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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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面鬼哑然,许久才摇了摇头,笑道:“这些东西我们几个老鬼不懂,也不想去懂,还是回我们的冰崖修行清静,若能把一身本事传给幼青,这辈子心愿就了了。”他笑着问时文儿,“你何时置拜师酒?”
时文儿笑道:“先去太湖,给师兄把脸弄好。干完这要紧事,师兄就要娶亲了,咱们两件喜事一起办如何?”
马面鬼皱皱眉头,说:“你是说杰正羽要娶亲?他不是儿子都老大了吗?又娶什么亲?老婆死了续弦?”
时文儿吓了一跳,向满屋子的孩子悄悄怒了努嘴,小声赔笑道:“老哥哥,他现在叫岳无朋,千万别叫错了,会要了他命的。”
马面鬼捂住自己的嘴,偷眼看了看这些孩子,还好,他们好像都没有听自己说话,不由暗自叹息,这世道,连孩子都不可信了。
时文儿也是皱着眉头看了看满屋子的孩子,无奈的苦笑道,“这马既长,留给我这么多的孩子,往哪里给他们找爹娘?干脆都带回广州,正好那辰王喜欢热闹。”
他即刻唤上那几个孩子来,费了一番口舌,才问得他们三个有一对兄弟,哥哥武修能,弟弟武修成,剩下的那个,叫孙博宁,是武家兄弟的表亲。三人随着武家父亲路过容州去邕州,路上被那帮妖女绑架。可其他的,诸如家住哪里,父母是谁,却是一点都不知道。对时文儿去王府的提议,亦是茫然。
时文儿摇头耸肩摊手,只好第二天请吕梁君发个布告,谁家丢失了这样三个孩子,到广州允王府认领。然后如孩子王一般,带上这八个孩子,踏上返回广州的归途。
广州时文儿的家里,安静如斯。只有当一阵风刮起的时候,才能闻到有一丝让人不舒服的味道。时文儿轻轻推开门,发觉临走时自己设的机关已经被人触碰。一个小小的短刃静静的躺在院子里,刀尖上有一点陈旧的殷红血迹。
他捡起那短刃看了一眼,绕过门口的假山,慢慢向屋子里面走去。远远的看上去,屋门紧闭,好像一切如常。
马面鬼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笑道:“你也是过于小心了,若真的有人进来,在院子门口吃了一刀,肯定就会跑掉了,难道还会往里走?你屋子里纵然金山银山,有命重要吗?”
时文儿看了看马面鬼,认真的说:“老哥哥,我很佩服你们三百年如一日的善良,可人为财死,这句话是非常非常有道理的。”
转眼间走到屋子门口,时文儿用剑柄推开门,果然,屋子里安安静静,机关如预想中的已经发动过。地上虽经过了仔细的擦洗,可在那些砖缝里,地毯的纹路里,还是能看到一些红褐色的东西,散发着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时文儿就这样探看了所有的房间,又走进第二进,第三进院落。从地上越来越多的痕迹,他可以想象着穆赛的抓狂,机关越来越厉害,却看守的是一间间空无人影的屋子。不要说人,时文儿铁了心要让这伙盗贼空手而归,连一匹布帛都没有留给他们。
关押苏萨摩的地宫,本是时文儿为三鬼准备的住处,虽然如今他们已经能搬到地上来住,最舒服的却还是地宫。
地宫的入口,在地窖里。如今已是凉爽的秋季,地窖里的冰块已经没有了。时文儿不由一笑,当日绎心偷听了他与苏萨摩的谈话,就是在这里。如果穆赛到来的时候,苏萨摩能大声呼救,在这个冰窖的位置,就可以听见。
当然这对苏萨摩来说,并不是好事。
时文儿打开地宫的门,走到熟睡的苏萨摩身边。三鬼也随着他走进来,变色鬼轻声问:“他们要找的人?”
时文儿点点头。
马面鬼耸肩,摊手:“他们凭什么相信,自己能找到有用的人?找到了也没有用,他们又救不醒他。”
“呵呵,”时文儿一笑,“老哥哥们,他们哪里管这么多?海盗的宝藏……”时文儿“啧啧”赞叹着,“听着就让人发昏啊!咱们别围着这种人渣了,上去看看那帮孩子们,这里满地都是脏血,咱们带他们到品庭居去住,如何?”
