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甲午年-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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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一听,顿时就更加的神采飞扬起来:“老师,咱们把他抬举出来,与他,还不感恩戴德的拼死为朝廷效力?与朝野,也能为天下士子也做一个对比的榜样!”
翁同龢听了连连苦笑:“陛下,已经晚了!”
光绪笑容一愣,问道:“怎么说?”
“这个何长缨在没写这本《呐喊》之前,写了一篇《英灵祭》的祭文,轰动津门;李经方和张士珩立刻就请他去喝花酒,和他成了‘莫逆之交’,这次石川伍一的日间案,津海关道报上来说是何长缨审出的案子,要给何长缨请功——”
翁同龢扭曲着老脸,心里也是在腹诽着李鸿章的无耻,——一个写文章的会审间谍?——:“给了一个协办守备的缺,让他带着北洋武备学堂和水师学堂的学员兵去平壤历练。”
然后翁同龢意味深长的对光绪说道:“这些学员兵可是李鸿章的心头肉,是未来北洋练军和水师的基础;何长缨这一去一回,平壤又安如泰山,少不得要博一个‘为国戍边’的美誉,而且据闻他是和李经方一起去平壤。”
光绪的目光猛然一凝,脸色就冷了下来:“老师是说,李鸿章是在为未来铺路?”
“这次李经方一去一回,叶志超他们再配合着应景儿的打几场漂亮的硬仗,战后少不得要保举一个按察使,用不了几年就是一方封疆大吏!”
翁同龢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李经方为主心骨,盛怀宣管钱财,张士珩管军械,袁世凯管外事,何长缨主练军,这下一代北洋的架子算是搭起来了。”
光绪听得心惊肉跳,脸色发白,然而他随即疑惑的问道:“老师,这个练军是北洋的根基,李鸿章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心给他,只凭着喝了几顿花酒?”
翁同龢无奈的说道:“他是肥西人,据闻家里的长者和肥西李家素有交往。”
“可恨,可恨!”
光绪气的一把将手里的那本《呐喊》重重的丢在地上。
“陛下,不可因人废事,这个人虽然咱们不能用,可是书却是本好书;尤其关于德意志的皇族收权,成就欧洲强国,希望陛下空闲能好好的揣摩揣摩。”
翁同龢捡起地上的那本书放在桌子上:“而且陛下请看这句话儿,‘国家养士两百五十年,为国捐躯,正在今时’,能说出此等正气话儿的,未尝不是一个忠君报国之人。”
听了翁同龢的话,光绪不禁目光一亮,连忙拿起那本《呐喊》的封面细看,之前他只顾看里面的内容,这封面还真的没有留心。
“是呀,老师!”
光绪顿时又高兴的叫了起来:“他李鸿章简直太小看天下士子了,以为都会为那区区五斗米折腰,而且他能给的,我也能给,还要比他给的更多!”
这一时间,光绪的目光雪亮,闪烁出一种圣洁英勇无畏的光芒。
“不急,陛下,听其言关其行,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他何长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翁同龢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好学生,老脸露出高兴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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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你知道我明白
在夜色里,何长缨,吴威扬,林云瑜,沈兆翱,郝天胜,李振国,熊凯玉,方大海,吕顺成,陈世杰,霍国涛,段熊波,陆铁腿,鲁招妹一行十四人来到了一处远离新军营地的海湾里。
警卫队的士兵随即散了出去,防止有外人冒然闯进来,那边毛超就打着酒嗝走了过来。
“大人,这小子已经被我捆好了,就是嘴硬的很,一直骂骂咧咧的死不承认。”
毛超说这些话时,心里也直泛嘀咕,这要万一逮错了,闹了个乌龙,这事儿可不好交差。
北洋护卫亲兵营炮队的队官沈业鹳,可是正儿八经的六品营千总,况且亲兵营的营官刘猛可是一个极为护短难缠的人。
今儿和沈业鹳喝酒然后忽悠他出来找女人,有多少人都看到了,所以灭口这个想法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没事儿,他很快就会承认。”
何长缨带着众人来到海滩边的树林里,在警卫高举的火把的照映下,只见一个四十出头,一脸精明的淮军军官,被牢牢的捆在一颗大树上面。
“毛超你个王八蛋,老子好心请你喝花酒,你竟然敢阴我?今儿那么多的人都看着咱两一块出的亲兵营,老子少了一根毛,等着刘大人一刀砍了你!”
被绑在树上的沈业鹳看到何长缨一群人走过来,先是对着毛超一顿臭骂,然后好像才看到何长缨似的说道:
“这位就是何守备吧,对您我可是久仰了;不过俗话说的好,人走人路鳖行鳖道,自古井水不犯河水;大人您想在中堂面前露脸显能耐,也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冤枉着往上填不是?”
