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甲午年-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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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夏青云他们都有意无意的避开这个事情,等到刘坤一办了罗华飞这个‘外人’,消了滔天火气,事情就能和光同尘的消停下来。
至于以后罗荣光会不会和刘坤一怒对,罗华飞哨是大沽炮台的士兵,他本人更是罗荣光的侄子,他们既然不属于抗倭军序列,在场的抗倭军高层们,还真没人真正的关心。
“刘坤一绑了罗华飞,”何长缨吃惊的问道,“他不是应该先来找我这个三城总指挥算账么?”
“罗华飞属于大沽炮兵,格林炮射击是他自己下达的命令,咱们抗倭军虽然之后也打了枪,不过总不会像格林炮那样不分敌我,逮谁杀谁。”
旁边的李经方看到何长缨的吃惊不似作为,就开口解释,同时心里面暗暗叫苦不迭,这个宋占标一说,算是又把何安之推到刘坤一的对面打擂了。
“是呀何军门,这个罗华飞就是胆小,怕倭夷兵打到跟前丢了小命,所以无令胡乱开枪射杀自己人,没必要趟这个浑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哨长而已。”
看到何长缨怒视着自己,周伯方的声音就越来越低。
“今儿换了是我,为了大局,这枪我也是会毫不犹豫的打出去!既然罗华飞哨现在归我指挥,他就是我何长缨的兵,他的一切行为后果,都由我们抗倭军担待!”
何长缨冷冷的说完,就朝着城墙台阶小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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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人心
“跟着总指挥!”
柳平云的声音里,含着微微激动的颤抖。
跟着这样有担当的总指挥,真是浑身都是热血劲儿,今后遇到什么天大的事儿都不会怕,因为自己的后背靠着一座巍峨大山。
“唉!”
唐绍仪,李经方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满脸的苦笑。
贾起胜怒着说道:“跟上去吧,可别又闹腾起来了,不要忘了这外面现在可是强敌环视!翻了盘子,就看看山海关吊着的那些‘熟人’,下一个指不定就是你我在上面挂着!”
王连三,梅东益,周伯方这些将领自上城墙,都没有留意看南三里处山海关主城上的一些细节。
这个时候,听了贾起胜的话,这些将领才搭眼南望,不过依然模糊,就借着望远镜瞅去。
“畜生,畜生!”
随即,鲁东军和芦勇众将齐齐变色,惨然怒骂。
在下台阶的时候,夏青云看着前面躲着他走的宋占标,忍不住加快步子追上去,对着宋占标的屁股就来了一脚。
“你个混蛋!你跟罗华飞很熟?”
夏青云低声骂着:“肖立刚,项少龙他们都明理儿不吱声儿,就你显能耐?”
宋占标不敢去躲,腆着脸说道:“军门,罗华飞说他表妹是咱总指挥未过门的媳妇,他可是咱总指挥的未来大舅子。”
正抬脚走下城墙李经方,脚步就微微一乱,差点晃悠下台阶。
白白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红色。
“你再说?你的嘴巴长在屁股上了!”
夏青云脸色一含,动怒的抬腿,要去真踹宋占标这个混蛋。
罗荣光闺女这码子事儿,经过柳杠子这个大嘴巴的传扬,三城早已是人人知晓。
然而关于李鸿章二女儿李经溥和何长缨间的一些传言,在北洋系的高层文武里面,也多少知道一些风闻。
只不过这一切事情都是放在私下暗处,现在被宋占标这个家伙直接抖出来,叫夏青云如何不怒?
“军门,是我犯浑——,这都是这张破嘴乱嚼舌根;其实是罗华飞说柳刚志的妹子长得水灵,说是以后介绍给我认识。”
一看夏青云真怒了,骇的宋占标立马老老实实的‘倒豆子’。
北翼城西,大沽炮兵罗华飞哨营地。
罗华飞回到营地以后,脸色木然的坐在屋子里。
三个炮长也都无声的跟了进来,个个卡白着脸色,眼露惊惶的坐在椅子上不吭声。
刚才在内城情况万分危急之下,罗华飞脑子一热,就咬牙下令射击,为了这事儿,还狠狠的踹了迟疑的炮长沈国青一脚。
打完一箱子格林炮弹以后,望着内城雪地上躺满的尸体,还有大批南逃投降的清军,被寒风一吹脑门子的罗华飞就知道,这次他死定了。
射杀友军,这可是绝不可赦的大罪,而且杀得还是刘坤一的兵!
“兄弟们,今儿这事儿是我罗华飞连累大伙儿;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都是听令行事,刘坤一那里来算账,我把命赔给他们!”
