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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部分

执掌武唐-第288部分

小说: 执掌武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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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点,高宗皇帝微微颔首,露出了沉思之色。

    裴行俭闻言大惊,急忙越班而出禀告道:“圣人,臣裴行俭有奏!”

    “裴卿但言无妨。”对于这位战功卓著的老臣,高宗皇帝说不出的和颜悦色。

    裴行俭抖动着长须正容言道:“昔日阿史那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温傅归降之时,老臣答应过他们只要投降便保证朝廷既往不咎,此事微臣也向圣人专程奏折禀告,如今二人投降而来,若是背信弃义将之斩杀,岂非失信于天下万民,失信于四夷酋长?请圣人明鉴。”

    裴炎白眉一挑,亢声争辩言道:“裴相此话大谬!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温傅乃是叛乱之贼,若是朝廷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只怕更会令暗怀反意的四夷酋长蠢蠢欲动,到时候若是引起更加凶猛的叛乱,何人能够承担责任?而且阿史那伏念是被程务挺、张虔勖二将率军威胁追赶,又遭碛北回纥的逼迫,没有办法才投降的,根本不是真心投降朝廷。故而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温傅必须杀!”

    此言落点,群臣心内均是一动。

    裴炎此言根本不提裴行俭的劝降之功,反而将逼降阿史那伏念之功归程务挺、张虔勖二将,如此公然的妒忌打压,当殿颠倒是非黑白,实在令人倍感心寒。

    裴行俭自然而然想到了此点,老脸上的皱纹不禁更是深刻了,他根本不想理睬咄咄逼人的裴炎,对着高宗皇帝拱手作揖道:“圣人,古来先贤治国均崇尚信义,信义不立则国不能立,此番倘若公然违背承诺,说不定刚刚才平息的漠北漠南又将重燃战火。”

    高宗皇帝听裴行俭、裴炎说得都非常有道理,一时之间大感为难,顿时没了注意。

    好在即便如此,他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于是乎,高宗微不可觉的瞄了瞄立在身旁的老内侍,老内侍立即醒悟,轻轻退至数步,悄然无息的来到了龙床之侧的帷幕旁。

    帷幕之后,武后凤目微阖,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沉吟一阵,她忽地展颜一笑,暗感裴炎果然是一个明君心,懂规矩,知进退的良臣,居然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排挤裴行俭。

    对于裴行俭,武后也知道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可惜……却于刘仁轨走得太近,不能为她所用。

    想到这里,武后轻轻一叹,拿起毛笔在案上纸条上写下一行娟秀小子,伸手递给了立在外面的老内侍。

    老内侍悄悄接过,又悄悄送给了高宗。

    待看明白上面所写的内容,高宗立即打定了主意,正容言道:“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温傅冒犯天朝上国威仪,倘若不将之正法,岂能对得起为征伐叛乱而献身沙场的将士?朕决定三日之后在东市开设刑场,届时由裴炎裴卿监斩,斩杀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温傅二贼。”

    裴炎飞快的瞄得铁青着脸的裴行俭一眼,脸上得意之色一闪即逝,大拜应命道:“臣裴炎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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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0章 敌国破,将军挂冠去(下)

    下朝之后,裴行俭摘掉了头上戴着的官帽,白发苍苍面色沉重,独自一人孤独行走在龙首道上,嘴角不知不觉浮现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他知道,天皇天后要行那狡兔死走狗煮,敌国破谋臣亡的把戏了。

    从古到今的历史证明,历来功勋卓著,战功斐然的大将均被国君所忌,特别是皇权交替之时更是如此。

    昔日太宗年间,卫国公李靖击灭东~突厥,远征吐谷浑,安定大唐江山,可谓绝世名将。

    然而在班师凯旋归朝之后,李靖却被部属高甑生诬告造反,虽然后来太宗皇帝下令调查此事,弄清楚事实真相,并判定高甑生以诬罔罪减死,流放边疆,不过李靖却从这些细枝末节当中感觉到了太宗皇帝的怀疑忌惮之心,故而从此尽交兵权,阖门自守,杜绝宾客拜访,虽亲戚不得妄进其门,表示自己毫无异心,最后才得以善终。

    如今到了他裴行俭挟战功班师回朝,天皇虽然没有打压他之意,但是善于权谋争斗的天后不会看不明白,特别他还是坚定的反对天后摄政一党,借着斩杀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温傅打压他裴行俭,似乎也在情理当中了。

    正在苦笑当儿,裴行俭突闻身后脚步声响,一声“裴公”的清朗招呼声已是传来。

    裴行俭霍然转身望去,当看见来者乃是陆瑾的时候,老脸上不禁露出了喜悦的微笑,捋须言道:“呵呵,原来是七郎来了,说起来老朽还没恭祝你双喜临门啊!”

    陆瑾走上前来对着裴行俭毕恭毕敬一礼,哑然失笑道:“双喜临门?裴公此话何意?”

