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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执掌武唐-第88部分

小说: 执掌武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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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胡琴?”太平公主立即听出了这是何等乐器所发出的声音,面容惊讶更甚。

    大唐包罗四海胡风甚烈,来自西域的音乐乐器多不胜数,其中要以胡琴为最,太平公主出生高贵自小耳濡目染,对于音律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在她听来,此乐高亢激昂,哀而不伤,呜呜咽咽犹如大漠长风掠过边城,显然弹琴者有着极其高超的胡琴技巧,更为可贵的是,此琴音质清澈,拔高时铿锵飞溅,低沉时回旋婉转,平行走音接连不断毫无停滞,实乃不可多得的名琴,长安城何时竟有了这样技术高超的胡琴高人,莫非是专程从教坊中前来助兴的高人?

    带着这样的疑惑,太平公主和陆瑾一并挤进了人群当中,但见一个身着蓝底白衫的英伟青年正盘腿坐在走廊下,一把造型别致的凤头胡琴斜靠在他的右肩,英伟青年右手挥动弹弦而歌,放荡不羁之风立即扑面而至。

    “是他?”陆瑾双目一眯,很有些意外的感觉。

    太平公主疑惑问道:“陆兄莫非认识此人?”

    “算不得认识,只能说有过一面之缘。”陆瑾笑了笑,言道,“数天前我曾在东市碰见此人买琴,出价百金震撼市人,没想到今天他竟出现在了杏林宴上。”

    太平公主自然明白百两黄金所代表的价值,惊讶笑问道:“百金买琴闻所未闻,莫非此人乃是一个琴痴不成?”

    陆瑾摇了摇头却也不好评语,然而就在此刻,悠扬婉转的琴声却是戛然而止。

    抬眼望去,只见那英伟青年突然站了起来,抚摸着手中胡琴,仰头一阵哈哈大笑,笑声说不出的悲凉。

    见状,人群立即是一片哗然,显然不解为何他突然竟有这般轻狂的举动。

    笑罢之后,英伟青年颇为落寞的一叹,淡淡开口道:“蜀人陈子昂,妙笔如花有文百篇,然却不为人知,没想到此等贱工之乐,却引来市人围观,难道堂堂士子竟比不得一个乐工乎?此琴留之何用!”

    言罢,这位叫做“陈子昂”的英伟青年断然将手中胡琴狠狠地掷在了地上,只闻“嘎巴”一声轻响,其价百金的胡琴陡然断为了两截,上好的桑蚕丝弦也分崩离析。

    摔琴之后,陈子昂又是一阵大笑,右手伸出衣襟内掏出一叠厚厚的宣纸,向着长空用力一抛,高声言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绝世文章又有何用!”

    宣纸腾空而起,又犹如雪花陡然飞下,顺着长风飘飞不止,这一切正巧被匆匆赶来的裴炎看到,登时面色铁青。

    陆瑾眼疾手快,乘着人群争抢宣纸之际,已是飞速夺得了几张宣纸,放在眼前细细一读,双目立即为之一亮,赞叹出生道:“好文采!”

    太平公主面露疑惑之色,凑过头来仔细一看,轻声念诵道:

    “遥遥去巫峡,望望下章台。

    巴国山川尽,荆门烟雾开。

    城分苍野外,树断白云隈。

    今日狂歌客,谁知入楚来。”

    “李兄再看看这一首。”陆瑾双目泛动着奇异的光芒,捻着一张宣纸轻声读到:

    “故乡杳无际,日暮且孤征。

    川原迷旧国,道路入边城。

    野戍荒烟断,深山古木平。

    如何此时恨,噭噭夜猿鸣。”

    念诵声落点,陆瑾一声轻轻长叹,望着那带着不屑冷笑观看市人抢夺诗篇的陈子昂,感概言道:“此人文采当真了得,如此诗句当称绝篇也!”

    同时,离陆瑾不远处的上官婉儿也细细地品读了飞落而下的诗篇,暗自惊叹道:“好个陈子昂,竟有此等俊秀诗才,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成为海内文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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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9章 脱缰千里马

    “放肆!陈子昂,你实在太没规矩了!”

    只闻一声喝斥,裴炎已是黑着脸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老眼恨恨地盯着陈子昂,怒声道:“科举场上胜败乃兵家常事,许多人都是考取数次,甚至数十次方能考上进士,何能如你这般初次挫折便忿忿不平,在杏林宴上作出这等狂放之举?!”

    陈子昂目光勾勾地盯着裴炎,嘴角竟是勾出了一份嘲讽的笑容:“原来竟是知贡举裴侍郎裴公,今日当着众人之面,陈子昂想问裴公一句,录取进士可是依照真才实学?”