“大哥,咱们今儿开枪可不是为自个,是在替抗倭军打日军,他何总指挥总不能看着不管!咱们现在就去找总指挥,要是他不出头,看以后还有谁会跟——”
“你在说什么浑话——,杀倭夷是替抗倭军打?合着你不是中国人,守卫领土卫戍百姓都跟你无关?你平时吃的喝的拿的,都是大清百姓欠你的不是?不开枪,倭夷冲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杀光咱们炮哨!”
罗华飞怒声打断陈自秀的话:“无需多说,人活着不外都是一死,在死之前能杀死这么多的倭夷,看《呐喊》听军法长的道理,明白一些事理,不再是浑浑噩噩的活浑浑噩噩的死,值了!”
“大哥,咱们四个可是喝过鸡血酒的,要死今儿一起去死;哈哈——”
林大义哈哈一笑:“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快哉!”
“死就死!”
沈国青咬着牙狠狠的说道:“给刘坤一说,中午咱吃饱了去打倭夷,死也死在阵地上!”
“你俩望着我干嘛,我是孬种?”
陈自秀怒着跳了起来,然后唉声叹气的说道:“可惜了我如花似玉还没过门的小媳妇,搞不好就要便宜别的王八蛋了!还有咱这么死了,算不算是抗倭军的待遇?要是不算,老子到下面去了也要骂娘的。”
“老四,你那是娃娃亲,家里都是识字的学问人,咱兄弟是为杀倭夷而死的,她能不给你守着?总指挥早就说了,三城里面只要是为杀倭夷而阵亡,待遇完全等同抗倭军,你就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沈国青正强笑着说话,猛然听到外面营地里面一阵大吼,接着就是无数士兵的齐声大吼‘喳!’
然后在营地里面一片哗然中,一群脚步声冲进了院子。
“来了!”
四兄弟都是心里一沉。
随即,七八个刘坤一的亲兵冲了进来,在院子里面也站了十来个亲兵布控。
而在外面的炮哨营地里,三四百幸存的清军,正在把一个个大沽炮兵放翻在地绑了起来,接着就是拳打脚踢,打得这些大沽炮兵连连惨叫。
刘坤一,易顺鼎,何鸣高,陈贵仁,还有幸存逃过一劫的游击严高勇,守备乔合明,都涌进屋子,恶狠狠的死盯着罗华飞。
“好,好,好!”
刘坤一气得浑身直颤:“今儿先宰了你仨,等回津门老夫再找罗荣光算账;绑起来!”
“喳!”
屋子里早已双目喷火的戈什哈大吼一声,扑上去把面目惨然的四人狠狠踹倒在地上,用绳子死死的捆住双手,按跪在地上。
“督宪——,我们兄弟恳求死在战场上面,求督宪恩准!”
这个时候,陈自秀突然扯着嗓子大喊着恳求。
“掌嘴!”
随着刘坤一的命令,乔合明怒着跨步跑上去,后面站着的戈什哈立即死死的拉着陈自秀的辫子根,让他扬起大脸固定。
“啪,啪,啪——”
乔合明连续七八个大巴掌下去,打得陈自秀左右脸颊跟馒头一样高高肿起,鼻子,嘴巴全是血水。
“还想战死在沙场?你在做梦!”
刘坤一暴怒的吼道:“把他们四个拉出去,我今天要砍了他们的脑袋,祭我冤死的儿郎!”
何长缨下了城墙,就大步奔跑向罗华飞的炮哨驻地。
等到他跑的一头汗的来到炮哨营地前时,看到在外面黑压压的挤满了上千的抗倭军炮营,鲁东军,芦勇,都在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瞅,‘嗡嗡’响的议论纷纷。
完全挡住了他的视野和去路。
“让让——”
“总指挥来了,总指挥来了!”
“快让开路子,让总指挥进去,快让开路子!
何长缨刚喘着气说了一句让让,人群里面的抗倭军们都是一片兴奋的大喊,纷纷朝着两边挤去。
而那些看热闹的鲁东军,芦勇们,一听说是何长缨这个大官,也都连忙朝着左右两边退去。
一条宽两米,长三四十米的道路,瞬间被空了出来,露出炮哨的营门。
“这就是人心!”
何长缨在心里默念着,抬头朝着炮营里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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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决战山海一
在大大敞开的营门口,站着十几个刘坤一的亲兵,透过营门口可以看到里面的炮哨士兵纷纷跪在地上,个个都被打得满脸血迹。
而且那些刘坤一手里的清兵,还在骂骂咧咧的时不时狠踹一脚。
专门往胸口,肚子,脑袋上面踢。
怒火,在何长缨的心里猛烈的燃烧起来!
