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甲午年-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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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么大的伤亡,是压在众将心里的石头;那么被清军俘虏的吉田清一少佐,则是第二军全体将士难以洗刷的耻辱。
“报告!”
这时候,大连电报站的电报兵,匆忙跑进来汇报:“金州方向的电缆线被清军破坏,无法和大本营联络。”
这个事儿,想来就是理所当然的;正如之前第二军打金州,首先就是掐断金州通往辽阳方向的电报线。
“尽快修复。”
大山岩随口下达命令。
在他看来,这个事儿也许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修复之前,自己可以仔细的考虑如何给广岛大本营发战报。
“或者,趁着这几天的缓冲时间,打一场决战?——来而不往非礼也!”
对面的抗倭军一下子逃走了全部的骑兵,那么他们的机动突击力量就是呈几何级数的减弱,而自己的第二军手里还有近700骑兵。
假如第二军全军出击,进行不计伤亡的攻击?
这么想着,大山岩就有些蠢蠢欲动。
——因为吉田清一的可耻被俘,假如第二军再没有一场说的过去的胜利,他简直都没法,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广岛大本营发这份战报。
“既然清军要打——”
大山岩双手撑在会议桌上,铁青着脸,虎目扫视每一个将领。
所有的日军将领们都一脸血热的笔直坐立,等着司令的进攻命令。
“报告!”
日军24联队2大队大队长中村爱三少佐,一脸惊色的跑了进来,十分无礼的打断了作战室里面的凝重寂静。
“八嘎,吉田这个白痴怎么教了你们这一群蠢货!”
大山岩好不容易才把作战室里面的战争气氛调起来,结果却被这个无礼之极的小少佐给打断。
怎不由他发怒?
手里摸着腰间的手枪,大山岩连吸几口冷冽的空气,才忍住了自己一枪嘣了这个混蛋的念头。
“嗨!司令,对面的清军要求回收他们战士的尸体,愿意用吉田中佐来交换;这是清军指挥官的书信。”
中村爱三耳朵里听着大山岩的咆哮,心惊胆颤的把话说完,双手微颤的呈上一封书信。
上面清晰的写着日文,大山岩阁下亲启。
“清军的信?要换吉田清一!”
别说大山岩,就是满屋的日军第二军的将领们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纷纷交头接耳。
顿时,严肃的日军作战室里面,变了成一个吵哄哄的鸡鸭市场,就连山地元治,大寺安纯,乃木希典,这些高级将领也是一片哗然。
更别提日军第12旅团长长谷川好道少将,则是一脸羞辱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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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捅破了这层薄纸
“字晤山岩阁下,清日两国一衣带水,睦邻多年,本应相提携共求发展进步;然,汝国明治政府穷兵黩武行狼虎事,乃至兵戎相见,不胜遗憾。”
看到这些,大山岩虽然不认同清军指挥官对天皇陛下的诽谤,可是感觉还能看下去:“今日之战,阵亡将士乃我华夏勇士之躯,不应暴于荒野,愿以吉田中佐交换,并缄口今日之战。——”
大山岩看完信件,交给了身边的山地元治,陷入了沉思。
“在平壤洞仙岭战场,这部清军俘虏了一户兵卫少佐,然后专程送回燕京邀请西洋各国观看‘献俘’——”
说道‘献俘’这两个字,大寺安纯停了一下,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那可只是一个大队长,今天清军捉的可是24联队的联队长,一个即将升职为大佐的中佐!
“——弄得世界皆知;今天清军的这种表现却很反常,难道真的就是为了这落余荒野的清军尸体?”
大寺安纯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清军怕了咱们!他们害怕帝国军队进攻报复!”
大山岩觉得自己想明白了里面的原因:“这次清军骑兵的突围,就是为了减轻旅顺清军的军粮压力;然而,清军的步兵仅仅凭着两条腿,根本就逃不走,所以他们现在是在向帝国试好。”
作战室内的日军将领们纷纷点头,不是这样的话,今天这一系列的事情,根本就解释不通。
只是这么想想,日军将领们都是一脸的兴奋,似乎旅顺要塞就已经唾手可得。
“答应他们;这事你来安排。”
大山岩对大寺安纯说了一句,然后望着作战室里面的众将下令道:“既然清军缺粮,那么就先饿他们一段时间,再一举击溃他们;各部立即退回南关岭一带原有防线,加强戒备,防止清军再次突围逃窜。”
土城子。
虽然只是下午四点三十,西面就已经出现了落日余晖的景色。
在漫长的战线上面,超过15000名抗倭军联军和一里以外的日军对持着,站在土城子一座土楼的抗倭军的高级将领们都是一脸的紧张。
在没有完全整合旅顺诸军,又一下子抽走了1600余骑兵的情况下,抗倭军绝对不愿意选择现在和日军第二军进行总决战。
现在,沈兆翱一封诚意满满的书信已经送过去四个多小时了,假如有回音,也该到来了。
远处,一骑快马而来。
“来了!”
