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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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三息之间,孙伯纶已经是毙杀十余人,余者尽是胆寒,孙伯纶竖起大旗,站在那里,好似战神一般,流贼见状,扔下武器便跑。
孙伯纶随手斩下一流贼脑袋,胡乱用头发绑在旗杆之上,招呼亲卫上马,奔出河神庙,绕到帐篷区之中,一边冲杀,一边高喊:“某乃大明绥德卫千户孙伯纶,贼首紫金梁已经授首,尔等从贼,跪地免死,若再反抗定斩不饶!”
两旁亲卫早知有此计划,纷纷高喊,同时砍杀驱赶流贼家眷,逼迫他们向两翼奔跑。
此时,牧锋也击溃了火药库周围流贼,踹门而入,但见房内堆放了瓮、罐近百,叠摞到房顶,看样子足有上百石。
这还只是一个房子啊!
牧锋随手抄起门边的一撬棍,把窗边、门里的几个陶罐敲碎,又泼上随身携带的火油,才跑了出去。
他命人吹响号角,向着周围一切己方士卒示警,过来一刻钟,见有不少流贼围上来,知道等待不得,他翻身下马,跃进一壕沟之中,点燃火箭,角弓拉到耳垂,瞄准许久,待箭头油布条燃到最盛的时候,才松开弓弦。
那火箭拖着一条烟迹飞驰过去,精准命中窗口,但是插在窗框上,牧锋松开弓弦后就滚到壕沟,久久库房不炸,才凑了脑袋去看,见火箭射在窗框上,不由暗暗生恨,正想再射一支,那火箭燃烧的火星滴落下去,库房忽然发出刺眼光亮,牧锋直接扔掉弓弦滚到壕沟里。
轰隆!
一道火红色的光芒在山梁之上闪现,看到的人几乎都被刺的闭上眼睛,那光芒很快化做巨大火焰,缓缓升空。
此时,整个世界似乎陷入了刹那间的沉寂。
两翼正在厮杀的士卒纷纷愣在当场,寻找那一瞬间的光亮,然而,死寂的战场很快苏醒,两军厮杀的土地剧烈的震颤起来,轰隆声充斥了所有人的耳朵,变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声音。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地面生生抹低了近三尺,冲击波横扫周围数百步,范围内的一切都被撕碎、抹平。
看到那一圈圈的泥土巨浪滚滚而来,有些人甚至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阵线之上安静了一会,忽然孙伯纶中军有人发声喊道:“流贼败了,紫金梁死了!”
“流贼败了,紫金梁死了!”
这个声音很快变成了数百人的齐声呐喊,又变成了所有官兵的欢呼声!
说好的满两千加更,因为没时间码字,拖到现在,但还是做到了。说好的年三十至少五更爆更,也要努力达到,嗯,今晚先不睡觉了。说一下,无论年三十做到几更,都集中在晚上七点更新,让弟兄们一次性看个爽歪歪,然后再去看春晚。(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章八七 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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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士兵的听觉、视觉范围都及其的有限,特别是还有各种声音、烟尘阻碍的时候,这样士兵对战事胜负的判断能力极低,不要说普通士兵,便是中高级军官,也要依靠借助高度眺望才能准备的判断局势。
但在无定河边,已经是酉时三刻,天已经完全黑了,而被山梁分割为两片战场的左右两翼完全无法看到另一侧的战况,但发生在中军的爆炸却让所有人都清楚,中军出事了。
中军出事,主帅便有可能阵亡,即便没有,也意味着敌军可能夹击己方,而对于流贼中的头领们来说,中军出事还意味着他们的家眷受袭。
一时之间,人心乱的不可收拾,很多流贼头目自行离开阵列,向中军发疯一般跑去,黑夜之中,人马踩踏,造成了更大的混乱,而流贼自乱阵脚,造成了左右翼局势尽毁,原本濒临全线崩溃的左翼,因为流贼无心再攻,压力骤减,徐白云见流贼大队远远退去,立刻让阵线内外所有能动的人都集中起来,跟随流贼而去,而进攻的右翼更是感觉防守兵力减少,龙虎立刻命令权限压上,一阵乱战便击溃流贼左翼军,但却没有追击,而是转身进攻流贼中军。
流贼中军被骤然的爆炸完全击溃了,又有孙伯纶的亲卫队在其中纵横冲杀,骑兵在尘土和帐篷之中冲击着,留在无数的血肉,这时如林长矛反射着火光从左翼而来,不时有一条火线出现,引发更大混乱,那是步队在以五十人小队规模齐射。
天完全黑了,一行不足五十人的马队沿着无定河边向南而去,紫金梁骑在战马上,神情落寞,孙伯纶偷袭中军的时候,他并未在河神庙左近,相反他带领老营一部向左翼移动,想要汇合扫地王,利用陡峭山势形成最后一道防线,为右翼骑兵击溃徐白云部赢的时间。
虽然在混战中保住了性命,但紫金梁感觉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这场仗他输了,输掉了老营中的财货,输掉了精锐的老营兵和马队,输掉了帐篷里的妻儿,输掉了义军三十六营盟主的尊严和威望,只留下了一条苟延残喘的性命。
流贼中一个小头目见紫金梁像是丢了魂一样,递上一块干饼,说道:“盟主,不用气馁,这年月到处都是活下去的穷汉,只要有您在,竖起招兵旗,再打几个村寨,咱又能聚拢上千人马,俺跟您和老盟主走南闯北,被官兵追杀狠的时候,咱只剩下七八个人,后来还不是又闹出了声势。”
紫金梁叹息一声,没有说话,他看了看无定河,忽然说:“无定河越往下游越深,不好过河,先找个小村寨或屯堡,安顿下来休整,待绥德一带安靖下来,再重新来过!”