    裴行俭意味深长的笑道:“这第一喜么自然恭祝七郎成为公主驸马,第二喜则是恭喜七郎你大仇得报,将谢睿渊等人明正典刑。”

    陆瑾这才明白了过来,有些尴尬的言道:“不瞒裴公,其实在审理谢太辰等人的案件中,在下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似乎有违规距。”

    裴行俭细长的白眉猛然一挑,正容言道:“七郎啊,只要谢太辰等人乃是罪有应得,不管你是何身份,是否与他认识,都不怎么重要,也能够问心无愧,何必纠结于细末之处,徒增苦恼了。”

    陆瑾豁然醒悟,脸上顿时出现了丝丝愧色,连忙作揖道:“裴公此言甚是,倒是陆瑾迂阔了。”

    见他这么快就醒悟了过来,裴行俭不禁欣慰颔首,露出了满意之色。

    看裴行俭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因刚才的朝议争执而生气,陆瑾这才放心大胆的说道:“裴公,其实我觉得刚才你说得很对,若大唐对两个投降酋长也要背信杀害,的确非常不妥。”

    裴行俭叹息一声点了点头,显然也有些郁闷。

    陆瑾斟酌了一下,这才言道:“我曾听人言及,裴公你与裴炎均是出生于河东裴氏,且在朝堂上关系向来不错,也不知道今日为何裴炎会这般毫不留情的指责?且言语中还有谋夺裴公功绩之意?”

    若是他人,陆瑾绝对不会这般直言不讳的询问,因为他相信裴行俭是一个能够信任的长者,才会说出心头的疑问。

    若是他人问这个问题,裴行俭也不会回答,但是现在他回答了,且也是直言不讳,因为他相信陆瑾是一个可堪造就于信赖的后辈。

    “七郎,朝堂之上尔虞我诈,朋党争斗不知几多,圣人首要之责在于维持朝堂平稳,防止一家独大威胁皇权,特别是提防出现如昔日长孙无忌那般的权臣。”

    闻言,陆瑾登时明白了过来,点头叹道:“原来如此,倒是裴公你受委屈了。”

    “区区委屈何足挂齿。”裴行俭却是浑不在意的一笑,继而又收敛笑容正色言道,“不过今日裴炎此举却是操之过急,方法也太过卑劣无耻,竟要以违背大唐的信义为代价来打压老夫,实在令人大感不耻,西晋之时王浑忌妒王浚平定吴国功劳,从古至今人们认为其心可耻,从今日来看,裴炎实在与王浑一般无二,老朽个人屈辱算不得甚,只是担心杀掉降将以后就没有再愿归顺的人了!”说完,又是忍不住沉重叹息。

    陆瑾默然以对,望着裴行俭雪白的须发以及苍老的容颜,心内腾升出了淡淡的哀愁。

    临走之前,裴行俭伸出大手用力一拍陆瑾的肩头,微笑言道:“七郎,老朽还是以前那句话,十年之后能安我大唐者,必定为七郎你。记住,不要让老夫失望。”

    陆瑾神情大震,心内有些惶恐,连忙摆手道:“裴公此话严重了,陆瑾实在何德何能……”

    裴行俭摇手打断了他的话,轻叹道:“茫茫中国代有贤才,前浪未退,后浪已涌,滔滔不竭无穷无尽,七郎又何必妄自菲薄?光阴如白驹过隙,我辈不觉老去,风云不在矣!未来的疆土战场,将是属于你们的,还望七郎认真钻研老朽送给你的兵书,守候这一片江山社稷。”

    说完之后,裴行俭对着陆瑾慈祥的笑了笑,转身踽踽而去,历来挺拔如同苍松的身躯竟已是出现了佝偻之态,直看的陆瑾愣怔不已。

    陆瑾久久的站在龙首道上望着裴行俭远去的背影,体会到了他最后话语中的意思,感觉到一代传奇行将谢幕,犹如那东流之水一去不复返,登时怅然所失。

    翌日,一则惊人的消息传遍了朝野内外: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中书侍郎、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赐紫金鱼袋、上柱国、开国县男裴行俭上表玄自以年老,乞骸骨归乡,圣人封裴行俭为闻喜县公之爵,允诺其挂冠致仕。

    消息传出,举国哗然,不过一想到裴行俭业已六十二岁高龄,加之这次驱驰数千里远征苦寒的漠北,致使其老寒腿发作,倒也为之释然。

    一时间,向来宾客盈门的裴府陡然冷清了许多,不仅仅是因为裴行俭闭门谢客谢绝门生故吏来访,更还有那人走茶凉宦海浮沉的官场惯例。

    总之一句话,高宗末期最伟大的将领裴行俭,华丽谢幕了。

    而在这一天,朝廷正式颁下诏书,为庆贺平定东~突厥叛乱之功,将永隆二年改为开耀元年,二圣似乎对更改年号一直乐此不疲,抓住机会便改年号如同玩耍,倒是忙坏了一干史官。

    历史终于又翻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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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1章 朝中老臣多掣肘