    陆瑾心念一闪,目光立即忍不住向着裴炎望去,暗道:原来他便是黄门侍郎裴炎,谢太辰的座主恩师。

    裴炎官场沉浮多年,经验老道心思剔透,一听此话,顿时明白陈子昂想要问什么,虽则如此,他依旧不慌不忙地点头道:“是,进士录取,唯凭才学。”

    闻言,陈子昂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怒气,质问道:“那敢问裴公,为何比在下学问差上不少之辈,都位列进士,反倒是在下名落孙山。”

    裴炎早知道他要问出此话,微微冷笑道:“哼!你这狂生还有脸面询问本官缘由?看看你写的那篇策文,言辞犀利语带讥讽,竟将我朝至太宗年间执行的边疆政策贬得一文不值,实乃狂放无稽之谈,本官倘若选你及第,岂不有眼无珠!”

    陈子昂寸步不让,昂昂反驳道:“在下言之凿凿,加之又列有佐证,何能说为无稽之谈?太宗皇帝曾言‘高句丽不除,后世必为大患’,如今高句丽虽然已经灭亡,然而其地全被新罗占据,新罗狼之野心,接连吞并熊津都护府和安东都护府,领地不断扩大,致使浿水之南再无我朝之地,其祸堪比昔日高句丽,学生针对时政撰文而书,自是理所当然。”

    闻言,陆瑾这才恍然醒悟了过来,听两人语气,想必是陈子昂在考取进士时,策文里面针对大唐边疆政策写了一些不该写的东西,致使裴炎见之不悦,故没有让他及第,陈子昂才有这样的怨气。

    要说大唐与新罗,真的可以称得上以利相交,利尽反目,让人感概如斯。

    在高句丽独霸三韩,渊盖苏文称雄一世的年代,太宗李世民为了征伐高句丽,一直与高句丽南面的新罗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而新罗国面对高句丽和百济国的夹攻,也乐于成为强大唐朝的附属之邦。

    高宗年间高句丽大对卢渊盖苏文病死,三个儿子相互倾轧朝局混乱,高宗皇帝审时度势地派出大军,联合新罗接连灭亡了百济和高句丽,并在两国故土分别设立了熊津、安西两都护府,将之纳入大唐管辖境界。

    当时大唐国内某些有志之士认为,朝鲜之地孤悬东北,放任由之将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灾祸,唐军应该一鼓作气,将新罗也纳入版图之中。

    然而当时却因为许多原因,没有被高宗皇帝所采纳,致使新罗渐渐强大,展露出狼子野心。

    其时正是唐朝与吐蕃交战正酣之际,举国精兵尽数西调,也是乘着这个机会,曾经温顺的新罗国立即出兵吞并了安西、熊津两都护府,几乎全盘接收了高句丽故地。

    高宗本想出兵讨伐,然而新罗又及时上表称臣谢罪,加之唐朝最大的敌人为西面的吐蕃,于是乎此事就木已沉舟了。

    因此,陈子昂认为大唐边疆政策出现失误,也是有着一定道理的,但是这般毫不留情地在进士策文上写出,就等于是在扇朝廷耳光了,裴炎不予采纳,也算情理之中。

    这时,前去赏花的进士终于归来,一见陈子昂和裴炎昂昂对视,解琬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奔直拽了陈子昂一把,低声埋怨道:“子昂,你如何与座主犟了起来,还不快快道歉。”

    裴炎顿时明白了什么,不悦开口道:“解琬,可是你邀请这个狂徒来的?”

    闻言,解琬颇有些不好意思,拱手言道:“启禀座主,学生在拟定与宴名单时,认为子昂兄不仅文采出众,而且也是四门学的有名才子,所以……将之列为了邀请之列。”

    裴炎狠狠地盯了解琬一眼,大庭广众下,只得将满腔训斥埋在了心中,故作若无其事的淡淡道:“陈子昂,本官知道你心头不满,然而今天毕竟是杏林宴,有什么委屈待到事后再说,不要败坏了大家的雅兴。”

    一顶高帽子扣下了,陈子昂脸色立即有些阴沉,他虽然有些狂放不羁,然也并非得理不饶人之辈,自然不愿意就此引起众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便默然无语了。

    比起陈子昂,裴炎更在乎的是上官婉儿,待到离开正堂后,他这才对着上官婉儿拱了拱手,一脸愧色言道:“裴炎教导无方,致使狂徒捣乱杏林宴,还请侍诏不要责怪。”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言道:“这陈子昂以千里马自喻,心怀愤懑一幅郁郁不得志的模样,婉儿刚才看过他的诗,的确还是有几分能耐,不知裴侍郎对此人评价如何?”

    感觉到上官婉儿竟对陈子昂起了几分兴趣,裴炎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他思忖了一番,回答道:“这陈子昂刚满二十,为梓州射洪人士,实在话,此人文采的确非常了得,本官读了他的诗文,也深觉震撼,然而可惜的是陈子昂为人方正,性格也是过于刚烈,对人对事都是直来直去一板一眼,在策文内竟贬低朝廷边疆政策,本官自然不能让他及第。”

    想了想,裴炎捋须总结道:“陈子昂是一匹千里马不错,然而却是一匹脱缰的千里马,桀骜不驯,狂放无知泯灭了他的一切优点,所以不可取也!”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犹豫半响,突然出言道:“待会杏林宴时,还请裴侍郎也将这陈子昂请到正堂与宴,婉儿想再见见他。”

    裴炎闻言一惊,讶然道:“待会能够进入正堂者,唯有进士一甲、二甲那九人,这陈子昂连进士也不是,如何使得?”

