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宏图-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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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领大军抵达之前,只要死守营寨即可。无论那姓郑的耍什么手段,都切莫搭理。”(注1)
“是,侄儿遵命!”两兄弟闻听,再度朝着北方肃立拱手。
幽州援军抵达在即,陶家庄的临时营地内,又存有充足的粮草和弓箭,只要留守的将士们上下齐心,坚持两到三天应该不成问题。更何况那郑子明既然已经知道辽国大军即将杀到,肯定不敢再轻易把有限的兵力,浪费在驻守于陶家庄的这伙残兵身上。
只是,如果一味地死守待援,又如何显出兄弟二人与众不同?要知道,在韩氏家族中,占了德字的嫡系晚辈,可是把手指头和脚指头加在一起都数不过来!
故而,嘴巴上答应得虽然恭敬,内心深处,耶律赤犬和韩德馨哥两个,却更坚定了要在当晚的会面中,挫一挫郑子明颜面的念头。并且发狠要尽可能多的把被俘将士接回来,以便三日后,让自家叔父韩匡美刮目相看。
负责传话的韩丙只是个家将头目,哪里猜测得到两位公子哥儿的心思?见自家任务已经完成,便立刻躬身告退,在留守兵丁的带领下找了个屋子,沉沉睡去。待傍晚时被角鼓声从梦中惊醒,发现营地内有大队人马即将出动的迹象,再想出言劝阻,哪里还有人听?只能强打起精神,带领一干家将跟在了两位公子哥儿的身侧。以便一旦发现苗头不对,就立刻出手,拼着大伙统统战死,也不能让两位少主有任何闪失。
“你尽管放心,那郑子明既然主动约我们哥俩见面,想必是心中已经怕了,想跟咱们韩家结个善缘!”见韩丙和一干家将个个面色凝重,韩德馨少不得一边走,一边出言宽慰。“况且我们哥俩儿这次带了足足两百弟兄,一但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掉头就走,他也未必能留得住我们!”
“他已经俘虏了那么多人,多抓两百,少抓两百,根本没什么差别!”耶律赤犬的观点,和韩德馨差不多。只是对敌军更加尊敬一些而已。“所以我们哥俩也不会真的跟他撕破脸,多少给他点儿好处,把被俘的弟兄们全都换回来。改日叔父带领大军向李家寨发起进攻之时,就不会投鼠忌器。并且被救回来的弟兄们也能明白,只有我韩家对他们才是真心。换了其他人,只会把他们当作弃子!”
“两位公子爷不必跟小人解释。只要能确保陶家庄大营不丢,其他事情尽管放手去做!”终究主仆有别,家将头目韩丙不敢说得太多,强压下心中疑虑,拱手回应。
“你放心,今晚援救袍泽之功,见者有份!”耶律赤犬笑了笑,迅速投桃报李。
虽然心中已经认定了郑子明试图通过自己跟韩家交好,并且知道对方即便翻脸,也不会当场杀人,他和韩德馨两个,却依旧加倍地提高了警惕。非但沿途不停地派遣斥候搜索周围一切可疑目标,并且命令重金招募来的几个死士,抢先一步到达了会面地点,替大队人马查验对手的虚实。
然而,事实却告诉哥两个,他们的一切戒备,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郑子明根本未在沿途埋伏任何人马,也未在会面地点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们的,只有一桌酒席,和三十几堆高耸入云的干柴。至于随身亲卫,却顶多有二十到三十个,绝对不会超过四十!
“我就知道,大军压境,他不敢再玩什么阴谋!”耶律赤犬闻听,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朝家将头目韩丙身上扫了两眼,大声说道。
“嘶——!他既然玩不出新花样,却准备那么多干柴做什么?”惭愧之余,韩德馨却依旧未曾失去警觉,皱了皱眉,低声沉吟。
“他,他说,知道咱们不会来的人太少。所以就多准备了几堆柴禾,以便给弟兄们取暖!”也不知道奉命提前去探路的几名死士又从郑子明手里拿了什么好处,听到韩德馨的话,居然主动替对方辩解。
“假仁假义!”韩德馨的脸孔,顿时也有些发胀。狠狠瞪了死士们一眼,大声强调,“那厮最是懂得收买人心,尔等切莫上当。待会儿见了面后,咱们还是要严加提防。”
“是,将军!”死士们拱手领命,退下之后,却忍不住偷偷地摇头撇嘴。
装什么装啊?人家如果想杀你们哥俩,今天上午直接发兵攻打营地,不比这简单?在没得知援军即将抵达的消息之前,全营上下,除了我们哥几个之外,其他人,谁还有勇气拼死一战?恐怕没等姓郑的杀到近前,就都丢下兵器撒腿逃命去了,根本没胆子回头!
全军上下,两百多号人,怀着二十几样心思,迤逦向东而行。终于赶在天色开始擦黑之际,来到了约定中的会面地点。郑子明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到耶律赤犬与韩德馨二人的旗号,立刻主动迎上前来,拱着手问候道:“两位将军安好!郑某虽然身在乡野,却也久仰两位将军大名。今日能有缘一见,真是幸甚,幸甚!”