他这话一出,其余人纷纷有了些斗志,当下有十余骑四散奔出寻找村落。
紫金梁却知道,这一次与以往的失败不同,他没有以前那能打能熬的身体了,陕西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如崇祯初年那番大乱了,而自己永远不会再成为三十六营盟主了,三十六营还有许多出挑的,等自己恢复实力,盟主早就被人抢走了,最可能的便是闯王高迎祥。
而对于孙伯纶来说,这个夜晚就是采摘胜利果实的时刻,在确定流贼大溃之后,孙伯纶先让左翼和中军的混编步队进驻流贼老营,特别是紫金梁的营地,这个肆虐山陕两省多年的老流贼,营中财货绝对不少,这些孙伯纶自然不会让给别人,绥德诸官将中,也顶多与徐白云分润一二,毕竟他麾下伤亡很大。
流贼,孙伯纶先是下令寻找包括紫金梁在内的诸多贼首,毕竟这是功劳的最佳体现,忙活半夜,却只见到被溃兵敲了闷棍后,由齐峰俘虏的摧山虎,以及在激战中被箭矢射中,重伤而死的扫地王,最为重要的紫金梁却不知所踪,后半夜才从俘虏流贼中得知,紫金梁逃出营地。
至于普通流贼,孙伯纶并未慌张,毕竟战场西面是绥德城,北面被自己控制,东面是无定河,那些流贼四散,半夜又能逃多远,第二日派出骑兵抓捕,也就抓回大半,而且孙伯纶还派出精锐的骑兵分队四处搜索紫金梁。
当晚,孙伯纶与徐白云一起进了绥德城,孙伯纶身先士卒,亲临战阵厮杀,自然是一身血污,而徐白云身处险地,最危险的时候,亲执火铳射杀流贼,亦中三矢,幸而甲胄精良,并未重伤,却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绥德城中官将早知城外决战,耳边又是隆隆炮声,哪里敢入睡,到了天黑时候,爆炸声响彻全称,周士奇甚至以为流贼攻入绥德了,出了衙门才知,城外官军大胜流贼,城中百姓得知绥德之围已解,官军大胜,正放鞭炮庆祝呢。
周士奇与李文忠亲自迎接徐、孙二人到东城门,携手进城,城中百姓欢呼一片,四人进了州衙,屏退全部下人,李文忠仍不敢相信的问:“真的胜了?”
孙伯纶也不顾及身份了,直接瘫坐在椅子上,摘下铁盔,将茶水一饮而尽,才对身边亲卫招招手,那亲卫从怀中掏出一物展开,正是紫金梁的中军大旗。
“贼军大溃,缴获将旗,余下首领中,唯紫金梁不知所踪,阵斩扫地王,摧山虎被齐峰俘虏了。”孙伯纶随意的说道。
“两位大人,官军新胜,天色却黑,清点首级、俘虏、甲帐及缴获的事,怕是要明日再做,还是希望二人大人亲临。”徐白云脸色苍白,声音沙哑无力的说道。
周士奇见他身上还有血水流出,忙扶着他坐下,徐白云虽说与周士奇在绥德城为官,平日没少交往,却一直以下官礼待之,周士奇又是出了名的讨厌丘八,何曾这么亲昵的对待徐白云,一时徐白云不知所措了。
“那是自然,本官比二位更希望斩获良多,也好减少一些责罚。”周士奇叹声说道。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周士奇平日官声本就不好,座师温体仁带来的荫蔽也就让他坐稳这个位置罢了,但是绥德一战,周士奇先是庸碌无为,临战无决断,继而弃百姓不顾私逃,前者或许只因无能而罢官,若是后者被朝廷知道,那就是死罪了。
周士奇为官多年,这点自知之明是有的,而且在他看来,孙伯纶、徐白云和李文忠已经形成了一个尚未公开的政治联盟,这次绥德大胜流贼,正是这个联盟功劳,自然也要攫取最大利益,而对于李文忠这个绥德通判来说,凭此大胜,便可更进一步,取代自己成为绥德知州易如反掌,更不要说,孙伯纶和三边总督的特殊关系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章八八 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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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周士奇自感前途渺茫,但是仍然感觉到知足了,说白了如果不是这场大胜,守官失地,缙绅遭难,百姓被戮,督察院自然有御史弹劾自己,如果温体仁全力死保也就捡的一条命罢了,若温体仁不管,那些缙绅的族亲、同年肯定会要了自己的命。