陈世杰举着右手搭在眉毛上远望:“不知道大山岩打不打?”
“只要交换吉田清一,又让大山岩相信旅顺缺粮,他们今天就不会打,而是等着旅顺粮尽时,再和咱们抗倭军决战;毕竟现在决战,大山岩没有足够的火炮,天寒地冻里又处于攻势,他们也不好受。”
沈兆翱遗憾的说道:“可惜了,假如今天不是送骑兵去辽东,曲德胜能把日军的阵地搅成一团粥。”
“那就成了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比拼消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咱们今天打不垮日军,而且战事继续胶着下去,损失只会更大。”
林云瑜说得自己都直皱眉,只是三个小时的强攻,抗倭军联军的阵亡就已经超过1000人,重伤接近200人,轻伤无数。
这还没有算上骑兵团的损失,虽然不大,不过阵亡想来也不下二三十人。
这场战争,假如排除掉协助骑兵出辽南这个目的的话,抗倭军联军和日军的伤亡差别有限,就是一场两败俱伤的笨打法。
“怎么,舍不得?”
李搏虎走到一脸不爽的看着吉田清一的周鼎臣身边,坐在一根圆木头上,丢给周鼎臣,黄兴武各一支卷烟。
“白花花的银子啊!”
周鼎臣遗憾的点燃卷烟,长长的吸了一口说道:“不过今儿多亏兄弟们义气,不然我们怀字军这营算是栽进去了;再说——”
周鼎臣的脸色有些黯淡:“去了的137个兄弟,还有重伤的9人,这么一大笔抚恤金,这个中佐就是再值钱,也顶不了你们抗倭军给的银子;况且还有土地的许诺。”
“哼,哼。”
一边的总指办独立骑兵营营长柳杠子,嘴巴里斜叼着卷烟,冷笑数声。
这次骑兵团扩军,把林云瑜部,吴威扬部的两营骑兵都划了进去,整个辽南抗倭军就只剩下警卫团的一营骑兵。
之后通过何长缨的命令,把抗倭军其余的战马集中起来,合并进柳杠子的骑兵营,组成了一支400余骑的骑兵部队,划归总指办直属。
而李搏虎的警卫团也扩充为4营1连的步兵编制,兵力达到2800人。
“怎么?有话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
周鼎臣抬头望了柳杠子一眼,不爽的说道:“老子可没招惹你这个刺头吧?”
“‘也顶不了你们抗倭军给的银子’?合着吃我们抗倭军的,喝我们抗倭军的,军饷也是我们抗倭军在发,你们战死重伤的士兵也是我们抗倭军发的抚恤金,还想着我们抗倭军的土地。”
柳杠子冷笑着说道:“我们抗倭军,哪个许诺给你们捷胜营的土地?那是给我们抗倭军的福利好不好;结果‘你们抗倭军’,真是养了白眼狼了!”
“哪个白眼狼,哪个白眼狼?现在这仗怎么说怎么打,不都按着参谋部的调动?”
周鼎臣一听也蹦着嚷道:“除了军官任命,还有军法官和书记员没有进军队,我也没说不能进,是军法部和文书局自己不进来;怨我?”
“我们骑哨只有83匹战马,在这样的大战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假如能并入你们独立营,我举双手赞成。”
今天这场大战,黄兴武的骑哨完全就是一个看客,然而骑兵集群集中突击的巨大力量,看得这个骑了十余年战马的年轻人热血沸腾。
吴威扬,李搏虎,马德草,曹锟,曲德胜,吴瑞生,戚有伟,王士珍,黎元洪,陆铁腿,——
这些来自仁字军,大沽炮台,奉军,毅军,盛军诸军的人,几个月前不过是和自己一样的小小哨长,现在都已经是指挥着数千士兵的统领级人物。
不由黄兴武这个依然有热血,有野心的年轻哨长不羡慕。
“好,就等你这句话了!”
对于黄兴武这哨骑兵,柳杠子这两天一直都眼热得紧。
听了黄兴武的表态,柳杠子一把亲热的搂住黄兴武的肩膀,大咧咧的说道:“哈哈,好兄弟!以后都是咱骑兵营的亲兄弟了。”
“这小子!”
