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乱世再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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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是百姓高不可攀的存在,上京之内皇宫之外,依次以禁军、重臣、高官、商铺排列,而行商之人聚集的不过是最外圈的外城。然而就是这最低贱的外圈人,却供给着整个上京的繁华。
相比于白日的整洁庄严,夜间的上京被千千万万的灯火包围,酒家、赌场、花楼、茶馆,这个都市的喧嚣热闹,会驱走到来的人的倦意,于是一夜贪欢,无心睡眠。
三日的时间,不长,却也足够让她见识到什么叫流连忘返,什么叫纸醉金迷。
身穿一身黑紫长袍,束发的少女安静地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双眼睛望着远处的宫殿,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后的官道上响起一阵马蹄声,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分离开来,紫玲安静地站在人群之中,目视着一列前后十人匆匆地踏马而过,带起一阵尘土。
就在一个月前,皇帝御诏,召集天启十家名扬天下的法会会首,会晤于上京。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而十天的会晤之后参会的众人悄然离去,一切归于平静。
没有说明,没有谕令,整件事就像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而就在大家快要将这件事情遗忘的时候,近来又不断有不明身份的人来到上京直奔内城。就在这三日,这已经是第二批。
而同时,即便山雨欲来,外城依然热闹如初。
人群悄然地散去,身边的人开始继续地有说有笑。黑衣的紫玲却是一转身,朝着投宿的客栈走去。
她不会看错,方才过去的人中半数以上都是高手,而一日前的那一批,正是禹临峰。
想起那张标注好的地图,她在心中一叹,夜啼一行他们势在必行,那么这一年就不会太平多久了。当年的九门齐探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天启的法士数量和战斗力直接损失了七成以上。
花费二十年好不容易恢复成如今的模样,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客栈近在眼前,埋头走着路的人却忽的顿住,而后朝着身后一个方向看去,这个感觉是……竟然是方才的那批人,该死的!
没有犹豫,黑衣的少女拔腿狂奔,那一身沉寂的黑色没于黑夜之下,只眨眼时间已经不见了踪迹。
十匹骏马踏破月下的宁静,守在最外面的两个禁军小哥看一眼迅速勒停马匹的十人,正要放行。黑暗处忽的走出一人,让两人的话语一顿。
“季先生,你这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几步走到亮处,一身黑绿色骑装的男人抬头望向为首的一人,一双眼睛寂寂的,没有任何表情。
季绚林没有动,只是用一双鹰眼默默地看着拦住自己的禁军统领,等着他的下文。
“殿下说了,如今时间已晚,明日一早再行召见。而且,你袋子里的东西,我也不会让你带进去的。”易武冷着一张脸,甩下一句话,也不顾两个看守是否拦的住这十个人,转身就走入了黑暗里。
马上坐着的季绚林一滞,等了一会,一转马头,向着身后一躬。
黑暗中看不真切,但是那马上的是个少年无疑。守卫还未来得及惊讶,十人已经一整,迅速地驾马离去。只留下两个莫名其妙的看守,愣愣地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离开禁军围子,接近外城的时候,十个人一一下马,沉默地牵着马匹,整整身上的黑斗篷,像是不想声张一样。
然而,事与愿违的,那个原本安静地摆着的麻袋猛烈地一抖,剧烈地摇晃起来。季绚林眉头一皱,劈手就要打下,却不想它忽然猛地一抬,一下子砸在了地上。
三更已过,如今内城一片安静。他们一路掩藏踪迹,如今更不能把事情闹大。季绚林表情一动,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列阵!结界。”
一声低语响起,另外八人已经外三内五地摆出个箭头一般的阵型,季绚林和着少主站在最后,平静地对着那边已经破袋而出的妖物。
蓝雨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身上的多处伤口崩开,有温热的鲜血不断流出。
她从没有一刻这么地后悔,后悔那么莽撞地从领地里溜出来。若不是任性,她就不会被饿晕在鬼斧的荒地上;若不是冲动,她就不会偷袭不成反而被擒;若不是浮躁,她就不会和小鬼分开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赶了两天的路之后,她不过在一处水涧处休憩饮水,却被附近的法士发现了踪迹。
妖力被封,身子又正是虚弱的时候,她面对十个人的对手,却放不下自己的傲气。一力相抗的后果就是被毒打了一顿不说,还被灌了不知名的药水,弄得身子一阵冷热交替,难受至极。
周围一片黑暗,虚弱的蛇妖放弃逃跑的念头,先前莫名地觉得身子一轻,原来那股灼烧感已经消去。如今,只有放手一搏!
眼看妖物的眼神变得凌厉,阵中八人都是浑身一凛,紧张起来。
“化境幻象,万象归一,方寸之内,封界自成。”
“开!”
