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乱世再起-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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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决定要选个合适的时机告诉紫玲,如今紫玲这个状况却让他犹豫了。
轻叹一声,他抬手推开面前门扉。
“啊。”门内,九穆轻呼一声,看着推门进来的夜魅发呆。
夜魅一怔,看着上身仅着肚兜的九穆,而后看见一旁含笑瞅他的紫玲,猛地倒退出去,慌忙间还不忘把门关上。
眼前晃过方才那一幕,夜魅忽的一臊,红着脸背过了身去。即便,身后只有一扇关得死死的木门。
两刻钟后。
“夜魅?你在这做什么?”红叶正揉着酸痛的胳膊,忽的看见门廊上杵在那发呆的大个子,笑了。
“啊?!我,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发呆的人被一下拍醒,惊得弹出好远。好容易压下去的脸热一下子又冒了出来,一边后退一边还在捂脸抱头。
“发什么疯?”红叶古怪地看着他,还要问,身旁的房门轻响一声,打开了来。
翠绿的襦裙随步荡开,如清风抚柳,娇弱可怜;纯白的花纹自腰际攀上两肩,似银白初雪,净美优雅;原本那一头蓬松的短发被细细梳理,盘卷收于头顶,只剩两束绑作圈,落在耳侧,俏皮可爱。
这……还是当初那懵懵懂懂的九丫头吗?
“怎么样?”一边紫玲瞟着呆呆的夜魅,嘴唇轻勾,看他的眼中满含深意。
“恩。”夜魅避开她的视线,一双眸子胡乱地四处瞟着,含糊不清道。
白色的斗篷加身,两个少女相视一笑,拉上还在眨着眼的红叶,就朝着大门去了。“走,逛街去!”
……
“喂!你们等等我。”
“干嘛?!”
“走啦,少啰嗦!”一把拽上云里雾中的雷铭,夜魅愤愤地瞪着前边渐行渐远的三人,加快了步子。
“不过逛个街,至于这么高兴?”一路没人搭理,吊在最末的夜魅顶着一路行人的注目,哀怨地皱起眉头,勾起远处几声娇呼。
“你还没看出来?”红叶落后几步,瞄一眼颇为幽怨的大男人,噗的一声笑了。她下巴一扬,看向最前面雀跃的九穆和满眼柔软的紫玲,出言解释道。“那一身衣衫,尽是活木所化。木妖,依天地灵气而活,如此变幻,便可不再将木身隐藏于衣衫之下,可自由于人世。”
夜魅心中一动,顿时明白。枝叶皮肤均吸取日月精华,难怪她从来衣衫轻简,即便大冬天也是。
“小姑娘这是铁了心要将你们带入凡世,人妖共存了。”红叶视线一转,远远地落在那纤瘦的背影上,笑容微微收敛。
“她……”到如今,她下了决定,可他们七个真的能做到吗?这么想着,夜魅却是神色一换,冲着红叶挤兑道。“说的跟别人的事一样,你也跑不了。”他灿然一笑,那份淡淡的愁绪一扫,恣意的妖娆重回身上。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赶上前面的雷铭,说笑起来。
最前边,紫玲却是一揉肚子,苦哈哈地转过头来。“夜魅,我饿了。”
那依赖那么明显,方才还在生闷气的夜魅心里一荡,满满地只剩下暖。“走,下馆子去!”
红叶双眸一亮,拉上还在四处转悠的九穆和没睡醒的雷铭三两步赶了上去!
她的美酒!她的烧肘子!她的酱板鸭!
对了,还有八仙汤!
“小二,来两壶好酒!”
脚步尚未进到店面里,红叶已经大手一挥,和小厮讨论起了酒膳。
雷铭哀叹一声,甩甩头直接向着楼梯去了,夜魅被这两人抢了先,笑着转身要跟上,却对上若有所思咂吧着小嘴的九穆,不禁一愣。
“你想也别想。”夜魅垮下一张脸一把提拉起九穆,颇为警告地瞪一眼雷铭。“你们两个喝着尚可,别带坏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我……”背上被轻拍一下,雷铭无辜地看向红叶。这里的几个人,最小的……紫丫头,如今也算是成年了,喝个酒有何不可?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疑惑地看向身边的红叶。
似是想起往事,红叶噗嗤一声,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被提拉着离开的九穆和眨巴着眼睛的紫玲,瞄了雷铭一眼,兀自咯咯地笑了。
雷铭无语凝噎,这都什么个情况?