三鬼开心的拍手叫好,一路上,三个老小孩儿五个真小孩儿建立了无猜的友谊,让时文儿这个成人羡慕不已。
可惜八个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已经从洛阳回到广州的李岳华听说时文儿回了广州,即命人来通传,让时文儿去王府见他。时文儿带着韦幼青及武家兄弟与孙博宁一起来到王府,接着被人带到李岳华的外书房里来。李岳华见时文儿除了韦幼青,还带了三个胖孩子进来,奇怪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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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新兵哗变
时文儿让人把孩子带到另室玩耍,把三个孩子的来历及自己在容州城的遭遇,以及容州城的境况,还有马既长的话都一一向李岳华细细的禀报。边说边琢磨李岳华的神情,他见李岳华眯起眼睛,似有难言之隐,便不再多言,沉默的低头看着李岳华闪着柔软光泽的暗紫色袍裾,等着他说话。
“你去容州做什么?”李岳华问。
“带幼青去玩,还想去瑶酒坊看看,那种酒可以祛湿,好的话想进一些到广州来卖。可惜瑶酒坊没有了。”
李岳华点点头,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问:“容州的事,你怎么看?”
时文儿叹息说:“不好办,王府派兵征讨恐怕正中那马氏父子的圈套,不征讨,那吕梁君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丧尽天良。若是惹得民怨沸腾,照样让那马氏父子趁火打劫。”
李岳华点点头,说:“徐徐图之吧。虽然吕梁君架空高恭,可明面上高恭依然在掌管着容州。容州这些年的出产并不少。你说的这些事,并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吕梁君所为。事实上,你孩子丢了,吕梁君很快就派军队去找,不仅找着了,还把人犯抓到了。其他的,只有马既长的一面之辞。这不是查办封疆大吏的理由,朝廷也不会批准的。”
时文儿还要再说什么,李岳华一摆手,阻止他道:“北方河东出事了,正在与契丹打仗,现如今咱们这里就是朝廷的粮仓和钱袋子,是绝对不能再乱起来的。”
时文儿听了,倒是习以为常,每年秋冬季节,契丹都会骚扰河东边境。只是今年北方冷得早,契丹人就来得早。他随意的道:“契丹这么早就来了?怪不得今年年景这么差,朝廷还要加赋税。咱们岭南还好说,远离战乱,地方富庶,勉强还能度日,想那北地,只怕没这么幸运了。不知道今冬,又有多少人冻饿而死。”
李岳华点点头,感慨说:“是啊!当初我来这岭南,很多人都不明白。先皇还想让我去镇守河东,我不去。河东有什么好?用兵之地。只是今年与以往不一样,有人趁火打劫,趁着契丹来攻,干那里通外国之事,朝廷岂能善罢甘休?河东的仗,必定是个大仗啊。”
原来,最近席卷北方河东大镇的大饥荒,是因为远在极北之地的契丹,不知为何今年这么早就降雪了,牧场被冰封,大批的牛羊被冻死。契丹王率领族人大举南迁,为了活命,对河东发动猛烈的进攻。
镇守河东镇的赵浩海也是一员沙陀猛将,而河东坚固的城堡,坚实的城墙和很深的护城河,都足以将以骑兵见长的契丹阻于城外。
可这时河东镇内部却出了事。赵浩海的儿子赵伯贤奉命去新州招募新兵。由于赵伯贤性情暴虐,在新州不仅苛待新兵,还命人殴打新州当地官吏,还要杀掉时任新州刺史的石景阳。结果新兵哗变,反而杀了赵伯贤,拥立石景阳,在新州搞开了独立。
赵浩海听说儿子被杀,当然不甘心,他杀了石景阳留在幽州的家人,率大军攻打新州。
石景阳走投无路,打开城门,投降契丹。契丹王亲率三十万大军攻赵浩海,赵浩海不敌,急忙退守幽州,利用幽州城坚固的城防,拼死抵抗契丹的进攻,同时向洛阳告急。
“北方各镇本就出产极少,如今又要打仗,朝廷这边刚刚办完先皇的丧仪,又要准备皇帝大婚,除了增加赋税,也是别无他途。可今年的年景又都不好。”
时文儿听完李岳华的叙述,却是心惊肉跳。石景阳是胡灵均的死党,是胡灵均有预谋的推荐给赵浩海的。所谓新兵哗变,没有组织没有预谋根本就不会成功。石景阳不仅成功了,还成了新兵领袖。
说赵伯贤苛待新兵,更是借口,河东镇沙陀人苛待汉人,又何曾停止过,怎的在这个需要同仇敌忾的当口,新兵却哗变了?
他不由得背后冷汗淋淋,胡灵均这么做,是国贼。为了报私仇而出卖同胞的国贼。却不知道在洛阳的窦秉文和许节等人,知不知道胡灵均的所作所为,又是怎样的一种态度。
李岳华见他神色有异,问道:“有什么事吗?”
时文儿大脑飞转,这么明显的问题李岳华难道没有发现?他迟疑了一下,说:“河东的事,有些奇怪。”
李岳华问:“怎么奇怪?”
