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炮的抗战岁月-第3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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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李四维和刘团长必须重新制定防御方案,护住杰沙东南两面。
计议妥当已是深夜时分,众将匆匆散去,连夜布置防御去了。
“刘兄,”
李四维摸出了两支烟递给了刘团长一支,“西边的情形如何?”
“西面?”
刘团长一怔,接过了香烟,神色凝重,“日寇第三十三师团在温藻一线攻势甚猛,一一二团的兄弟打得很辛苦啊!”
“唉,”
闻言,李四维叹了口气,“只希望杜长官他们能走得再快些吧!”
“谈何容易哦!”
刘团长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满脸苦涩,“南面的小鬼子追得太凶,各部拖着伤员和辎重补给……根本甩不掉他们!”
此时,远征军身处缅北,情况不比国内。
若是身在国内,遇到这样的情况还能先将伤员安置到偏僻的村庄里去,但身在异国他乡却只能将伤员随队带着。
若在国内,遇到这样的情况即使抛弃一些辎重补给轻装行进也不会陷入绝境,但身在异国他乡补给本就困难,若轻易抛弃辎重补给……怕是真要弹尽粮绝了。
闻言,李四维只得默默地抽起了烟。
五月八日黄昏,日寇第五十六师团先遣部队一举攻陷密支那,随即增兵至万余人,牢牢地控制了远征军最后一条归国之路。
至此,日寇从东南北三面完成了对缅北远征军的合围,第三十三师团进一步加强了对温藻的攻势,意欲尽快切断远征军西撤之路,完成对缅北远征军的四面合围大计。
与此同时,自东南方向追击而来的日寇第十八师团和第五十五师团追击愈急,死死地咬住了中路远征军的主力部队,以致于第五军主力在五月十日清晨才退入杰沙地区。
与此同时,杜长官派出的医护部队赶到了六十六团,准备接走六十六团的三百多号伤员。
郑三羊得了消息连忙前去接洽,并让赵信去找李四维。他知道,李四维肯定放心不下这些受伤的兄弟,这些受伤的兄弟见不到李四维也不能安心地离开。
“嘘嘘嘘……嘭嘭嘭……轰轰轰轰隆隆……”
阴沉的晨光中,六十六团前线阵地上炮火纷飞,硝烟翻腾。
临时指挥部里,李四维攥着望远镜立于瞭望哨上,紧紧地盯着小鬼子的冲锋队,神色凝重。
小鬼子卷土重来,来势汹汹,接下来必将是一场苦战。
“团长,”
轰隆的炮声中,赵信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指挥部,大口地喘着气,“司……司令部派人来……来接伤员了……”
“龟儿的,”
李四维依然举着望远镜紧紧地盯着小鬼子的冲锋队,高声吩咐着,“老子现在走不开……你回去告诉受伤的兄弟们,让他们放心地走,等主力部队全部通过了杰沙,老子就去追他们!”
战事正炽,李四维已然无法抽身,能给那些伤员们的唯有这样一句承诺。
世事往往便是如此无奈,大多数时候,你能给的要比你自己想给的少得太多。
“是!”
赵信轰然允诺,调头便钻出了指挥部,匆匆地钻出了炮火纷飞的战壕,骑上战马直奔杰沙城而去,刚冲出不远,身后便响起了震天的枪声和喊杀声。
六十六团的伤员被接走了,第五军的主力过了杰沙自有六十六团和一一三团断后,行进速度也快了许多,于五月十日一早抵达了曼西,各部停下稍事休整。
第五军临时指挥部里,一场关乎缅北远征军前途和命运的会议正在紧急召开着。
第五军各部主要将领和新编第三十八师各主要将领齐聚一堂,个个正襟危坐,满脸凝重之色。
“诸位,”
杜长官环顾众将,缓缓地开了口,语气略显艰涩,“自曼德勒撤退以来,各部将士浴血奋战近十日,才艰难辗转至此,然而,密支那已失,我军最后一条归国之路已被截断……”
说着,杜长官声音一顿,再次环顾众将,“想必在坐诸位也知道,在本月六号罗长官从英普哈尔发回电令,指示我部撤往印度;翌日,委员长做出指示,命令我部归国……如今,日寇攻势愈急,情势危机,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说罢,杜长官好似松了一口气,满脸平静地望着众将。
众将却都踌躇不语。
这问题关系至巨,谁都不敢轻易作答!
“请钧座决断!”
良久,一个少将参谋咬牙打破了沉默,将问题轻轻地推回给了杜长官。
“请钧座决断……”
众将佐纷纷附和。
“好!”