他长吸一口冷冽的寒气,尽量让自己的心火降下来一些,大步朝着炮哨的营门口走去。
在他的身后,刘明阳和二十名警卫紧紧跟随。
那些警卫的右手,都齐齐的按在腰间的手枪枪托上面,眼睛里面全是果决坚毅,如同刀子一般的锐利,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跟在这些警卫后面的,就是徐邦道,李经方,王连三,这些神情各异的大清文武官员和他们的亲兵。
等这群人走过去,后面的空路,随即被寂静无声的士兵所覆盖,都是眼睛直勾勾,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何长缨的背影。
“副队长怎么办?何长缨来了!”
一个戈什哈什长,看到何长缨阴沉着脸色大步走过来,急的说话声音都开始跑颤抖着跑调。
不论是之前在津门总督府痛殴易顺鼎,还是在山海关主城那个鸡飞狗跳,把刘督宪的远方侄子刘志权一枪爆头的夜晚,都让众人知道何长缨和他手下的跋扈凶狠。
“你先截住他,我去禀告督宪。”
刘坤一的亲兵队副毕建秋撂了一句话,扭头就朝着营里冲去、
“你麻——”
这个戈什哈什长震惊的望着队副一骑绝尘而去,气得直想吐血,眼角的余光感觉到何长缨这头凶神已经走近,骇的浑身颤栗,脸上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掉。
等他渐渐清醒过来,一大群大人们,早已走进了炮哨营地。
“这样也好!”
一阵寒风吹过,这个戈什哈什长冷的直打哆嗦,才发现就这么短短几个呼吸间,他已经是浑身汗湿透。
“啪——”
“啪——”
何长缨走进营地,看到罗华飞四人被扒光了衣服,反绑在几根竖起的木柱子上面。
四个光着膀子,身上汗水流得热气腾腾的大汉,正在用鞭子死劲的抽打。
而罗华飞四人身上已经是鲜血淋漓,鞭痕累累,却都是闭目咬牙忍着撕心疼痛,硬气的一声不吭。
“住手!”
一股邪火冲上何长缨的脑门,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一个军汉手里带着血迹和烂肉的鞭子,狠狠的摔到地上。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望了过来,几乎陷入昏迷的罗华飞,沈国青,林大义,都尽力的勉强睁开眼睛,而陈自秀早已被鞭子抽的昏死过去。
“总,指挥——”
罗华飞吃力的开口说道:“这事儿,于——,无关,好汉一人——”
“你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们,——”
何长缨望着跪在地上满脸鲜血的炮哨士兵们,大吼着说道:“是我何长缨对不起你们,我来晚了,你们是功臣!来人,先送罗哨长和三个兄弟去救治!”
“咚!”
一道拍桌子的巨响。
“救治?”
在一边坐着监刑的刘坤一到了这个时候,才猛然大怒的拍着桌子吼道:“我看谁敢!”
然后刘坤一森然的望着何长缨说道:“我两千儿郎,到了现在只逃回来三百九十一人,其余的不是躺在内城无辜惨死,就是被逼着降了倭夷;大敌环视,我刘坤一今儿也不大动刀斧,我只要诛杀这四个魁首,这总不算过分吧?”
“不算过分——”
何长缨的话让炮营众人都是一愣,然后他沉声说道:“假如这些士兵真的是‘无辜惨死’!——我不说他们无令擅自放弃阵地逃跑,这就够定他们的死罪!我只说他们就算逃跑,也四处冲击格林炮哨的阻击线,这就该死!不是罗华飞和他的炮哨这些英勇的士兵们当机立断,说不定你我,还有他——”
何长缨狠狠的指着刘坤一,易顺鼎说道:“今天都得死!然后被日军趾高气昂的吊在城墙上面展览!”
易顺鼎被何长缨指得直缩脑袋,有点不敢去看何长缨这个‘混球’。
——正所谓瓷器不和粗瓦较劲,和这个粗人一般见识,岂不是掉了自个的身价?
炮哨营地里面一片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而那些跪在地上的大沽炮兵们,都不由得悄悄挺起了脊梁,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莫名的光泽。
“要是论真,即使这些士兵们可以免去一死;何鸣高!陈贵仁!”
何长缨猛然望着何鸣高,陈贵仁,厉声斥责道:“大将临阵脱逃,真当我不敢按军律毙了你们!”
何鸣高,陈贵仁两人被惊得一颤,吓得两腿直发软,当时一群人都急着送刘坤一回去歇息,哪里料到南边说打就打起来了。
“你是在威胁我?”
刘坤一渐渐的平静下来,冷声望着何长缨。
“不敢,卑职是就事论事。”
何长缨面不改色的回答。
“卑职?你还知道自己是卑职!”
“咚!”
刘坤一气得嘴唇直哆嗦,又狠狠的拍了一把桌子、
“这是事实,在名义上督宪是关内外诸军的总统领,这点卑职一刻都没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