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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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苦笑了一下,对崔嫣道,“没有旨意,像父亲那样的高官,哪里敢去私自看我,多少人避之唯恐不及呢!”
她说,“我的叔父苏勖,正是魏王李泰府中的司马……自从承乾出事之后,他们兄弟恐怕早忘记了我是谁了!”
说着,苏氏竟然一点都不停滞地念出一篇诏文来:秘书丞苏亶长女,门袭轩冕,家传义方,柔顺表质,幽闲成性,可皇太子妃,所司备礼册命……她苦笑着对崔嫣说,“妹妹,谁想的到这样的溢美之辞曾经是说我呢?!”
苏氏念的是册封皇太子妃的诏书。
红尘滚滚、名利烟云,兴亡倏忽、福祸无凭。
崔嫣无语,在雅州的时候,高峻就已经把李承乾和李泰这对亲兄弟的事情讲给她听了。李承乾与李泰是这样一种势同水火的关系,而苏氏和她的叔父却分处两边,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苏氏的父辈们为着避嫌,怎么会去看一个随同废太子外徙的罪妇呢?想到此,崔嫣不禁吓了一跳——连她父亲都不敢看一眼的苏氏,如今却被高峻给拉到西州来了!
崔嫣不知道高峻想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依着她对高峻的了解,他多半是没有想过这么多。在这类事情上他总是人随心走,从来不瞻前顾后。
想一想当初高峻顶着压力,强行从长安的道观里把自己拉去了西州,一般人谁敢做这种事?再怎么说她与高峻也顶着兄妹之名,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她想,高峻接了过去的太子妃去西州这件事,要比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严重得多。她和樊莺都知道他是为着苏氏着想,但是别人会怎么认为?此事万一传出去,会不会给峻带来什么不利的影响呢?
她为这个一闪而现的念头惊到了,抬眼去看苏氏。
也许是过去的经历给苏氏带来过意想不到的沉重打击,眼前这个比柳姐姐只小一岁的女子,原本美丽的容颜像是盖上了一层灰尘,眼角已经出现了轻微的细纹,看起来倒像是比柳姐姐还大了十岁。
崔嫣更不相信高峻把苏氏带过来是出于别的目的了。
她斟酌着,对苏氏道,“姐姐,到了西州你就得把以前的身份忘掉,对任何人都不能说起啊!你知道这里面的紧要!”
苏氏何等聪明,当时便明白了。她对崔嫣道,“唉,这世上除了高别驾和你们姐妹,还有谁关心我的身世!不过这件事我自然是知道的,别说是身世了,就是这个‘苏’字,我便弃了也不可惜!”
崔嫣笑了,说,“那就不必了,姓苏的也不止你一个!”
高峻和樊莺在车外骑着马,忽听车内有瑟琶声响起来,高峻与樊莺打赌道,“这一定不是崔嫣弹的。”樊莺不信,掀了车帘去看,发现瑟琶正抱在苏氏的怀里。
高峻道,“这一曲弹得中规中矩,也没什么毛病。但沧桑中满是谨慎,全不似崔嫣弹的,活泼倾情、直贯入心。”
车内人听不到高别驾对琴声的评价,但是樊莺就十分的钦佩,想不到师兄从来不摸琵琶,却猜得这样准确。
她有了些醋意,在马上低声问道,“师兄……是不是这些人里面就是我拙手笨脚,不会作诗,琴也不会弹……”
高峻用只有两人才听得清的话对她道,“你多虑了,我到现在不消说一重天还没走出去,连西州都大远呢!”
樊莺想起来在黔州时,师兄对自己说过“十重天”的话,那晚她问高峻喜欢她到不到得了天边那样深远,高峻说让她先找到第十重天。
樊莺彻底放了心,催马追上去,挥手在炭火的身上抽了一鞭子,“叫你不快一点。”炭火和高峻都有些不清不楚,一下子往前边驰去了。
牧场新村。往雅州的家信送走之后,二十几天过去了,柳玉如一直没等来回音。她不好表现得太焦虑,只是自己胡思乱想,高峻是不是在雅州真的遇上了难事,被缠住了?
第580章 西州大势
昨天,谢大嫂到妹妹家里来坐了一会儿。全本小说网,HTTPS://。.COm;眼下桑林中没事,她是来闲聊的。柳玉如只是从她的话里听到一句,说谢广刚刚从西州的牛马肉分号回来。然后又说了一句,西州郭都督正在调派人马。
柳玉如不知道郭都督又有什么军事行动,她甚至猜测到,是不是高峻在雅州的麻烦惹大了,又要从西州调兵?而谢大嫂语焉不详,让她心心惦惦的。反正也是无事,午饭后,柳玉如便拉了谢金莲和丽容,要到谢广家再打听打听。
在旧村高白家的大门口,高审行在大门内往外探了一下身子又缩回去了。中午时高审行就没有回新村家里吃饭,想不到是在菊儿这里。她们假装没有看到,一拐就到了谢大哥家。
谢广如今已经再不是那个为着五个铜钱使浑耍赖的人了,如今兜儿里有了钱,又常期往来于北边大漠与西州各县之间,经历的人与事多了,见识也水涨船高。
听了柳玉如的话,谢广说,西州正在调动人马不假,但是要说去支援妹夫却不大可能。且不说妹夫绝不会沦落到请求援兵的地步,西州这个地方只能是内地过来支援,怎么能反过来往内地调兵?