酒楼的木梯很独特,竟是盘旋而上,踩上去吱呀吱呀的,甚是有趣。
最前头,九穆还在夜魅手上扑腾着,紫玲饶有兴致地看着脚下盘旋的梯子,倒也慢了下来。终于登上二楼,落在后面的两人却迟迟没个影子。
这一迟疑,二楼宾客谈话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这陛下派禺山和苍鹫一探夜啼的旨意才下半年,禺山主就带着法会精锐出发了。要知道当年九门会师夜啼可是足足准备了三年啊。况且现在还没开春呢,会不会太着急了点……”
“谁说不是呢,如今他们出发也半月有余了,不知道……”
“紫玲!”夜魅高大的身影骤然一挡,将紫玲的视线遮个严实,远远的话语声细小下去。“那两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别站在楼梯口,进去吧。”
紫玲乌黑的眸子对上他,夜魅莫名地一震,原本还要说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面上却只能继续僵笑着。他怎么忘了,她现在,也是会读心知意的。
“好啊,我们进去等。”
厢房内,紫玲静静关上门,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夜魅和一脸茫然的九穆。“离开三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已经一清二楚。其他事先放一边,之前重伤的事,我希望你们保密。”
夜魅的担心微缓,她还在乎,他该欣慰才是。只是……她心结尚未完全解开,禹临峰的事又是九死一生,如若那二人真的身死,她会不会……
“你保证。”这时,九穆忽的开口,打断夜魅的神思。“你保证再不这样,我就为你保密,作为交换。”
也许是那神情太过真挚,看着她的眼眸满是一本正经和小心翼翼。紫玲竟愣了半晌,才怔怔点头。“好。”
呼……九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绽开的笑颜温暖异常,“你可答应了。”
紫玲轻轻喟叹,也跟着笑了,这样甜蜜的负担,教她如何拒绝。
“玲儿,你准备怎么办?”夜魅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开口了。他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将她带离南海,让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若他真的瞒了她……恐怕后果会严重得多。
“九穆,禹叔叔的身子,可还好?”
想起那个男人,九穆无奈地咬了咬唇,只是摇头。
“你个家伙,点那么烈的酒,莫不是疯了?”
“少罗嗦!”
这时,门吱呀一声,迟迟不到的两人终于来了。
那边雷铭和红叶才刚进门,紫玲却已经下了决定。“看来,我又要连累你们了。”她心中明白,这一步踏出,便再没有回头的可能。只是……不仅是禹氏父子,还有蓝雨,这一次她不能不管。
“玲儿……”夜魅双手一紧,想起上次自己与禹临峰见面时,他留下的话。心里五味陈杂,顿时失了言语。
“你们,可愿随我入世?”房间正中,紫玲抬首,静静地看着他们,静静地等着答案。
妖,从来被人族视为邪物。要么斩杀,要么奴役。万年,七玄兽和夜魔一族自人世隐去,付出多少鲜血作为代价,才得以安宁。这一战,闯的是夜啼,无论结局如何,她只要能平安归来,那么便再不可能默默无名,翩然世外。
入世,宗族该如何?独她一人,可能保护他们?半妖的身份可会暴露?若她身死呢?人族又是否容得下他们?
厢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似乎连呼吸的声音,也停顿了下来。
只是这沉默,不过一瞬,已经被清亮的声音打破。
“不然,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红叶挑高着眉头,一脸不认可地盯着她。若让她伤着了,玉珏那家伙可是会笑话她的。
桌边,九穆上前一步,襦裙已被揉的起了皱,她鼓着腮帮,竟是生气了。“我不回去!九穆不让你一个人去!”
“别瞪我,”被九穆瞪了一眼,雷铭一愣,立马扬起手告饶。这小丫头,平时没觉得,可真凶。“老头子说了,照顾不好你,我就甭回去见他了。”雷铭双手一摊,那一双慵懒的眸子扫向她,颇为无奈的样子。
“死丫头,别想扔下我。”夜魅看着她,无赖地笑了。
眼眶一热,紫玲抿着唇,长吸了一口气,哽咽的喉头却发不出声音。多少次了,她明明一直小心翼翼,却总能将他们卷入麻烦之中,而且还一次比一次凶险。
她有时甚至会想,自己是不是命里带煞,要将他们一一牵连。分明,她原本只是想带着他们在人世间安静简单地生活的。
夜魅看着默然无语的紫玲,倏地想起那次与禹临峰的会面。
“夜啼我一定会去,她,亦绝不会置身事外。”半年前,内堂里,禹临峰就那样肯定地说着,对于她的决定没有一丝的怀疑。“她入世,你们绝不会放任她一人,天下必变。”
“所以我希望你帮我瞒着她。虽然我猜,不超过半月,她终会知道。但我希望,能晚一些让她知道,尽可能地晚一些。”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我也希望紫玲不被连累……”
八十三 旧地
三日前。
洛英近郊,清晨。
渺无人烟的森林一处,前进的队伍停下,从中间自动分开。
“禹山主,可算把你给盼来了。这许久未听到消息,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了呢。”队伍前方,一队苍青法服的男人众星拱月地围着一名细眼的男子,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禹临峰没有立刻回话,只抬眼看向对面的人。苍青长褂,秃鹫在胸,没错,正是此次陛下派来援助他们的苍鹫门人。只是……他胸前秃鹫的标志为褐色,分明只是个藩主。
“不好意思,禹老哥我光长了年纪,见识倒是短浅了。在这行做了数十载,还是第一次直接与藩主共事。想来苍鹫的少主是大度的很呢,不介意自家不知礼数的下属败坏本门名声。”禹临峰好整以暇地瞅着他,意思已经相当明显。苍鹫元老季绚林尚且不敢出言不逊,你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倒是敢出来丢人现眼!
