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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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麻子见炮击效果不佳,命令支援队中的两个火铳小队快速出击,他们穿过长矛手之间的缝隙,列阵在前,与阵前火铳共排列三层,因为原本在阵前火铳队的指挥官是中队长,所以由他接过指挥权。
忽然,处于阵前不到五十步的盾车为之一滞,速度停下来,整条进攻线变的歪歪扭扭,原来是盾车撞上了乌鲁思试探失利留在此地的人马尸体,这些尸体被铁链和短矛固定在了地上,挡住了盾车前进的道路。
俄木布立刻派出战兵前出清理,但马尸与地面钉在一起,仅凭人力拔不出,只能以刀斧劈斩成几块才能移动,一时间,速度降低了很多,俄木布当下急令所有盾车停止前进,派出步卒清理,一边清理一边前进,保证盾车排成一线,掩护后面弓箭手和近战甲兵。
显然,如此行进,方阵这边根本无机可趁,然而却也让速度降低了很多,徐麻子只命令加强迎敌盾车方面的火力,严令众军不得异动。
盾车逐渐行进到距离方阵不到三十步,双方的弓箭手已经开始抛射轻箭,方阵之中,长矛手穿布面铁甲,火铳手着棉甲,皆有铁盔,但在一轮轮的抛射中,仍然伤亡比对方大,因为盾车挡住了步弓队指挥官的视线,只能凭借地方腾起的箭雨判断敌方弓箭手的位置。
俄木布下马走到盾车旁,利用原木之间的缝隙观察方阵的反应,这次进攻的主力都是他的人,塔什海的察哈尔骑兵负责压阵和其他方面的骚扰。
随着箭矢一排排的落下,俄木布眼见敌人不断有人倒下,但每倒下一人就会有人填补他的空位,他完全不明白,那些人面对身边人的伤亡,怎能无动于衷,难道他们都是没有感觉的尸体吗?
但是,俄木布一点不慌,他甚至希望就这么一轮轮抛射下去,一直到敌人忍受不住伤亡溃败,也省的短兵相接了。他很清楚,正面和两翼有近三百杆火铳瞄准己方,还有那三门能发射霰弹的虎蹲炮,这样的火力爆发足够杀伤大部分的甲兵。
砰砰砰!
铳手和虎蹲炮的声音不断响起,偶尔还会有大将军炮打来的炮弹惹出众多纷乱,那是塔什海发动进攻了,他手下的骑兵分成几波,围绕着方阵不断驰射,骚扰着各处的敌人,分薄着方阵的火力。
正当俄木布思索着的时候,忽然一声呼啸传来,让他头发都炸起来,那声音好像有一匹马从自己脑袋上奔驰而过。
哗啦!
一侧的盾车直接被打散了架,原木横飞,砸中了几个弓箭手。
俄木布扭头一看,是敌阵左翼的牛马群前,有一门大将军炮在开火,首发即命中一辆盾车,那斜切过来的炮弹在打中盾车前已经打死了四五个人。
砰!
大将军炮再次开火,这门让额吉尔千辛万苦从墩台转移过来的大家伙终于再次发威,不到三百步的测射,面对静止不动成群的盾车,又一次命中。
“不,这样下去我们会先崩溃的,督战队,驱赶败兵上前,诱敌开火,甲兵准备,要在敌人完成装填前与敌混战一起!”(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章三三 近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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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木布所说的败兵是在与孙伯纶部战斗中活下来的士兵,他们或是昨天被不死队的木枪击溃,或是今天没有保护好乌鲁思,获失将重罪,按照蒙古军律,这些人至少要脸上刺字、割掉右耳,成为奴隶,同时成为奴仆的还有他们的家人。
而在盾车行进前,这近两百来自土默特或察哈尔的败兵获得一次新生的机会,将被作为第一波进攻方阵的决死队,如果他们战死,妻儿免罚,如果杀敌存活,还能获得奖赏。
“杀!”
盾车的缝隙中忽然窜出两百余人,手持简陋的武器,嘶吼着,挣扎着,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方阵,他们的速度极快,根本不结阵,就是发了命的冲杀。
孤悬阵外的虎蹲炮手看到这一幕,没等胖队长下令,就点燃了引信,抱着霰弹包和药包往后阵内跑。
胖队长骂了两声,一把扯掉自己身旁虎蹲炮的引信,喝令:“快,把所有的药包填进去,再把霰弹也都塞进去。”
敌人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两声炮响之后,数百枚霰弹泼洒出去,二十步的距离,呈扇面发射的霰弹扫过无数的决死队,所有被命中者身形为之一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上的血肉被打飞,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时炮手已经把所有火药和霰弹填充进去,胖队长把三根引信捻在一起,插入点燃,然后又把脚边的一块石头塞进炮口,踢了一脚,这才举起挨牌,掩护着几个炮手后撤。
“二十步,射击准备!”
指挥前排铳手的中队长看着胖队长从身边通道跑进方阵,果断下令开火。
第一排铳手的火铳早就扔掉支架,蹲在地上,后两排铳手上前,以支架架住火铳,瞄准目标,此时敌人距离火铳兵不过二十米,正面冲来,正式最好的射击机会!