柳玉如等人就放了些心,又问,“那么郭叔叔要在哪个方向用兵呢?”
这个谢广就说不好了,他安慰了柳玉如、谢金莲、丽容三个,让她们安心在家,“妹夫一定会没有事的,放心好了。”
西州郭都督确实是在调兵,为的是焉耆以西六百里的龟兹国。郭孝恪认为,龟兹在西州眼皮子底下的所作所为不能再容忍了,这会带来连锁反应。
随着西、东两突。厥的衰微,来自北方的威胁越来越微不足道。贞观皇帝有意对塔里木盆地的诸绿洲地方政权建立大唐的宗主权。
这些绿洲对大唐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因为“丝绸之路”就通过这里。葱岭以西的波斯、东罗马帝国的商人通过这条路到达长安。因此,对这条路的控制是大唐帝国政策的一个主要目的。
头一个归入唐朝的大绿洲,是最靠近玉门关的、温暖而富饶的高昌,就是现在的西州。它受到的中土文化影响比其它绿洲更多。自汉、晋以来,高昌国由其汉人祖先麴氏王朝统治。
隋代和唐高祖时期,高昌处于西。突。厥的统治下,但贞观四年随着叶护可汗之死,失去倚重的高昌王麴文泰和他的王后一同到唐朝,受到了盛情接待。
可是麴文泰回国几年后,却开始封闭丝路。
这是由于塔里木盆地发生了一个深刻的形势变化。
贞观十年,阿史那社尔决心到长安作唐朝的将军。自贞观十二年以来,阿史那社尔在高昌的统治地位被西。突。厥东部联盟的首领都陆可汗所取代。由于都陆的支持,高昌王麴文泰才敢于藐视大唐。从西方带着货物前往长安的商人不能继续前进,高昌以西各国给大唐的贡礼也被麴文泰截留了。
由于这些困难,贞观十二年皇帝准许高昌西南的另一个绿洲小国焉耆另开一条横越沙漠的南路。
麴文泰于是联合西。突。厥攻击焉耆和另一个绿洲小国伊吾。伊吾位于高昌之东,为通往长安的必经之路,受到攻击的理由是伊吾对西。突。厥的态度转冷,而转向于效忠大唐。
贞观皇帝接到伊吾的求援信,当即命令麴文泰作为一个藩臣亲自来朝,但麴文泰置之不理。贞观十二年阴历十二月,皇帝命侯君集率军远征高昌。
起初麴文泰认为,唐军跨越这么广大的沙漠地带远征他的王国是件可笑的事情,但他没有料到侯君集的坚毅精神、和彪悍的战力。当他听到唐军已快速逼近时,据说是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死。
西。突。厥曾答应高昌,如果高昌遭到进攻就给予援助,于是便派出了一支援军。但这支援军在唐军到达时竟转头逃跑。贞观十四年阴历八月,麴文泰的儿子——新高昌王举国向侯君集投降。
皇帝决心把高昌并为大唐的一部分,而不仅仅把它当作一个蕃属。魏徵和褚遂良二人极力反对直接统治这个绿洲,因为它离长安太远,需要很多军队驻守,在征集戍兵和供应上都有困难。
魏徵坚决否认这个地方的归并能使大唐得到任何的实利。但皇帝对这个劝告置之不理——因为一条丝路的价值不是谁都能认识到的。于是高昌成了大唐的一个州——西州。
西州是大唐巩固丝路的一个战略支撑点,因而西州都督绝不仅仅是内地的一个州刺史可比,他要兼管一州文、武两方面的事务,而且掌握着一支常备军队,所辖的区域也极为广袤,从甘、肃以西的沙州,直到西面的焉耆边境。
焉耆自贞观六年以来就向大唐朝贡,可是它很快因大唐在紧靠它的、相距不到五百里的西州设立都督府、驻军而不安。因此,焉耆和西。突。厥联盟,并停止向大唐朝贡,而且也学着高昌的做法,对南路上经过的客商课以重税、截留贡礼。
结果,在贞观十八年后期,西州大都督郭孝恪出征焉耆,俘虏了国王。而龟兹的援兵都没敢象模象样的露面,焉耆便纳入了西州。
焉耆的西面六百里就是龟兹绿洲,龟兹首领苏伐,虽然名义上是大唐的藩臣,却暗地里援助了贞观十八年焉耆的叛乱,停止向大唐纳贡。
郭孝恪能够在西州大都督的职位上坐到这么久,那是他明白地知道皇帝经营西州的根本目的就在丝绸之路。确保丝路的畅通,并在此基础上争取西州附近区域的繁荣、传播大唐的威名与影响,就是西州存在的价值。
龟兹影响了丝路的通畅,或者说在丝路上没起好作用,西州都督是不能无动于衷的。眼下大唐刚刚在辽东大胜,帝国的东部稳定。而西州内部,因为有高峻的存在,后方不会牵扯郭孝恪的精力。
高峻从乙吡咄陆部回来之后,一连四、五个月不在天山牧,但是天山牧日常的运作都在他的遥控之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且高峻还有闲心去管剑南道的事情,这不能不让郭都督也大感惊奇。