站在土楼上等日军书信的一群抗倭军的高层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的又高兴又无语。
不过这层薄纸今天让柳杠子这么暴力的捅开,倒也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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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赵军师出场
徐四斤站在土楼上看到了这一幕,又听到吴威扬的笑骂,还有身边抗倭军将领们的笑容,就知道该自己表态了。
现在的北洋,形势已经十分明了。
随着李鸿章的失势,大量北洋系将领被罢职,下狱,逃亡,曾经风光一时的北洋势力,如今已经是七零八落,犹如落水狗。
李秉衡主政鲁东,刘坤一主政直隶节制山海关内外诸军,云贵总督王文韶刚被任命为帮办北洋事物大臣。
这一切都预示着朝廷要把李鸿章和淮系,在北洋,直隶,乃至大清的影响,连根拔起,甚至要夷为平地。
何长缨和他的抗倭军,却是唯一的一个特例。
他出身淮系,在李鸿章的扶持下以北洋系的军校武备学堂,水师学堂的学员兵为骨干,成立了援朝军。
然后一路胜仗,吸收大沽炮兵,奉军,毅军,仁字军的士兵,然后吃掉盛军,吞并仁字军2营,怀字军2营,又在旅顺‘哗营’中吃掉了亲庆兵,成字军5000人马。
现在只是辽南的军力,就急速扩张到现在的一万七八千人。
假如加上朝鲜,山海关的兵力,绝对已经超过了两万,是大清最大的一支,甚至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最强的一支野战机动兵团。
而且看着陈世杰的行为,明显是要整合旅顺诸军。
那么一旦成型,抗倭军的兵力将达到恐怖的三万人。
徐四斤再想想李鸿章的大儿子李经方,现在就是抗倭军山海关团的后勤主管,那么何长缨的目的就已经不言而喻。
——他是要接替李鸿章,试图曾国藩和李鸿章之后,形成新一代的大清权臣集团。
只是想一想,徐四斤就是头皮发麻,内心火热。
徐四斤就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当年生下来时只有四斤不到的重量,差点就没活过来。
一直在他十五岁以前,家里都是徒穷四壁,饱一顿饥一顿的靠给地主放羊勉强活着。
他的父亲,在一个大雪夜里,为了替他寻找地主家走失的山羊,回来大病一场,撒手西去。
他的姐姐卖给一个恶霸做小妾,被活活折磨死去。
就是前些年叔父徐邦道混好了,回去寻亲,他们家才算富裕起来。
可是面对涪陵乡土盘根错节的地主官场势力,他却含恨的看着那个折磨死他姐姐的恶霸,继续逍遥自在,并且继续为非作歹。
不是家里有老娘要养活,徐四斤早就手起刀落的灭了那家恶霸的满门。
从此他开始酗酒,买醉麻痹自己的心灵。
然后多少个夜里,姐姐那满身的浮肿鞭痕,两眼全是泪水的走进他的梦里。
徐四斤在苦苦的等,等着把老娘养老送终,他就会一刻不停的回涪陵报仇雪恨。
所以即使快三十岁了,他依然是光棍一条,就是怕自己有了女人儿女,不得不屈辱的收起自己的杀心。
因此,即使富贵了,徐四斤也依然保持着穷人的朴素本质,豪爽大气知恩图报爱帮助苦难的穷人。
这也是为什么徐邦道这么多的族亲,却只把徐四斤带出涪陵,重点栽培的原因。
这一个半月以来,徐四斤也一直在听陈世杰给他专派的宣讲员读讲《呐喊》,让他明白了很多的道理。
——凭什么有些人要作威作福,任意鱼肉宰杀百姓?
都是生活在中国的人,凭什么要分三六九等?
既然苍天不公,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们在为谁打仗,我们应该为谁打仗?
是为那些坏事做尽的地主恶霸,官官相护勾连的无耻官员,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打仗,还是为了百姓们能安居乐业,不受欺辱而打仗?
——
这一个半月以来,不光是普通的士兵,就是家境小富的小地主子弟,还有他徐四斤的思想,都在潜移默化之中,有了质的改变。
徐四斤望了身边的黄建兴一眼,看到黄建兴正在看他,并且很肯定的朝他微微点头。
“现在大战在即,我一个不识字的老粗也不懂什么排兵布阵,也不会什么计军功奖罚分明,只懂得打仗。”
徐四斤望着吴威扬,大大咧咧的说道:“周鼎臣怎么整,我们拱卫军也怎么整。”
旅顺,姜桂题府邸。
姜桂题,程允和,江自康,潘金山,江沐琛,五人坐在屋里烤火喝酒吃肉。
这时候,门外夜色已起,前方的战报也送了过来,1003人的阵亡,163人的重伤,只是看着这些数字,就能知道今日战事的惨烈。
“徐四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