时文儿为难的一笑,道:“就是觉得有些奇怪,王爷知道,文儿没有带过兵。”
李岳华微微赞许的一笑,说:“虽然你没有带过兵,却能看出有些奇怪,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那个石景阳,明明是早就预谋好了,他一到河东,就到处收买汉人的人心,这兵变,也是他早就私下串通了的。最麻烦的,是这人与赵伯庸是亲戚关系,人也是他推荐的。”
时文儿心里奇怪,石景阳实际上应该算是胡灵均推荐的。难道赵伯庸竟然替胡灵均扛下这罪过吗?他试探着说:“这说到谁推荐,恐怕就要源远流长了,是谁把石景阳推荐给赵伯庸的呢?总不能他们一开始就认识吧!”
李岳华嗤之以鼻的笑道:“谁推荐的?他自己的如夫人推荐的!这石景阳的姐姐,原是那清平司的一个舞伎,被那赵伯庸看上了,随着鸡犬就升了天!这群公子哥,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时文儿哑然,原来胡灵均是这么向赵伯庸推荐石景阳的。不要说外人不会发现,只怕连赵伯庸自己都没有发现,石景阳原来是胡灵均处心积虑的推荐给自己的。时文儿问道:“那不知赵伯庸那里,有没有什么动静?对赵家有什么影响?”
李岳华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有影响?我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事。郑太后要以国库无钱为由,推迟皇帝的大婚。”
“推迟大婚?”时文儿惊愕的看着李岳华,“与阿梨什么关系?”随即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很傻,低下头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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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纳妾(首日上架,共四更,此为第一更)
李岳华皱了皱眉头,气恼无奈的斜睨了时文儿一眼,低声严厉的道:“你以为你与那赵离梨的关系,铁桶一般吗?半山山庄是你修了送给赵离梨的吧?满洛阳城都在传你们的风流韵事!郑太后只怕对你们的关系早有耳闻!只是牵涉到皇家尊严,她隐忍不发而已!”
时文儿惊骇的抬头,他越想越怕,心里如一团乱麻,强忍着哆嗦的嘴唇,眼巴巴的看着李岳华,好容易才问出声来:“阿梨……她现在……怎么样了?”
李岳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时文儿,道:“你看看你这个熊样!你既然与那赵离梨如此亲密,怎的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她这么精明的女人,能让自己有事吗?她自然是要把那半山山庄,说成是你的贿赂!好在杨总管在旁帮着说话,不然的话,只怕郑太后会断了咱们洛阳的商道!这条道你不能跑了。”
时文儿一听大惊失色,李岳华睨了他一眼,无奈的说,“你另推荐个人吧!想好了人选让他去找杨行之,索性本王就放开了干。”
时文儿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李岳华,见对方并没有太多的恼怒,又试探着问:“太后相信了阿梨的话,那她是不是就没事了?”
李岳华讥讽道:“你有资格担心这个女人吗?她时运亨通的很!她还找到了一种上古奇药,硬是把那郑安歌这么多年的中风治好了,这老东西,又出山了。”
李岳华咬牙说完最后那句话,懊恼的叹息一声。
“上古奇药?”时文儿奇道,“什么样的奇药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他只听说过蜂獒治中风,所以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儿,吃了一惊,发现自己好久都不关注的那个琉璃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赵离梨什么时候把瓶子拿走的,他竟浑然不知。只听李岳华说:“听说是一种叫着蜂獒的毒虫头部,毒性很大,却正好能治中风之症。”
时文儿默然,阴差阳错间,珍珠岛的奇药竟然医好了珍珠岛的仇人。他不知道是该懊恼还是该放心了。想赵离梨本不知道这琉璃瓶是做什么的,拿走也只是想留个念想罢了。时文儿不由心里一疼,轻舒了一口气,没精打采的既像是对李岳华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喃喃细语的说:“只要阿梨没事就好。”
李岳华见他这般魂不守舍,叹息一声,道:“你是不是鬼迷了心窍了?这个赵离梨有什么好?性情那么泼辣,尖嘴猴腮,行事做派哪里像个女人?若她不是赵家人,皇家才不会看上她。听说皇帝也不甚喜欢。女人呢,聪明伶俐惹人疼爱,太精明了就不像女人了。”
时文儿恍恍惚惚的听着李岳华的话,眼前飘过的,却是漫天的花雨中,那个如嫡仙一般,向自己走来的,有着紫眸与梨涡的精灵一般的少女。这个身影扎得他好痛,他没有理睬李岳华的一番话,把已经涌上来的泪水又吞回肚子里,淡淡的心不在焉的问:“既然没事了,是不是皇帝就要大婚了?”
李岳华看了时文儿一眼,说:“是的,明年,皇帝就要大婚了。娶赵离梨为皇后。太后懿旨已下,只等着办典礼了。”
时文儿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痛的无以复加。没想到李岳华却又笑道:“皇帝大婚,宫中要采购聘礼,赵家要准备嫁妆,太后娘娘,可是为了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