    上官婉儿淡淡一笑,言道:“凡事总有个破例,岂能墨守成规一成不变?裴侍郎依照婉儿之言便是。”

    裴炎何敢反对,只得点头道:“裴炎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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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0章 杏林争执(上)

    见到裴炎有些不情不愿地应承了下来,上官婉儿轻轻笑了笑,心里面一片亮倘。

    天后令自己参加这杏林宴,裴炎又非蠢人,岂会猜不到天后背后的用意?故此才会着重推荐他那两位得意门生。

    上官婉儿觉得裴炎的推荐固然可以成为重要的参考人员,然而最关键的还得靠她亲自发掘,毕竟茫茫中国代有良才,只可惜不被别人所识者颇多,因此拥有慧眼识珠的甄别能力,那就非常的关键。

    上官婉儿心知武后对北门学士要求甚高,对于著书更尤为看重,倘若选得一些庸庸碌碌之辈回去,天后肯定会凤颜大怒。

    跟在天后身边尽管风光威风,然而也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对于这样的大事,更加须慎之又慎。

    正在她悠悠思忖之际,突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摇着折扇轻步而来,人还未至,那人嘴角已是勾出了笑容,唤道:“婉儿。”

    上官婉儿眼见来者正是太平公主,立即露出了笑容,上前执着她的手儿笑道:“为何现在才来,我都等了你老半天了。”

    站在旁边的裴炎见上官婉儿毫不避嫌地拉着那位风度翩翩郎君的双手,口气更是亲昵无间,立即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然而仔细一看,才发现那英俊郎君乃是一个易钗而弁的美艳女子,便明白这正是上官婉儿时才告知要来的另一位女官。

    正在与太平公主说笑的上官婉儿目光朝着裴炎微微一瞥,太平公主心领神会,对着她轻轻摇头。

    上官婉儿知道公主不愿意暴露身份,淡然笑了笑,对着裴炎言道:“裴侍郎,这位女官姓李,与婉儿一样也在天后身边伺候。”

    尽管裴炎身为正四品大臣,然在天后女官面前依旧不敢有所托大,慌忙作礼道:“黄门侍郎裴炎,见过李女官。”

    太平公主何曾这般隐瞒身份微服私访过,一时之间不禁大觉有趣,笑道:“裴侍郎不必多礼,奴虽奉天后之命前来,然一切皆以上官待诏马首是瞻。”

    裴炎暗呼这个女官果然知分寸,毕竟上官婉儿深得武后信任权倾后宫,以她为主正是理所当然。

    太平公主顿了顿,接着言道:“不过待会奴还请得一人,一并前来正堂参加杏林宴,还望裴侍郎多安排一个席位。”

    裴炎自然不敢拒绝,立即点头应是。

    待到裴炎离去安排之后,上官婉儿忙不迭地将太平公主拉到了一边,好气又好笑地问道:“殿下,你让裴侍郎多安排一个席位干什么?莫非还有谁要来不成?”

    太平公主手中折扇很有节奏地敲击着掌心,笑盈盈地言道:“时才本宫观看蹴鞠,结识了一位感觉还算不错的朋友,所以邀请他一并前来。”

    上官婉儿犹豫半响,问道:“你这朋友……是男的?”

    太平公主点头笑道:“当然,婉儿你不知道,刚才那场蹴鞠比赛真是太精彩了,陆郎君一人连续扳回三分,反败为胜击败强敌,真是太厉害了。”

    “公主所邀请之人,乃是一个蹴鞠手?”闻言,上官婉儿一对眼眸瞪得更大了。

    太平公主颇感不悦地蹙了蹙眉头,言道:“瞧你这模样,莫非蹴鞠手有什么不妥么?”

    “公主,请恕婉儿直言。”上官娃儿与太平公主向来私交甚好,索性直言不讳地开口道,“今天举行的可是杏林宴,能够进入正堂落座的,皆是一、二甲进士,文采出众诗赋高超,酒酣耳热之后,免不了吟诗作赋,倘若你那朋友待会做不出诗赋,岂不丢脸于人前?”

    闻言,太平公主陡然醒悟,恍然击掌道:“啊呀,你说的不错,我如何没有想到?”

    蹙着柳眉思忖了一番,太平公主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道:“不过我观陆郎谈吐说辞有礼有节,像是很有学问之人,说不定也不比那些进士差,我先去问问他的意见再说,婉儿,待会咱们杏林宴上见。”说罢,也不待上官婉儿同意,就这么急匆匆地去了。

    望着太平公主离去的背影,上官婉儿大感哭笑不得。

    她知道太平公主向来眼高于顶,很少能够将别人放在眼中,今番结识那唤为陆郎的男子,竟这般破天荒地的称赞敬佩,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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