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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部分

执掌武唐-第276部分

小说: 执掌武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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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罢陆瑾的吩咐,王西桐止不住有些犹豫,拱手言道:“陆御史,陈郡谢氏毕竟乃江南道望族,数百年一直引领文明风华,可谓诗书传家,若是当着所有黔首百姓的面斩杀谢氏宗长,这……似乎有些不妥吧,这样一来,陈郡谢氏只怕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下官以为,行刑地当设在城外隐秘之处方妥。”

    陆瑾自然明白王西桐所言的确是实情,然而若不当众斩杀谢睿渊一干人等,岂能平息他心头的怒火?因而他想也不想就开口言道:“王明府此言虽是,然本官也有本官的思量,正因为陈郡谢氏乃江南道名门望族,在犯下这等卑劣无耻的事情后,若不当众施以斩刑,岂能以儆效尤,震慑宵小!唯有将刑场设在闹市,方能展现国法之严。”

    王西桐听得默然半响,轻叹言道:“可是陆御史,当众刑杀书香之家子孙,只怕那些读书人会骂你为酷吏,陆御史你也难逃其口诛笔伐。”

    陆瑾傲然言道:“为正国法之威,酷吏又有何妨!难道本官害怕区区几个酸儒不成?此事王明府照你办便可。”

    王西桐眼见劝不动他,只得颔首应命了。

    过得没多久,当周兴听罢此事之后,却是忍不住抚掌大笑,颇为高兴的言道:“为明国法,陆贤弟不惜甘当酷吏,实乃吾辈同人,吾道不孤也!哈哈哈哈……”

    ※※※

    监牢森严,挂在墙上的火把轻轻摇曳着,洒下一阵昏暗的光晕,照在了谢太辰苍白无力的脸上。

    死刑!居然是死刑!斩立决!陆瑾那厮好狠的心呐!

    每每想到这里,谢太辰便如坠冰窖,浑身上下软绵绵没了半分力道,整个脑海也是浑浑噩噩一片,想要悲伤哭泣却发现自己已经连最后一丝泪水都无法流出来了。

    谢太辰职司县令多年,自然知晓斩立决之威,根据《永徽律疏》之规,也只有十恶能够使用如此残酷的刑法,从而终结一个人的性命。

    长期以来,谢太辰总认为他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也认为他心狠手辣能够作出一番大事,然而当知道自己的性命即将结束的时候,那无孔不入的恐惧害怕却如同万蚁噬心般让他食不知味,寝不能眠,若非还有一丝微乎其微的求生机会,说不定他整个人都会崩溃。

    但是,真的要那么做么?获得了活命的机会,却要开罪一个传承了千年的世家,这样究竟划算么?

    这几日谢太辰反反复复斟酌思忖,却是难以决断,他明白那个世家在朝野中深深的影响力,也明白那位郎君在七宗堂深深的影响力,要知道当日就凭那位郎君区区一句话,他这个不过明经出身的首选之人,很快就被朝廷授予人人羡慕的兰台校书郎一职,没几年又外放为县令,执掌一隅,可以说没有那位郎君的相助,就没有他谢太辰今日。

    然而现在面对性命之危,若不使用此法,只怕难以活命,死道友不死贫道乃人之常情,似乎也没什么错。

    正在他难以决定当儿,一名狱吏端着一个食案走了进来,瞧见正站在牢房内呆呆思忖的谢太辰一眼,冷笑言道:“谢太辰啊,吃饭了,过来吧。”

    谢太辰恍然醒悟,走来接过狱吏递来的食案,却见今日有酒有肉菜肴极其丰盛,立即忍不住好奇问道:“敢为这位郎君,今日菜肴为何会如此之多?”

    狱吏又是冷冷一笑,言道:“复核谢郎你斩立决的文书已经到了,明日午时谢郎就会登上断头台处斩,此乃牢狱有名的断头饭,目的是为了让死刑人犯饱餐一顿,免得走到黄泉路上却成为饿死之鬼!”

    蓦然之间,谢太辰如被电击,生出了一阵身临悬崖绝境的眩晕,端着食案的双手一软,食案立即掉落在地酒菜四溅,然而他依旧呆呆地望着狱吏,半响回不过神来。

    狱吏最喜欢看人犯得知自己即将被处斩之时,那恐惧绝望的模样,瞧见谢太辰如此样子,恶趣味的嘿嘿一笑,便已是转身而去。

    谢太辰面如死灰,额头止不住留下了涔涔大汗,他心知现在已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若不吐露真正的实情,只怕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他连滚带爬的冲到了监舍木栅栏边,双手扶着栅栏状若疯癫的猛烈摇晃,高声道:“郎君……郎君止步,我,我还有话要说。”

    狱卒不耐烦的转过身来,皱眉问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谢太辰惊恐不已的吞咽了一下唾沫,颤声言道:“请郎君前去禀告陆御史一声,说我谢太辰并非此案主谋,真正害死陆三娘的另有其人,谢太辰愿意戴罪立功,说出实情,只求陆御史能够绕我一命。”

    一听案情似乎还有隐情,狱吏立即快步走了过来,冷声问道:“谢郎君此言当真?”