咒言整齐,八人化一。黑夜之下,只见银光一闪,方圆十丈的景致忽的一变,整个明亮起来。
置身桃花烂漫的山谷,蓝雨却没有欣赏的心情。该死,化境结界吗,这下想逃也没有机会了。
原本沉重的身体渐渐地轻快起来,她却没有时间思考这额外的事情。
对面的阵型已变,五人邪笑着冲着她靠过来,其他几人却是神色一松,看起戏来,当她真好欺负吗!
黑色的眸子神色一换,少女的手轻扬,将臂上留下的鲜血点一滴在眉心,冷笑着调动周身妖力。
即便是强行破印,毁去妖元,她也不可以死在这几个人手上。
蓝色的精光一闪,蓝眸睁开。蛇鳞从四肢浮出,少女的黑发一寸寸染蓝,尖利的蛇牙露出,再不是那个柔弱的模样。
前行的人动作一滞,却没有过多的犹豫,他们是苍鹫最强的人,怎么可能败给一个雏妖。
空气开始翻涌,细碎的水珠一颗颗结成聚集成水柱,有如波浪一般,环绕着少女的手臂。
右手前架,蛇目一瞪,蓝雨一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畅快。
“流光!”
被少女的变化吸引了注意,居前的五人一晃神的时间,已经中了招。
急速飞跃的水流从虚空破出,片刻已至眼前,无处躲避。水光流动,直击人体最致命的心口,却无甚力道。那一阵流光闪过,自诩强大的五人拿着自己的法器,那一脸的高傲不屑还在脸上,下一瞬已经僵硬。
季绚林猛地前冲,也只来得及拉开最近的一人。不过一瞬,他已经失去了四个好手。
那无色的流水有剧毒!
没有人再敢轻视面前的小青蛇,即便就是在前一刻,她还狼狈地被挂在他们的马上。
“围攻!”一直沉默的少年一步走上前,冷冷地瞟一眼面前已经冰冷的四具尸体,没有一丝的悲伤。
愤怒已被激起,剩下的四人抓紧手中的法器,也不看留在身后的季绚林,狠狠地向着那边逼去。
“覆魂!”
再一声娇叱,没有人再敢冒进,然而这一次,少女身边却什么也没有改变。
“该死!”蓝雨怒斥一声,整个脸绷起来。
四个男人一步一步走近,脸上的邪气越来越浓。
如果禺山最出名的是法士的齐心和强大,那么苍鹫便是狠戾和残酷。尖锐的器物对于施法毫无用处,但是苍鹫的每一个人,带着的法器都带有尖锐的刀锋或者尖刺、倒钩。
敌人一点点地近了,她却出奇地安静下来。
尖刺突地刺来,带起的寒风让人一凛,少女不动声色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尖芒,忽的一动!
前行的突刺被突然撞来的一股水流一阻,整个向着旁边一歪,深深地扎入身边一人的肩胛。
被刺的男人只来及一声闷哼,手中的短匕脱手,被低处一闪而过的水光一推,破入自己的小腹。
“你!”三个男人终于看清少女身边若有似无护着的一渠水光,心中一凛。
躲过一劫的少女却没有时间窃喜,她的覆魂还是初级水平,只能在突袭上占得便宜,久战必败,尤其是群战。
暴怒的三人再不顾先后,一股脑的同时冲来!
肩上一疼,蓝雨躲过横切而来的狼牙棒,却不得不扛了同时袭来的剑击,覆魂犹如燃烧本源,以她的妖力却只能召唤一股,腹间又是一疼。
劈手击在一人的法器之上,她再击杀一人,心上却是一凉,迎面而来的重锤已经再躲不过。
啪!
……
……
骤然黑下来的天让所有人愣在原地,过了许久,季绚林才回过神来,他们的结界竟是被破了!
而柔柔的月光下,方才那两个人夹击的地方,哪里还有蛇妖的踪影。
第十章 苍鹫之子
清晨的光一点点地从疏窗中洒进来,蓝雨一抖,疲惫地睁开双眼,看见的便是半敞的窗户。
窗外是一棵挂着无数新芽的树,有一只鸟雀在枝丫间跳跃,让人莫名心安。
少女的头一动,向着屋内看去,一只纤细的小手垂在床榻上,细弱的呼吸声响在身边,是那么熟悉。
一个轻笑从嘴角扬起,下一秒,却生生地断成两截。
那么大一张床,你一个小家伙居然独占,把她一个伤患丢在地上!