何长缨没有心情跟沈业鹳这卖国贼多废话,直接冷声说道:“堵了他的嘴,脱了鞋子,先砍了一根小脚趾再说话!”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沈业鹳直接跟听傻了似的傻望着何长缨,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砰!”
何长缨飞起一脚重重的踹在鲁招妹的屁股上,大吼着:“你聋了?听不懂人话!不遵守命令,滚蛋回去拉车去。”
“是!”
鲁招妹被何长缨一脚踹醒,‘砰’的一脚踹在身边的小六子的身上:“堵着这厮的嘴,老子好下刀!”
“你麻痹何长缨你疯——,呜呜——”
捆在树上的沈业鹳的大嘴,被钱小六用大手狠狠的堵了起来。
鲁招妹抓住沈业鹳一条乱踢的左腿,三两下巴拉下他的鞋子袜子,露出里面白嫩嫩的大臭脚丫子。
“呜呜——”
沈业鹳使劲的抖着身子,眼睛里露出恐惧祈求的神色。
鲁招妹捏着沈业鹳的大脚片子,从腰间掏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大手颤抖着有些犹豫。
“哼!”
何长缨冷哼一声。
鲁招妹心肝一颤,咬着牙一刀重重的削了下去。
一道鲜血,伴着一颗白嫩嫩的小脚趾,掉在泥土上面。
“啊——”
钱小六痛的一声惨叫。
原来被钱小六用手紧紧捂住大嘴的沈业鹳,疼的用牙齿狠狠的咬住了钱小六的手掌。
“松开他的嘴巴,你说不说?”
何长缨挑着眉毛冷声问道。
“你麻痹何长缨,今儿你不弄死老子,我非用大炮轰了你,卧槽你——,呜呜——”
满眼极怒的沈业鹳刚骂两句,嘴巴就被再次紧紧的堵上了。
这次钱小六学聪明了,直接用沈业鹳的臭袜子去堵他的臭嘴巴。
“换右大腿,削两根。”
何长缨笑眯眯的望着满眼惊恐仇恨的沈业鹳说道:“这天下这么多的人我不去抓,却专门逮着你?你明白我知道,这就够了;招,你还可能能活下去,不招,你必死!而且我不介意今晚给我的军官们好好的上一课,把你一段一段的削下来。”
即使现在是八月的盛夏夜,何长缨这笑吟吟的说出来的话儿,还是让在场的官兵们都打了个哆嗦。
沈业鹳疼的浑身汗水淌成河,看着何长缨那笑眯眯的神情,他胆裂的知道这个笑面虎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虽然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是就如这个笑面虎刚才所说,既然这么多的人就专门抓到他,肯定是有着他的道理。
那句‘你知道我明白’,可以说瞬间就击垮了沈业鹳的心理防线,知道自己今晚不说,他真敢用刀裂了自己!
“呜——”
想明白了的沈业鹳认命似的连连点头,只希望少受一点折磨。
“呼哧——”
鲁招妹长吐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捧着沈业鹳的臭脚丫子再削下去了,然而随即鲁招妹就惊醒过来,震惊的望着被绑在树上的沈业鹳失声吼道:“你真是汉奸!”
所有的军官们都震惊的望着一脸认命了的沈业鹳,心中无不惊奇,何营长是怎么把这个隐藏的如此之深的间谍挖出来的?
北洋亲兵营炮队的队官居然是一个汉奸,传出去只怕又是一场不小的地震!
“我曹尼玛比,刚才还跟老子装,你麻痹的狗汉奸!”
毛超一听沈业鹳自认是汉奸,满肚子的酒劲儿顿时涌上了脑袋,冲过去就要给沈业鹳两巴掌狠的。
“住手!”
何长缨一声厉喝:“不要伤了他的脸。”
沈业鹳刚泪眼婆娑的感激的望着何长缨,耳朵边就胆寒的听到何长缨冷声对鲁招妹说道:“我刚才的话都说给狗听了?”
“呜——”
“呜——”
连续两声被堵住的凄厉悲鸣,在林子里战栗滚荡着。
“哗啦!”
鲁招妹提了一羊皮袋子海水泼在昏死的沈业鹳的脸上,沈业鹳脸色卡白的慢慢醒来。
“说吧;高升号,南洋北洋舰队的枪炮数量,旅顺大沽北塘的军事地图,机械局的工匠数量,枪炮弹药制造量,武备学堂学员的人数。”
何长缨抽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塞进沈业鹳的嘴里:“神尾光臣给了你多少的好处,值得你当了十年的走狗;就是你当炮队什长那会儿,每个月的饷银也不算少吧?”