他想,高峻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从一位正七品下阶的下牧副监,成长为一位西州的别驾、天山牧总牧监,甚至担任了大唐唯一的丝路督监之职,绝非浪得虚名。
他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所做的那些事情,其实都暗合了大唐皇帝经营丝路的方略。
不论是扩大柳中马场,还是改建荒凉的西部小山村、兴办蚕业、不辞辛苦地跑到远离西州千里之外的白杨河去兴建牧场,甚至带了三百人杀到乙吡咄陆部的地盘上去,件件不用西州出人、出力,却件件成功。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顺应了皇帝的丝路方略,只是高峻不知道罢了。高峻只是在按着自己的脾气和性格行事。
郭孝恪想,只是这时候高峻不在天山牧,自己在龟兹方向的行动是不是再等上一等,等这位丝路督监回来再说呢?
第581章 不受欢迎
汉代曾短期地控制过东起高丽北部、西至塔里木盆地西边、南到交趾北部的一大片领土。//全本小说网,HTTPS://。)//自此以后继续兴起的每个王朝,都有着恢复这个广阔疆域的大帝国理想。
隋代时,在几百年的大分裂以后已开始恢复汉帝国的疆域,只是由于内乱才中断了这一尝试。贞观皇帝平定中国后,第二步就想以征服周边的方法,来推行隋代对外进取的未竟之业。与其说是野心,不如说是比较——唐取代隋是正确的。
郭孝恪认为,如果长安不能按时见到来自西域诸国的商品或是贡礼,那就是他这个西州大都督的失职。从这方面讲,龟兹的不臣之心一刻都不能放纵,不能让他们这样的行为起到任何的示范作用。
不然,刚刚依附过来、稳定下来的焉耆同样会沉渣泛起。有些人心就像是鸟类身上刚刚脱落下来的羽毛,明知不能上天,一有风便想动一动。到那时他要应对的就不仅仅是一个龟兹了。
从贞观十八年十二月开始,郭孝恪已经接到了几起龟兹国干扰丝路商道的消息,但是好像都不足以让他下定决心,采取雷霆之势去处理。
但到了十九年正月末,事情在不知不觉间严重了起来。因为新的一年里,第一支从长安去往西域的、运载了丝绸商队,因为不想缴纳龟兹硬性规定的重税,从龟兹折返了回来。
郭孝恪开始调动西州的兵力,一面派人到牧场村看一看西州别驾高峻的消息。最好的情况是高峻此时能够回到牧场村、而西州的兵力也恰好准备就绪,他要听一听高峻的意见。
从牧场村回来的人向郭都督报告了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别驾高峻拉了护牧队从剑南道返回了。坏消息是——好像高别驾的家里正闹得鸡飞狗跳,看样子别驾大人一时半会儿不大可能脱身出来。
郭孝恪问他,“你没有打听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派去的人说,都督,别驾的家事我怎么好打探?不过看样子事情不小,而且挺复杂的——有高长史的事、有别驾的事、听说还有高府家丁的事……有男人的事、还有女人的事,再详细的我就说不好了。
只要高峻回来了就行。郭孝恪想知道高峻赴剑南道协理输绢一事的结果,也对他刚刚回到家会发生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情感到奇怪。总之他认为高峻很快就会来见他的,别驾离开四五个月,回来后不正该及早地找都督汇报一下情况?
他按下心来等了两天,高峻还不过来。于是,郭都督带了卫队,亲自到牧场村来了。
在西州牧场村,高峻先头派回来报信的护牧队员、以及家丁高白是深夜到达村中的。他们一商量,不好半夜去打扰高大人的家里,反正他们的行程提前着大队好些日子,就不在这一刻,他们商定第二天一早再去高大人家里报信。
于是,护牧队员回了各自的家,高白也急匆匆地回家去见菊儿。
问题是,高白在家里见到了老爷——长史高审行,大半夜的。
高白二话不说,扭头就从家中走出来,直接到了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