    谢太辰忙不迭的点头道:“当真,死到临头在下岂敢虚言!还请郎君能够如实禀告陆御史,事成之后在下必有重谢。”

    狱吏轻轻颔首,言得一句“你等着”,这才转身去了。

    谢太辰瞧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甬道尽头,一时之间却是坐如针毡,在牢舍内焦急转悠不止,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逼得他几乎快要疯疯癫癫了。

    片刻之后,陆瑾接到了王西桐的禀告,言及人犯谢太辰还有涉及案件的重大线索须得禀告。

    沉吟半响,陆瑾皱眉问道:“此人死到临头却又说有重要线索禀告,不知是否是胡言乱语的假托之词?”

    王西桐捋须言道:“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以下官来看,谢太辰之言多半是真的,更何况他说他并非此案主谋,害死陆三娘的实际另有其人,若之话当真,案情岂不是会峰回路转?”

    陆瑾微微颔首,霍然站起言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去见他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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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4章 另有其人(下)

    陆瑾来到大牢的时候,谢太辰正呆坐在牢房内的谷草上发怔,当听见脚步声响起的那一霎那,他露出了惊喜之色,特别是当看到来者果然为监察御史陆瑾的时候,心内的喜悦不禁更深了,急忙扑到牢边跪地言道:“犯官谢太辰,恭迎陆御史大驾。”说完之后,磕头如捣态度极其谦卑。

    陆瑾厌恶的看了跪地磕头不止的谢太辰一眼,淡淡的吩咐狱吏道:“将牢房打开,本官要进去。”

    听到此言,狱吏却是有些犹豫,出言劝说道:“此人乃行将死刑的亡命之徒,陆御史你身份尊贵岂能入内犯险?”

    陆瑾冷笑言道:“放心,本官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打开牢门便是。”

    狱吏恭敬点头,上前掏出铜制钥匙打开了栓在牢房大门上的铁链,然后打开牢房退到一旁默默等待。

    陆瑾微微颔首,步履缓慢的走入牢房之内,抬着眼睛四下一看,里面一床一案简陋非常,更有屎尿臭味不断扑鼻而至,使得他更是深深皱紧了眉头。

    沉吟了一下,陆瑾沉声问道:“谢太辰,据说你有此案的重要线索要向本官禀告,现在本官已经来了,你但说无妨。”

    谢太辰恭敬地点了点头,目光瞄得站在牢房外面的狱吏一眼,磕头言道:“陆御史,此事牵连重大,在下只能说给你一个人知晓,还请你能够让我单独禀告。”

    “可!”陆瑾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头吩咐那狱卒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狱卒点头应命,走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跪地不起的谢太辰一眼,显然警告他不可冒犯陆瑾。

    待到狱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陆瑾冷声问道:“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他人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谢太辰对着陆瑾一拜,神情复杂的言道:“不瞒陆御史,其实在下只是害死陆三娘一案的从犯而已,主犯实际另有其人。”

    陆瑾对谢太辰此话秉持着深深的怀疑,冷笑问道:“那好,你说说看主犯是谁?”

    “在下可以实言相告,但陆御史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在下说出主犯之人姓名后,陆御史须得放在下一条性命!”

    闻言,陆瑾双目中寒光一闪,似笑非笑的言道:“谢太辰,你乃案板上的鱼肉,难道现在还可以跟本官讲条件不成?”

    谢太辰伏地重重一磕,言道:“并非是在下想跟陆御史讲条件,只是因为那主犯身份尊贵,有手眼通天之能,若是得知乃是我出卖于他,说不定会报复我的子嗣,如果陆御史答应绕饶一命之后,我才愿意实言相告。”

    陆瑾沉吟了一番,终是点头道:“那好,本官答应你,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本官可以饶你一命,将斩立决改判为流刑。”

    听到陆瑾作出如此承诺,谢太辰终于放下了心来,他咬着牙关沉吟了一番,一字一顿的轻轻言道:“不瞒陆御史,其实真正的主犯乃是博陵崔氏的崔若颜,以及崔挹二人。”

    话音落点,陆瑾一双剑眉微微一抖,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怔怔地看了谢太辰半响,冷声问道:“谢太辰,崔若颜与崔挹均是名门子弟,你可不要胡言乱语以免祸及子嗣!”

