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士-第5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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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还抄出来不少信件?”李延庆放下清单问道。
赵开将厚厚一叠信交给李延庆,“这是朝廷大臣们写给曾秀麟的信件,主要的都在这里。”
李延庆接过信件,第一封就是左相国吕颐浩写给曾秀麟的信,他点了点头,吕颐浩的信一共有七封,延续了三年时间,李延庆有点怀疑吕颐浩的成功上位恐怕和曾秀麟在财力上的支持有关、
曾秀麟能在一个位子上坐了十几年没动,这里面必然付出了大量的真金白银。
“这些信回头再想想怎么处理?”
李延庆将信收了起来,又继续谈清单中的财产,“你觉得这些店铺该怎么处理比较好?”他向赵开问道。
赵开想了想道:“除了码头、仓库、船队、车队以及矿山,这些资产应该由官方经营,其余店铺都公开拍卖,价高者得,拍卖的钱财用来补充军费不足,另外,京城的房产卑职建议交给临安府处理。”
李延庆沉思片刻道:“把搜查到的黄金、白银、铜钱以及拍卖所得一分为二,一半交给朝廷,毕竟朝廷军费也困难,另外一半作为西北三路的军费,我们一切都公开,不怕朝廷派人来查。”
“卑职明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着手榷卖制度改革吗?”
李延庆笑了笑,“榷卖制度改革一定要搞,但最好请朝廷也派大员来参加,这件事涉及利益太大,我需要再给官家写一封信,争取得到官家的支持。”
“卑职明白了,卑职这段时间就全力忙碌拍卖之事,榷卖改革暂时放一放。”
李延庆微微一笑,“那就辛苦赵使君了!”
。。。。。。。。
三天后,王贵率领一万骑兵赶到了成都,李延庆将一万骑兵和新招募的一万士兵混合成两万军队,让他们驻扎在成都府路各州府,驻军之事顿时使民间议论声大起,大家都在猜测,经略使李延庆以后是不是要长住成都了。
不出意料,李延庆在成都府的行动引发了朝廷的轩然大波,对李延庆的各种非议成了朝廷关注的焦点,按理,李延庆是川陕经略使,是巴蜀三路最高军政长官,当然有权过问政务,只是抓捕知府曾秀麟这种激烈的官场斗争却十分少见,引发了朝廷文官集团对李延庆的普遍不满,连太上皇赵佶也两次召见天子赵构,向他施压,要求他下旨令李延庆立刻放人,并离开巴蜀。
中午时分,在清风楼一间雅室内,右相范致虚正和副相高深对坐闲聊,说是闲聊,实际上范致虚想从高深这里摸到李延庆的底线。
“范相,这件事的反响我觉得有点诡异。”
范致虚微微一笑,“哪里诡异了,说来听听。”
“李延庆出任川陕经略使是我的提议,我并没有削减他权势的想法,我的本意也是希望他把巴蜀三路的政务也抓起来,官家也是这个态度,但为什么最后李延庆只能管军,政务却不能插手,这又是谁的指示,范相从未提过,官家也没有这个意思?”
“这应该是吕相公提出来的,减轻李延庆的事务,让他全力抗金,这是吕相公的原话,官家原则上也同意了,只是没有正式形成旨意。”
“这应该是曾秀麟的态度吧!”
高深冷笑一声道:“不准川陕经略使插手政务,朝廷又鞭长莫及,他真的成巴蜀的土皇帝了。”
“高相公看问题不要那么偏激嘛!关键还是李延庆自己也没有时间,从他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对河东路的政务更有兴趣。”
“现在的问题是朝廷的态度,这么明显的大案子,朝廷居然还不少人在朝会上抨击李延庆,说他伸手过长,好像这些抨击人都忘记了,李延庆可是川陕经略使,曾秀麟是他的下属,上级追查下级责任不很正常吗?擅自征税三百八十万贯,还中饱私囊,而且证据确凿,这么严重的大案这些人视而不见,偏偏去指责李延庆管得太多,难道这还不诡异,倒底是谁在给他们撑腰?”
高深的语气十分严厉,范致虚只得苦笑一声,这种事情没办法说破,但两人心里都明白是谁在支持曾秀麟,除了太上皇还会有谁?
