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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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萧木此时想的是以2007年来说的最近)好像真的兴起了一股心灵鸡汤的风潮,没想到三百多年以后的2333年,也有心灵鸡汤这种东西。”萧木的脑袋里胡乱地想着,嘴上问道,“所以你是想说,大明的官员们害怕自己所做的贪腐之事被精明能干的锦衣卫发现,所以才不希望许显纯能够活命?”
“不错,就是这样。”林檎给了萧木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这在逻辑上也不通啊。”萧木就像一个问题宝宝,又提出了新的问题,“许显纯可是阉党的头目,就算我免了他的死罪,也根本不可能再让他回去继续做锦衣卫的啊,既然这样,官员们为何还是非要他的性命不可?”
“难道你没听说到榜样的力量?”林檎此刻对萧木的榆木脑袋已经是彻底服气了,刚刚的“孺子可教”的眼神白白给了一个“朽木不可雕也”的智障,“许显纯当然是罪大恶极,不可能回去接着当锦衣卫了,但对于所有的官员来说,就算是这样,也绝不能让他活命,因为只有一个死的许显纯才足以震慑其他有酷吏潜质的锦衣卫,提醒他们许显纯的殷鉴不远,不要生出什么想要模仿的心思来。”
林檎分析的道理其实十分浅显,刚说了一半萧木就彻底反应过来了,“确实如此!你看我这脑子……”
“我还没说完呢,而且。”林檎又一次将萧木的话给打断,“而且,要是现在放了许显纯一条命,那就等于是铲草不除根,万一哪天你这个‘肃清阉党’的皇上驾崩了,换上了一个喜欢阉党的新皇上,或者说你这个‘亲贤臣、远小人’的皇上变‘昏庸’了,重新宠信阉党了。到了那个时候,许显纯没准又能官复原职,继续威胁官员们的身家性命。”
“嗯…”萧木不得不承认林檎的分析很有道理,但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按照你的说法,许显纯的形象似乎光辉起来了,而大明上下的官员们似乎没有一个好人?”
“锦衣卫就像是皇上手中的刀,往好的地方用就是好刀,往坏的地方去用你也不能说人家就是坏刀,关键还是在于使用这把刀的人。”林檎又一次耐心细致地给萧木讲道。
“你说的这话有点耳熟,让我好像想起了中学时候学过的课文,什么‘非我也、岁也’、‘非我也、兵也’什么的……”
“你说的是《寡人之于国也》,是《孟子?梁惠王上》当中的一章,前几天你不是在我这还背过的嘛。”林檎不愧是中文系的,说起文学经典来简直是头头是道。
“那天就是简单试验一下金手指,又没有深入往下背……”萧木小声地嘀咕着。
“这一章也很靠前,你那天要是再接续往下读马上就能看到了。”林檎又介绍了一句,然后她也发现话题似乎被扯远了,于是又把脸一扳,说回了正事,“所以说,许显纯就是皇上手中的刀,而且还是一把难得的利刃,只是上一任天启皇帝并没有用好,让刀上沾上了不该沾上的血,于是这把刀也就跟着废了,不可能再由你这个象征正义和天命的皇上再继续使用了。”
“但利刃毕竟还是利刃,官员们对这样的利刃还是心怀恐惧的。”萧木也彻底明白了林檎话中的意思,替她说出了后面的话,“只是,整个大明上下的官员都是这个样子,那大明岂不是亡国不远了?”
“本来离亡国就已经很近了。”林檎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理所当然地说道,“王朝末期,吏治腐败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就算有那么两个公正廉洁的官员出现,也是无济于事。”
“真的想把那些腐败无能的官员全都抓起来,然后好好收拾一番啊……”萧木“仰天长叹”,感慨着说道。
“别做梦了,那样的话全国上下基本就剩不下官员了,大明就变成无政府状态了。”林檎直接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萧木的天真想法。
“那我就开科取士,好好挑选一批没有受到污染的年轻人,让他们填补上这些空缺。”萧木也明知自己刚才所说的不过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但还是心有不甘,不想就这么死心,又继续像是在赌气一样地说道。
“开科取士你又能取上几个道德品质高尚的年轻人,更何况,他们的座师、先生不还是那些官场老油条?”林檎仍然试图说服萧木不要那么天真,“而且,既然这样的话,你还搞什么大赦天下的政策干什么?这分明就是思想矛盾嘛。”
萧木这才发现原来这次是林檎“入戏”太深,于是说道:“哎,我也知道这些不过也就是能在心里想想,肯定没法实现的。都说我这个皇上是大明最大的,按理说应该出口成宪,讲出来的话都是金科玉律,下面的臣子应该不折不扣地去执行,但实际上呢,不还是照样有很多事情根本办不了。”
萧木继续说道:“而且,不是有一个成语叫‘人心不古’,怎么穿越到了古代,却还是有那么多读了半辈子仁义道德的官员,行的都是些贪腐苟且之事?”