季桑被他看着,身子一抖,已是冷汗涔涔,被讥讽的怒气全部堵在心口,发作不得。对方一个脏字未说,却已经把他骂了个通透。偏生那眼睛盯得他发慌,让他根本说不出一个字反击。
“藩主,长老出行前有过交代,我们该和禹山主倾力合作才是。”一旁,一个干净踏实的青年踏前一步,轻声地叮嘱道。
说着,那青年转头朝着他们一笑,俨然还是个大男孩。“禹山主,苍鹫已经在前面辟了一片空地出来。诸位一路疲乏,我们准备了膳食和热水,可供小憩整顿。午时过后,两会再行讨论不迟。”
禹临峰眉头一松,未出言只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去了。
这厢,禹临峰方进营帐,身后的帐帘就一动,钻进一个人。
“怎么,不躲了?”看着将背上包袱卸下放好的禹知行,禹临峰在方桌边坐下,也不生气,只这么淡淡地问他。
禹知行动作一顿,回身站好,却只是挠脑袋,不敢去看自家父亲的眸子。他以为一直藏得很好,没想到竟是早就被发现了。
半月前父亲带着大队人马秘密出发,同时还将付宇手下一队人马派往了各地分会,明显是要混淆他的视线,将他和付宇他们留在禺山。可他一早就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在发现众人离开的次日就下了山直奔洛英,连夜赶路之下终于在大部队入夜啼之前追上了。
他一路心思都在赶路上,直到面对自家父亲,才发现自己忘了考虑,父亲是否会允许他跟着入夜啼。
“知行……”禹临峰看着他,眉头深深皱起,却只说了两个字。
“父亲!”那样皱眉的动作是父亲以前从未有过的,夹杂着浓烈的不安和担忧,这一次真的如此艰难吗?!禹知行心中巨震,却依然出言打断,一双眸静静地看着禹临峰,从没有一刻如此锐利。“我是禺山的一员,更是父亲的孩子!我会证明,自己已不再是拖累您的包袱,而是能够一战的法士!”
禹临峰闻言扬眉,仔细地看着他。
法士!何时他这年幼的孩子,也成了能担当这两个字的战士了吗?二十年休养生息,如今他的孩子终于也长大了吗?
“好!”看着他许久,禹临峰的眉头终于松开。罢了,如果真的迫近腹地,要完成那件事情,他在也许会更好一些。“即已来了,就战他一场吧!”
“好。”见他答应,禹知行豁然开朗,快速地应道。
不过转瞬,禹知行看着脸色略有些白的禹临峰,又担心地皱起眉头,自口袋里掏出个小东西,拿到他面前。“父亲,午时的会议,不如就让我和师叔们去。”
少年的掌心,一个蜷缩的小人揉搓着小胳膊小腿,迷蒙地看着面前皱眉盯着自己的男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你怎么把它带来了!”禹临峰周身巨震,一把握住禹知行的手,皱眉怒道。即便是豢养的妖灵,九木也是这世间罕有,若是被苍鹫的人知道……怕是又会掀起一阵风波。
“父亲,你需要医治!如今九穆姑娘不在,你若真的倒下,我们怎么办?”早料到父亲的反应,禹知行抢先一步挡住那只宽大的手,娇小的阿九已经一溜烟顺着禹临峰的手臂爬了上去。
这下子,禹临峰只能僵着手臂,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只是忽的他又想起知行之前的话,不客气地一口驳回。“那会议非同小可,我……”
“您要是想去,就乖乖地休息。”禹知行收回手理了理衣服,再不给自家老爹说话的机会。“离午时尚有一个时辰,时间充裕得很。至于阿九,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禹临峰还要说什么,禹知行却已经先一步拉开了帐子,走了出去。帐帘内,他无言地看了看盘腿坐在自己肩上的小东西,看看天色,终于还是闭目入定,调息起来。
= = =
驻扎的营帐众多,这个时辰,大家也都该忙着休整。禹知行垂眸想了想,绕开人来人往的营地,朝着森林的深处走了过去。
入眼的树木高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