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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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过街老鼠闻声却都要哭出来了,这真非是他的手笔啊。张三好容易策反了牛邦喜,立下一大功劳来。却因刘韐父子的死,让印象分在陆谦那里大打折扣。“李大哥何来打趣小弟。这厮父子的死可非俺勾当的。”他倒是这般想过。
李逵闻声一呆,“不是你的手段?那,那……”
“那就是哥哥在城中另有布置。”黑旋风翻着眼珠子,只见白不见黑。
陆谦在用茶水,看着李逵作趣,面上尽是笑容,可猛地听到如此话,却好险没给噎着。“你这黑厮。”说话不经脑子。这般话听在了谍报司耳中,岂不以为陆谦不信任他们了。
叫陆谦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李逵乖乖闭上嘴巴,在秦明身侧站定。
“加亮以为是何人所为?”半响的思索,陆谦眼中的惊诧疑惑慢慢化作了玩味。便是秦明那火爆性子的人,此刻也多少有些明悟。鲁智深这等粗中有细之人,更是化作满脸厌恶。
吴用捻着胡须,笑道:“大王心中已有成见,恐就是鲁大师、秦将军也猜了个七八。”不是张三做的,也不是陆谦做的,那还能有谁?
“洒家就是不明,这东京城危在旦夕,那等撮鸟不齐心协力守护城池,却此时射杀刘韐父子,又能得甚鸟好处?”鲁智深说话中鼻孔都大了。刘家父子遇袭之事,既然非张三所为,非陆谦所为,那便好圈定范围了。而深思之,叫鲁智深大起厌恶。
“哈哈,大师傅乃直爽人,不晓得那些贼鸟官的腌臜心肠。以学生之见,恐就是因东京城危在旦夕,那守军内部人方才为之。此因果有三。”
“第一就是这神臂弓。眼下固是兵荒马乱,可神臂弓为军国利器,市井中偶尔见得一两具倒还好说,如此之多却非官人莫属也。
第二是刘韐父子之行踪。必要知道的清楚,才能在途径处埋伏下弩手一击毙命。如此岂可是寻常人?
再有就是如此之目的。刘韐一死,守城兵马群龙无首,必然是个大乱。于我军言自是大大得了个便宜。然于他们言,也是大大得了便宜。若我所料不差,这遭混乱了,定会有不少官员趁机逃脱出东京城去。”
“那刘韐可是赵宋之死忠,他若活着,即便是城破之时,也怕是容不得有人临阵脱逃的。
人心之险恶,便就是如此啊。”此遭事情,彼辈人非是助力陆谦好事,实乃自救也。
刘韐一死,内城中便多处燃起火来,整个东京城守军大乱。混乱中有不少官员携带家眷逃出了城去,但更多的是从内城涌到了外城来。
偌大的东京城内外百多里坊,以梁山军之兵力,是无力搜索整个东京的。
历史上的金兵打破东京城后,不也是一样没有深入城中么。是熟知城内各类情形的赵宋,自己搜刮城内的金银粮食牲畜,送到金人手中的。那些达官显贵逃入百姓之家中,只要行动严密一些,不要是大张旗鼓的跑来,几便是安全了。
而如果是守军内部‘倾轧’,倒也无怪乎张三从头到尾被瞒在鼓里了。但天下人却不这样看,必然会将此事按到了梁山泊头上,这口锅陆谦是背定了。
“这倒没甚。某这一路走来,手上沾染的人命多了去了,再添上刘家父子也不当紧。”陆谦对这个不以为意,还宽容的划出一块宅院,以叫刘氏眷属安置。纵然对方眼中尽是刻骨恨意。
只是……,他却有些担忧此类事于益都重演。制式弓弩于古代任何一朝一代都是民间之禁忌,原因何在?就在于此。这种事情很叫人忌讳不是?
