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柱-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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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将军治军的难处,我也可以理解,只是侯将军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收受那些商人的贿赂啊。”骆养性很实在地说道,让侯世禄觉得十分的亲切,“不过侯将军方才提供的信息确实十分重要,我稍后就会让人仔细核查,看看王登库那账册上的记录是否如同侯将军所说一样,在这件事上,侯将军还是有功的。”
“说来惭愧,何谈‘有功’?”侯世禄一脸惭愧地说道,“只求皇上能给本将一个幡然悔悟的机会,本将就心满意足了。”
“侯将军不必过于悲观。”骆养性又劝解了一句,“当今皇上圣明,绝对会理解侯将军的难处和苦衷,再说侯将军前日又突袭建奴的大营,获得如此重大的胜利,怎么也能弥补之前收取贿赂的过错了,想必皇上在这件事上不会过于苛责侯将军的。”
“如此,便承骆大人吉言了。”侯将军说着又对骆养性拱了拱手,“只是皇上面前,还请骆大人务必为本将多多美言几句……”
“侯将军放心,我面奏皇上的时候,一定会把侯将军的难处和苦衷全都给皇上一一说明的,侯将军不必太过忧心,当今皇上仁慈,之前有好多的魏逆阉党余孽,也全都被皇上下旨赦免了……”
说到了这里,侯世禄发现骆养性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整个人都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只见骆养性继续跟侯世禄说道,“侯将军方才所说,那王登库最后一次给将军送钱是在年前的事情?”
“正是,本将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本将现在早已是羞愧难当,又怎么敢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呢?”侯世禄答道。
“侯将军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见侯世禄好像误解了自己,骆养性赶忙解释道,“若是那王登库最后一次给侯将军送钱是在年前,那侯将军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骆大人何出此言?”侯世禄有点被骆养性说懵了,自己收了王登库的银子,这根什么时间有什么关系?
“哈哈,侯将军,前些日子皇上之前为了赦免那么多的阉党余孽,特意下旨大赦天下,侯将军难道没有收到过这份旨意吗?”骆养性笑着说道。
“对呀!若不是骆大人提醒,本将几乎把此事给忘了!前些天本将接到了皇上的旨意,说是皇后娘娘有孕,未来将诞下皇子,我大明江山未来有望,特此大赦天下!”侯世禄这时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道,“当时本将心里还在嘀咕,皇后娘娘只是有孕,皇上怎么就能确定一定会是皇子呢?现在看来,皇上那次大赦天下竟然真的救了本将一命,对本将来说,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哈哈,正是,所以,依我看来,侯将军不必过于担心,既然皇上都已经下旨大赦天下,之后侯将军又没有收过私通建奴商人的贿赂,再加上侯将军这次又立下了大功,之前的事情,想来皇上肯定是不会追究的了!”
侯世禄也是一脸欣喜之情,眼看着难题得解,他又对骆养性抱拳谢道,“多谢骆大人提醒,骆大人此番的恩情,本将没齿难忘!”(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零六章 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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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将军言重了,骆某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敢受此大谢。”骆养性连忙推辞着说道,事实上他刚刚的那番提醒确实就是名副其实的举手之劳,骆养性敢肯定就算他自己不说,侯世禄早晚也能想到皇上大赦天下的这个事情。
“依我之见,侯将军不妨赶快写一个奏章,把这件事情仔仔细细地奏呈给皇上,以皇上的圣明,肯定会理解侯将军的。”骆养性随即又给侯世禄提了一个建议,本来他没有必要说这么多,但侯世禄此番带兵前来毕竟是打了一个打胜仗,而且还帮自己完成了皇上交代的差事,骆养性心里也抱着一些感谢之情,这才主动地给侯世禄出谋划策起来。
“此法甚好!多谢骆大人!”侯世禄听了骆养性的建议,也是感到十分高兴,骆养性说的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侯世禄决定回去之后就立刻连夜赶写请罪奏章,然后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京师,呈交皇上御览——总之要赶在骆养性核查了账册,把调查结果奏报皇上之前,毕竟主动请罪和被锦衣卫查出罪过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怎么看都是自己主动请罪更加能够给皇上留下好印象。
“侯将军不必言谢,大家同朝为官,侯将军又是有功之人,骆某当然是能帮则帮了。”骆养性笑着摆摆手说道,随即又朝着京师的方向拱了拱手,继续道,“最重要的,还是当今皇上圣明仁厚,一定不会过于苛责侯将军的。”
“承骆大人吉言,那本将就不耽误骆大人的时间,这便回去写请罪的奏章去了。”侯世禄在骆养性的手势下也满怀景仰地看着京城的方向,然后才拱手跟骆养性告辞道。
骆养性也有事在身,既然正事都说完了,也就不再继续聊那些没有营养的,“如此也好,正好我也要前往查验一番,看看王登库上交的这份账册跟侯将军方才所说的是否存在出入……”
很快骆养性带着侯世禄提供的情报,又回到了热火朝天的查账现场,宋棋和锦衣卫们正带着众多的账房先生紧张地计算统计着,见骆养性回来,宋棋便迎了上来,打算向骆养性汇报一下查账的情况。
然而宋棋还没来得及开口,骆养性便先问道,“查账查得如何了?近两年的账目有没有开始查?”