沈业鹳惊骇的瞳孔大睁,跟看鬼一样的看着何长缨,心中再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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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隔水相望
“呜——”
北洋水师和招商局的混编船队,从大沽口启航,在渤海湾一路向东行驶,过渤海湾口辽东半岛最南端的老铁山,然后就顺着海岸线朝东北方向上行。
不久,那座驰名天下的军事要塞,世界五大军港之一,远东第一军港的旅顺军港,就出现在何长缨等人的眼前。
夕阳西下,渐渐没入苍翠的群山之中,两山夹持处一道狭窄弯曲的海道,上面铺满波光粼粼的金色阳光,逶迤的朝着军港内部延伸而去。
“这个军港是当年李中堂亲自跋涉选址,上报朝廷,由汉纳根主持建造,整整用了八年时间花费了近一百五十万两银子。”
站在何长缨旁边的吴威扬,沉醉的看着沐浴在霞光中的旅顺军港:“这道狮子口只有三百米的宽度,中间那条九十余米的航道一次只能通过一艘军舰;狮子口两边的黄金山,老虎尾上面火炮密布,绝对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形胜险地!”
何长缨遗憾的摇摇头。
这用了八年时间,花费一百五十万两能够再买一艘‘定远’加一艘‘镇远’,甚至可以改写清日甲午海战命运的银子,建设的东亚第一军港。
算是大清朝花银子,白帮东洋和俄国建造的。
1895年甲午战争之后,一直到1955年之前,旅顺军港就一直被东洋和俄国,一个国际有名的无赖小偷,一个国际屠夫加大流氓,给轮流霸占着。
在1945年东洋无条件投降之后,蒋光头就想趁机收回旅顺军港,结果旅顺大连军港非但没能收回来不说,反被斯大林逼迫着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把外蒙古也给弄丢了。
直到1955年,在中国政府的一再交涉之下,苏联才不情愿的返还旅顺军港,这时离甲午战争已经整整过了六十年的时间了。
“外蒙古,旅顺大连,还有现在刚刚在帕米尔地区被无耻抢占的萨雷阔勒以西近两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
何长缨低声自语:“乃至海参威,北海,鄂霍次克海,白令海,勘察加半岛,整个西伯利亚,包括乌拉尔山脉以东,我亚洲所有的富饶土地;既然我来了,那么历史终归有些不一样吧?不然我何必来这里,不然我何必要白活这一次!”
“轰!”
‘镇远’舰上面一声巨响,火光里腾起大股的硝烟。
“砰!”
“砰!”
随即,在黄金山和老虎尾高处的炮台上,也先后腾起了两股白烟。
这时间,隶属招商局的‘江裕’‘江顺’商船上的新军们纷纷跑出船舱,站在甲板上激动的看着这个东亚第一要塞。
我大清的黄海屏藩,旅顺军港。
而那三艘专门运送骡马的运煤船,上面更是骡马齐鸣,一片骚动。
“营长,这批骡马拉到平壤去,估计得死不少;这运费都是咱们新军自己出的,真不如在朝鲜买,朝鲜的矮脚马听说要比津门的便宜一半。”
沈兆翱笑嘻嘻的走过来,嘴里说的轻松,可何长缨怎么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都是在说自己昏聩。
“为什么要去平壤?”
何长缨微笑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围在他身边的众新军营的军官们听愣了。
不去平壤,那去哪里?
“‘镇远’,‘济远’,‘平远’,‘超勇’,‘扬威’,‘广丙’,现在丁汝昌正在旅顺港整顿军务,指着这六艘军舰大摇大摆的去平壤,不怕被东洋的联合舰队伏击,包了饺子;再来一个‘高升号’?”
何长缨的话听得众将均是心寒。
大同江口江水滔滔,可不像丰岛海域那么好游。
“大清常年漠视谍报,你们以为这津门,这北洋内部,只有汪开甲,刘棻,沈传这三个汉奸?赌赢了新军营不过就是平安进入平壤城而已,输了,就是你我新军营一千零八十三条性命和水师的六艘军舰。”
何长缨一脸的坚毅,大声的说给身边的众连排长们听。
“沈传是谁,城防营又逮到汉奸了?”
电报研发组组长刘学仁,低声的问他的老搭档,营属特种侦察排的副排长刘明阳。
“我也不清楚。”
刘学仁似乎也是一脸的迷茫。
前天晚上,在断了三根脚趾的沈业鹳老实招供之后,何长缨就把他放了回去,并且许诺只要懂事听话,不但以前的既往不咎,以后立了大功还能升官发财。
而且,何长缨还很恶趣味的给他起了一个化名叫‘沈传’。
在吴育仁和罗荣光的两哨练军划归给新军营之后,何长缨就把这两哨练军合并,组建了新军营步兵第四连。
李经方私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