    对于所发生的这一切,陆瑾在暗自神伤之际,每日也在暗暗准备着逃离长安之事,毕竟此事罪犯滔天,一定须得谨慎谋划,方为上策。

    待到终于将所有事情准备好了之后,逃离的日子也定了下来,不过在离去之前,他还有一件大事须得去做,这件大事也是他昔日之所以前来长安的目的之一,容不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去。

    蒙面罩、着黑衣、打绑腿、配长剑,陆瑾面罩外的眼眸凝望着皇宫所在的方向,被行将落下的夕阳镀上了一抹诡异的红色。

    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轻轻一叹,右手不知不觉抚上了腰间长剑剑柄,喃喃低语道:“阿爷的下落只有天后才知,看来也只能兵行险着了……”

    ※※※

    处理完一日朝政,武后在贴身侍女蔗蔗的陪同下出了延英殿,顺着宫道行进片刻,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湖已是出现在眼前,正是位于内廷正中的太液池。

    时至仲秋,池畔飘飞的杨柳不知不觉变黄了,原本青绿的柳枝干涸得如同老人枯瘦细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空中似乎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秋天的气息。

    武后步上池畔木制回廊漫步而行,长长的裙摆迤逦拽地恰如孔雀之屏,她举目望去,太液池中的芙蕖残败凋敝成了一片,枯萎的荷花随着湖风微微摇曳着,即便是灵动的群群游鱼,也不知悄然游去了何处,满目尽皆死气盈然,没有半点生机,恰如武后此刻的心情,萧瑟郁结。

    老了么?

    的确,她已是行将六十之龄,民间老妇只怕已经开始颐养天年,养一群鸡,养一群鸭,整日含饴弄孙为乐,如果身子康健一点,再可以养上几只产奶的山羊,或许萦绕在心头最大的难题便为如何节约些许布帛,为小孙孙添置一件过冬的崭新棉袄。

    但是她不能,她是大唐的天后,手握举国大政,掌控亿万生灵的命运,每一个决定都可以令山河为之变色,日月为之黯淡,她要谁生谁就能生,要谁死谁就必须死,只要她瞪圆凤目满含怒气,即便是政事堂高高在上的群相,也只能惶恐请罪,不因其他,因为她是大唐的天后!就如斯简单。

    然而朝廷之中,却依旧有人在反对她,想要让她交出国政,甚至不惜赌上身家性命,不顾八十高龄想要与她再争斗一番。

    “刘仁轨!”

    武后默默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原本就紧蹙着的黛眉此际皱得更深了。

    目前刘仁轨除了尚书左仆射一职外,又成为太子少傅,辅佐太子李哲处理政事,可以说,这是圣人为李哲所选定的护驾老臣,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想要牵制她武媚的势力,免得她一家独大。

    历来皇权首在平衡二字,故此对于天皇如此举动,武后并没有半分恼怒,她想得很远,想得很多,明白圣人心知自己行将就木,为了能够让太子顺利即位,所采取的必要手段。

    圣人一方面依靠着她武后压制群相,避免再出现如长孙无忌那般的权相,一方面又借着群相来压制她武后,免得她走上汉朝吕后的道路。

    吕后就吕后吧,只要能保住丈夫儿子的江山,武后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只管身前事,又何惧身后之名。

    只是她万般没有料到的是,今日刘仁轨以请辞作为威胁,乘机陈述吕后乱政败亡之事,来对她进行规劝谏阻,如何不令她大是恼火。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对刘仁轨动怒,也不能当真同意他的请辞,只得暗自咽下了这一口恶气。

    想到这里,武后不禁一声沉沉的叹息,站定身子望着波光粼粼的池水,郁结满腹。

    立在武后身后的蔗蔗有些不安的挑了挑眉头,却不知道天后心情烦躁的缘故。

    然作为奴婢,蔗蔗懂得她只是天后的影子而已,虽然天后对她甚为爱怜,但她也不敢冒然开口,唯有沉默以对。

    便在这个时候,一抹鲜红的影子突然出现了蔗蔗视野中,使得她眼眸瞬间一亮,暗忖能够让天后排解郁闷的妙人儿终是来了。

    “母后……”

    随着娇滴滴一声招呼,红衣似火的太平公主浅笑莞尔的走了过来,绝美的容颜上布满似乎能够融化一切的笑容,立即让武后坚冰似的郁闷感觉悄然融化一隅。

    “原是太平啊!”武后笑了笑,又立即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关切问道,“怎么,今日很有空闲么?竟来太液池游玩?”

    “女儿乃是专程前来觐见母后”太平公主笑盈盈的一句,继而美眸忽地一转,有些意外的言道,“咦,怎么今天不见婉儿跟在母后身边?”

    武后拉着她的手儿,笑语言道:“婉儿今晨告假回家省亲,还未返回宫内。”

    闻言,太平公主娇靥上的笑容微不可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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