陆谦也担忧那天头顶上忽的一蓬弩矢飞来,把自己扎成刺猬呀。
以至于他都忽的生出一念,这谍报司也当分家了来。一对内安保,一对外侦探。这却是大事,陆谦此间事了,要与朱贵等好好商量一番。
这场中真正郁闷的乃是张三。
……
东京外城东北,一处远离军户驻地的民居中。三十状岁的刘益穿着一身普通短装,大步走来。这人生的高大,足足有六尺长,膀大腰圆,顾盼之间满是煞气。
身后是数个身材壮实的私兵,他们一样穿着短装,但手中握着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兄长。”
走进后院,就见不大的庭院里人来人往,但却鸦雀无声。墙角处肃立着几个握着兵刃的私兵,隔壁的院墙里还传来了马的声声长嘶。
刘豫一身寻常小市民装扮,束手立在正屋门前,眼睛无神的看着天空,耳朵在细细聆听着。
身后的正屋中,已经被仆人收拾妥当,几把椅子罗列两边。
看到兄弟来到,刘豫的眼神始闪过一抹亮光。兄弟二人四目相对,一交而过。
刘豫转身走回屋内,在上首的主座坐定,院内众人一番涌动,连唯一一个身穿劲装的汉子也进到屋内乖乖的对着刘豫见礼。
这些人里有刘家的仆人,也有王时雍、宋齐愈这两个正经进士出身之辈,这却是‘逃亡’路上撞到的,原来筹谋里可没有他们。还有那个纠纠劲装汉子。此人姓候,单名一个亮字。是内城西北天梁门守将侯明的弟弟。而刘豫就家住紧挨着天梁门的咸宁坊。
刘家仆人见礼之后纷纷退下。堂中只留刘豫兄弟、王时雍、宋齐愈,还有那侯亮。
“几位,贼人临城,命悬一线。我等今朝事儿大,一丝一毫皆关系你我身家性命,绝不能有疏忽大意。是以,这家丁武事绝不能有疏忽,刘益!”刘豫稍微拔高了声音,叫着。
“请大兄吩咐。”刘益忙应声道。
“我以你提举武事,先将手中家丁尽数托付于你。你日后要严查周边详细,不可疏忽大意,不可莽撞行事,须知道你的一举一动皆关乎诸人之安危。”不知道的还以为刘豫是在调兵遣将,实则眼下这波人就是螺狮壳里做道场。说着刘豫一指那劲装打扮之人:“侯亮,你且随我在此一并安顿来。”
刘益如何有不听他哥哥的道理,张口就应了下。王时雍、宋齐愈两家家丁只是普通汉子,毫无一点的珍惜,亦张口允诺。只有那侯亮,顿时一股无名火直冲心头,他脸色涨红,怒哼一声,是万没没有想到刘豫一靠口就“削”他兵权。真是岂有此理,那十名弩手可是他哥的心头肉。
“好你个刘彦游,这般时候来夺爷爷的兵。莫不是失心疯了,做这等白日梦。”亏得他大哥还说这刘相公是好人,如今看,真是瞎了眼睛。
见汉子如此说话,刘豫并无意外。冷笑,说着:“侯亮,你不服吗?”
“哼,我大哥只要我配合你,却没有说要我从你,这夺的是我家的兵,我还要服你么?”
王时雍、宋齐愈两个都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前一刻里,彼此还亲密无间,怎的眨眼就要翻脸?
刘豫眼光无波,笑道:“我与你兄侯明素来较厚,今朝城中事变,你兄长危难之际要你引兵前来护持,本官是不胜感激。但你这厮不听教诲,如此时候还一身绫罗劲装,生怕惹不来目光瞧看。可见性格失之稳重。
且放纵手下家兵,毫无约束,使之一路上多有调戏婢女妇人之事。若不加管教,恐还要再生出更大事端。我等在这儿亦隐藏不几日光景,便会引来贼兵剿灭,沦为阶下之囚。”
王时雍、宋齐愈两个本来无措的面容,随着刘豫一番话到来,立刻化为了坚定。他们坚决支持刘彦游,侯亮这等粗鄙武夫,素行事狂妄,断不可容他放肆。
“刘益。”刘豫厉声一喝,“还不速将他拿下,送入地室。”
刘益顿时应命,门外的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也进了来,数人一拥而上,架起侯亮往厅外拖着。后者此时才清醒过来,拼命挣扎着,还要大声叫喊,但刘益哪里会给他机会,早一把堵住他口了。
如此这厅堂上就只剩下了刘豫和王时雍、宋齐愈。这两人中前者刘豫还有熟悉,为兵部下属甲库令史,后者却实无甚印象。问之才知道,乃太学留守诸官之一。
两人对于刘豫果断解决了侯亮这一祸害,不仅不以为惧,反而是大加赞好。
三人坐而论道,褒贬时政,谈论时局,一时间说的投机。那侯亮就仿佛真的无有这个人一般。而至于侯明,那又是谁啊。
第四百零四章 说宋江【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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濠州便是凤阳,后世朱洪武的老家。/全本小说网/https://。/而如今这儿,却只是大宋诸多军州中很普通的一个。
自打它被宋江攻取,濠州城内外的百姓数量就在不断流失中,无论穷富贵贱,皆有人视梁山军为贼寇。纵然宋江攻入濠州后,严格遵守梁山军军规,不烧杀,不抢掠,对当地的寻常百姓不损一根毫毛,对当地的士绅富户处处留手。叵耐些人就这般的认为,强按牛头不喝水,你能耐他们何?