林檎接过了萧木的话茬:“我想想,‘人心不古’这个成语似乎在大明朝之前肯定就有……所以说,虽然你穿越到了大明,确实属于古代,但是还远远不够‘古’,至少这个时候,人心已经不古了。”
萧木听了林檎的话,也知道想要全天下所有人都是道德模范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举国上下上下都是正直的官员的话,大明也不会灭亡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萧木做了最后的总结,“为了把杜老六的案子审明白,查出他背后人物的阴谋,还是要先同意了骆养性想要许显纯协同审案的请求。至于到底是不是要免去许显纯的死罪,以什么样的方式免去他的死罪,那都是后面的事情了,现在研究这些问题都还早,也不是非要一下子就决定好的。而且,许显纯能不能审出有价值的东西,现在也还是个未知数。”
正好这个时候,王承恩亲自端着煎好的药进来了,这样两个人的讨论也算是告一段落。亲眼看着林檎把王承恩端来的药喝光,萧木这才放心地离开了林檎的寝宫。(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十三章 课堂与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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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木监视着林檎把药喝光,也就大概是将近酉时事情,如果萧木和林檎的任何一个个听到了“酉时”这个字眼,肯定都会克制不住心中的冲动,条件反射一般地把它换算成后世的时间——也就是大概下午五点钟左右。
就在这个时候,京城的王静远家,几个孩子正在上课,王静远本人自然充当的教书先生的角色,他每念一句,下面的几个孩子就跟着重复一句。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是王静远示范念的。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是李师药和谢连惠跟着念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版本存在:“子曰,学而吃席之,不亦乐乎?”毫无疑问,这是赵弃病念的。
“弃病,伸出手来!”王静远敏锐地发现了赵弃病所念的“吃”和“时”的不同,一张脸顿时变得冷若冰霜,十分严厉地说道,一改平时对孩子们慈眉善目的形象。
赵弃病也知道自己又惹先生不高兴了——在念书的时候,应该叫王静远先生而不是王伯伯,这也是王静远反复纠正过的,现在即便是赵弃病这样顽皮的孩子,在心里也下意识地称王静远为先生了。
赵弃病老老实实地伸出了手,王静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重重地在他的手下打了一下,“你可知错了?”
“学生知错。”赵弃病老老实实地答道——既然要称呼王静远为先生,那赵弃病他们当然也要自称学生。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王静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讲起了下面的内容;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
“曾子曰……”下面的孩子们又跟着念了起来。
要说赵弃病为什么会这么老实?答案当然也是显而易见的,王静远的夫人冯氏早就放出话来,要是赵弃病在课堂上又调皮捣蛋了,今天晚上新做的烧肉就没有他的份!