    “若非为了保命,在下岂会说出真正主谋者的名字!”谢太辰一声叹息,正容言道,“陆御史,我的确是受了崔若颜、崔挹的指示,才干出逼死陆三娘之事,请你明鉴。”

    陆瑾脸上首次露出了郑重之色,心儿也不免紧张得跳快了几拍,他故作淡然的言道:“那好,当时的情况如何,你如实道来。”

    谢太辰点了点头,闭着眼睛回忆了一番,叹息言道:“在下还记得那是上元四年,博陵崔氏在秦淮河上举办雅集以诗会友,邀约江南道世族参加,而在下与谢瑾亦是同在受邀之列,当日谢瑾展现出了旷世之才,击败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七宗五姓才子,为江南道世族赢得胜利,然而也因为如此,他却不甚得罪了博陵崔氏的崔若颜。”

    “想必陆御史也应该知道,崔若颜可是七宗五姓年轻子弟中的佼佼者,向来心高气傲何能忍受败给谢瑾之耻?于是乎崔若颜派来崔挹邀约在下商谈,说是要让我帮忙对付谢瑾,而好处就是为我斡旋,让朝廷授予我兰台校书郎一职,当时我利益熏心,加之博陵崔氏势大力大,也只能无奈同意了……”

    听到这里,陆瑾脸上神色一紧,心头立即不可遏止的狂跳了起来。

    谢太辰此话若是其他人听来,说不定会秉持深深的怀疑态度,然而他却知道他当初为了帮助陆氏脱困,曾不惜挟持崔挹要挟崔若颜就范,崔若颜气不过之下进行报复,似乎也在情理当中。

    心念及此,陆瑾语气透出了说不出凝重,言道:“你继续说下去,后面又是如何了?”

    谢太辰点头言道:“当日在下想的不过教训谢瑾一顿便可,毕竟谢瑾也是在下的堂弟,然而没想到崔挹却逼着我要在谢瑾血统上做文章,冤枉其母陆三娘私通,从而将谢瑾赶出陈郡谢氏,受尽私生子的骂名屈辱,在下当时出言反对,然而没想到崔挹却依旧坚持如此,并用前途要挟在下,在下迫于无奈,也只能同意了。所以,此案的主谋真凶乃是崔若颜、崔挹两人,而我不过是一受命行事的从犯而已。”

    轻轻的话音响彻在陆瑾的耳畔,使得他如被雷击久久愣怔,垂下的手掌也是轻轻的颤抖着。

    半响之后,陆瑾长吁了一口气,皱眉聚目冷冷的审视着眼前的谢太辰,问道:“崔挹当初与你商谈的时候,可有其他人在场?”

    谢太辰叹息摇头道:“这么重要的密谈,自然只有我和崔挹两人。”

    陆瑾冷哼一声言道:“那本官岂能知晓你说的是真是假!”

    闻言,谢太辰立即慌乱不已的叩首道:“陆御史明鉴,在下之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主犯的确是崔若颜和崔挹二人,若欺瞒陆御史,在下甘愿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后世子孙男娼女盗均不得好死!”

    谢太辰之誓可谓非常狠毒,竟牵涉到了后世子孙,也由不得陆瑾不信,更何况陆瑾明白崔若颜和崔挹对他深深的恨意,双方不仅有在争夺陆氏盐场上的深深过节,而且当日秦淮雅集他当场击败七宗五姓子弟,岂能让崔若颜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陆瑾心内已经再无怀疑,冷声问道:“谢太辰,既然主犯另有其人,那你可愿指证崔若颜、崔挹二人,若能如此,本官更能法外开恩,让你将功补过。”

    话音落点,谢太辰却是一脸苦涩的言道:“想必陆御史也应该明白,审问断案均是须得证据确凿方能定案,当日崔挹与在下乃是单独商谈,在下即便有心指证于他,他也可以一口否定,更何况博陵崔氏家大业大,乃盘踞在中原已达千年的名门望族,若将案件牵涉到崔氏,崔氏的报复必定也会非常猛烈,在下今日告诉陆御史这一切并非是想要将功补过,而单单只求活命而已,此事陆御史知晓便可,他日所有机会寻得证据,再展开调查亦是不迟。”

    陆瑾见谢太辰不愿意指证崔氏,不禁暗感失望,但他也明白谢太辰说的为实情,一个犯官想要指证博陵崔氏,且还没有丝毫的证据,那肯定是天荒夜谈,说出去也没人愿意相信,也根本不可能将崔氏定罪,若非他乃是此事的主要经历着,并明白崔若颜、崔挹两人对他的憎恨,否者他也很难相信一个千年望族竟干出了这样卑劣之事。

    然而无论如何,陆瑾都不会放过害死阿娘之人,即便对方乃是崔若颜、崔挹,以及他们背后的博陵崔氏,他也会让对方血债血偿!

    陆瑾长吁了一声,暗暗攥紧了拳头,压下心头燃烧不已的愤怒火焰,颔首言道:“好,本官就依照刚才的承诺,饶你一条狗命,依旧流放五千两至松洲,谢太辰,你以后好之为之!”

    谢太辰登时感激零涕,忙不迭的叩首道:“多谢陆御史法外开恩,多谢陆御史法外开恩……”

    陆瑾挥手转身,出牢而去,然而比起刚才来的时候,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沉重了许多,仿若此时此刻的心情。

    没多久,周兴得知陆瑾将要特~赦谢太辰一事,顿时大感不解,急忙来到陆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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