“开火!”
中队长高声吼叫,手中战旗落下。
砰砰砰!
三排火枪几乎同时开火,宽不过百米的方阵西北面火光连成一片,伴着爆豆铳声散发出浓重的白烟,从空中看去,犹如凭空多出一条白色烟龙,一百余支火铳发出的铅弹瞬间飞过不到二十步的距离,轻松撕裂这些决死队身上的皮甲和少数的铁甲,打出一个个大洞,变形的铅弹把敌人内脏搅了个稀碎,带着内脏和一飚血箭飞出体外。
一时间,连造虎蹲炮和火铳攻击,决死队剩余不到五十人,兀自发狠冲锋,丝毫不顾惜身旁哀嚎不止的战友。
按照操典,这时当两翼火铳小方阵开火,长矛手上前拒敌,掩护前排火铳手撤到后面装填,但是指挥的中队长知道,十几步的距离,敌人决计死伤大半,因此高举战旗,以此命令两翼方阵铳手不要开火,而命令第一排铳手迎敌,后两排装填子药。
第一排铳手立刻站起,扔掉火铳,拔出配备的顺刀,全身戒备,眼前全是未散的白烟,他们只听见敌人嚎叫不止,这是身旁有黑影落下,是身后长矛手的长矛平枪掩护。
整个方阵全都井井有条,士兵们从容不破,而幸存的决死队不管不顾的冲进了白烟之中,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乱砍乱砸,很多人根本收不住速度,直接撞在了长矛之上,没等长矛手攻击,就穿透身体挂在上面。
悍勇者拨开长矛,而狡诈者顺势一钻,与挡在前面的火铳手混战在了一起。
白烟散了一部分,俄木布看到决死队已经和方阵贴身近战,命令弓箭手不论敌我,连射三轮,而甲兵已经全军压下。
“开火!”
这一次开火的是两翼的火铳方阵,只有不到五十火铳,侧击甲兵,甲兵前排好似被镰刀扫过的稻子,齐刷刷的倒了一排,无数血箭和碎肉泼洒到后排身上,然而,甲兵们还是疯了一般冲锋,因为他们清楚,后面的督战队会射杀一切逃跑之人。
胖子军官躲在方阵后,看着自己那门卧在草地上的虎蹲炮,喃喃自语,后来竟然双手合十,不住的祈祷,按照他的设想,这虎蹲炮会在甲兵冲过的时候炸膛自爆,炸死无数敌人,然而,这也只是想象罢了。
甲兵的列阵耽误了一阵时间,虎蹲炮未通过的时候就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这可是塞了三份火药和霰弹,又被石头堵住炮口的虎蹲炮,瞬间而来的爆炸轰鸣让双方都吓了一跳,即便躲在盾车后的俄木布也是大张着嘴,耳边全是尖锐的鸣响。
爆炸产生的碎片和霰弹不分敌我,炸死周围十几人,甲兵整个冲锋阵型为之一停,而火铳手强忍着耳鸣,甩了甩脑袋,继续装填,但是,当中队长的战旗落下,高声喝令开火的时候,仍有近一半的人没有装填完。
“十步,自由射击!”
这时的铳队阵型已经乱了,未装填完的人还在装填,而想要开火的人还要顾及前面与敌混战的己方士兵,好在,接到的命令是自由射击。
杂乱的铳声不断响起,几十枚一两重的铳子横飞出去,将阻挡前进的甲兵打死,但仍有数百甲兵冲锋上来,已经掷出短矛骨朵,攻击方阵中的士卒。
咚咚咚!
轰鸣的鼓声压倒了阵前一切的声音,这是长矛手迎敌的命令,西北侧的长矛手全都平枪而立,随着鼓声前进,随着鼓点越来越密集,他们本能的提高着速度,当方阵鼓声的频率达到最高的时候,这群长矛手保持着平直完整的阵线,如墙而出。
长矛手的速度提到了最快,化作一股洪流狠狠的与冲击而来的甲兵撞在了一起,撞击的瞬间,长矛手齐声喝道:“虎!虎!虎!”
这洪亮的齐声怒吼之下,是无数锋锐的长矛,敌人甲兵的阵型已经被火铳打散,长矛手越阵而出,动作毫无花哨,手中长枪凶猛的刺出,点向敌人胸腹等要害位置,甲兵手中武器过短,就算长矛也顶多五尺长,完全不是阵列前进长矛手的对手。
滋啦!