这一顿烧肉是赵弃病每天跟在冯氏屁股后面转悠,一连磨了好几天,冯氏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之后,才终于答应在今天晚上做的。眼看好吃的马上就要吃到嘴,赵弃病当然不敢继续捣蛋,弄得不好,丢了一顿大餐不说,还让李师药和谢连惠白白捡了便宜。用先生之前教的成语来说,这就叫“功败垂成”、“功亏一篑”。
这样的话,赵弃病为什么还要故意挑战课堂上的权威,故意把背得书念错?那自然是天性使然,没有控制住作怪的欲望罢了。不过好在赵弃病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果断认错,如果他将来能读到宋濂的《送东阳马生序》,一定会感觉到现在的场景完全就是文章里面写的:“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的情况
总而言之,由于自己能够立刻认识到错误,并且认错态度良好,先生对自己还算满意,没有表现出想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冯婶的意思。
赵弃病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晚上的烧肉总算是保住了……
人类总是有一种不知足的心理,以至于有“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些层不不穷的典故出现,作为自控能力跟成人相比还很差的孩子当然更是如此,此时的赵弃病就是这个状态。
惊险保住了吃烧肉的资格之后,赵弃病就开始琢磨如何才能多吃到一点,毕竟冯婶能做出来的烧肉就那么多,别人多吃了一块,自己自然就要少吃一块,更不用说再增加一个人一起吃了,尤其是增加一个膀大腰圆、正值青年,一看就很能吃的锦衣卫胡云。
即便是一向跟孩子们玩得很好的胡云,一旦成为了吃好吃的阻碍,赵弃病也免不了对他产生了不太欢迎的想法,目光似乎也不是那么友善了。
事实上,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王静远此时是在给四个学生上课,除了李师药、赵弃病还有谢连惠之外,另外一个学生自然就是还在养伤,而且之前在王静远面前说出过“将来要考状元”的豪言壮语的胡云。
此时的胡云根本没有察觉赵弃病不友好的眼神,因为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王静远讲的东西对他有很好的催眠作用,以至于刚刚跟着听了一会,双眼就朦胧起来,再过了一会,就彻底抵抗不住周公的召唤,不觉得就元神出窍,跟他一起下棋去了。
不过要是换一个角度再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胡云也算不上是王静远的学生,不过是养伤期间无聊得很,跑到王静远这里做客,正好赶上了王静远给孩子们上课的时间,就坐在一边跟着旁听罢了。
不得不说,虽然王静远所讲的内容胡云基本没听进去多少,但他仍然感觉受益匪浅,至少这几天自己的睡眠质量提高了不少,身上的伤口也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康复——这都是坚持听讲带来的好处,于是胡云便每天都来王静远这里“听课”,上午听完下午继续听,直到在这里蹭了晚饭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第二天一早继续准时来上课。。
至于会不会出现上课打呼噜影响教学这样的事情?胡云则是从来没担心过,反而十分自信,因为从小胡云就听他娘说他没有过打呼噜的坏毛病!
“师药,你来把方才讲过的这一段背一遍。”王静远对胡云这个“学生”也是放任自由,只要不影响正常的讲课就行。再从严格意义上看一次的话,其实王静远根本就没有把胡云当成是李师药他们那样的学生。
“是,先生。”李师药答应了一声,便起身开口背道:“子曰:学而时习之……”
李师药的学习态度跟赵弃病相比,简直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一段《论语》背诵的丝毫不差,而且可以看得出来,李师药并不是在死记硬背,而是建立在理解的前提之下的。王静远看到李师药这样的表现,心里也是十分欣慰,逐渐产生了努力培养,让他将来去考进士的想法。
“背得不错,弃病你也要多跟你大哥学,不要把心思全都用在玩闹上面。”王静远表扬了李师药一句,同时也对赵弃病勉励了一番。
“其实谢连惠的书念得也很好,跟李师药的表现都很不错,只可惜是一个女娃……”王静远的心里又“遗憾”地想着。
“天也快黑了,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吧。”王静远看了一下天色,发现已经是傍晚,为了孩子们的眼睛着想,便宣布下课。
“是,先生。”三个孩子一板一眼地又跟王静远行了礼,整堂课才算真正意义上的结束。
胡云也“准时”地醒了,同时嘴里念叨着:“今天散学的时间比前两天要早啊。”似乎对这么早就结束上课还有些不满,影响了他的“伤后恢复”。
“哈哈,胡老弟明明睡了一下午,我刚一宣布下课,你就醒了。”王静远此时也恢复了原本的真是面目,不再一板一眼,跟胡云开着玩笑地说道。
“干咱们这一行的,什么时候敢踏踏实实地睡觉?我这个人向来都是眼睛睡着了,耳朵却清醒得很,方才王兄刚说‘讲到这里’,兄弟我就立马醒了。”胡云半开玩笑地跟王静远说道,“要是哪天真的睡踏实了,危险也就快找上门来了,张飞张翼德够厉害的吧?还不是让两个无名小将趁着他睡觉的时候给杀害了。”
“胡老弟着实辛苦。”王静远听了胡云的话,也知道他的说法并不完全是夸张,也替胡云感慨了一句。
“不满您说,也就这几天,兄弟我才算是好好地睡了几个好觉!”胡云继续说着。
像赵弃病这样每天都精力十足,仿佛多动症一般的孩子自然体会不到睡觉的可贵,对胡云和王静远关于睡觉的谈话也没什么兴趣,反倒是与胡云方才说的张飞被人趁睡觉的时候杀了的故事十分好奇,便跟在胡云的屁股后面没有走,想要让他一会讲给自己听。
然而赵弃病的愿望没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