,真的要用步卒进攻吗?
“郑亲王,硕垒汗说,他正与敌军鏖战,没有多余兵力支援中军,只派了千余人来。”一个甲喇额真上前,汇报了在车臣部交涉的情况。
济尔哈朗抬头在马上站起,远远望去,北岸蹄声如雷,笼罩在一片烟尘之中,偶尔只能看到一些旗帜和骑兵来回奔驰,看似乱战一场。
豪格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个混账东西,这个时候还玩保存实力的鬼把戏,打完这仗,本王要他好看!”
见济尔哈朗脸色也很难看,豪格道:“老叔,不如我亲自去催一催吧,看这形势,没个三五千人支援,咱们很难打,光是阵线都铺不开。”
济尔哈朗摇摇头,拉住豪格,说:“豪格,你别去,没用的,他不给你兵马,你还能杀了他不成!”
说着,他把那甲喇额真拉到近前,叮嘱道:“你把那些苏尼特人带到河边,沿着河边列阵,把营中火油和多余的火药全部交给他们,悄悄的,莫要让旁人发现。”
“老叔,你觉得硕垒会造反!”豪格压低声音问道。
济尔哈朗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但是豪格,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知道,这一仗要是输了,漠北便是孙伯纶的了,硕垒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仍旧不拼命尽力,肯定暗地里打了小算盘,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把他安置在了北面,与咱们中军隔开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豪格皱眉,心中满是凄凉。
济尔哈朗笑了笑,说:“豪格,你不用这样想,他孙伯纶也不也信不过那些扎萨克图人的战力,一样把他们扔在北岸呀,你放心,只要鳌拜一道,胜利终将属于大清,属于八旗。”
硕垒在那个高台上,却让人搬来了座位看戏,脚边的羊皮垫子上扔了几个酒囊和一堆骨头,显然他的兴致不错,只是早上的乱战一场让硕垒见识了孙伯纶军中那天下驰名的铁甲骑兵并非浪得虚名,他们只用了不到八旗一半的兵力,就打的女真白甲兵节节败退,特别是锋线上那几条被甲骑冲出来的血路,给予硕垒无比的震撼。
他掌军半辈子了,从未见过那么多铁骑可以靠的那么近冲锋,也从未见过那种不顾一切的打法,硕垒感觉,车臣部的所有精锐加起来,可能都不是一千甲骑的对手。
但是这仍然不能让他下定决心,硕垒明白,两军对垒拼的就是实力,豪格的死命进攻逼迫孙伯纶过早的动用了预备队,把原本用来进攻的甲骑投入到防守的泥沼之中,在战略上已经是输了,硕垒甚至觉得,自己真的挑拣五千人投入到南岸,或许真的可以拿下孙伯纶的中军。
中午的太阳无比,全军吃过了午餐,孙伯纶下达了进攻的命令,首先开火的便是炮兵,六门前沿火炮在二百步的距离上,用大号霰弹和链弹撕扯着东虏尚未筑造完成的防线,那些胸墙和独轮车防线面对正经的野战炮直射的时候,瞬间就败下阵来,加固最完善的防线也顶不住临时换上的实心弹,炮队的炮击选择完全就在中央那一里左右的位置上,打的东虏鸡飞狗跳。
济尔哈朗眼见不妙,立刻命令李九成的乌镇哈超营红夷大炮反击,但双方火炮之间隔了两道防线,乌镇哈超的大炮居低打高,视线完全被遮挡住,仅凭望杆上的瞭望手通报方位,甚至连固定炮位里的野战炮也打不到,打了几轮之后,刚刚进入状态的乌镇哈超就被正蓝旗的甲喇额真用刀架在脖子上,逼迫他们顶上去打。
豪格显然是受不住趴在壕沟里的苦日子,济尔哈朗却不愿意拿着乌镇哈超冒险,一面让人修建炮位,一面给乌镇哈超的三千铳手让出壕沟和工事,由他们保护到位的大炮。
但是乌镇哈超一出营地,就遭遇到了来自孙伯纶中军高台,处于纵深位置的野战炮攻击,一开始的炮弹打散了乌镇哈超两个队的铳手,但由牛马拉的炮车进入射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