矛尖与铁甲之间的摩擦声响起,矛杆中部微微向上恭其,精钢打造的矛尖借着惯性和矛杆的弹力直接刺穿铁甲,插入敌人腹部,持矛者并不发力狠刺,而是不住的搅动矛杆,身边并无应对敌人的长矛手也不独自前进,而是同样用长矛刺杀敌人咽喉、腹部等要害位置。
眼看着甲兵被长矛手压的节节败退,俄木布知道,这场战事已经到了最危险的阶段,他看着因为长矛手越阵而产生的巨大缺口,整个人颤抖不停,他在抉择,如果下令冲锋,结果是赢的胜利还是丧失土默特部最后一队精锐。(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章三四 摧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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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战场上一片混乱,作为主战场的方阵西北一侧,长矛手与土默特步战甲兵已经完全混在了一起,长矛手相互掩护着刺杀,而钻过矛阵的甲兵则发力砍杀着长矛手的大腿,阵线渐渐的扭曲变形,不断有箭矢和铅子落在交战双方的脑袋上,很多时候,攻击者根本不分敌我。
而在方阵的其他方面,不断有察哈尔骑兵纵横驰骋,骚扰着方阵的各个防线,尽可能的分担正面进攻友军的火力,铅子与箭矢不断对射,阵前躺满了死伤者,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从天空来看,好像是无数毒蛇正在攻击一只暴躁凶猛的刺猬,任何一点失误都有可能造成无可抵挡的溃败。
塔什海站在视角最好的坡顶,他不是自己那个高傲而冲动的儿子,戎马半生的他更懂得如何抓住机会,而在身后是八百最精锐的察哈尔骑兵,他们肃立在狼头大纛之下,听着大纛猎猎作响,静等着主帅的命令。
塔什海也在犹豫,他清楚,墩台附近的敌军本阵还有数百骑兵,那是一支决定胜负的力量,而方阵正北方出现的宽达五十步的缺口让他挪不开眼睛,他知道,只要冲进去,就是一场胜利,他已经嗅到了胜利带来的甜香。
而站在墩台顶的孙伯纶也在观察者,察哈尔与土默特两部在面对方阵之时,做出的正确反映让他惊叹,不愧是曾经横扫欧亚大陆的民族,在变通方面颇有建树,但这种称赞也仅仅是如此,纵然敌人拿出了最优选择,以两倍多的兵力围攻方阵,仍然久攻不下。
忽然,北面山坡反射的太阳光亮让孙伯纶闭上眼睛,当再睁开的时候,察哈尔的狼头大纛已经开始向正南挪动。
孙伯纶脸色忽然凝重起来,喃喃说道:“是时候了。。。。。。。。。。”
“特穆尔,你的骑兵往左翼运动,与不死队会和,夹击土默特部的正面进攻之甲兵,马一鸣,炮击察哈尔的狼头大纛。。。。。。。。。”孙伯纶大声下达了命令。
当一个个部将领命而去之后,孙伯纶快步下了墩台,迎接他的是一个全身铠甲,被面甲盖住脸的男人,是也先,还有他身后那支铁骑,孙伯纶最后的王牌!
这支只有三百人的铁甲骑兵耗费了孙伯纶无数的资财和心血,他们有着精选出来的战马当坐骑,骑兵装备带护面的头盔、精铁冷锻而成的胸甲,内穿锁甲,外套布面铁甲,就连战马都都蒙了牛皮,镶嵌精铁锻炼的甲片,骑兵们那双套着铁质手套大手握着的是长达一丈的骑枪,行动起来好似一个个移动的钢铁堡垒。
这支被孙伯纶一直隐藏的骑队此时呈现在战场上,势必要作为撒手锏给予敌人一次重击!
战场的核心依旧围绕着突出在外的方阵,俄木布见到塔什海进攻方阵缺口,立刻率骑兵南下堵截特穆尔的骑兵,一时之间,战斗到了最惨烈的地步,已经有人趁乱进了方阵内部,徐麻子带着幸存者与之搏斗,到处都是战斗,阵型已经彻底的乱了。
“那是什么?”
接着坡度冲下山坡的塔什海忽然听到身边近卫的一声喊叫,他踩着马镫站起,看到就在自己的右侧,一支从未见过的骑兵正疾驰而来。
他们排成一个宽度不到一百步的楔形阵,从方阵东南方向而来,沿途横扫一切阻碍的骑兵,整队铁甲骑兵随着鼓声前进,向前冲刺,目标正是自己麾下这支察哈尔骑兵,他们的长矛茂密如林,锋锐的枪尖闪烁着冰寒的光芒,他们军容严整,衣甲如一,排列的阵型紧密而厚重,好像波浪一样席卷而来。
塔什海立刻下令吹响牛角号,所有听到号角的袭扰队全都冲向那支铁甲骑兵,但骑射手射出的箭矢落下,却毫无用处,而任何敢于抵者都被铁甲骑兵撞倒、践踏。
“列阵,列阵,拦住他们!”塔什海看到那摧枯拉朽一般的气势,实在没有勇气率军迎上去,只能命令全军就地列阵,先挫敌威风。
然而震动声越来越近,铁甲之间的撞击声都能耳闻,那滚滚巨浪一般的铁甲骑兵,即便是察哈尔中的精锐看到,也是胆魄尽失。
塔什海的阵型还没有展开,黑色巨浪席卷而来,直接撞击在了察哈尔人的中间,一时间筋折骨裂之声响起,塔什海躲在阵后,眼睁睁的看着己方的阵型被那支黑色锋矢撕烂搅碎,察哈尔骑兵不由自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