“每年的账目都有专人在查,大人想要看哪年的?”宋棋答道。
“嗯,带我看看去年年底的账目。”骆养性说道,然后便在宋棋的指引之下,来到了一小堆账目面前,在这一小堆账目的前面,两个账房先生正在埋头整理计算,忙的不亦乐乎。
“这便是去年的账目了。”宋棋对骆养性介绍道,然后又对那两个账房先生问道,“去年的账目可曾算好了?”
“回上差,这就快了……”其中一个看起来至少六十多岁的账房先生听到有人问话,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见是宋棋之后,又用颤颤巍巍的声音答道——总而言之,骆养性看起来这个账房先生好像黄土埋了大半个身子,怎么看都像是老年痴呆的感觉。
“这么老朽的人还能有精力算账?”骆养性在心里嘀咕着,对宋棋的安排颇有微词,不过以骆养性跟宋棋两个人已经是老交情了,以他对宋棋的了解来看,宋棋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才对。
很快骆养性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那个眼看着就要老年痴呆的账房先生做其他的事情确实已经十分迟钝了,但当他回答了宋棋的话,又重新投入到查账的老本行当中,顿时就像是年轻了三十岁一般,用算盘计算的效率比旁边的那个年轻后生还要快上不少,看得骆养性都有点眼花缭乱了。
“这个老头果然有点本事。”骆养性看着那老账房先生像是变魔术一样地摆弄着手里的算盘,心里不由地感慨道,甚至连他原本想要用侯世禄提供的情报来对照账册的真伪的事情都忘记了。
看着算盘在那老账房先生的手里都快要活了一样,骆养性小声地对宋棋问道,“这个人这么厉害,按理说应该是王登库他们的心腹吧,让这样的人来参与查账,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骆养性对此十分担心,既然这个老头的业务水平这么高,那他肯定会受到王登库他们的重用而成为心腹,作为王登库他们的心腹,再加上这么高超的水平,在查账的时候做点假,那可是很难发现的了。
“非也非也。”宋棋又“刷”地展开了他那把折扇,否定了骆养性的猜想,“这个账房先生虽然十分厉害,但其实性格古怪得很,在王登库那里并不受待见,所以根本就不是王登库的心腹,大人大可不必担心。”
“如此便好。”骆养性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目不转睛地“欣赏”起那个老账房先生算账——骆养性此前根本都想不到,一个老头子算账竟然都能这么好看……
然而那个老账房先生并没有给骆养性太多“欣赏”的时间,倒不是说他不让骆养性看,而是因为他很快就把账目整理好了,如此高的速度和效率甚至让骆养性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因为他还没看够呢!