范致虚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件事其实是太上皇和官家在争夺巴蜀的控制权,太上皇先笼络了曾秀麟,李延庆一定是在执行官家的指示,扳倒曾秀麟,现在曾秀麟被抓,太上皇当然愤怒着急。
范致虚沉思片刻道:“这件事我估计已经有结果了,我们再耐心等等,张御史的奏折应该很快就送来了。”
两人喝了口茶,这时,一名随从在门口禀报道:“启禀两位相国,知政堂送来急件,说巴蜀有紧急奏折送来,请两位相国立刻回去。”
范致虚和高深对望一眼,两人几乎同时站起身,巴蜀的斗争结果终于来了。
。。。。。。。。。
知政堂气氛肃然,六位相国正襟危坐,张御史从成都送来的报告正在郑望之手上,他是最后一个看这份报告的人。
御史台当然不是向知政堂负责,他们是直接向天子提交报告,不过报告对象若涉及到朝廷重要官员,一般在向天子汇报的同时,也要抄送一份给知政堂。
“大家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首先开口的是范致虚,他问得很有水平,不是问对这份报告有什么看法,报告是御史台调查的结果,不应该由他们来质疑,所以范致虚只是问曾秀麟这件事。
吕颐浩叹了口气,“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一直以为曾秀麟是个清廉正直的人,怎料到他居然。。。。。。居然。。。。。哎!我要向天子请罪,我看错人了。”
吕颐浩表态很及时,大家都知道他是曾秀麟的后台,他如果不尽快撇清自己,一旦这件事在朝廷发酵,恐怕他会被牵扯进去,毕竟证据确凿,而且人也死了,太上皇是不会保一个死人,没有太上皇的力保,曾秀麟这个案子会淹死很多人。
高深冷笑一声道:“今天朝会还有人在抨击李经略使多管闲事,若不是李经略顶住压力查办此案,恐怕曾家真要天下第一豪富了。”
高深的讥讽使吕颐浩和范宗尹的脸色十分尴尬,范致虚连忙咳嗽两声,把话题岔开,“现在的问题是后续该怎么处理?一个是大量钱财和产业,还有一个城都新知府,再一个就是这个案子要不要深入查下去?这三件事是接下来要做的,大家表个态吧!我总结一下,就作为我们知政堂的意见上报给天下。”
范致虚对高深笑道:“高相公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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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章 改投门庭
高深不慌不忙道:“我看报告中最后写有处置方案将由川陕经略使提出,不如具体怎么处置,我们再等几天,等李延庆报告送来后我们再做讨论。”
范致虚摆摆手,“李延庆的处置只能算地方官府的意见,作为中央朝廷,我们也需要拿出自己的方案,到时两个方案求同存异,相冲突之处再由官家裁决,或者由朝廷辩论决定,再或者就是大家坐下协商,方式有多种多样,总之一句话,我们要照顾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众人纷纷表态,作为朝廷的最高权力机构,知政堂有责任提出一个一揽子的解决方案,以作为朝廷的态度。
高深无奈,也只得赞同了范致虚的建议。
御书房内,赵构听完了范致虚和吕颐浩的汇报,又仔细看了他们草拟出来的一份处置建议书,他沉吟片刻道:“成都府那边宜熟不宜生,新知府任命朕已经同意了李延庆的建议,升任原通判许庆徽为新任知府,朕准备这两天就通知政堂。”
吕颐浩着急道:“曾秀麟犯下如此大的罪恶,作为通判,许庆微怎可能清白无辜?就算他和曾秀麟无瓜葛,至少也应等调查清楚后再任命,这样仓促任命,微臣担心朝中大臣们不服。”
范致虚却暗暗叹息,官家确实稍显急躁,不过他也能理解,太上皇已经插手部署,如果不及时将新知府定下来,被太上皇抢先推荐,官家恐怕就不好回绝了。
但任命许庆徽确实不妥,反而容易被太上皇抓住把柄,在这件事上,范致虚也有心帮助一下天子,他便躬身道:“陛下,成都虽然宜熟不宜生,但吕相公确实说得有道理,不管许庆徽再清白自律,但他也有知情不报之过,这种情况下最多是维持他的原职,让他继续出任通判,而不宜带病提拔,微臣推荐临安府少尹韦琎出任成都知府,此人能力很强,刚正严明,尤其擅于处置混乱局面。”
赵构确实担心父皇会要走成都知府的任命权,若父皇开了口,自己还真无法拒绝,李延庆推荐许庆徽,显然许庆徽比较可靠,不过范致虚说得有理,用许庆徽为知府属于带病提拔,父皇会拿这个借口压自己,韦琎也是李延庆的人,让他出任成都知府比较妥当,父皇也无话可说。
赵构沉吟一下,便接受了范致虚的建议,“就任命韦少尹为成都知府,即刻生效,明天一早赶赴成都上任,许庆徽继续出任成都通判,但他协助破曾秀麟案有功,可以进阶一级。”
“微臣遵旨,陛下,还有关于赃银。。。。。。”
不等吕颐浩说完,赵构便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关于曾秀麟赃银处置,等李经略报告到来后再议。”
范致虚和吕颐浩碰了个软钉子,不得不告退离去,赵构一个人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心中着实不安,他知道父皇一定会找自己索要知府之职,他该怎么回绝?