一番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恁地无人领情。让宋江及其军中一干头领都要气急。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宋江如此哀道。
然等到要走的人尽都走掉,濠州自也变得安稳了。
现如今时,本处百姓似都已习惯了梁山军的统治。城门外,已经有些寻常的商贩,在错三落五地搭起席棚,以城门为中心连绵起市,耍猴卖艺的、测字打卦的,喧闹连天。一声声的叫卖吆喝,引来了无数人留步驻足。
至于城内,更已恢复了五七分往日的热闹。
谁叫淮南西路的宋军兀那都是白给不中用的,这般的长久,竟没能组起一次有些模样的反攻,打回濠州城。便也休怪百姓无情了。且他们本就是善忘的。
这局势旦有太平象,商业就必然繁荣。濠州城内临街店铺已多有开张,其中贩卖咸鱼、罐头和铁器的店铺,生意尤其的红火。
前者乃是梁山军现今的一大出产。出自陆谦之手。他将人从沿海渔民手中收拢海货,腌制咸鱼是一,做鱼糜灌肠是二,制罐头是其三。
后者自不是铁罐装,也非玻璃瓶装,乃成本低廉之陶罐也。
以盐、葱姜合海货煮熟,灌装在大小仿佛的陶罐当中,热涨冷缩之原理简单封装后,便可以较长一段时日保存的罐头就新鲜出炉了。
这些东西在沿海不值几大钱,但放在内陆,价格却水涨船高。
尤其重要的是,如此海货量大,大大补足梁山军对肉食之需。制作他们纵然有花费,可这等开销比之猪羊肉禽之费耗,却要小上许多。对于梁山军大为有益也。
咸鱼、鱼糜灌肠与罐头本是军需之物。但如此定位于陆谦眼中则是大大的浪费,去岁年节前后下令分出一些放在内陆市场上看,因为价格比之肉食低廉许多,销售甚是可人。如此,这咸鱼、鱼糜灌肠与罐头便顺理成章的进入了民间市场。
现今年月,咸鱼、鱼糜灌肠在内陆本就是稀罕物。罐头于整个地球上,皆是稀罕物也。发卖四月来,销路不须忧愁。那山东沿海的一些地方,见得利益,便已经出现零星的食品厂。
以事实证明,财富的吸引力之大。你休要去管是何人当道,钱财就能使人就范。
此类之规模还多是作坊模式,却也代表着一种“希望”。
而城内贩卖铁锅、镰刀、铲子、铁锨、剪子、菜刀、斧头等金属器物之店铺,生意更是繁忙。
手中着莱芜监和利国监两处煤铁基地的陆谦,便是那第一等的豪富。且又握着风车与水力锻锤这般高科技,于‘商场’中还不是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军器监将心思从刀枪器甲变到民间事物上来,其优势无与伦比。
陆谦在冶炼技术上一窍不通,没法将中国此时的冶炼业水准一举推向一全新高度;然他能整合各处矿场与冶炼作坊,配合着手中大笔的战俘,用人力将麾下之钢铁产量生生推向一个今人眼中的天文数字。
纵然十斤铁中,七八都变作了兵甲。余者流在市场,高品质的铁器也大为百姓推崇。
只是,后者更多是在齐鲁之地销售,购买者还要出示身凭。濠州于‘齐国’治下属于军管州,极少有高品质铁器运到,这种另类的饥饿营销便也叫‘齐铁’在濠州更受百姓推崇。
锦毛虎看到如此场面是好生感慨,区区濠州是这般热闹,比之如今之扬州也不为过。宋江见到燕顺极是欢喜。二人自棣州分别,转眼数月有余,那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当初分别时哥哥好不凄苦,如今才几月光景,却已经是雄姿焕发,精神抖索也。哥哥莫不是真忘了大宋,要死心塌地于梁山陆贼卖命?”燕顺看着宋江满面红光,开口不遮不掩,直述来意。
这话唬的宋江一跳,“兄弟此来濠州作甚?不叙你我间情谊,反出口伤我家大王颜面。莫不是于官家处做了说客?”
他投效梁山军已有不短时日,虽不曾踏足陆谦之核心权利层,却因为晁盖、花荣的关系,很是晓得梁山军中最是神秘的谍报司的一些过往功劳。
心思重的人更会把事情向阴暗处想。宋江便是这样的人。
他自从听闻了那谍报司,便就第一个想到了皇城司。以他这般境地里来投,本就低贱了一等,岂会得陆谦的信任?以己度彼,换做是他,也会在军中埋下眼下。保不准自己身边亲侍近随当中就有被谍报司买通的人。
燕顺这般说话,岂不是害苦了他?
锦毛虎看到宋江脸色变化,真不似作假,心中一跳:“公明哥哥,你莫不是铁心要从陆谦那贼子做反?”
他为人甚是豪气,但流落江湖这般日子,要说分不出丝毫的真假,那是谎话。
燕顺看着如今宋江这满脸的惊怒,上看下看,皆不像在作虚假。登时如一盆冷水浇头。
“亏得俺还在吕相公面前于你作保,道你是一心念着大宋,早前投梁山实受王师中恶贼所逼,无奈从贼。吕相公也真看重于你,许你一州防御使职位。叫俺欢喜的手舞足蹈,直以为日后又能与哥哥一处聚首,如当年一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