如今绥德大胜,自己虽未有功劳,却也没有大过,最多因处事不妥,才能不具被降职罢了。
“责罚?这话从何而来,此次绥德大胜,不光是将士浴血,更因两位大人运筹之功,若非两位大人稳住绥德城内局势,怕是等不到援军赶到,州城便已经失陷了。”孙伯纶淡淡笑道。
三个人都是神色复杂,徐白云满脸不解,李文忠心生狐疑,至于周士奇,脸上表情变幻不定,一时欣喜万分,一时愁容满面。
“孙大人好意,本官心领了,本官确实糊涂,那日携家眷逃走,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周士奇略显落寞的说道。
孙伯纶哈哈一笑,指着房门说:“大人是喜昏了头了,您出去问问城中百姓,大家看到的是您亲冒矢石,登墙助守,击鼓以激励将士,大家也都看到大人设立施粥棚,整编城中丁壮,擒杀流贼奸细。”
周士奇这时才明白,孙伯纶有意的遮掩自己的过失,还分润功劳予自己,虽然不知道他所图何事,却也颇为感动,却也没说什么。
这位知州大人,若论治政、领军,几乎一无是处,但却很有政治智慧,对于官场中事,极为擅长,他敏锐的察觉到,孙伯纶在维护自己,但却伤害了李文忠的利益,如果真像孙伯纶那般向三边总督汇报,自己非但无过,而且有功,知州的位置是保住了,李文忠就算功劳再大,也盖不过自己。
正是意识到这一点,周士奇只是说:“我等俱是三边总督麾下,待洪大人赶到,是非功过,自有洪大人决定,我等便不要多言了。”
三日后,绥德州衙。
洪承畴在青涧以东便收到了绥德的报捷文书,却难以相信,因此抛弃标营和其他援兵,只带了百十人去了绥德,沿途卫兵抓到不少流贼溃兵,均告绥德卫一战击败紫金梁所率流贼大军。
“一战斩首流贼一千七百余,生俘流贼四千八,流民丁壮一万五千余,这。。。。。。这怎么可能!”洪承畴的声音都颤抖了,拿着文书失声说道,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身为上官,在没有查验之前便断定属下弄虚作假,是极为失礼的。
堂中此时只有孙伯纶一人,他倒也不在乎,洪承畴轻咳一声,却感觉嗓子发干,让人奉茶上来,连饮两杯,才稍稍缓解了一下,问:“绥德卫才多少兵,如何能击败七千流贼外加数万丁壮?”
孙伯纶自然不会把详细战况汇报,只说:“大人,首级,俘虏俱已经收拾妥当,知州大人也检验过了,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再派人去查验。”
听了这话,洪承畴心中信了七八分,孙伯纶又笑了笑,给了洪承畴一个台阶下,叹息说道:“只可惜,贼首王自用逃走,让此胜逊色许多,卑职已经派遣精锐追杀,不日便会有消息的。”
“白玉微瑕,在所难免,绥德卫能得如此大胜,实属难得,本官也不是苛刻之人。”洪承畴老气横秋的说道。
话说的好听,洪承畴仍然叫来温不言,带上标营老军,前往战场查验,待吩咐完,才对孙伯纶说:“周士奇的报捷文书本官看了,你虽为千户,但居功至伟,若没有你,绥德怕是沦陷了,本官也要好好谢谢你啊。”
洪承畴脸上带着微笑,似乎是长辈与晚辈开玩笑,实际上所言非虚,年初时,洪承畴率军剿灭盘踞陕西的大股流贼后,又以重兵拒黄河而守,陕西局势一时安靖,洪承畴的剿贼策略立时受到皇帝认可,在朝中声望陡升,极得天子赏识,若是此时忽然丢失绥德这等州城,就是真正的打脸了,特别是洪承畴努力追求成为五省总督的时候。
而绥德大胜,则为洪承畴的再进一步增添了一个重重的砝码,他如何不喜呢,便是孙伯纶在战功上造假一些,也只是小节罢了。
“孙大人先是守城有功,又指挥援军击溃流贼大营,功勋卓著,本官定然会上报朝廷,你这个千户,也该升一升了。”洪承畴笑着说道。
孙伯纶听着却皱起眉头,见房中无人,也稍稍放肆一下,拿起周士奇写的报捷文书看了一遍,发现自己先前与他商议的事情完全白费了,这家伙除了没写自己私自潜逃的事情,其余所写与现实无异,如何支借粮饷,如何整编丁壮以识别流贼奸细,如何排兵布阵击溃流贼,这样一来,李文忠的功劳都显的没那么大了,几乎成了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