不过让赵构没想到的是,父皇并没有找他,毫无音讯,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声,赵构也想过,难道是因为父皇住在西湖边,对这边的情况不了解了吗?
但他立刻就否认了自己愚蠢想法,那怎么可能,父皇比什么时候都想重登皇位,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这里的情况?
有人会以最快的速度给父皇通风报信,这个人会是谁?
。。。。。。。。
下午,一辆牛车在夕照山脚下的皇家别院缓缓停下,立刻有侍卫迎了上来,这里是太上皇静养之地,方圆五里之内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当然这辆牛车能驶到别院前,这一定已经得到外围许可,所以侍卫也没有斥喝,而是上前静静等候,车门开了,秦桧从马车里出来。
“原来是秦尚书,是来见太上皇?”
秦桧点点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也相信很多大臣也来过,他不是不想忠于官家,但官家登基时间太短,还没有完全来得及建立属于自己的班底,朝中大臣几乎都是太上皇的旧臣,更重要是。。。。官家的帝位并不稳定。
秦桧心知肚明,官家登基确实名不正言不顺,对一个皇帝而言,这是致命的弱点,在某种程度上,太上皇确实可以随时废除他,之所以太上皇没有动手,只是他还在等待时机,还需要得到足够多人效忠。
秦桧得考虑自己的前途,尽管他心中对官家有一点歉疚,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晚来不如早来。
这时,秦桧看了一眼停在码头上的一艘客船,问道:“那是谁的船?”
“那是黄尚书的船?”
秦桧一怔,黄潜善也来了吗?
“黄尚书在觐见太上皇?”秦桧问道。
侍卫点点头,“他半个时辰前就来了,这不,他出来了。”
秦桧一回头,只见黄潜善从别院中走出来,脸上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得意之色。
‘原来黄潜善也投靠太上皇了!’秦桧暗暗思忖道。
这时,黄潜善也看见秦桧,两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尴尬,黄潜善连忙笑道:“呵呵!原来秦尚书也来探望太上皇的病情。”
“是啊!听说太上皇感恙,我们这些做臣子当然要关心。”
“说对很对,我们应该关心太上皇,秦尚书,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黄潜善点点头,匆匆走了,秦桧望着他的身影上了船,这才整理一下衣装,跟随侍卫向别院中走去。。。。。。。。
这几天,太上皇赵佶放出风声,说自己感恙病倒了,结果来探望他的大臣络绎不绝,现在还不到中午,已经有六位大臣来过了。
当然,第一个来的是天子赵构,那时,赵佶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说话气喘无力,老态毕现,真的病得很严重的样子。
而现在的赵佶却是一番模样,他穿着一身禅衣,头戴黑色纱帽,脸色红润,正兴致勃勃地欣赏黄潜善送来的几幅名家字画,他从前确实是很喜欢这些字画,但现在他更喜欢这种有大臣孝敬他字画的感觉,表明他没有被遗忘,他的皇权依然还活在很多大臣的心中,在必要的时候,他会呼唤皇权,让它们在所有人心中破茧而出。
他现在喜欢有权势的大臣更胜于书画家。
“太上皇陛下,秦尚书特来觐见!”一名宦官在门口小声禀报。
“宣他。。。。不!请他进来。”
赵佶需要笼络所有对他复位有帮助的人,甚至包括宦官和侍卫。
片刻,秦桧快步走进了书房,躬身行礼,“微臣参见太上皇陛下!”
赵佶笑眯眯道:“不必客气,秦尚书请坐。”
“谢太上皇陛下!”
有宫女搬来一只绣墩,秦桧坐下,关切问道:“听闻太上皇陛下感恙,微臣十分关心,不知现在病情是否好转?”
“有你们这些忠君爱民的大臣关心,朕病情好转了很多,已经不用躺病榻,只略略有些鼻塞,其他没什么了。”
“太上皇陛下病情好转,是朝廷和万民之幸也,还望太上皇陛下保重龙体。”
赵佶点点头,又问道:“秦尚书最近在忙什么?”
“没有大事情,都是繁琐一些小事。”
“礼部很重要,秦尚书主管礼部也足见有相国之才,朕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是朕点了秦尚书状元吧!”
“是政和五年,陛下提携之意,微臣一直铭记于心。”
赵佶笑了起来,“当年朕那就看出来,你绝非池中之物,所以才点你为状元,现在才十年,你就升为礼部尚书了,朕当年没有看错人啊!”
“陛下英明神武,无人能及!”
秦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