一把从地上坐起,蓝雨龇牙咧嘴地捂着腰间的伤口,摸到腰间的纱布,满心的愤怒一下子浇熄,却还是冷着脸向着床上的人一推,吵闹起来。
“起床了!懒猪。”
被褥里的人一动,在里面拱了拱,却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
冰凉的手伸进被子,精准地找到女孩的腰肢,狠狠地一揉。
“唔!”被子里懒懒地趴着的人终于一下子弹起,睁开一双睡眼,看着一边叉腰大笑的蓝雨,一张小脸鼓了起来。
“起床了。”前前后后笑了许久,蓝雨才睁眼瞥向兀自挠着头的女孩,“我饿了。”
对着那张咂巴着嘴的笑脸,床上的紫玲终于噗嗤一声笑出,纤足一晃走下床去。
大清早出门用膳的时候,季绚林就发现了少主的异样,只是少主的阴晴不定是常有的事,所以男人也就没有在意。
可是直到午后时分,那一副若有所思的奇异表情仍然挂在少年的脸上,就连一直粗神经的符升也开始询问的时候,季绚林也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他的少主,今天有些不同。
“绚林,之前的那个女的,是蛇妖对吧?”少年的年纪并不大,但是说出的话异常地老成和随意。
“是,”季绚林看向对面坐着的少年,一双眼却只停在少年的鼻翼,那样的恭敬,好像抬眼对上少年的眸子是件多么不敬的事一般。
“她可是被妖救走了?”少年没有动,右手无趣地在饭碗里缓缓地搅着,一双眼盯着碗中的白饭,是一种轻蔑嫌恶至极的表情。“还是说,她是被人救走了?”
季绚林身子一滞,这一次却是直直地看向少年的眸子。那一双眼并没有看着他,那一股疏离和威压却实实在在地散发出来,让人难受。
少主从来不过问会里的事情,但偶尔的一言半语,却总是神来一笔,直戳要害。
昨晚季绚林就想了一夜,如今却仍然没有能力回答他,只能默默地低下头,用无声的沉默作为回答。
“若是再见到她,先不要动手,我对那个救她的人有兴趣。”
低沉的话语响在男人的耳边,少年已经一抛筷子,留下一旁呆滞的几位下属和若有所思的季绚林,兀自上了楼。
= = =
“小鬼,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在客栈里憋了一天,蓝雨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她知道对方是个麻烦角色,不知道也许对自己来说更好,但是整件事情她还是得弄个明白。“不要用他们的人死伤过半所以法阵自动破除的鬼话框我,我不信。”
她本也不会怀疑,可是那个时机太过巧合,虽然并不奇特,却由不得她不怀疑。
紫玲右手托腮眯了眯眼,像是晒着太阳的懒猫,懒洋洋地斜瞥着难得严肃的蓝雨,嘴角的笑若有似无。“我不过是……把地上的符咒改了改。”
一脸认真的蓝雨一倒,脑中浮现黑夜下一个小人在地上画着字符的模样,要是那群大老爷们知道,估计会被气疯。
“对了,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你要是晚回来一步,我可就直接投胎去了,你个没良心的!”蓝雨神色一垮,迅速地又愤怒起来,一如平时的那个咋呼样子,紫玲嘴角一扬,心中也安稳下来,看来这一次经历并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阴影。
“小青蛇,你不要忘了,你只是……我收的妖宠而已。”
小青蛇?!妖宠?!你……你大爷的!
蓝雨怒极攻心,对面的人却是裙摆一扬,朝着大门径直而去,也不理后面跳脚的她,眨眼间已经越走越远。
“喂!小鬼,等我!”
外间的阳光暖暖的,时间已近酉时。蓝雨将将步出客栈,腹中就是一响,秀目提溜一圈,瞥一眼几步之外的女孩,她没有听见。
“蓝雨,以后不要一个人和法士对抗。”
温暖的斜阳下,女孩身着素白的束腰长裙,回身看着她,目光柔软。可是下一句话,还是一如既往地让蓝雨炸了毛。
“就你那三脚猫的玄术,敌不过不如跑。”
人族为阳,以内修的真气为引,可为法术;妖族为阴,以内修的妖力为介,可为玄术。妖物寿命长于人族,所积妖力超于常人,但数量有限,又被打压牵制,所以人妖两族仍然两两制衡。而年幼的妖失了那妖力上的优势,在人界自然沦为弱势。
“哼,不就是走了狗屎运擒住了我,看你得意的样子。要是遇见雪哥哥,不要一个手指头就可以让你趴在地上。”被激的少女直哼哼,搬出自己只见过一面的那个人,不过是想赚回面子,然而,身边的女孩什么时候又给她留过面子呢。
“哦?早知道我就不管你那差点就废了的手了。徒手相抗高手的法器,你还有理了?”
蓝雨一滞,瘪了瘪嘴,没有再反驳,她瞅瞅自己被绑成馒头一样的手,终于妥协了。这一次确实是她不对。
两人的对话停顿,却没有时间沉默,因为就在大街上,她们还是遇见了一直躲避的人。
走在前面的紫玲没有反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