耶律赤犬与韩德馨两个,原本在心中还有些忐忑,见郑子明居然对自己如此礼敬,顿时悬在嗓子眼儿处的心脏,就下沉了数分。双双侧开身体,以平辈之礼相还,“巡检大名,我兄弟两个也多有耳闻。今日幸蒙相邀,惭愧,惭愧!”
“哈哈,久闻韩氏诗书礼仪传家,族中子侄个个文武双全,今日一见,传言果不欺我!”郑子明闻听,立刻仰起头,开怀大笑。“行了,你我都是武将,不宜过于客气。来,天寒地冻,且进帐篷去共饮一盏暖暖身子!”
说罢,也不在乎韩丙等家将在旁边虎视眈眈,又快走了数步,拉住耶律赤犬和韩德馨哥俩儿的胳膊,一手一个,将二人拖向早已支好的帐篷。
耶律赤犬和韩德馨哥俩儿齐齐打了个哆嗦,立刻忘记了先前在心里准备当面折辱对手的狂想。正准备说几句场面话,避免自家过于被动。谁料对方的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却大得出奇,根本不容哥两个做任何拖延,直接就给扯出了韩丙等家将们的保护范围之外。
“郑巡检且慢!”韩丙见状大惊,拔腿欲追。冷不防,却看见郑子明的目光刀一样刺向了自己的心窝。顿时就像被一头猛兽盯上了般,头皮阵阵发紧,寒毛根根倒竖。两腿一哆嗦,再也没勇气向前挪动分毫。
“巡检见谅,他们也是护主心切!”倒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都头卢永祥,在扑面而来的杀气之前,比众家将表现得更胆大。主动追了几步,躬身赔礼。
“笑话!某在阵前杀人,如探囊取物!区区几个护院,能管个鸟用!”郑子明皱了皱眉,不屑地斥骂。随即,又好像给了卢永祥一个面子,扭头朝着自家亲信大声吩咐道:“也罢,来人,把帐篷门挑开,让他们随时都看得见!免得他们以为老子会把两位将军给生吃了!”
“遵——命!”帐篷前的乡勇们,拖长了声音回应。同时快速用长矛挑起了帐篷门,露出摆在帐篷正中央的巨大火盆。
火盆中,木炭正烧到旺处,被寒风一吹,红光乱冒。顿时,就让人感觉到了阵阵暖意。郑子明满意地朝自家亲卫们点点头,继续笑着吩咐,“你们几个也都躲远点儿,去生了火烤肉吃。不要站在这里,以免让别人担心某摆下的是鸿门宴。”
“是!”他的亲卫们涌起满脸的笑容,躬身告退,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家上司的安危,或者说,根本没把韩家两兄弟以及他们所带领的两百大军放在眼里。
韩德馨见了,顿时愈发觉得颜面无光。回过头,鼓足了勇气吩咐:“大伙也都稍事休息吧!郑将军虽然身在敌国,却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只会在战场上与咱们面对面厮杀,绝对不会做设宴抓人的没出息勾当。
耶律赤犬虽然脸皮比他厚,此刻也无法掩饰脸上的尴尬。干脆狠了狠心,咬着牙命令:“休息!都散开了去休息!没见郑巡检已经给大伙预备好了烤火的干柴了么!”
“呀,你不提,郑某差点儿就忘记了!”话音刚落,郑子明立刻松开二人的胳膊,抬起手,狠拍他自己的大腿,“来人 !赶紧把火堆都点起来。远来是客,虽然互为敌手,却不能太慢待了!点火,点火,点起火来烤肉吃。今晚,凡是跟着两位将军前来做客的,一律管饱!”
“遵命!”众亲卫们躬身领命,旋即从自家面前的火堆中,用木棒引了火种,将山坡上提前预备的三十几个柴堆,一一点燃。紧跟着,又手脚麻利地从厚厚的积雪下拖出数十只早已剥了皮,冻硬了的整羊,挨个架在了火堆之上。
“呼——”风卷着红星,将融融暖意,送入每名幽州将士的胸口。
来时路上,早已经吹进了骨髓深处的阴寒,被暖意逼得节节败退。在羊肉和火光的双重诱惑下,众将士半推半就,转眼间,便分散成了三十几波,围拢于三十几个火堆前,满脸幸福。
注1:黄赵之勇,黄忠,赵云一样的勇武。典故出自《三国志…关张马黄赵传》,在原作者陈寿的眼里,黄忠赵云都是徒拥勇力之辈,不值得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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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狂风 (七)
第十章 狂风 (七)
“上次我兄弟二人蒙郑将军高抬贵手,一直无缘当面致谢。今天既然再度相聚,且请将军上座,受我兄弟二人一礼!”耶律赤犬在帐篷内,也被火盆靠得胸口发热,四下看了看,忽然起身说道。
“正是,韩某与哥哥叩谢恩公。恩公今日若有差遣,凡力所能及,我兄弟二人绝不敢辞!”韩德馨也笑着站起来,作势欲拜。
临行之前,哥俩已经商量过了,要把握好相处尺度。既不令郑子明感到兄弟两人会怕了他,又给郑子明留下足够的台阶,方便此人主动与幽州韩氏结交。所以,上次战败后被放过的“恩情”,就成了最好的话题切入点。
谁料想郑子明却好似根本没听明白,也迅速站起身,一手拉住一支胳膊,大咧咧的回应:“不必,两位将军不必如此。你们欠郑某的人情,昨天白天已经还清楚了。郑某虽然看不清楚是谁的字迹,心里却有数。如果细算起来,倒是郑某承惠两位甚多。坐,二位且入座。话就不说了,咱们心里头明白就行!”