杜长官一咬牙,“缅北山脉纵横,地形复杂,日寇势必不能完全阻绝我部北归之路,所以,我决定:各部分散突围,冲破日寇的封锁,归国!”
说罢,杜长官好似松了一口气,目光缓缓扫过众将佐,“诸位以为如何?”
“对,归国!”
有人立即附和。
“归国!”
众将佐轰然附和,“冲破日寇封锁,归国!”
就这样,远征军开启了艰难的归国之路。
按理说,李四维作为司令部直属特务团的团长也有资格参与这场会议,只是,杰沙战事正炽,他脱身不得。
入夜,日寇攻势稍缓,杰沙守军得以喘息。
六十六团团部灯火昏黄,郑三羊卢铁生和两个通信兵紧紧地守在无线电旁,神色中都透着几分焦躁。
等待总是那么容易让人焦躁!
“嘀嘀嘀……”
电音突然响起,众人都是精神一振。
撤退命令终于下来了!
当日,司令部下令六十六团再坚守三天,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杰沙东郊,六十六团阵地上篝火黄昏,众将士散落篝火旁,或坐或卧,个个都是满脸疲惫。
李四维也坐在一堆篝火旁抽着烟,烟雾缭绕中隐约可见大花脸上也透着几分焦躁。
“团长,”
陈怀礼突然扔掉了刚抽了一半的烟,猛然站起身来,焦躁地抱怨着,“上面在搞啥子?再拖下去……我们团和一一三团都要陷在这里了!”
“是啊!”
卢全友等人也都望向了李四维,“天一亮,小鬼子的后续部队怕是就要到了……”
“急个锤子!”
李四维一扔烟头,抬手指了指天色,“天亮还早得很,老子就不信小鬼子能把老子们留在这里!”
众将一滞,沉默不语。
“可是……”
刘天福犹豫着插了一句,“那些受伤的兄弟咋办?”
李四维神色一黯,无言以对……那也正是他最担心的事!
早上,司令部派人接走了一批伤员,可是,一天苦战,团里又添了将近两百号伤员……一旦陷入重围,那么多伤员能有几人能突得出去?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李四维一伸手又去掏烟。
“团长,”
李四维的手还没有伸进衣兜,卢铁生便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战壕,直奔李四维而来,“命令下来了……”
李四维的手一僵,腾地一下便站了起来,迎向了卢铁生,“龟儿的,终于下来了!”
接过卢铁生手里的电报一看,李四维连忙回头望向了众将,精神振奋,“特勤连和直属连断后,其余各部迅速撤离,一营、三营交替掩护,二营和炮兵连立刻回城护送伤员撤离……”
安排妥当,李四维匆匆地赶回团部,却在团部门口碰到了刘团长,连忙便停下了脚步。
“李团长,”
还没等李四维开口,刘团长便抢先表明了来意,“贵部准备往哪个方向转移?”
“哪个方向?”
李四维一怔,满脸疑惑,“贵部不准备去曼西吗?”
“我部准备去温藻,”
刘团长一脸坦然,“前几日,我部刚刚护送盟军撤退到了英普哈尔,对西面的道路比较熟悉……如今,温藻尚在一一二团手中,向西更加稳妥一些。”
闻言,李四维怔立当场,满心懊恼,早晓得事情是这样,何苦还要让杜长官派人把伤员接到曼西去?
“李团长,”
看到李四维发怔,刘团长疑惑地叫了一声,“我过来就是问问贵部的打算,如果可以,就和我部一道向西,也好有个照应。”
“刘兄,”
李四维听得满脸苦笑,“我部有三百多号伤员已经去了北面……”
“哦,”
刘团长了然,笑着伸出了手,“前路艰险,多多保重!”
“多多保重!”
李四维伸出手,和刘团长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满脸郑重之色,“希望有朝一日能与贵部再次会师沙场,并肩杀敌!”
“一定有机会!”
刘团长重重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李四维的手,带着卫兵快步而去。
夜色朦胧,两支队伍悄然撤出了杰沙,一支向北,一支向西,不同的征程却同样地艰辛。
天色微明,东郊长岭大队的阵地上炊烟袅袅,一众小鬼子经过一夜的休整又变得精神十足了,准备解决了早饭便去解决对面的那只拦路虎。
“八嘎!”
炊烟还未散去,长岭少佐的怒吼声却已响彻阵地,“怯懦的支那人……追击,迅速追击!”