“回上差,去年的账目整理好了。”那老账房颤颤巍巍地说着,又颤颤巍巍地递给宋棋一张纸,然后便不再说话,摆出一副“该有的都写在上面了,你们自己去看吧”的样子。
宋棋把这张纸又交给了骆养性过目,骆养性接过了纸,展开一看,便发现上面清晰地记录着王登库给宣府将领送钱的情况:腊月二十二日,送宣府总兵白银一千两,副将八百两,其他各处参将、游击各五百两……
“嗯,看来王登库的这份账册很可能是真的,让他们继续去查,越快越好,查好后把结果报上来,本官好奏呈皇上御览!”骆养性对宋棋交代道。(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零七章 守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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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宋棋虽说还不清楚骆养性为什么能够判断这账册的真伪,但既然骆养性都已经命令下来了,他自然要不折不扣地执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王登库的这份账册也是假的——当然这个情况的可能性比较小,骆养性他们锦衣卫这边也有充足的证据来定他们的罪,不过骆养性还是希望这份账册是真的,就算在账册中没有找到其他的罪证和牵连的人物,至少他的这个案子办得也漂亮些,不然只有人证没有物证,终归还是不太完美,体现不出骆养性办案的才能。
至于这份账册的真伪,除了侯世禄刚刚给自己提供的情报之外,骆养性打算再从其他的地方验证一番,因为就在刚刚,骆养性从那个老账房递来的纸上发现了一处极其不合常理的地方。
在那张纸上体现的送礼名单当中,“孝敬”的银两数量很显然是根据对方官位的大小来决定的,比如侯世禄这个最大的总兵是一千两,次一级的副将八百两,再次一级的参将五百两,然后可能是觉得低于五百两的数不太拿得出手,所以又次一级的游击也是五百两……
但骆养性发现,有一个军官,明明连游击都全部上,只不过是一个守备,王登库便一次就给他送了八百两银子——直接帮他“官升几级”,甚至都达到了副将的待遇,仅次于侯世禄这个总兵,有那么一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意思了。
很显然这个守备肯定不简单,而且骆养性发现,事实上这个守备就是主要负责张家口城防的,查验商人们出关交易的货物的工作,正是由这个人直接负责。
这个时候骆养性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个守备虽说是张家口当地的守将,但前日却并没有参与查抄范永斗还有王登库这些商人的财产,当时除了侯世禄的亲兵之外,带着张家口本地守军的是一个千总,据他所说,张家口的守备有恙在身,无法参与行动。
好几处疑点同时指向了这个守备,骆养性几乎不用思考,就想到了这个守备肯定是有问题,说不定跟王登库他们根本就是同伙。
于是骆养性赶紧带人来到了这个守备的家,果然发现了大量的金银财物,远远超过一个守备能够拥有的正常的财产数目——即便是包括了大明全军上下都普遍存在的那些灰色收入,也远远不及这个守备的钱多。
而这个守备本人,则是早就预料到会被锦衣卫找上门,早就坐在家中等着被抓了——毕竟城门早就全都关上了,即便他是原本张家口最大的人物,但也根本没有机会出城,因为现在不同以往,张家口城里的大人物实在太多,相比之下他就变成了小人物,把守城门的锦衣卫或是侯世禄的亲兵显然不会买他这个小人物的账。
张家口的这个守备姓李,经过了两天的紧张焦虑,但却始终找不到逃跑的办法之后,李守备终于选择了认命,在家里熬起了日子,骆养性带人来抓他的时候,他也十分配合,就好像骆养性是要带他去京城领赏听封一样,毕竟总是提心吊胆地等待,未知的未来便会越发地显得可怕,还不如直接把他抓起来来得痛快,这对于李守备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骆养性很快就发现了李守备为什么能够这么快就死心的原因,因为在他的家里,骆养性除了他本人之外,并没有发现他任何的家人——据李守备交代,由于时边关地区,他又犯下了那么严重的罪责,他心里也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出事,不是被鞑子杀了,就是被朝廷抓了,总之肯定会祸及家人,所以早在两年之前,他就把家眷送走了。
事实上说是家眷,但其实也只有他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儿子而已,李守备的老婆死得早,他也没有再娶,就这么一直一个人生活,至于问到他的儿子让他送到了哪里的问题,李守备则是突然画风一变,一改之前积极配合的态度,直接用沉默来进行回答,脸上则是露出一副悲戚的神态,后来骆养性才通过李守备的家仆的口中得知,李守备的儿子从生下来开始身子骨就一直虚弱,从小到大看郎中吃药几乎就没停过,然而即便是李守备想尽各种办法来给儿子治病,还是没能挽回儿子的性命,他的儿子还是在去年的时候死了。
所以在被问起家眷的时候,李守备才会沉默不语,而且看起来十分悲痛的样子。
见李守备家眷的问题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骆养性便暂时放弃了这方面信息的审问,毕竟李守备的儿子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也不太可能参与范永斗和王登库他们的生意情况——更何况这个儿子现在都已经死了。
骆养性虽然没参加过萧木后世的各种考试,但也知道“遇到困难的题目先放着不做,省下时间来把简单的,会做的题目做完”这样的道理,于是便不再关心李守备的儿子,而是重新问起了王登库对他的贿赂的问题。
“回上差,王登库这些年一共给罪将送了五次银子,每次都是八百两,最近的一次是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