‘轰!’兄弟俩的脸色顿时大变,四只耳朵嗡嗡作响。
有些事情,注定做得说不得。他们哥俩泄漏马延煦的撤军计划,乃是出于一时激愤。事情过后,心里未必没有悔意。是以巴不得所有人都忘记此事,永远不要再提起。
正惊惶间,却又听见郑子明迅速补充道,“古语云,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你我今日难得能相聚,就别扯这些题外话了,且坐下共谋一醉!”
说罢,竟大笑着松开了手,转身回到了主位,举盏相邀。
“今日且共谋一醉!”耶律赤犬和韩德馨哥俩的思路根本赶不上趟儿,愣了半晌,才干笑着举盏相应。
一杯酒水落肚,兄弟俩心思又敞亮了许多。明白先前闭门造车的诸多谋划,施加在对手身上未必管用。因此偷偷地用目光交流了一下,收起那些没用的小心思,重新笑着举盏:“败军之将,仍蒙郑巡检相邀,我兄弟两个受宠若惊。且借此酒,礼敬巡检,祝巡检早日出将入相,名标凌烟!”
“两位将军客气了!”郑子明笑着举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出将入相固然为人人所羡,但古往今来,名标凌烟者能有几个?与其想那么长远的,不如珍惜眼前。由着自己的性子和心思,活得一个逍遥自在!”
耶律赤犬和韩德馨两个听了,又是微微一愣。随即将各自杯中酒干掉,继续笑着恭维,“郑巡检雅量高致,我兄弟二人佩服!佩服!”
“没什么值得佩服的,人生际遇各不相同而已。”郑子明抓起酒坛,自己给自己斟满。随即示意亲兵替客人也倒满了酒,一边笑,一边补充,“无论哪种活法,能让自己开心,安心,便是最好。”
“嗯——”仿佛有根银针,轻轻朝胸口处戳了一下,耶律赤犬的心脏忽然又酸又疼。举起酒盏,想再说第三句祝酒词,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语。
韩德馨的日子虽然过得比他安稳,却也被郑子明的话触动了几分心事。苦笑着摇摇头,轻轻举起酒盏,“听郑巡检的话,总让小弟我有茅塞顿开之感。谢了,小弟我先干为敬!”
“小弟,小弟也干了!”耶律赤犬这才回过神来,举着酒盏朝自己嘴里猛灌。
他们哥俩年纪都比郑子明大,但三个人凑在一间帐篷里烤着火喝酒聊天,却仿佛两位调皮学生跟着一位睿智的老师。几句话之后,调皮学生便招数用尽,被老师说得频频点头,满脸崇拜。
郑子明三言两语抢得了话语主动权,也不为己甚。轻轻将酒盏放下,笑着朝外边吩咐,“都愣着干什么,一起吃啊。诸位来自幽州,应该知道,羊肉不能烤得太老。顺子,大勇,下去帮客人割肉!”
“是!”被点了将的李顺儿和陶勇二人,从火堆旁站起,掏出短刀了帮幽州将士分割火堆上的烤肉。众幽州“客人”哪里敢劳动他们的大驾,赶紧纷纷站起来,先朝着帐篷内躬身施礼,随即也掏出随身短刀,朝着已经被烤冒油的羊背上乱刃齐下。
“滋滋……”更多的油脂掉进了火堆,将篝火润得红星乱溅。滚滚热浪,随着火焰摇摆,四下蔓延,转眼,就令拿着刀子分肉的幽州将士们,额头上都冒出了热汗。
“有肉无酒,不如喂狗!”唯恐“客人”们吃得不够尽兴,郑子明想了想,继续大声吩咐,“子诚,去给大伙送些美酒。不用太多,每个火堆旁两坛子就够。”
“遵命!”扮作小兵的郭信迅速站起,带着几名弟兄,从帐篷后推出半车美酒,一溜烟给客人们分了个精光。
众幽州将士先前看着自家将军与郑子明推杯换盏,早就馋的垂涎欲滴。此刻见自己居然也有份儿,顿时忍不住大声欢呼。“多谢巡检大人!”“巡检大人太客气了!我等受之有愧!”“多谢巡检大人赐酒!”“多谢……”
郑子明听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