阵地上顿时一片混乱。
此时,六十六团的先头部队已经在曼西西郊的一座破落小村里生火做饭了。
得益于一贯严苛的训练,六十六团的将士都练就了不俗的脚程,曾经被关师长戏称为“铁脚板”!
炊事排在生火做饭,其余兄弟在抓紧时间休息,不多时,一座小小的村落里炊烟漫天,鼾声如雷。
一夜疾行,李四维也是疲惫不堪,在一处废弃的民房里安顿下来之后,便摊开地图看了起来,目光落在野人山便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四维,四维……”
恍惚中,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是若兰!
李四维猛然惊醒,连忙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了面容憔悴的伍若兰正俯身望着自己,满目关切之情,桌边已经多了两个盛满热粥的海碗。
见状,李四维心底顿时涌起了一股愧疚之情,“若兰,苦了你了……”
连日劳顿,李四维一个大男人尚且疲惫至此,何况伍若兰?
“先吃饭!”
伍若兰把桌边的野菜粥轻轻地推到了李四维面前,粲然一笑,“吃完东西就会好些!”
说着,伍若兰坐到了桌边,端起另一碗野菜粥低头喝了一口,再抬头看李四维时已是满脸满足,“真香!”
“傻丫头!”
李四维宠溺地笑了笑,顿觉精神一振,又充满了力量。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有这样一个女人陪着,纵使世间有万千坡坡坎坎,老子也能一一踏平!
向北!
向北!
不就是野人山吗?
怕个锤子!
第三九四章强敌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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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穿越者,李四维看到过有关远征军穿越野人山的记载,虽然对其中的细节已经记得不甚清楚,却难忘那段文字间弥漫的凄惨之意。/全本小说网/https://。/
因此,他从一开始就不想去野人山。
他也曾试图向罗长官和杜长官提出建议,可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团长,谁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如今,悲剧已经拉开了帷幕,而李四维却不得不一步步走向野人山,走向那个传说中的恐怖之地。
因为,还有三百多号受伤的兄弟跟着杜长官一行走在了前面,即将一头扎进那个恐怖之地。
很多时候,我们明明知道前路的尽头会有多么凄凉的结局,可是,却停不下来,只因有着非去不可的理由。
这是现实,也像是宿命!
太阳终于挣脱了乌云的束缚,高高地选在了中天,依旧那么骄傲,依旧那么璀璨,照耀着连绵起伏的无尽山峦。
在起伏的山峦中,六十六团的将士们正在朝西北方向急行军,特勤连开路,三营紧随其后,中军带着辎重和伤员居中,四连五连警戒两翼,直属连断后。
炮兵连只留下了两门迫击炮,因为全连只剩下了四发迫击炮弹……没有了炮弹,再威武的炮都只能当摆设。
炊事排也把几担子碗全部扔掉,因为,用头盔一样可以盛粥喝。
补给连扔掉了所有的大车,因为,弹药早已告罄,所剩无几的粮食用十多匹骡马便能驮运,剩下的骡马全部让伤员骑了。
当然,重伤员不能骑马,没有伤到腿的轻伤员也不用骑马。
三十八个重伤员被中军的兄弟们轮流抬着,一百五六十号轻伤员或骑骡马或步行,倒也没有一人掉队。
“呼哧……呼哧……”
粗重的喘息声在队伍中此起彼伏,但没有人喊累,没有人停留,兄弟们都在咬牙坚持着……所有人都明白,速度就是生命,只有和追兵拉开了距离,才有活路!
希望还来得及吧!
能扔的都已扔掉了,部队的行进速度直到现在都没有减慢的迹象,李四维的心底升起了一丝希望:按照这个速度,应该能赶在杜长官一行进入野人山之前追上他们……然后就能劝说他们调头西行,实在不行,老子就接上伤员自己走!
可是,各部都在加紧转移,通信不畅,要在这绵延无尽的山峦密林之中追上杜长官一行谈何容易?
一路疾行,待到夜幕初临,众将士已是精疲力竭,只得寻了个隐蔽的山谷稍事休整。
月光透过密林的缝隙,与谷中的火光交相辉映,倒也别有一番雅趣。
篝火上的铁锅里,野菜粥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随夜风在山谷中飘荡着。
中军临时指挥部里,李四维坐在篝火边,叼着一支烟,把玩着一个小巧的指南针,脸上涂满了花花绿绿的药膏,却也难掩疲惫之色。
“呼……嗤……呼……嗤……”
团部几个文员和通信兵已经蜷缩在篝火边睡着了,鼾声沉重。
郑三羊也盘坐在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